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 波云诡谲 为什么和我预想的不一样
“啊!莉莉娅, 你这个坏姑娘!”
因为艾米丽的手里还拿着两个包裹,她只能着急地擡起手肘,撞向了正满脸揶揄看着她的的莉莉娅。
莉莉娅灵巧地往旁边跳了一步, 躲过了艾米丽的扑过来的身体。
看着脸上红得快冒烟的艾米丽,正手忙脚乱地平衡着手里的包裹。
莉莉娅更有兴趣地继续调侃道:“所以,你的伯顿就给了你两份小吃, 当做了定情信物吗?”
恼羞成怒的艾米丽,把包裹迅速放在了桌上。
趁着莉莉娅一时不备, 艾米丽抓准时机就抱住了莉莉娅的腰, 手下不停地捏着她的痒痒肉。
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莉莉娅, 终于讨饶地拍着艾米丽的手,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艾米丽这才放过了莉莉娅,转身回到了桌前。
小心地拆开了其中的一个包裹, 艾米丽心疼地看到里面碎成好几瓣的小吃。
皱着眉瞥了一眼窗外彻底变黑的天色, 艾米丽灵机一动把属于她自己的那份拆开了。
艾米丽仔细地把完整的挑出, 全部放进了那个包裹。
然后把碎掉的部分,全部留给了自己。
接收到了莉莉娅, 正打量自己的暧昧眼神。
艾米丽连忙解释道:“这是伯顿给莎拉买的,据说是她从小到大最爱吃的点心。
因为当时我也在场嘛, 伯顿肯定是觉得不好意思,才顺手给我也买了一份。”
听到“莎拉”这个名字被提及,莉莉娅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淡了。
一想到莎拉·厄勒克特拉, 没事就喜欢找理由往哈尔和奥普西亚身边凑,莉莉娅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下撇。
前几天,莉莉娅亲眼看见了莎拉·厄勒克特拉, 穿着不知从哪里买来的低胸长裙, 在奥普西亚的面前弯腰捡着掉在地上的手帕。
可有些话儿, 身为拉格贴身侍女的她却不好多说。
毕竟作为澜派给拉格的侍女,一旦由莉莉娅之口说出这些事情,很可能会挑起三方之间的矛盾。
但看在伯顿已是拉格亲信的份上,莉莉娅还是委婉地暗示了一下艾米丽。
“莎拉似乎最近总往外面跑,她不一定会看得上这种来自街巷的小吃哦!”
此时,艾米丽正忙着重新打包着包裹。
闻言,艾米丽不在意地回覆道:“这个小吃可是由伯顿亲自尝过的,他说很像他们母亲当年做出的味道。
莎拉不是一直在说,她很想念厄勒克特拉领主府里的生活嘛!正好也可以用它缓解一下莎拉的思乡之情呢~”
“可是……”
“啪啪!”
艾米丽直起了身子,看着被自己重新包好的包裹满意地拍了拍手。
转过头,艾米丽笑着向莉莉娅说了一声:“我马上就回来哦,要是王储殿下拉铃了,麻烦你先帮我顶一下哦~”
然后,艾米丽就欢快地跑到了莎拉·厄勒克特拉的房门口。
可敲了许久的门,艾米丽还是没听见里面传来任何的动静。
“诶?已经都这么晚了,身体不舒服的莎拉会去哪里了呢?”
疑惑地挠了挠头,艾米丽寻迹去找到了离这儿最近的卫兵。
询问之下艾米丽才得知,原来下午的时候有个卫兵没见过的侍从,来敲过莎拉·厄勒克特拉的房门。
并且直到现在,卫兵都没有见到过莎拉·厄勒克特回来的身影。
听完卫兵的描述,心急如焚的艾米丽转身就想去找城堡的管事,汇报一下这个情况。
然后,她就看见了不远处涂着艳红口脂的莎拉·厄勒克特拉,正步履轻盈地向这边走来。
看到房门口等着自己的艾米丽和卫兵,莎拉·厄勒克特拉的脸上快速地闪过了一丝慌张,却又在下一刻变为了颦眉忍痛的柔弱。
莎拉·厄勒克特拉吃力地擡起了手,指着艾米丽手中的包裹问道:“咦?这是我哥哥让你带给我的吗?”
