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期5 世界倒映在她眼中。
    四目相对。
    明曦额头上出了层薄汗。
    她深吸口气, 举起有点颤的手指，强作镇定往下解下第一个扣子。
    好在有夜色遮掩，动作看上去依然利落。
    在他俩的默契合作下, 外衣中衣和里衣终于像洋葱皮似的一层一层被扒下来了。
    ——露出里面嫩白的芯。
    属于沈鸣野的清淡香气盈满周身, 她不敢直视他温热的胸膛和裤腰上方的红痣, 很快低着头转到他背后。
    然而整片霜白上的刺青还是晃进拇指相机镜头。
    被拿着放大镜的观众捕捉到了——
    【上次没看清的纹身终于被我截到图啦！！！】
    【是Ming Xi！啊啊啊啊把爱人的名字刻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这什么神仙爱情啊我疯了！！】
    【有谁认出英文字母后面那团图案是什么了吗？】
    【向日葵！！！谁还记得先导片婚姻体检时明姐说自己最喜欢的花是向日葵！！！】
    【靠所以沈鸣野根本就是装的，都纹在身上了还怎么可能答错！】
    【妈呀妈呀妈呀我的CP真的是装be！】
    【野子哥演技也太好了吧，先导片那会我真以为要离婚了！】
    …
    明曦有一米七二, 但他一米八八, 足足高了十六公分。
    她努力地擡起手臂, 拽住玉白里衣的领子扯了下来。
    “好丶好了。”
    明曦慌乱地将外面几层皮往他肩头披好。
    沈鸣野好整以暇地转过身，圆领上方的喉结在烛光中滚动。
    明曦忽然瞥见他脖颈上染了层绯红。
    但也可能是窗外的灯笼光映了进来。
    她立刻收回目光, 低头去看中衣上那一小块弯弯绕绕的地图。
    “画的什么？让我看看。”
    沈鸣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半敞不敞的轻薄衣料随动作呼吸起伏飘动。
    “迷宫地图。”
    明曦咽了口唾沫，灼灼发亮的眼直勾勾盯着路线，好像那才是偶像胸肌本尊似的，“窗外左边第三条路, 然后第一个路口左转丶第三个左转, 最后一个岔口右转……”
    “——这边！”
    她高举衣服上的地图匆匆爬上窗台。
    剩下跟在她身后的沈鸣野一脸无奈地扣扣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嫂子你别急，等等我野子哥啊！】
    【我嘶哈嘶哈明曦这个女人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哈，我反而觉得拯救银河系的是沈鸣野, 明姐脸红也太可爱了，好想跟她贴贴啊！】
    【我们明姐就是这么一款男女通吃的美丽女人……】
    …
    片刻后, 他们钻出了八卦阵迷宫。
    山顶豁然开朗，一条短短的小径，通向终点挂着花灯的亭子。
    黄哥果然带着几名工作人员等在终点, 笑眯眯朝他们招了招手。
    明曦立刻蹦起来，晃着胳膊给予回应。
    “我们是最先出来的吗？”她脚步没停，惋惜地朝身后看了看，“其他四个嘉宾……”
    沈鸣野捞了把，“当心脚下台阶。”
    “喔。”
    明曦抽回手摸了摸鼻子，馀光瞥见亭子左手还有条隐秘的小径。
    徐诗瑶和白春晓正互相搀扶着，从暗处爬了上来。
    两人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脸颊鼻头脏兮兮的，头发乱成一团。
    四人站在终点前面面相觑。
    徐诗瑶忽然爆发出一声嚎叫，“嗷！明曦我以为你和沈老师被淘汰了！！！”
    白春晓也很感慨，“你们这一路还顺利吗？都怪阿知……”
    “游戏而已，白姐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明曦眉眼弯弯，“我们还挺顺利的，就是走八卦迷宫花了点时间……你们是从哪条路上来的呀？陈老师和陶老师呢？”
    徐诗瑶拍了把大腿，“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从前院出来碰上NPC他俩就把我和白姐丢下了，这一路全靠女鬼指路……她们竟然都是好人！一点都不骗我们！”
