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唐应南出院
    经过治疗的唐应南消瘦了不少。住院期间，除了护工和顾晓帆经常来看他，孙乃谦来过两次但很快就离开了，毕竟两只猫主子在家等着。
    但只要孙乃谦在家，他都会和唐应南打个或长或短的视频电话，让医院里疗伤的这位看看他家大花的情况。
    “大花，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开心吗，我们要见面咯！”唐应南看着视频里的大花正在地毯上打滚，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却还是一直巴结着跟人家说话。
    孙乃谦家里干净整洁，布置得看起来很温馨的样子。
    此刻他正拿着手机翻转镜头对着大花拍，像个无情的手机自拍杆，一言不发只负责移动镜头跟拍主角。
    “好了，你可以把镜头转过来了。”唐应南说。
    屏幕上即刻出现了孙乃谦低着头垂眸看向手机的画面。
    “明天我手术推不掉，晓帆上班帮你收拾东西，我中午下班去接你。”孙乃谦一边走动一边说。
    从唐应南的角度看到的是他的下巴和脖子，角度很抽象。但一点赘肉都没有，线条看起来很利落。
    “你能让我看着你的脸吗？或者你坐在那别动。”唐应南笑着说，孙乃谦这人虽然不大说笑，但唐应南却觉得和他说话简单不费劲，甚至看他那个硬邦邦的样子，还有点好玩。
    孙乃谦把手机举起来对着自己正脸看看唐应南，又别开目光，不知道在干什么，但画面确实如唐应南要求正对着他的脸了。
    “不是我不举起手机，是两只猫一起掉毛，我在找沾灰尘的滚筒滚一下我的卫衣。”他说着把手机放在茶几的支架上，开始坐在山发上对着手机，低头专心撕滚筒上的隔离纸。
    “它们掉的毛你能帮我攒起来吗？”唐应南睁大眼睛：“你不要扔掉哦！放一个塑料袋里就行。”
    “要那玩意儿干嘛，他俩天天掉，你回来自己攒吧。”孙乃谦一脸嫌弃并无情拒绝。
    唐应南解释：“我可以用它俩的毛戳一个毛毡小猫。”
    孙乃谦擡起头来看手机里的唐应南：“那是什么？”
    “就是用锥子一直戳一团毛，扎紧了做成各种玩偶造型。我用大花的毛已经做过一个小挂件了就在我钥匙扣上。”
    唐应南想到这件有意思的事，笑得自信且愉快。
    孙乃谦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滚筒，皱了下眉头：“那你回来自己弄吧。就这样，睡吧。”
    手机屏幕忽然恢覆了聊天界面。孙乃谦电话直接挂断了。唐应南微微叹气，他擡眼看向窗外，远处的居民楼已经有人挂上了节日彩灯，红彤彤的或者变换图形颜色闪烁的。
    要过年了。而他只有大花。
    他突然一楞，不对，今年他也许还可以有那个大直男孙乃谦陪他过节呢！
    想到这里他心情突然变好了不少。
    ……
    次日，顾晓帆一大早查房来了。
    “怎么样，应南？”顾晓帆笑着进病房。
    “已经做好了出院准备。”唐应南笑着，虽然面色依然不大好，但看起来精气神是提着的。
    “我查了房到门诊，乃谦和我通过电话了，他今天全天手术，中午过来接你。我到点也过来。你自己别收拾东西，让护工帮你……”
    查房结束，顾晓帆到门诊坐诊。大约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他意外地接到了靳凯彦的电话。
    “晓帆，你在医院吗？”
    顾晓帆才刚和他见面不久，他打电话来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在门诊，是有什么事吗？”顾晓帆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还在给患者开检查单，在键盘上敲字。
    “我一个店员摔伤，在你们医院骨看下了，人没事已经回去了，我想到你在医院就问候一下。”
    “人没事就好。”顾晓帆盯着电脑。
    “中午可以约你一起吃饭吗？”
    顾晓帆不想纠缠，手头还有病人不能让人家久等：“改天吧今天中午还有点事，先这样我手头有病人。抱歉。”
    靳凯彦识时务地挂断电话。
    顾晓帆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但中午当他关诊室门的时候，转身看到靳凯彦在等着他。
    “凯彦？你没走吗？”
    “我还是想碰碰运气，我们见一面一不容易。”靳凯彦朝他一笑。