艾米丽眼神覆杂地偏过脸,走向了门口。
“是的,这是伯顿知道你生病后特意给你买的。”
莎拉·厄勒克特拉无所谓地接过了艾米丽手中的包裹。
打开房门后,她倚着门框侧身握住了艾米丽的手,感激地说道:“真是谢谢你了,艾米丽。我哥哥也真是的!身为男子,明知道你是凯里安殿下的侍女也不知道去避嫌,还来为难你……”
想到伯顿买点心时,眼中流露出的他对亡母的思念。
艾米丽忍住为伯顿辩解道:“伯顿只是觉得这个点心的味道,很像你们母亲曾经做出那个的味道。”
可看到莎拉·厄勒克特拉在经历短暂的惊愕过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的眼神,艾米丽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顾不上被莎拉手上戒指划出了一道口子,艾米丽匆匆地道了一声晚安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艾米丽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了负责清扫的杂役手中,捧着的那个眼熟的包裹。
顾不上平时谨守的克制,艾米丽生气地敲响了莎拉·厄勒克特拉的房门。
可接连几天,艾米丽始终都没有再等到莎拉·厄勒克特拉的出现。
问卫兵也只是得知了,莎拉·厄勒克特拉每天早出晚归的模糊信息。
至于她具体去了哪里,却没人知道。
即使艾米丽再生气,一想到莎拉·厄勒克特拉的安全。
艾米丽还是再三恳求着那个卫兵,陪自己去厨房确认一下到底是哪家的侍从。
趁着厨房取餐的机会,卫兵认出了长桌前右边第二个侍从。
于是,艾米丽一路跟着这个人来到了帕夏夫人的房门前。
既然是厄勒克特拉家族间内部的往来,艾米丽也不再继续深究了。
没想到,艾米丽再次看到莎拉·厄勒克特拉时,却是在拉格的册封典礼上。
并且莎拉·厄勒克特拉不是以厄勒克特拉家族女眷的身份,或者王储殿下侍女的身份站在了观礼席上。
而是以一个刺杀未遂的刺客身份,被围上来的卫兵们狼狈地按在了地上。
原本庄严肃穆的典礼,瞬间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在场的松恩的贵族们,都苍白着脸看向了前排的帕夏丶阿尔曼还有正前方面色不善的松恩王族们。
另一边,来自其他国家的使臣们丶贵族们甚至王储们,都在毫不掩饰地交头谈论着。
艾米丽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可能被轻易地低调处理了。
被费雷迪丝一手调教出来的艾米丽,从小就是听着波云诡谲的宫廷秘事长大的。
瓦萨家族的几次立场转变丶每一次微妙的背后,都代表着阴谋与鲜血的又一次交错。
莎拉·厄勒克特拉的身份,注定了她根本不可能从这场闹剧中获利或者全身而退。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莎拉·厄勒克特拉只是一只“替罪羊”。
但大家都在等着莎拉·厄勒克特拉的开口。
她开口后的每一句话,都将决定着接下来的局势。
可在这么多的家族和国家局势的交锋下,莎拉·厄勒克特拉甚至整个厄勒克特拉家族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因此尸骨无存。
艾米丽低着头,慌张地在胸前比了一个祈祷手势。
“神啊,保佑莎拉·厄勒克特拉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开口。”
只要不开口,就还能有回旋的馀地。
只要有时间,她就能找到机会给不能参会的伯顿送去消息。
可最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奥普西亚用手帕包着手指,去捡地上泛着蓝光的匕首时。
不知道莎拉·厄勒克特拉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卫兵的束缚扑到了奥普西亚的脚边。
即使被奥普西亚抽出的长剑指着咽喉,莎拉·厄勒克特拉仍不忘高声大喊着:“是帕夏夫人指使我做的,她因为恼恨王储殿下杀了我的父亲,所以帕夏夫人威胁我如果……呜呜!”
莎拉·厄勒克特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用手帕堵住了自己嘴的奥普西亚。
“不,这和那人说的不一样!不是说陛下们有意收回厄勒克特拉家族的港口吗?”
奥普西亚怒火中烧地示意卫兵们,马上把这个疯女人带下去。
这时,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海德马克公主吉莉安却突然出声。
“这个女孩不是说她受到了威胁嘛,怎么能对一个受害者这么粗鲁呢?”
听闻此言,拉格瞥了一眼铁青着脸的澜,然后眼眸带刀地直视着吉莉安·海德马克。
“莎拉·厄勒克特拉是松恩陛下们麾下的封臣——厄勒克特拉家族的长女,所以海德马克的公主是在替松恩管理我们的封臣吗?”
吉莉安·海德马克不顾身旁使臣的拉扯,反而更上前了一步。
她嚣张地指着地上,被绑住的莎拉·厄勒克特拉说道:“就算是封臣之女,难道就不用遵循松恩的法典了吗?”
此时,拉格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吉莉安·海德马克的莫名敌意。
拉格眯着眼睛,看向了吉莉安·海德马克身旁的海德马克使臣。
“松恩法典规定,封臣之女在未出嫁之前应由其父母或者监护人对她负责。
自莎拉·厄勒克特拉的父亲查尔斯·厄勒克特拉死后,在她共享血脉的哥哥伯顿·厄勒克特拉的授权下,已将她的监护权转给了我的父亲。”
站在一旁的奥普西亚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指海德马克的一众人。
“既然海德马克在此向松恩宣战,我奥克尼家族将第一个响应并为陛下们应召出战。”
海德马克的使臣为摊上这么一个公主,在心里暗暗叫苦。
“这事儿一看就有外国势力的插手,雷德尼和威斯福德的王储们都没开口,海德马克这只有松恩领土面积的四分之一大的小国,去掺和个什么劲道?
难道陛下没有告诉过你,他兄长的脑袋就是被松恩的‘母狼’一刀砍下的。”
可他的脸上,还只能带上歉意的笑容出列替自家公主描补道:“误会误会,吉莉安公主她还是个孩子,只是天性比较好奇罢了。”
感受到对面松恩的陛下们和所有贵族们,向他袭来的压力。
海德马克的使臣都不敢伸手去擦一下他额头的冷汗,已顾不上礼仪的他直接用后脚跟踢着身后的吉莉安公主。
在接收到身边海德马克随行的大贵族们看来的严厉眼神,吉莉安·海德马克心不甘情不愿地行了一个“致歉”礼。
“抱歉,是我说错了话引起了误会。海德马克无意去挑衅松恩的威严,更无意插手松恩的内政。”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雷德尼斯威特伯爵埃尔罗终于开口了。
“既然有人觉得产生误会,不如还是让这个女孩在神明的面前宣誓一下,她话语的真实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