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陛下什么的只能继续干了 加一点日后谈……
馀星回就站在那片星空下。
他一直没有开口,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也没有靠近。
何晏晏只能主动靠近了他几步,但是才刚刚迈开步伐, 他却忽然一个闪身, 直接站在了她面前。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略微擡起手, 触及她的眉眼, 却又在中途顾及到什么, 想要放下。
何晏晏便伸手,结结实实抓住了他的手。
应该是在夜风里站得久了,他手上多了几分凉意,被她握住的刹那, 似乎有些片刻的僵硬, 他似乎才回过神,一点点回落到她的身上。
她眼里便浮现出笑意。
“这回总算可以看到, ”她看了看交叠的掌心, 故意承接上次的打趣,“也能摸到了。”
本以为这么一调戏, 馀星回少不得要脸红。
可是这回他却没有如他所愿的红了脸颊, 反倒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开口。
何晏晏有些疑惑, 正想说话, 然后馀光看到了前方, 她声音蓦然止住。
本能想收回手可是,终究慢了一步。
“晏姐姐,太傅你们这是在呜呜呜呜呜呜——”
她挂在馀星回身上, 手还捧着他的脑袋,和两双视线直接对上。
前方一片寂静。
没有人再出声。
门外,殷松萝保持着动作,被明尘捂着嘴,正打算往旁边拖。
她看过去的时候,明尘也正好擡眼看她。
沈默片刻,相顾无声。
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终于,明尘放下了捂着小朋友的手。
“陛下以后干这事可以把门关严实吗,”她把殷松萝放在一旁,面无表情提醒,“否则,让孩子看到了,不好。”
…
一直等到回到房间,何晏晏还是有些嘀咕。
什么叫干这种事的时候?
她明明……什么都没来得及干。
虽然她口中嘀嘀咕咕还在逞强,但是身体已经很诚实地放开,然后顶着小朋友纯粹的眼睛,硬着头皮解释:“刚刚我是想……”
“懂的!”小朋友一锤定音,也兴冲冲挤在她边上坐着,“陛下刚刚是要亲亲太傅。”
何晏晏:“……”
她浑然不觉自己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也把脸往她前面凑了凑,红着脸,又理所当然地接了上去:“那也亲亲茵茵吧。”
盯着明尘周遭视线,她头皮一麻,快速在她脸上亲了亲。
殷松萝满意了,就抱着她胳膊和她说了刚刚梦境。
“坏人已经不在了,”何晏晏和她大概解释了一下,又摸了摸她脑袋,“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殷松萝努力想了片刻,发现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了,她干脆直接放弃,只是抱着她胳膊不撒手,只问出关键问题:“所有陛下真的不会离开了吗,就算茵茵长大了也不会走吗。”
何晏晏还没回答,馀星回的握着文书的手指却明显一僵。
何晏晏看到了,隐藏在袖袍底下的手就轻轻握了握他的。
然而等馀星回转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转了头,摸了摸殷松萝的脑袋,给了小朋友最绝对确定:“是,不会走了。”
“好耶!”
小朋友在她怀里几乎就要蹦起来,却一个不留神,差点扭伤了脚。
何晏晏有些无奈,伸手揉了揉她脚踝:“都要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庄重。”
听到这里,殷松萝有些呆,她目光微动,好一会才小声地接了上去:“您不是说……”
“是啊,”何晏晏理直气壮,“你之前明明答应了我,如果我留下来就让我当太上皇享福,这我可记住呢。”
殷松萝:???!!!
看着她视线那一瞬间无措,何晏晏忍俊不禁,又故意逗她:“我可等着呢,等着你履行诺言,让我享福。”
估计是想到未来,小朋友整个都傻了,模样都变得有些恍惚,何晏晏看着这个情况,终于没忍住大笑了出声。
看着这玩笑两人,一旁馀星回还在整理文书,闻言也有些无奈。
他这一个个教出来的,倒是都对皇权无甚兴趣,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殷松萝扒着她不放手,但是一旁明尘看了看外头天色,就提醒她:“既然已经看到了陛下,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吧,你到睡觉时间了。”
“不要!”殷松萝依然扒着她不放手,“我今天不要睡了。”
明尘:“……”
何晏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明尘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
何晏晏:?