    明曦忍俊不禁，“对，在这个密室里，变成鬼的其实是友方，皇帝国师太监侍卫那些‘人’反而是反派……”
    徐诗瑶和白春晓若有所思。
    “喂——”
    站在山顶的黄哥清了清嗓子，“你们要不要先登顶再聊天啊！我这还有密室剧情和通关奖励没念呢！”
    三位女嘉宾相视一笑，一起搀扶着爬完最后的路程。
    而沈鸣野颇有绅士风度地背着手，走在她们身后，护送着抵达终点。
    黄哥拿起棒槌，“铛”地一声敲响手上的金锣，摆起了说书人的架势，为嘉宾和观众揭开这个恐怖密室背后的谜题——
    “皇帝年老昏庸，沈迷女色，希望生下嫡子继承皇位，他的心腹国师为了架空皇权，多年来不断抢夺民女强迫入宫，这些可怜的娘娘没能成功怀孕就会被送去钦天监献祭……因此，京城的百姓们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家中一旦诞下女孩，便会想尽办法送往异乡。”
    “传说只要有人逃出夜宴，国师的力量便会终结，只是坊间流传着献祭仪式的恐怖传闻，人心惶惶……终于，有三名大胆的少女主动请缨终结这场悲剧，她们分别结识了将军丶太医和侍卫，在他们帮助下，被送入宫中成为妃嫔。”
    “是夜鬼灯一线，红光流淌，宛如鲜活振动的血。”
    “夜宴拉开序幕——”
    【原来明姐白姐徐姐是刺杀狗国师的女侠啊！】
    【哈哈哈哈哈明曦又跳预言家了，三男主的身份果然不重要！】
    【好好好！大女主故事，喜欢！】
    …
    黄哥讲述完故事，又将锣面一敲！
    “最后，让我们恭喜明曦丶徐诗瑶丶白春晓和沈鸣野四位嘉宾完成密室任务——《逃出夜宴图》！”
    徐诗瑶和白春晓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高兴的眼神。
    ——太好啦！原来陈知和陶天宇已经被淘汰啦！
    “本次登顶的路线共有三条，分别要经过八卦阵迷宫，泥泞小径和悬崖栈道，当然啦，路线图我们在三位男嘉宾不知情的情况下，分别偷偷放在他们身上，按照节目组的策划，本该由伴侣们互帮互助完成挑战抵达终点，只不过这其中出了一点小插曲……”
    【哈哈哈哈哈陈知陶天宇活该咯！】
    【笑得好想尖叫！】
    【那两位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看见陶天宇在节目里装逼好为人师的样子就烦……】
    黄哥咳了声，“这正说明了咱们综艺没有剧本，没有后期剪辑，全部都是各位嘉宾面对情境做出的真实选择！”
    徐诗瑶听见“剧本”两个字，眼神心虚地飘了下，悄悄低下头。
    白春晓举手，“导演！请问通关有什么奖励？”
    黄哥搓搓手，其实按照节目组设计，通关的夫妻嘉宾可以申请单独住大床房，享用明天的五星级自助餐。
    但是现在三女一男，事情反而不大好办。
    “既然女嘉宾都成功通关，那么你们将升级入住条件更好的总统套房，享受帅气服务生送餐上门的服务！”
    三名女嘉宾：“芜湖~！”
    黄哥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沈鸣野，“至于沈老师……”
    沈鸣野将视线从明曦身上收回来，轻轻点头，“我和其他男嘉宾一样，没关系的。”
    “哇哦！我们三个今晚可以睡超舒适大圆床享受女生之夜了！”
    徐诗瑶高兴到原地摇摆，“可是导演，现在天都快亮了，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吗？可以睡到自然醒吗？”
    “当然，明天的录制将从下午开始。”黄哥微笑着向旁边让开空间，“现在我们的直播暂停！通关嘉宾们可以走到这间亭子里，欣赏登顶后的美丽夜景啦！”
    辉煌绚烂的夜空忽然在眼前铺陈开来，天顶是大片的靛蓝色，银河如流云，风吹不散。
    明曦轻轻倒吸口气，忽然觉得登顶前的一切疲惫都值了！
    往下望去，大半行宫尽收眼底，工作人员收起红灯笼，点上了琉璃灯，星星点点上千盏，为树梢和屋檐层层叠染上璀璨的金黄。
    明曦向前迈了几步，一直走到亭子栏杆边，心潮不住地翻涌。
    沈鸣野却在她身后站定，微皱着眉往下看了看。
    “下面是悬崖。”
    此刻行宫中央忽然放起了烟火，先是一道金红双色，然后千万缕流光骤然迸发，直直升入高空，融进明丽的夜。
    身边的两个女生在嘻嘻哈哈，明曦沈浸在无边绮丽的夜色中，没回过神来，“什么？”
