第25章 第二期6 “没睡好？”“拜你所赐。”……
明曦被闹铃吵醒时, 天已经大亮了。
手机显示现在是正午十二点，夏末的阳光从拉了一半的窗帘缝隙里钻进来。
投在墨绿色地毯上，好像浮着一方汪汪小池塘。
她穿好衣服, 从床上滑下来。
顶楼视野开阔, 凌晨登上的山顶就半隐在洁白宏大的云层里, 视线顺着明灿的光线和蜿蜒的省道进入城区，层层叠叠的古朴建筑是他们今天下午录制的地点。
明曦心情舒畅地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沈鸣野昨晚睡得怎么样。
外面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她一路小跑过去开门，却看见白春晓一脸严肃地站在走廊上。
“早……中午好！”明曦吓了一跳，“……怎么了？”
白春晓压低声音, 指了指徐诗瑶的房间。
“我昨晚把洗面奶借给诗瑶用, 刚才起床洗漱时想拿回来, 过去时她房门刚好开着……她蹲在地上收箱子，半个后背露在外面……”
她用气声比划：“有伤！”
明曦看了眼走廊角落被盖起来的摄像机和收音装置, 眉心一蹙, 拔了插头。
【诶诶诶女生这边怎么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白姐找明姐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也想听！】
白春晓跟在她身后，“我还怕是看错了，又怕伤她自尊心，赶紧就离开了, 回过头来一想……这两回录制和诗瑶走近的时候, 总能闻到一股药味儿，可不就是红花油和云南白药么！”
明曦垂眼想了想，“你的意思是……”
“春晓姐猜得没错。”
徐诗瑶房间的门忽然开了, 她穿着背心走出来，表情恹恹, “老陶家暴我。”
她转过身，撩起背心下摆，将那几道淡紫色的痕迹展示给大家看。
……套房骤然陷入沈默, 明曦和白春晓轻轻吸了口气。
然而这还没完，徐诗瑶转回身，扒拉着裤腰。
雪白的大腿上俨然也有伤痕，虽然不重，但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春晓走上前，“这，他怎么能动手啊！”
徐诗瑶扁扁嘴，“嗯，只要我不顺他的心……”
她挺了下腰板，“不过我也没那么怂！我跟他对着打过！所以在节目里他会收敛一点，而且我手上有他把柄，试着反抗了几次，上期最后一晚我偷走了他的备用手机，但回家后他还是……”
明曦皱着眉头，“和别人说了吗？报过警没有？去医院验伤了吗？”
“说了，我没什么朋友，我爸妈劝我忍忍。报警嘛……不敢，都是名人，我以后还得在这行混。”
徐诗瑶叹了口气，“他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带我去认识的医生那里体检，反正都是皮外伤……”白春晓打断：“他打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很多……比如他想要个孩子，我一直怀不上，他在外面应酬回来晚了，我多唠叨几句，我没按照他的喜好穿衣打扮，没征求他同意就去参加商演，或者和别的男人多说了几句话……”
“等等。”白春晓眯起眼，“录第一期的时候，你不是当着陶天宇的面，明目张胆撩拨沈老师吗？”
徐诗瑶心虚地抓了抓额角。
“上节目前他专门找人写了剧本，要把我们打造成修罗场万人迷霸总的小娇妻之类的角色。”她含含糊糊地说，“而且他这个人很难琢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在镜头前他好像对我控制欲很强，但私下……甚至逼着我在床上说别的男人的名字……”
白春晓极为震惊，“靠，活生生的绿帽癖啊！”
明曦神色凝重，“不止，他在随意操纵你的情绪，可能是个NPD。”
徐诗瑶默了默，朝明曦走过去。
“我承认，上一期录制时我确实存了坏心思，当时我以为你们夫妻关系不好，你又有可能是冒名顶替的假千金……如果沈老师愿意和我在一起，把我从水深火热里救出来，对于我和他来说，都是好事嘛……”
她绞着手指，“但是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明曦丶白春晓：“……”
明曦又好气又好笑，“那你现在什么打算，继续按照剧本人设录节目？”
徐诗瑶摇了摇头，“我本以为自己可以为了流量走黑红路线，但真人秀真的好难演，我心理素质也不行，网上好多人骂我，我都不敢看评论了……”
明曦沈着，“那终选之后呢？”