    顾晓帆皱眉开始思考怎么把中午的人统筹一下叫在一起吃饭：“我朋友要出院，中午得把他送到另一个朋友家。你如果不介意就等我送了人再一起吃饭可以吗？”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肝胆内科住院部走。
    “我开车来的，可以帮忙。”靳凯彦说。
    顾晓帆说：“开我的车就可以。”
    ……
    等顾晓帆换好衣服，他带着靳凯彦到病房找唐应南。
    唐应南已经穿戴整齐，见顾晓帆身后有个高大的男人，朝顾晓帆眨眼。
    对方会意：“这是我朋友靳凯彦，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哦……”唐应南笑着把声音拉了好长：“那边那个帅哥，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东西吗？我不能提重物，晓帆一个人也拿不了。”
    靳凯彦礼貌点头：“当然可以。”
    唐应南满意地朝顾晓帆说：“孙乃谦刚到楼下，他才给我打了电话来。”
    顾晓帆拎起一个袋子扶着唐：“那我们走吧。”
    ……
    唐应南走不快，靳凯彦看着伸手从顾晓帆手里拿过了他拎着的一个袋子。
    “你扶着你朋友，东西我来拿。”靳凯彦很轻松地提着两个袋子朝顾晓帆点头。
    电梯门开了，靳凯彦走在唐应南和顾晓帆身后。
    唐应南一直噙着笑，趁顾晓帆扶着他，低声在顾晓帆耳边说：“这就是你上次说认识的新朋友？气质不错唉。”
    顾晓帆一顿，皱眉道：“是新朋友，但不是上次和你说的那个。”
    唐应南挑眉：“嘿，你这一下多了不少朋友呢，可真不错。”
    他往后看了一眼，发现靳凯彦正看着顾晓帆的背影，讳莫如深闭紧嘴。
    孙乃谦锁好车住院部走，没走多远就看着以唐应南顾晓帆为首的一行三人迎着他走来。来不及让他弄清楚后面的人是谁，便急忙折回去打开后备箱和后座车门。
    “孙医生，谢谢你来接我。”唐应南笑着朝孙乃谦挥手，一边被顾晓帆扶着往后座上坐。
    孙乃谦扫了他一眼：“嗯。”就到车后方去了。
    唐应南闻声和顾晓帆对视一眼，后者笑着给唐应南关上门，到后面帮靳凯彦放东西。
    顾晓帆听到孙乃谦指挥者靳凯彦放东西，然后关上后备箱。
    “中午时间太短了，我们点外卖吧。”孙乃谦对顾晓帆说罢，看了眼靳凯彦。
    “好……”
    “我能提个议吗？”靳凯彦打断道。
    孙乃谦：“你说。”
    “晓帆一会做我的车，我们到饭店直接打包一些回去，”靳凯彦说：“你先带唐先生回去，这样节省时间。”
    顾晓帆点头：“也好，应南还只能吃流食，我去买粥回来。先回去让他休息。”
    孙乃谦看着对面两人，一边答应一边打开车门启动了车子。
    “哎？晓帆他们不来吗？”唐应南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顾晓帆和他朋友走远。
    孙乃谦：“他们去买饭，我先带你回家。”
    “哦。”
    “那个男人是谁？”孙乃谦把车开出去，问身后的人。
    “晓帆的朋友啊。”唐应南答：“这人你也第一次见？看起来人挺绅士的。你别用你当时对我那一套审查人家，很讨厌。”
    “他看着没你那么没正形。”
    “喂！”唐应南大声表达了不满，却从后视镜上看到了开车人弯了唇角。
    孙乃谦在开车，他短暂地笑了那一下是目视前方，并没有看唐应南，但却让后者脸红地别开了目光，明明车玻璃上贴了黑色膜，唐应南却觉得路人的目光都仿佛能拆穿他一般。
    于是他又转回头来，盯着后视镜里的人不满道：“你笑什么笑，怎么你改行算命看相了？”
    这一说不要紧，孙乃谦直接笑出了声，还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收了笑容：“晓帆有你这样一个快人快语的朋友也挺好的。”
    他突然的夸赞，完全出乎唐应南的意料，下意识问：“那你呢？”
    “我？”孙乃谦挑眉，很显然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对，我问你有我这样的朋友如何呢？”唐应南说。
    车子突然停下了，孙乃谦说：“下车吧，到家了，你的猫等着你呢。”
    唐应南恨得很崩溃，这该死的直男，没来由的这么会吊人胃口！
    一进孙乃谦家里，大花就跑了过来，喵呜地叫着跑到唐应南脚边。
    唐应南换好鞋，下意识就要蹲下抱猫，却被孙乃谦一把扯住胳膊。
    他不明就里地看着孙乃谦，对方拉着他的胳膊往里走，边走边说：“别突然蹲下，会增加腹压，等恢覆一阵再说。去坐沙发上，让猫自己找你。”
    唐应南这才想起来，顾晓帆交代过确实是不让他提重物，下蹲之类的。