    “没什么。”沈鸣野望着她被烟火映得绚亮的脸，深吸了口气，微微颤抖的手扶住柱子，“你……注意安全。”
    明曦就喔了声，顿了两秒，又整个人转过来。
    “不对。”她双眼盯着沈鸣野，亮得灼人，“你哪儿不舒服吗？”
    沈鸣野没说话，前所未有的晕眩感在脑子里打转。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在穿到这个时空之前，他从没有关于恐高的体验。
    没想到温泽说的竟然是真的……
    当年《巨震》片场的事故，给他带来比想象中更深刻的后遗症！
    “……没事，有点累。”他深吸口气，嗓音有点哑，指了指后面的长椅，“我去歇一会。”
    他在她担忧的眼神中坐下。
    过了片刻，明曦抱起手臂走过来坐下。
    “要喝水吗？”她晃了晃从黄哥那里拿来的矿泉水，“导演说十分钟后电瓶车上来接我们。”
    沈鸣野摇摇头，浓黑深邃的眼眸从她微微发红的鼻尖上扫过。
    “我没事……你冷吗？”
    夜里降温，又是山顶，明曦诚实地点点头，说话带了鼻音，“有点。”
    沈鸣野睫毛抖了抖，擡手将披外衣脱了下来。
    他拎着衣领的手指像某种包裹着锋利的柔软，飒飒作响的布料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扇面，落到了明曦肩头。
    “……”明曦缩在衣襟下的指尖蜷起，慢慢拈着带有他体温和气味的布料。
    刚才小破屋里光线太暗，她这才发现沈鸣野这身玄色中衣比外襟还要好看。
    华丽的暗纹在烟火与月光下闪闪发光，腰带束得很紧，勾勒出劲瘦结实的腰。
    明曦眯起眼，向后仰了仰——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微微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冷淡英挺的轮廓镶嵌在夜空之中，金红色的光沿着锋利的鼻梁，将那张完美的脸分割光暗，更有种耐人寻味的矜贵气质。
    ——要是能把这一幕捕捉下来，甚至不需要怎么修，一定又是套万转神图！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挂相机的位置，手指一空。
    低头却看见了那块小小的拇指相机。
    明曦调到拍照模式，把玩了一下。
    这玩意虽然不能跟她斥巨资购入的长枪大炮比，但也不是不能用。
    毕竟比起设备，摄影人的构图审美和被拍摄者的绝佳资质才是关键。
    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没有亮明星野站站长身份，向来不接受私下拍照的他，愿意进入她的镜头吗？
    明曦偷偷摸摸拿起拇指相机，对着他揿下快门。
    沈鸣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将眼帘擡起来，微微折起眉心。
    但他并没有出声制止，而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
    隔着小小的相机，明曦和他对视了几秒，心跳加速。
    她舔了舔发烫的唇，“你是不是……不喜欢……？”
    沈鸣野却淡淡张口，“你拍吧。”
    得到了许可的明曦睁大了眼，一下子从长椅上跳起来。
    “那，那能不能换几个角度……”
    再有十分钟烟花就要结束了，这么难得的场景不多拍几张，简直对不起她两分钟捏上百下快门的手速！
    沈鸣野喉头动了两下，站起身，“嗯。”
    明曦搓了搓手，请他背着夜景在安全范围内站好，自己变换姿势和角度，咔嚓咔嚓按下了十几张！
    站在亭子另一边的白春晓和徐诗瑶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甚至主动往旁边站了站，给他们让出最好的背景。
    而沈鸣野倒也配合。
    只是那视线看似落在镜头上——
    实则瞳心微偏，在她弯起的眉眼上停驻了片刻。
    天上星河和人间烟火此刻汇聚一处，悉数倒映流转在她琥珀色的眸子里。
    他的心轰然跳动起来。
    -
    电瓶车在山脚停下，明曦一行人脱下节目组给的妆造，拖着疲惫的脚步鱼贯下来，走向停在路边的商务车。
    陈知和陶天宇已经在车里睡了一觉，见他们四个上车，陈知哼笑着问了句：“都通关啦？”
