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温热的吐息
周时赶回场馆时，离打卡下班还有半小时，只能先去泳池边待够时间再过来，正巧碰到下课的封哲延。
原本他的性子有些闷，其他教练对这个实习生也属于有事要帮忙才会叫他，平时都是各顾各。
而封哲延这个教练在周时这里像个另类，虽然也会找他帮忙，但有时说的话奇奇怪怪，什么要小心蒋寻丶别被骗了之类的提醒。
相比于封哲延当着人前喊“蒋哥”，背对着人连名带姓地喊，哪里比得上蒋寻说话的真诚程度。
不过周时是心里知道这些，从来没说出口过，所以封哲延在他面前对称呼这件事也没藏着掖着。
“还以为你和蒋寻一起出外勤了。”封哲延笑嘻嘻道，走到周时身旁，闻到一股香水味，不由吹了个口哨，“你这是出去鬼混了？那可千万别被蒋寻逮到，否则他可不会给你好看。”
又来了！
周时在心里嘀咕道。
然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听多了，他也能淡然应对，不咸不淡地回道：“嗯，我知道了。”
封延哲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本来手擡起是想拍一拍周时的肩膀，随后想到了什么，犹如避瘟神般收回来，一句话没说地飞快离开。
周时看着那道似逃的身影，反而重重松口气。要是对方再说下去，他总不能一直用“我知道了”这样的话来回答吧。
他坐在浅水区这边的躺椅上，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其他人，挨到五点五十五分，这才起身往前台走。
一到前台，周时先见到阮玲的笑容，在他印象里，这是个极爱笑的姑娘。
“周哥，你这边登记的学员有二十名，已经可以成班了！”阮玲激动地说道，“没想到周哥招人这么厉害！”
周时腼腆一笑，面对这样直白的夸奖，他很是不好意思。况且这些学员，也不是他凭真本事招来，实在对此受之有愧。
“对了，蒋哥那边有提你转正的事吗？”阮玲习惯了周时的不善言谈，正因为是这样的性子才显得可靠稳健，不像那些只说不做的假把式。
“没有。”周时诚实回答。
“那可能是蒋哥忘了吧！你明天问问他。”阮玲见周时似乎没听明白她这么说的深意，做好事当然是要留名，否则怎么得到好感呢，又道，“像周哥这种情况，有了这二十个学员，是可以提前结束实习期，不过需要蒋哥向馆长说明。你也知道，实习期间的学员提成是算在所带的教练头上嘛。”
听明白这些转正前的弯弯绕绕，周时说道：“那我明天问问蒋哥。”
滴的打卡声响起，也为这段谈话画上句话。
周时回到家时，先看到放在沙发床那边轰轰作响的空气净化器，房子里哪里还闻得到一丁点香水味。
此时林清昱从厨房钻出来，随意地说道：“你回来了，赶紧洗手，准备吃饭吧！”
“你做了饭？”周时诧异道，这是比横空出现的净化器还要稀奇的事。
他说着，往厨房里走，就着洗碗池洗了下手，馀光扫到垃圾桶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外卖包装袋，好像是上次林清昱说要一起去吃的那家烤鱼店。
只是从上班后，除了蒋寻没课时，周时能找时间签外勤出来，压根就没有周末可言。
再加上前几天林清昱生他的气，没再提出去吃饭的事，他还默默地沮丧了一会儿。
现在看到烤鱼的锡盘，岂不是说明林清昱不生气了！
周时也说不清，在知道这点后，为什么会觉得开心。
“哼，那当然！”林清昱骄傲地说道，如果忽视他手里的锡盘里印有商家Logo的话。
周时并没有拆穿，又是拿碗拿筷，又是给林清昱拉椅子，显得比对方这个端烤鱼上桌的人还要忙。
“这个鱼刺少，不过也要慢慢吃。”林清昱提醒道，将锡盘上的盖子掀开。
周时以笑容回应。
一看到这个带着憨憨的笑脸，林清昱略显好奇地问道：“是工作上有好事发生了？”
这话一出，周时收起笑容，知道自己不是因为工作的事高兴而陷入短暂纠结，说道：“快转正了。”
“那就好！”林清昱高兴道，“那这烤鱼就用来提前庆祝你工作转正！”
似乎只要将吃饭这事赋予某个意义，这顿饭就能吃得更香一样。
林清昱吃了足足三碗饭，懒洋洋坐在椅子上，半点不想动。
“我来收拾。”周时主动说道，动作熟稔地收拾饭桌上的残局，顺手把碗筷都洗净放好。
可在他收完垃圾时，注意到林清昱已经侧躺在沙发床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周时立刻走过去，提议道：“吃那么饱，不能睡。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不去。”林清昱以嘟囔的语气说道，尾音微微上扬，莫名带着撒娇意味。
周时喊了几次，林清昱就哼了几声做回应，更是想翻身继续睡。
没法，他只能架着林清昱的胳肢窝，以这样的方式把人提溜起来。
万万没想到，林清昱能够像没骨头似地挂在周时身上，温热的吐息似有似无地落在他耳边，勾起心里某处的蠢蠢欲动。
更要命的是，林清昱轻声细语在周时耳边说道：“走不动，想睡觉。”
周时腾地一下脸红耳红起来，知道对方是无意而为，压下心里闪过的古怪想法，耐着性子说道：“散完步就不会这么困了。你不是说自己的腹肌都淡了吗，要是再这样下去，小心腹肌完全消失啊。”
听到周时说这么多的话，林清昱不禁莞尔。
像是困倦的人抓住那只捣乱的手，林清昱不由分说地把它摁在自己的腹肌位置，还毫无戒心地带着那只手顺着肌肉纹理摸了摸，问道：“腹肌还在，少这一天没事。”
周时的手顿时变得僵直，只能顺着林清昱的指引而动。片刻后，他回过神来道：“那我先去倒垃圾了！”
几乎是逃地抓起门边放着的垃圾就跑出去，周时身后只有林清昱那“哎”了几声，好像是想喊住他，可他哪里敢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