无需对视片刻,然后露出一种“我懂”的表情,然后严肃开口:“不行,你不睡陛下也要睡了。”
殷松萝想了想,然后认真看着她:“您晚上睡觉多一个人吗。”
何晏晏:“啊?”她扫视了一下周围,见小朋友跃跃欲试,明尘目光包含深意,馀星回……馀星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在用手抵着额头,她看不清表情。
收回目光,望着怀里炙热的眼眸,她只能试探性接了上去,“不……不介意?”
“好耶!”小朋友开心了,顿时更紧抱住了,“那正好,我今天和陛下睡。”
…
最后小朋友没睡成,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被明尘强行拖了过去。
“都说了今天不行,今天陛下很忙!”
房间里重新只剩下她和馀星回,面对当下情况,她觉得自己似乎……大概……好像明白了明尘意思。
面前,何晏晏就看着馀星回坐在案前,正在收拾这段时间的文书,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没有过分凸起的骨骼,看起来十分漂亮,一看就是抚琴执笔的手。
但她知道这不是一双文弱的手。
毕竟每次箍住她腰的时候可是和文弱搭不上边。
“我是不是做得太生硬了,这件事麻烦吧?”从这个飘忽的思路里回过神,何晏晏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有些担心看着他,“你处理起来会不会很麻烦?”
虽然她公开身份是在梦境里,不是所有人都能记住,大多数人起来就忘记了。
但是既然已经决定回来了,这件事就要提上日程。
馀星回思忖了片刻:“短期内会有一定动荡,”他声音听起来十分稳当,“如今朝野有不少陛下一手提拔的人,军队那边也有长风坐镇,外部也有世子等人,其他的……臣可以控制住,您无需担心。”
太傅这一封封信下来,落笔没有凝滞,看起来有条不紊,这模样看起来早就已经部署好,就等着一招下令收网了。
他其实早就想着准备这一天吧。
何晏晏只觉得这一颗心又酸又涩又甜,安静了片刻,她喉咙滚动,此刻吃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洗了手,又漱了口,水盆前悬挂了铜镜,正好倒映出他的影子,他盯着看了片刻,方才回了头:“那你呢?”
馀星回一楞,似乎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我?”
“馀相身为帝师,又权势滔天,现在居然连皇帝都敢直接换了,”何晏晏眨了眨眼,走在他旁边坐下,“不怕后世骂你篡党夺权,狼子野心,一代弄臣,坏你一世清名,说不定还会有志之士人想要清君侧?”
听出她话音里的打趣,馀星回也十分配合,他思忖片刻,也跟着笑了笑:“若真要有人想要如此,陛下打算如何?”
何晏晏想也不想,直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那当然是——杀了那个人,杀不掉朕陪你一起死!”
馀星回给她孩子气的话逗笑,有些无奈揉了揉她的脑袋。
“陛下是神女,”他低低叹了一口气,不管臣在不在,您都要好好活着。”
“不行,”何晏晏摇头,认真看着他,“你要陪我好好活着,几百年,几千年都一样,你如果敢死在我前面,我就去集邮。”
馀星回有些困惑地重覆:“何为……集邮?”
“找很多很多替身,”何晏晏擡起下巴,开始威胁,“什么眉毛鼻子眼睛性格像的,全部纳入朕的后宫,当你替身。”
闻言,他微微垂了垂眼。
何晏晏有些想笑,心中琢磨着等下他会做出什么反应来,该不会又要把她往桌子上吧。
她正跃跃欲试等待着,但是万万没想到,她思忖片刻以后,又很快擡起头,微微笑了笑,重新看她:“若是如此,倒也不错。”
听到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何晏晏笑容一滞,脑袋上缓缓升出一个问号。
“若是您想要“集邮”,岂不是意味着您可以长长久久记得臣?”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平和,“能被您记得几千年,确实不错。”
闻言,何晏晏整个人都震惊了。
不是?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陛下?”