    白春晓看见丈夫就一肚子火，皱着眉头，“当时那个情况，你怎么能把我丢下？”
    陈知哈了声，“又不是你一个人，有什么好矫情的，不还有徐老师嘛。”
    白春晓抿抿唇没搭腔，明曦和沈鸣野上车后，看见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偷偷抹着眼角。
    商务车徐徐发动，坐在最后一排的陶天宇拍了拍陈知的胳膊，“小陈啊，女人不开心就是要哄，你看哥给你做个示范啊！”
    他揽住身边徐诗瑶的肩头，装模作样地说：“老婆，瑶瑶，宝贝，今晚是不是吓坏啦？”
    徐诗瑶没好气地“嗯”了声，不耐烦地拍走陶天宇的手。
    陶天宇感觉有些丢脸，语气也跟着重了起来。
    “喂，我把你丢在那是给你历练的机会。”他拉起一张驴脸，“以后你和朋友吹牛，就可以说自己独自通关恐怖密室了……这多了不起啊！”
    徐诗瑶冷笑，“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不是独自通关，有白姐陪我一起。第三，我也不需要拿这个事和别人吹牛，关心我的人自然会看这场直播，大家都知道你和陈知是怎么抛下我们逃跑的！”
    陈知连连摆手，“诶诶你们夫妻家务事可别扯上我啊！”
    “瑶瑶。”陶天宇语气阴沈，一只大手在座椅遮挡下动了动。
    徐诗瑶感觉大腿被死死钳住，“干丶干嘛？”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他用另一只手指着徐诗瑶的脸，“这么多人看着，我很没面子……你要知道，我才是你的丈夫，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
    徐诗瑶往座椅深处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话了。
    车厢内安静下来，明曦回头朝徐诗瑶那边投去担忧的一眼，又给白春晓丢了包纸。
    他们那条线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随着大家越来越熟，在节目里“演”的成分越来越少，陈知和陶天宇各自流露出对伴侣的态度，简直让她震惊。
    她其实很心疼白春晓和徐诗瑶的遭遇，但季星露在来时路上就给她发了消息——
    【婚姻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人心隔肚皮，不要随便插手帮助别人。】
    更何况，她自己也是一团乱麻。
    明曦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沈鸣野。
    刚才拍照时，她在他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欢愉。
    ……那是错觉吗？
    她转过头，凝望外面深蓝色的夜空胡思乱想。
    慢慢地，就将脑袋靠在了车窗玻璃上，眼皮也跟着阖起。
    …
    沈鸣野发现明曦睡着了。她大概太过疲惫，商务车驶入竖店市区，经过了最热闹的美食街，因避让凌晨出来觅食的行人而频频刹车。
    她那颗圆溜溜的脑袋也随惯性在车窗玻璃上滑来滑去。
    ……就这样都没颠醒。
    又是一次急刹，眼看就她要撞上前座——
    沈鸣野忍住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挡住她玲珑的额头。
    然后收了回来。
    脑门好像在一片柔软的云朵上弹了一下。
    明曦恍惚着睁开了眼，看向旁边端正坐着的男人。
    “到了吗？”她揉了揉眼。
    “快了。”
    明曦喔了声，打了个呵欠重新闭上眼，“那到了叫我。”
    沈鸣野：“……嗯。”
    斜后方，隔了两排的徐诗瑶盯着他们挨得很近的背影。
    呆了片刻，才缓缓移走带着歆羡的眼神。
    陶天宇冷笑一声，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不是在倒贴沈鸣野吗？怎么忽然转性了？”
    徐诗瑶垂下头，没有说话。
    也不知怎么了，明明定好了剧本，上一期她还能按照黑红人设说台词，这一期才刚过第一夜，她就已经把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完全忘了。
