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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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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宋随脚步直直地朝着她走过来, 最后停在她床塌边。
    看她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他竟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一脚踩上踏步,一只手把着床边雕花的立柱, 往下压了身子。
    眼见着一大片暗影罩下来, 梁雁无意识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呼吸都滞住。
    眼睁睁看着宋随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越靠越近。
    她瞧见他那一双素来淡然冷漠的眸子里, 好似染上深深雾霭。
    那些雾气缭绕于眼底,飘摇迷蒙, 恰好盖住了眸心深处的一抹暗流。
    梁雁莫名心慌, 口不择言:“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啊!”
    他停了动作, 嘴角线条上扬明晰,话里也压了几分笑意,“喊人?喊我的人?”
    未等梁雁有所反应,下一瞬, 他伸手探向床边的烛台。
    径直掐灭了烛火。
    眼前一黑,梁雁瞧见宋随的轮廓隐在暗影里, 变得模糊。
    声音却清晰。
    “烛火太亮,你不是睡不着么?”
    她反应过来,有些不自在地推开他, 嗫嚅道:“就在我这边,我自己来就好了。”
    宋随终于起身,转身回了小榻上,解衣躺了上去。
    梁雁拉着被子,悄悄望着他。
    他个子高, 睡在那榻上身子并不能完全躺进去,总有一截要掉出来。
    要么是腿, 要么是脑袋。
    看着他不断调整睡姿的模样,梁雁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随终于停下,“你笑什么?”
    他倒是学着善解人意,温柔待人了。
    可梁雁那人怎么还是这般不解风情?
    梁雁自然不可能说自己在笑他。
    便扯开了话头,“昨日便想问你,那针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静了一阵,宋随久久没有回话。
    梁雁好奇地转过头看他,见他一动不动的,以为是睡过去了。
    她又轻轻喊了一声:“宋随?”
    那人还是没应。
    有些自讨没趣似的,她撇撇嘴,闭了眼也准备睡。
    可偏偏就在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幽幽开了口。
    “梁满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
    梁雁又艰难地拉开了一丝眼帘,道:“你讲。”
    “从前有一对少年夫妻,女子贤惠温婉,男子心有抱负。
    “他们感情很要好,还一起生了一个孩子。一家三口曾有过一段很幸福的日子。后来男子上京考取了功名,便接了妻儿一起。
    “他们初来乍到,还没有住所,恰巧女子有一位表姐,表姐的夫家就在京里。于是一家人便暂住了进去。
    “那位表姐家中亦有一个孩子,比他们的孩子大四岁。
    “两个男孩一见如故,感情要好。女子便去打了一对玉佩,送给他们,一人一只。
    “只是好景不长,京城实在繁华,方寸之地,皆是权贵世家。
    “男子获封赏那一日,被京中的贵人瞧上了。
    “女子还没等到他替她在此处好好安下一个家,便死在了贵人的阴谋诡计下。
    “可笑的是,其中递刀子的,就有女子的表姐和表外甥。
    “女子死后,不到半年,男子又新娶。
    “他们的孩子也跟着去了男子的新家。
    “新夫人不是个良善的人。
    “她看不惯男子带来的孩子,却又不想叫男子觉得她不大度。
    “于是有旁人在时,便对着那孩子百般呵护照顾。
    “没人的时候,便拿了银针,一根根扎进孩子的皮肉里。”
    梁雁听得眼皮子直跳:“把针扎进皮肉里,那得有多疼啊?”
    宋随笑笑,“在那个男孩心里,与母亲的死,父亲的冷漠相比,这点疼大概也算不上什么了。”
    他将藏在心底,难为人道的过往经历当个故事,讲给梁雁听。
    就好像那日在积云寺,她也把自己的故事讲给谢天佑听一样。
    十四年前,谢竟煊与姜婳燕成婚后,他跟着一起去了公主府。
    在公主府的那段时日,是宋随这辈子最黑暗,最无力的时候。他本以为,他大概会被姜婳燕当个玩物似的,折磨至死,可没想到她也有玩腻的时候。
    那日夜里,谢竟煊不在府里,她又叫了人将他捉来玩,如往常一样,姜婳燕捏着银针往他手臂里丶腿里扎进去。
    扎进去,又抽出来。
    插了几根银针后她不太尽兴,将手里的银针丢到一边。
    毕竟宋随跟个闷葫芦似的,怎么样都不肯叫一声,更不肯求饶。
    她突然失了兴致,看着他一双黑沈沈的,与许月桐有几分相似的眼时,心中更是不快,便干脆叫人将他推进了水里。
    他不知晓自己在水里究竟漂了多久,也以为那夜过后,他就可以与娘亲在天上想见了。这么一想,这冰冷的湖水漫进口鼻时,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了,也许对他而言,是另一种解脱。
    可上天总爱与他开玩笑。
    宋悯德那些时日北上求医问药,恰好在那日过上京,返回江宁。他将宋随救起,又跟着带回了府里。宋悯德那时也许想着,自己多积一份德,他的遇安便真的能够化险为夷,平平安安。可天不遂人愿,猛药灌下去,救了大半月,他还是去了。
    儿子死了,何玉林也大病一场,病得疯疯癫癫,认不清人。
    那日宋随替何玉林送药,是她唯一清醒的一次。
    她抱着宋随的手,喊他:“孩子,我的孩子……”
    宋悯德的头发白了一片,他没有犹豫多久,也跟上去抱着宋随,缓缓道:“玉林,他没事,我们的孩子好好的。”
    从那之后,他便以宋随的身份活着,在宋府里,在何玉林面前扮演好儿子的角色。
    日子平静无波,可他心里,却从未有一刻能静下来。
    梁雁问他:“那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宋随反问:“你觉得呢?或者说,若你是那个孩子,你会怎么办?”