见她一直不说话,馀星回就低下头,目光朝着她看去。
何晏晏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想要使劲摇晃他的冲动,再合了合眼,说服自己要心平气和,然而——
不行,忍不下去,根本忍不下去。
“馀星回!”
她开始抓着他衣襟开始摇晃:“这时候你难道不应该继续发作,直接壁咚我说不可以,然后保证不给她这个机会吗?”她不可思议看着他,“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能说出这种话的话啊?!”
怎么会心平气和让她去集邮?!
何晏晏开始怀疑人生。
明明他对月照可算不得“大度”,非要她一再保证还不放心,这会这么这么想得开了?
馀星回似乎有楞神,他低头看了看他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一时没有接话。
看着他不吭声,何晏晏就更气,摇晃更使劲了:“不行,你把话给我吞回去,你不吞回去我现在就去……”
她的手被他压在他的心口,声音蓦然止住。
他压着他的手,她能感觉他胸膛底下那颗跃动的心跳。
扑通——扑通——
清晰有力的心跳,正如她一样,几乎就要跃出胸膛。
半晌,他看着她,低声问她:“……您就去什么?”
何晏晏本来想气他,说现在就先去找他的替身预备役,然而此刻忽然被他按在手,她刚刚那即将出口的气话,也被吞了回去。
但馀星回也没逼问她的答案,反而是问她:“若我说不喜欢,您便不会吗?”
何晏晏想也不想:“当然,”话音落下,又觉得不对,补充上去,“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说我也不会的。”
静默片刻,他一直没出声,起先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得不够清楚,琢磨着要不要补充上去,她手背上便覆上了一只手。
“您现在一定是愿意的,”不是想象里无奈和赧然,出乎意料地,他声音竟然带了一点冷静的叩问,把她的手压在他的心口,“那以后呢?”
何晏晏一楞,唇角的笑意也渐渐收拢了几分。
“未来之事太过漫长,我不想为您增加负累,”他手指摩挲过她的手背,他再低了低头,看着他们向握的手,过了一会,方才重新看向她,“未来如何,我或许无法看到,那便如您所说,现下开心便好。”
何晏晏:“……”
她一时有些失语,太傅是这么看开的人吗,总感觉不是啊。
这该不是在钓鱼吧。
但……正如他虽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她垂了垂眼,安静地想了片刻,喃喃开口:“那你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呢?”这一句开口,她似乎像是慢慢找到了声音,也愈发坚定,她擡起头,认真看着他,“没错,是我不愿意。”
馀星回没说话,似乎有些出神看着她。
“我喜欢你,不是想着有一段人生的新奇体验,不是过去就过去了,所以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我活多久你也要活多久,”她越说越激动,见他一直没反应,就开始抓着他衣襟威胁,“你敢死我就陪你……”
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忽然放大,她馀下的声音都被封入一吻里。
与之前温柔的亲吻不同,他手指托着她的脑袋,迫使她仰着着脑袋,没有再给她适应机会,从一开始便长驱直入。
这个姿势侵略意味十足,他可以轻易闯入她的领地,让她节节后退,不消片刻,便被一寸寸被抵在墙上,靠着背后的窗棂,再也没有地方逃脱。
她已经退无可退,短短的时间里,便丢盔弃甲,再无可避,只能跟着他沈沦。
她几次都差点在他怀里软下来,却又被他锢住腰,迫使她仰着头,继续攻城略地。
等到这次亲吻结束,她真的手脚发软,大脑空白一片,许久都没能缓过来。
他便一下下摩挲着她的后颈,像是无声地安抚。
等等,她刚刚是不是有话没说完?
迟疑间,便看到他擡起手,拂过她的唇。
何晏晏之前还没觉得,此刻他手碰上去的时候,她方才感觉到轻微的刺痛,他手指碰上去的时候,触感更是明显。
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揉弄过她的唇瓣,也清晰看见他此刻的表情。
他垂着头,何晏晏就能看到他正专注看着她的唇。
这让她脑子更加发胀,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目光还停留在她唇上,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喑哑:“这里,破了。”
什么……破了?
起先何晏晏还些疑惑,直到他指腹摩挲过一处,带来细微的刺痛,她瞬间回过神,顿时又羞又恼。
还不是你咬出来的!