    甚至在登顶后还控制不住地磕起了cp。
    ……是密室环节太恐怖了，让她真情流露，忘记表演了吗？
    徐诗瑶掐了掐手心。
    回味和大家熟起来后的点点滴滴，那些剧本人设和台词忽然都变得艰涩起来。
    尤其是看到沈鸣野明曦的相处日常之后，她忽然察觉到亲密关系的另一种可能——
    原来，不用做全场的焦点，修罗场的中心，所有男嘉宾雄竞的根源，所有女嘉宾雌竞的对象……
    也能获得一个人的真心。
    那种带着笑意与爱意的注视，像一堵坚实而无形的墙，将一对有情人和别人分割开来。
    这和明曦到底是谁没有任何关系。在他们之间，她根本没有将离婚综艺彻底改写成换乘恋爱的可能。
    ……所以，还要坚持那个所谓的完美剧本吗？
    徐诗瑶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
    商务车停下时已是黎明，大家都累极了，沈默着走进酒店。
    总统套房在顶楼，电梯先在男嘉宾入住的普通行政套房楼层停下。
    陈知和陶天宇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有沈鸣野朝明曦瞥去一眼。
    明曦心灵感应般擡头：有话说？
    没想到沈鸣野默了默，挤出一句，“晚安。”
    “？”
    明曦懵了懵，在家时也没说过这话啊……
    她回过神，“……你也晚安。”
    沈鸣野衔着笑意转身，电梯门徐徐关上，掉线的白春晓睁大眼，徐诗瑶也跟着起哄——
    “哇哦，你们好甜蜜啊！”
    “要不我们另外开房让你们住一间吧！”
    “晚安~你也晚安~~”
    “……”明曦慌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想和女孩子贴贴。”
    白春晓喔了声，俏皮地戳戳明曦肩膀，“所以沈老师睡觉到底打不打呼噜啊？”
    明曦想起上回为了不住一间房污蔑过沈鸣野，心虚地抓了抓额角。
    电梯在顶楼停下，三个女生嘻嘻哈哈进了总统套房。
    五星级大酒店就是不一样，一进门就是摆着大钢琴的大客厅，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竖店影视城。
    长长的走廊连接三个套间，每一间都标配带大浴缸的独立浴室，床宽得和家里不相上下。
    明曦选了间房收拾行李，听着外面两个女生叽叽喳喳互相借卸妆巾和洗面奶，忽然觉得舒适惬意起来。
    “哇哦！”
    在白春晓和徐诗瑶一叠声的欢呼中，她不忘探了个脑袋提醒：“角落有摄影机，大家记得晚上把镜头遮好！”
    “好！”白春晓点点头，夸奖，“还是小曦细致。”
    此时直播间又迎来了早起的观众——
    【艺人好辛苦啊，通宵录制还没睡觉……】
    【208w有什么好心疼的，人家熬夜还能住总统套间呢！】
    【哈哈哈哈但是女孩子们在一起真的很可爱啊，隔壁男嘉宾套间就冷得可怕！】
    【我怀疑陶天宇和陈知在抱团排挤我们野子哥……】
    【男人多的地方，就是容易勾心斗角！】
    -
    此时，行政套房。
    和女嘉宾那边不一样，客厅一张沙发，狭小的内间摆了三张三人床，连浴室也要共用。
    沈鸣野抱着枕头被子从内间走出来，跨过遍地凌乱，在沙发上躺下。
    网友臆测的排挤并不存在，他只是懒得和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
    而且他们的互相吹捧比粉丝彩虹屁还夸张，他们的呼噜声比温泽还大。
    这张沙发很小，沈鸣野蜷起长腿，勉强躺下，昏昏沈沈地睡过去。
    然而大脑仍在活跃，在梦里引着他逃出夜宴图——
    还是那间昏暗破败的里屋，粉色的裙摆散落在雕花精美的拔步床脚，他在床边坐下，紧绷在红纱帐上的铃铛叮叮一响。
    她背对着他解开发带，乌发蓬起落下，裹住肩头。
    他的手就这么轻轻落了上去，隔着青丝摩挲。
    浑身涌起一阵糊涂的热浪。
    忽然，视线里出现一对毛茸茸的黑色手铐，不容分说搭上他手腕，紧接着，白生生的手指捏住一支银黑色马鞭，在他眼前轻轻一颤——
    沈鸣野深吸一大口气，从梦里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