徐诗瑶瑟缩了一下，“不知道……其实我被老陶关在家里这么多年，他忽然愿意带我上这个综艺，还挺奇怪的……”
明曦摸了摸下巴，感觉陶天宇或许在下另一盘棋。
白春晓恨铁不成钢，“大胆一点，跟他撕破脸啊！告他！”
徐诗瑶扯着衣服下摆，“说实话，我还没做好离开他的准备，我的财产都在他手里，而且他有公司有法务，而我又不认识什么厉害的离婚律师……”
“唉……”白春晓幽幽叹了口气。
明曦垂下眸子。
听到“离婚律师”这四个字，脑海里倏然飘过了季星然的大名。
…
吃过帅气服务生送上门的午饭，在下午录制开始之前，每个人都从工作人员那里领到了手机。
明曦在【相亲相爱一家人】里简单汇报了这两天在竖店的行程，处理了【总裁办啊对对队】发来的紧急工作，请助理小田抽空去看一下动物医院的小白，忽然发现日历软件上弹出来一个提醒——
【明天就是沈鸣野的农历生日啦！记得要陪在他身边哟~】
明曦对着屏幕，缓缓眨了下眼。
作为星野站站长，她只知道沈鸣野从不过阳历生日，最多会在温泽的逼迫下让工作室发张营业图了事。
粉丝联想他悲惨的童年，不敢多问，原来私下他是过农历呀。
……那等到今晚零点，要不要跟他说声生日快乐呢？
她手指一动，划去了微信置顶的沈鸣野对话框，查找去年今日的聊天记录——
明曦：【对象哥，今晚我出差回不来，呜哇呜哇呜哇！】
ye：【……】
明曦：【对不住嘛！可是这个项目真的很重要！！！我请温泽陪你过行不行？给你定超级大蛋糕，买超级贵礼物！】
ye：【可是对我来说，你才是最珍贵的。】
明曦：【啊啊啊啊我良心过不去啦！我土下座！】
ye：【。】
明曦：【要不我现在回酒店房间，我们打个视频啵啵？】
明曦：【[图片][图片][图片]我今天穿了这个！】
明曦看着那几张被黑色蕾丝袜带包裹的大腿，脸颊一红。
飞快往下一翻，四十分钟的视频通话后——
ye：【……嗯，气消了。】
ye：【你安心工作吧，早点回来。希望明年零点你能在我身边。】
明曦：【遵命！已加入日历提醒，保证完成任务！】
ye：【亲亲.jpg】
明曦盯着最后那张抛出飞吻的小猫表情图，微微楞了几秒。
虽然这些对话看起来像在平行时空。
但她还是很想尽力满足那个爱着自己的沈鸣野的愿望。
只是按照节目组规定，他们今晚还是不能住在一起。
那该怎么办呢……
明曦若有所思地摸起了下巴。
没等她思考完，黄哥就在节目组群聊艾特所有人，通知大家抓紧时间下楼集合。
明曦将手机交还给工作人员，招呼白春晓和徐诗瑶一起出门。
刚走出电梯，就看见站在酒店大厅落地窗边那道英挺颀长的背影。
她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打了声招呼：“下午好！”
沈鸣野就慢慢转过脸。
那张脸还是帅得惊人，只是眼底蕴着一片深浓的青黑色。
明曦轻轻，“你……没睡好？”
沈鸣野垂眼看她，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嗯，拜你所赐。”
“……”明曦茫然地摸了摸头。
不是分房了吗？
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沈鸣野叹了口气，想起刚才温泽打来的电话。
他的发小兼经纪人先是把他骂了一顿，责怪他没按照事先说好的那样，在密室环节里保持距离，扮演好忽冷忽热的丈夫。
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我也能理解，还以为节目组随便找个密室，没想到这么大制作沈浸式，我看直播时都被吓坏了，你身临其境还要带表演，那也太难为你了！”
温泽换了口气，“对了，我打听到节目组在短片环节邀请了几个指导嘉宾，唔……有《巨震》的导演……”
沈鸣野揉了揉眉心，“我和杨导又没什么过节。”
温泽：“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我不是怕你想起那场事故，影响表演嘛！总之好好挑个本子，先把这一趴录完再说，我对你的业务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沈鸣野沈思，“明曦没有表演经验，我挑本子也得为她考虑。”
“这是离婚综艺啦，供你们选的肯定都是言情偶像类的本子，大不了你俩本色出演呗！”
温泽又笑了声，“而且，明曦前天晚上特意找我要了表演资料和视频，凌晨三点还打电话问我怎么念台词才自然……放着你这么好的表演老师不请教，来问我这个外行人，她也真是怪有意思的！难不成要给你准备生日惊喜？”
沈鸣野淡笑了声，心说以前什么情况不知道，但现在他过农历生日这事只有天知地知温泽知。