不过残存理智还是让她把这句听起来哪里都不对的话咽了回去。
“不管陛下您想说什么,还需多想一下,”他的手拖着她的后颈,声音轻得像是低喃,“否则臣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
何晏晏微微一楞,也渐渐从混乱的意识里回过神。
她擡起头,有些惊讶看着他,此刻,他的眼神看起来翻涌暗流的深海,她这样看着,颗心也跟着砰砰直跳,声音也抑制不住有些飘忽:“……你还想要什么?”
馀星回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她又压回自己怀里,头顶声音如叹息:“所以……这样就足够了。”
从一开始,他只想着她喜欢她就好,哪怕未来她会离开,有如此欢愉时刻便好。
但是后来,他想得越来越多。
他的陛下总是有些孩子气,纯粹又热烈,不知道自己说出话的话到底有多重,不知道她随口一句,他会记得多少,也会在意多少。
但正如他方才所说。
——这样便足够了。
不管她到底懂不懂,懂得多少,又是不是只是随口说来哄他开心,这样就足够了。
何晏晏看着他此刻的模样,起先还有些疑惑,但是等到回过神来时候,不禁也有些好笑,之前她就知道没安全感不仅的是自己,但是如今看来,原来有人比她更幼稚。
“馀星回。”她压着笑意喊他的名字。
何晏晏便捧起他的脸,迫使他低下脑袋,挂在他身上,然后“吧唧”一下,亲上他的脸,在他错愕的视线里,笑容更大了一些。
“我觉得不足够,”她捧着他的脸认真强调,“我是说真的!我愿意陪你留在这,可不是只图那百八十年,我只要你,所以你一定要活很久很久……”
在他微微放大的眼眸中,她压着他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久到可以陪我看到那个未来。”
日后谈(一)
第二天,何晏晏睡到中午,勉强撑着酸胀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
她洗漱的时候,听到馀星回告诉她,外面官员和民众已经跪了一路,就等着接她回宫。
自己这身份多少有点离奇,何晏晏原本以为推行会有些阻碍,却没想到是顺利地超出她的想象。
等到回到皇宫,等到底下的人献上全新的冠冕,一脸喜色和她表示。
“馀相之前就给您备下了,是臣等眼拙,竟是一点都没察觉,你且看看,是不是还有哪里需要改的?”
何晏晏看了一圈,又去试了试,没找到要改的地方,也摇了摇头。
昨天很累,今天也很累,能精神正常地站到已经实属不易,她现在应付完那些人,只想好好睡一觉。
于是,等到来人一走,何晏晏没骨头一样,直接朝着床趴了下去:“我不行了,真的不行,我要再睡一会。”
馀星回看到她换好衣服出来,模样看着有些恍惚,见她直接就倒了,便坐在她床边,身后碰了碰她衣襟。
何晏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难免就想起一些画面,可是眼下实在没什么力气,她下意识捏了捏衣襟,直接就滚到床里头去了。
馀星回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脸颊透出一点粉色,沈默了片刻,试图给自己解释:“……这身衣服和发饰太过繁杂,臣先帮您解下。”
这衣服果然麻烦,馀星回扶着她,环佩叮当响着,他解的耐心,何晏晏一直眯着眼睛,几乎都要睡过去。
然而解到一半,却见他忽然停下了手,似乎有些恍惚,
何晏晏睁开眼睛,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文书放在一旁,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方才开口:“我只是想……唯有您穿上衣服,才觉得您是真的回来了。”
何晏晏:“……”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这种句式,她昨天好像听过不少次。
比如一开始,他就着水润晶莹丶白皙修长的手指,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就微微红着脸,一本正经问她:“您是在为我情动吗?”
她听到那一句直接懵了。
他到底是怎么问出来的啊!
如今再听到这些茶言茶语,何晏晏实在明白不得了。
这简直是一个大坑,可是没办法,她的太傅面对这种事情总是幼稚又没安全感,明知他在钓鱼,但是她楞是上钩了。
就像昨天,她脑子一热,直接回答他……
想到这,她拍了拍即将被蒸得滚烫的脸颊,纠结片刻,最后还是主动勾下他的脖子,然后“吧唧”一下在上头亲了一口。
馀星回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算我再信你一次,”何晏晏放开了他,脸上还有些红,“这样就算是存在了吗?”