    “哦……谢谢。”
    他坐在沙发上，果然大花立刻蹦上沙发爬到了他腿上。胖蓝也跟过来卧在沙发上6稍远一点的位子。
    “你东西我给你放客房，你休息一会，自己去看看。还要拿的东西，明天我上午休息，带你去拿。”孙乃谦说着走到了客房。
    唐应南抱着大花贴贴了好一阵子，对着猫猫低声说：“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也挺好的？”
    大花喵呜一声，似乎是在回应。
    唐应南开心一笑：“嗯，我也觉得是。嘿嘿”
    ……
    顾晓帆和靳凯彦稍迟了一会来到孙乃谦家。
    为了照顾唐应南，靳凯彦带着顾晓帆买了粥和小炒回来。
    餐桌上唐应南吃的很少，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观察靳凯彦了。
    “晓帆，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呀？”他笑着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顾晓帆。
    靳凯彦正拿着公勺往顾晓帆面前的小碗里盛菜。
    “哎呀，我忘记了。”顾小凡放下手里喝粥的勺子，看看身边的人，又看向对面的两位旧友：“这是靳凯彦是酒吧的老板，我们偶然认识的。”
    他又看着靳凯彦：“你对面这位是我的同学医大附院的肝胆外科医生孙乃谦，今天出院的这位，是我的朋友唐应南，他是…”
    “我是美食博主，靳先生开酒吧呀？”唐应南抢着说，看着靳凯彦：“不知道是哪家？”
    靳凯彦放下手里的公勺看了下对面的人：“在南区，酒吧叫雾岛，各位去玩可以报晓帆的名字。”
    唐应南立刻扫了眼顾晓帆，就连孙乃谦都擡起头来审视这个姓靳的。
    “哇哦，是那家可以吃饭的酒吧对吧？听说里面东西很好吃。”唐应南故意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对，里面的吃的很好吃！”顾晓帆说。
    唐应南故意眯了眯眼：“晓帆，你一个人泡吧去了吗？都不带我俩？”
    “不是的，是我另一个朋友带去去吃饭，呃，去喝酒，所以才认识了凯彦。”顾晓帆解释。
    “你最近和瀚奇见过吗？”靳凯彦十分随意地问了一句。
    顾晓帆：“这几天没见，就我们吃饭那天见他了。”
    靳凯彦笑着应了下便不再问话。
    “靳先生，我去喝酒为什么要报晓帆的名字？”孙乃谦问。
    “没别的意思，只是之前安顿过店员，晓帆的朋友可以打折。当然你不想提晓帆，提我更方便。”靳凯彦笑道。
    孙乃谦：“你也…”
    “孙乃谦你陪我过来一下行吗？”唐应南拉住了孙乃谦的胳膊。
    “怎么？”孙乃谦转头看他。
    唐应南着急，这个家夥一定又要搞“审核”了，顾晓帆有这么个朋友好不好，真难说。
    “那个…你过来我有悄悄话给你说。”唐应南话毕朝孙乃谦眨眨眼，在对方紧锁的眉头时，把人拉离席，到了孙乃谦的卧室
    “你要不要这么讨厌？”唐应南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怎么了？”孙乃谦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我知道你是为晓帆好，但你能不能委婉点？或者哪怕是开玩笑的口吻。”
    “我不会。我就那性格。”
    “你是直男，但这个直不是让你说话也不管不顾！你把晓帆的朋友惹了，最后还得晓帆给你收拾烂摊子，当初和我不就是这样吗？”
    “我……”孙乃谦终于语塞，不开心地把目光从唐应南脸上移开：“我替他操心，他那个眼光实在有问题。”
    唐应南觉得他简直死心眼：“那你分散点对晓帆的关注不行吗？不要一直盯着晓帆，你也有你的生活啊。”
    “我怎么了？顾晓帆当年何等意气风发，你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还不是因为那个廉松节！”孙乃谦说着不觉激动起来。他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对不相干的人发火，便歉意道：“我丶我不是对你发火，抱歉。”
    “孙乃谦，我现在算是你朋友吗？”唐应南认真地看着孙乃谦，眼神中除了认真，让孙乃谦辨别不出有什么旁的情绪。
    “嗯。”
    唐应南一笑：“如果你控制不住要去操心晓帆的事，那你可以把你的关心分给我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