明曦根本不可能准备什么惊喜。
…
一个小时后。
进了搭建华丽的摄影棚，看着一脸激动东张张西望望的明曦，沈鸣野还在担忧她能不能完成拍摄任务。
“待会我来选本子。”他朝她耳语，“帮你挑一个简单的角色。”
明曦点点头，“好哇！不过你不是很看重这个环节吗？当然以你为先。”
沈鸣野眼波一动，轻嗯了声，深吸口气在节目组安排的席位上坐下。
直播镜头对准他俊美清爽的五官，弹幕上飘过一片惊叹——
【我们野子哥就是硬帅！！】
【帅有什么用，他都几年没演戏了，还会念台词吗？】
【笑话！我哥当年能一夜之间爆上顶流就是靠绝佳演技天赋，天赋是什么你懂吗！？】
【呵呵，我觉得这一块还是老戏骨陈知的主场】
【《巨震》的杨导来了！天！我还以为他老人家拿了国际大奖就隐退了！】
【离婚综艺搞这么大阵仗，比隔壁演技综艺请来的嘉宾还牛逼】
…
明曦看见鱼贯入场的三名评委，也有点吃惊。
杨导是国内顶级导演，《巨震》又获了国际大奖，他老人家不出山则已，一但露面就代表着接下来会有大动作。
而剩下的两位评委也不容小觑，分别是出品过爆剧的大厂制片人和手握最强ip极有话语权的顶尖编剧。
明曦向后靠了靠，疑问的视线投向正指挥黄哥布置场地的季星露。
——这是什么幺蛾子？
季星露接收到她的信号，却抛来了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明曦：“？”
怎么感觉像早就商量好了似的……
趁沈鸣野闭目养神，陈知他们几个忙着上前和评委们套近乎，她偷偷摸摸地溜到季星露身边，戳了戳闺蜜的腰。
季星露一脸邀功表情，拍拍胸脯压低声音。
“姐们儿事给你办得靠谱吧？八百年前的人脉关系都用上了，终于把国外度假的杨导给请到现场，另两位评委也同样重量级……不愧是我！”
明曦：“……啊？”
什么叫“给她办的事”？
难道当初就是为了攒这个局才同意拖着沈鸣野上离婚综艺的吗？
这不会就是她为沈鸣野准备的生日惊喜吧？
明曦缓缓吸了口气。
但是她为什么要请《巨震》的杨导啊……
是为了鼓励沈鸣野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吗？
季星露看她发楞，也戳戳她的腰，“怎么了？这一环节可是专门为你家沈老师设置的，让他好好表现，别辜负了你的心意！”
再次得到验证的明曦艰难摆手，“………”
她回到位置坐下，默默掐起了人中。
……为了这碟醋，真是包了好大的一盘饺子啊！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录下去，然而最要命的是，因为穿越的影响，她完全不知道这事还是她起的头，还以为找温泽临时抱抱佛脚就能应付过去……
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她可不能给沈鸣野拖后腿了吧！
旁边的沈鸣野察觉到明曦情绪的波动，轻轻朝她投来一眼。
“紧张？”他低沈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明曦深吸口气正琢磨怎么解释，此时灯光一变，场上安静下来，季星露噔噔上台——
“各位评委老师和嘉宾们，下午好！我是《爱人错过》的制片人！”
“这一期我们来到了竖店影视城，昨晚，嘉宾们参与了沈浸式大型密室《逃出夜宴图》，在惊悚情境下透过表象投射现实，展示最真实的婚姻状态和最本质的问题！”
台下的白春晓和徐诗瑶对看一眼。
那昨晚暴露的问题可真是多了去了……
“……希望今天的环节可以让嘉宾们回首相爱瞬间！当然，我们邀请了着名的杨导丶李制片和赵编剧莅临现场，带着丰富的演绎经验和人生感悟与大家深度交流~”
季星露背后的屏幕投出供嘉宾选择的三部短片剧本。
——分别是浪漫搞笑的现代爱情小品，古早狗血的豪门婚恋纠葛，以及跌宕起伏的宫廷爱恨情仇。
大家正在仔细端详下方的剧情简介小字，陶天宇已经零帧起手站起了身——
“三位评委老师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陶，乃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虽然拥有庞大的商业帝国，却没有任何表演经验，和另外两对夫妻嘉宾竞争，这不公平！因此在这三部作品里，鄙人认为豪门婚恋这部应该归我和小徐，至少我们可以本色出演，让大家感受什么是真正的豪门！”
整个摄影棚瞬间安静了下来，徐诗瑶用包包挡住脸，向身边的白春晓明曦嘀咕：“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陶天宇在干嘛呀，一个互动环节而已，又不会评奖还这么上纲上线……】