馀星回:“……”
他的确不是这样意思,但是想起他如今在他这里,信用可能有点堪忧,当饶是如此,他解下了陛下最后一件外袍,试图给自己解释,但是还没开口,陛下整个人一倒,这下真的彻底睡过去了。
馀星回沈默了片刻,又帮她盖好了被子。
好吧,只能下回再解释了。
后日谈:选秀
今天,何晏晏一睡醒,发现明尘就过来找她,她一让她进来,她就直楞楞对着她拿出一个印章,还有点眼熟。
何晏晏指了指:“这是什么?”
“我的印章,”见她出来,明尘便把这个印章推到……后面出来的馀星回面前,然后冷静开口,“这个就勉强用一用吧。”
何晏晏:?
勉强用什么?
馀星回没有开口,但是明显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凤印!”殷松萝小朋友一副“我知道我知道”的表情,“现在外面都在争吵,下一次选秀选男人还是选女人呢。”
何晏晏:???
什么选秀,不对,什么选男人选女人?
“选秀原本去年就应开始了,已经延后至今,之前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如今知道了,礼部的人跃跃欲试,打算给您遴选世子。”
何晏晏:“……”
说完了,明尘又看向馀星回,她勾了勾嘴角,颇有些看笑话的表情:“秀女我还可以给您参谋参谋,但是世子么……”她笑着看着一旁面色覆杂的馀星回,“还是交由馀相这边吧。”
何晏晏一低头,看到他手里的文书,上面只露出一角,但是果然写什么名录的字样。
沈默片刻,馀星回只能把名录拿了出来。
他合了合眼,看似情绪稳定:“是,是有一些文书交到臣的手里,臣今日过来,便想交给陛下。”
看着他这副情绪稳定的样子,但是明尘唇角笑意几乎要抑制不住:“是啊,陛下可要好好看看。”
殷松萝好奇伸脖子:“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但话没说完,直接就被明尘按了下去:“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给陛下时间。”
明尘看完了乐子,开开心心牵着殷松萝走了,桌上真把凤印给馀星回留着了。
何晏晏就坐在他对面,看着桌上那个名册默然无语。
她想伸手,馀星回看到了,他也下意识想伸手阻止什么,但是伸到一半,却又意识到了什么,又把手收了回去。
就说今日馀星回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对劲,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何晏晏差点没绷住笑。
然而,她的手不是冲着名册去的,而是拿起来明尘的凤印。
底下还有一点残存的印记。
看着她拿起印章,馀星回起先还有些困惑,直到她对着他伸了伸手。
馀星回视线一垂,手指收拢了片刻,但是最后还是把名录拿起,放到她手心。
何晏晏眨了眨眼,直接把名册直接放下了:“我不要这个。”
馀星回起先还有些疑惑。
何晏晏便主动拿起他的手,摊开他的手心。
他手指手指有力,掌心纹路清晰,如同上好的白玉,她静静看了片刻,然后就对这印章呵了口气,最后郑重其事地盖在了他的掌心。
“选好啦!”顿了顿,她又满意地接上,“嗯,现在章也盖上了,择日就能完婚了!”
后日谈:修炼
说是要让太傅活到很久很久以后,足够陪伴她看到那个未来,何晏晏就像他过去督促她看书一样,开始督促他修炼。
本以为终于有机会一扫雪耻,没想到这一轮下来,她教一个,馀星回会一个,惹得何晏晏十分疑惑。
“……臣也学过,”终于在今日,馀星回不忍心地戳穿她,“您说的那些是基础。”
何晏晏这才恍然大悟。
如果用游戏比喻的话,她就是那种靠直升直接满级的玩家,一身灵力多是多,但是也只限于灵力丰足,会的技能,以及技能的熟练度还真没馀星回自己多。
但是没办法,她修炼不走寻常路,经验是没有了,只能让他自学自强。
好在皇宫里藏书多,何晏晏没事也会去掏一掏,到了最后,还真的掏出了一本积灰甚重的。
打开一看……好吧,一看就真的是古籍,何晏晏辨认了一下,发现什么都看不懂。但是时隔已久,上头依然有隐约的灵力流动,她可以断定,这本一定非常有用。
她有些按捺不住,明明就是大婚前夜了,但是她还是兴冲冲半夜翻了馀星回的墙,直接把这书递给了他:“这个东西,我刚刚看到,有些等不及,所以就现在送来给你了。”
看到她这翻墙翻得轻车熟路,馀星回又好笑又无奈,然而难道那本书以后,打开一看,他就沈默了,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书,一开始还有些不确定,但是越翻下去,他的脸色就越是古怪。
何晏晏只当他觉得自己半夜翻墙实在有失体统,但是她不讲究这个,只是睁着一双纯粹的眼睛,还在鼓励他:“我今天可是特意送来的,你可一定要好好学啊。”
他看了看这本书,眉头深锁,忍了忍,最后实在没忍住,发出艰难的一声疑问:“……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差劲到陛下半夜翻墙也要亲自给他送过来提醒?
但是也不应该啊,看她……的表情,她应该……还是喜欢的。
何晏晏没教过学生,不知道太傅这个学习速度是好还是坏,听到他这么一问,也只能实话实话:“不知道,毕竟我也没教过其他人。”
馀星回:“……”
看着他沈默,何晏晏担心他失去信心,又连忙鼓励:“但是应该不差的,起码精神可嘉啊。”
毕竟太傅不像她一样会偷懒,学习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好的。
馀星回:“……”
“所以一定好好学啊。”见他还是不说话,何晏晏再鼓励一句,“我可等着呢。”
她要等着带他回去的。
他又看了看书,又看了看她。
最后,他终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他声音有些覆杂,顿了片刻,看了看封面,又快速移开,然后努力稳定声音接了上去,“我会好好……学的。”
何晏晏满意了,只是回去的时候,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为什么太傅最后脸色那么红,难道是房间里炭火太足了?
好像也没有吧……
还是看到她翻墙不好意思?
但是她翻过他家好几次墙了吧?
她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后日谈:大婚
虽然她不想兴师动众,但是这是她的大婚,周边一些国家很多人都想来一睹她这位“神主”,到底这场婚宴,还是办得声势浩大。
即便没有人敢灌她酒,可是这一个流程下来,也已经过了了深夜。
馀星回是自她后面过来的。
何晏晏那时候正在拆解自己头饰,看见馀星回进来了,就连忙招呼他过来帮她拆。
馀星回自然没说什么,看了她片刻,然后就动手帮她拆解。
等到那些繁覆的饰品一一除去,她妆容也被洗净,本打算回过头和他说话,但是身子一轻,直接被他抱了起来。
何晏晏一惊:?!
用不着这么急吧!
“您给的流程,耗时甚久,”馀星回把她放在床榻上,表情十分诚恳,看起来是真的看了很久,还在给她分析,“臣仔细研读,觉得还是应耗费数个时辰,若是现在开始,依照您的身体状况,应当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寝。”
何晏晏:?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在他俯下身的时候,何晏晏挣扎推开他,眼睛瞪得老大:“不是,你看了什么?我给了什么?”
虽然馀星回有些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要明知故问,但是思及书中所言,会有一些人喜欢听一些话……想到这里,他便红了红脸,便“如她所愿”附身在她耳边说了。
见她还是不理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理解,但是他思忖片刻,还是红着脸,用人话翻译了一遍。
何晏晏:?
何晏晏:???
在他再俯下身时候,何晏晏抵住他胸口,挣扎给自己解释:“我说……我如果说,我没看懂,你信吗。”
馀星回垂着头思忖片刻,然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嗯”了一声。
何晏晏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听得他道:“是修炼。”的一种。
“若这是陛下的喜好,”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点点挪进,言语恭敬,但是手下偏偏确实毫不客气地寸寸迫近,声音也带了几分低哑的气音,带着热气拂过她的耳侧,最后亲吻上她的耳垂。
在她猛然瞪大眼里,他方才浮现出一点促狭笑意。
“……臣定会好好研习,让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