【对啊昨天不是说了先登顶的可以先选片段，陶是一点规则都不讲啊！】
【哈哈哈哈哈一长串鄙人我要被笑死了！】
【徐诗瑶的眼神精彩至极哈哈哈哈！】
【我明总才是真豪门，他出来哔哔什么！】
站在台上的季星露楞了两秒，“啊！是这样的，虽然陶总您没有演过戏，但是徐老师拍摄过很多MV，不能算零表演经验……”
陈知却举起胳膊比了个STOP的手势。
然后顺水推舟拍起陶天宇马屁。
“我觉得陶总说得有道理！而且我演了这么多年小人物，对如何表演豪门企业家还欠缺经验，正好趁此机会观摩陶哥的真实演出！”
“……那小沈呢？”
陶天宇满意地将视线投向下一个人——
沈鸣野面无表情，“随便。”
片刻后，杨导回头朝沈鸣野看了眼，意味深长地清了清嗓子，“请剩下两组嘉宾选本吧。”
【阿知怎么这么舔陶啊，受不了了我要脱粉！】
【陶天宇知不知道他这么称呼别人很没礼貌……】
【楼上，我觉得他知道，他就是走黑红路线】
【啊啊啊啊杨导不就是那个《巨震》的导演吗！他和野子哥对上视线了！！】
【给大家科普一下，四年前沈鸣野《巨震》片场出事送医，杨导想力保他当主演，等他病愈了再开机，但是片方给的压力很大，所以才启用吴默。很多人以为杨导是获奖之后才息影的，其实不是，他在拍完《巨震》的第二天就声明不再接任何剧本了。】
【所以杨导是专门为野子哥来的吗？】
陈知有了陶天宇做铺垫，立刻举手抢走了他表演舒适区的现代搞笑爱情小品。
最后只剩下那个古装宫廷戏。
明曦的目光在简介上流连，“人物戏剧冲突大，有很多大开大合的戏份，我们……”
她转眼看了眼淡定自若的沈鸣野，可怜巴巴地说：“你一定没问题，万一我演得不好，害你在评委面前丢脸怎么办？”
沈鸣野就垂眼瞥她，“有我在，你怕什么？”
看她依然惴惴不安，他轻声补充：“古装扮相本就比现代装更有话题性，而且这个短片成片只有十多分钟，越是激烈的情绪，才能越能体现演技精髓，所以说，这个本子对我们更有优势，是个好选择。”
明曦轻轻咬住了下唇。
虽然成为沈鸣野粉丝的契机是颜值，但是把她捶在坑底让她死心塌地的，正是他这份浑然天成的演技丶绝地求生的信念和从不服输的事业心。
“嗯！”明曦用力点点头。
她有信心，他们强得可怕！
嘉宾们分别选定片段后，便拿着台词本分别进房间，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可以用来排练。
晚饭后有服装老师和化妆老师过来给嘉宾做妆造，抽签出演顺序，八点正式上台。
沈鸣野对待表演极具天赋，拿到剧本后很快给明曦画出了表演重点。
有了之前温泽给她的那些表演视频做铺垫，明曦能明显感觉出来，沈鸣野的共情力格外敏锐，教起她来也很有耐心，用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就能精准呈现剧中人物的情绪。
她学得很认真，时间也过得飞快。
…
晚上八点，好戏正式开场。
竖店有得天独厚的资源，工作人员迅速搭好三组风格迥异的棚景，嘉宾表演时，一组摄像机对准台上，一组摄像机对准评委席，向观众分屏直播。
这就要求演员一气呵成，宛如演话剧般，将短片段落表演出来。
【这对表演要求很高啊！来来买定离手了啊，今晚谁演得最好？】
【谁最好我不敢说，明曦肯定最烂哈哈哈哈哈！】
【但是沈哥明姐颜值这么登对这么相爱，一定很好磕！】
【emmm就算我是明姐的粉丝也觉得她不行，毕竟别人都有出镜经历……】
【你们懂什么，我冥姐是学霸，会题海战术！】
【楼上你的黑粉味儿都漫过来了……】
【我觉得演技第一还是沈鸣野吧，当年的顶流还是有点东西的！】
【我！选！阿！知！】
【哈哈哈哈哈只有我一个人期待陶天宇怎么演霸总吗？】
…
按照抽签顺序，神明夫妻组第一个上场。
明曦做好妆造，在一众工作人员惊艳的目光中来到后台。
事关沈鸣野前程，她前所未有地紧张，连毕业答辩都没这么慌过。
一直垂着头低声背诵台词，在脑海里一遍遍过等会要演出来的场景。
沈鸣野站在她身边不远处，向她投去若有似无的视线。
顶光忽然暗下来，摄影棚内外一片安静。
明曦深深吸了口气，忽然感觉黑暗中有人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他清冷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落下——
“没关系，有我在，什么状况都能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