    梁雁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若她是那个孩子,眼睁睁看着母亲离世,父亲再娶,自己还要日日在受尽磋磨,看着他们两人一起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那该有多难受。
    不知为何,光是这么想着,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孩子众叛亲离,孤苦无依的情景,她就觉得有些心痛。
    缓了缓,她才开口:“我也不知道。
    “但不管怎样,他的娘亲在天上,只希望他能好好活下来。”
    梁雁问他:“若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宋随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像冰凌破开迷雾,带着尖锐冷意:“若是我,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落在我身上的每一笔,我都会讨回来。”
    ‘叮铃’一声。
    外间桌面上,有什么东西滚落。
    梁雁忽然被惊住,眉心跳了跳。
    真是奇怪,她不是在问宋随银针的事情吗?
    怎么好端端的,与她讲了这么个故事。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宋随翻了个身,声音又恢覆过来。
    淡声道:“时候不早了,快歇息吧。”
    梁雁压下心底那股子怪异的感觉,也合上眼睛,准备入睡。
    只是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脑子乱糟糟的,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梦到宋随说的那个男孩。
    小小瘦削的身子,站在大火前。
    她想上前将他拉出来,可那孩子只是远远望她一眼。
    转身便走进了火里……
    *
    第二日,宋随去了宫中。
    宫宴是在长春宫办的,荣皇后借着新年宫宴的名头,也想为兄长接风洗尘,便将宴会设在了长春宫。
    宋随到了长春宫中设宴的地方,荣皇后倒是十分配合,叫了几个宫人领着宋随和时雨在长春宫查看。
    长春宫是皇后的宫殿,富丽大气。殿内雕梁绣栋,宫廷华美。宋随一路走马观花,眼神往不经意掠过一道道朱红色的墙柱。
    主殿这一块,似乎没什么问题。
    他想起皇帝说过,承曦中途离席,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于是顺着设宴的主殿往边侧慢慢走着。
    这后面一长排皆是长春宫的寝屋。
    就这么逛了半柱香的功夫,跟着他的宫人似有些不耐烦,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宋随便是在这时,擡手指了指眼前的屋子,随口问道:“这里头住的是谁?”
    那宫人从后头三两步跟上来,回道:“前几日荣将军回了京,这是给将军准备的屋子。”
    宋随淡淡扫过寝殿口那根朱红色的墙柱,上头有一道甲痕。
    他点点头,未再说什么。
    出了长春宫,宋随唤了时雨一声。
    “你与腾元,最近可有见过?”
    时雨不敢隐瞒,“前夜承曦公主出事时,他派了人给属下传信,那次见过。”
    “时雨,你能否帮我个忙?”
    “大人请讲。”
    宋随继续说:“荣青云多年未归京,前几日却忽然从边塞赶了回来。
    “听说是为了姜婳燕求情。
    “这么多年,他倒是痴心不改。”
    宋随沈眉思索了一瞬,又对时雨道:“你去问问腾元,宫宴那晚,荣青云的行踪。”
    承曦之死显然不是意外。
    再看看韩府那夜的情景,也知道害她的人并非蓄谋计划,而是临时起意。
    而承曦虽不是皇帝亲生,但身份地位也算尊贵,性子又是一贯的与世无争。
    这宫中若是有人想要除掉她,那必然是被她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那么宫宴那晚,荣青云在这寝殿里见了什么人,就变得尤其重要了。
    时雨领命,去了兵马司。
    这会才刚刚申时,天色还早。
    本来依照他的性子,这一会的功夫是要去大理寺坐一会,处理一些事务,顺便等着时雨那边的消息的。
    可今日他想了想,离结案的日子还剩五日。
    时候还早,今日可以先回府去。
    这么想着,宋随便出了宫。
    回宋府的路上,他瞧见西街新开了一家成衣铺子。
    里头似乎有许多样式的新衣。
    他不过多瞧了一眼,店门口站着吆喝的夥计眼尖,三两步上前来将他拉了进去。
    “公子,我们店今日第一天开张,价钱公道,品质良心。
    “你若想买衣服的话进来瞧一瞧,保管不会让您失望!”
    外间卖的是女子的衣裙,宋随被夥计拉着进了内间。
    夥计见他气度不凡,又穿着得体,便十分热情地将里头的衣物一一地给他介绍起来。
    宋随心不在焉地听着,那夥计讲得口干舌燥,末了问他:“公子,我方才给您介绍的那几件,您可有中意的?你若是今日买,我们还能给您少些银子。”
    宋随指了指外间墙上挂着的一件粉色裙衫,从怀里掏了银子出来,“我要那一件。”
    夥计看着他脸上闪过些不自然,于是了然点头,“原来是送姑娘的,公子眼光真好,这一件就没有姑娘会不喜欢的。”
    宋随不悦皱眉:“不必废话,包起来。”
    得,是个脾气不太好的。
    夥计连连点头,赶忙着出了外间,取下那件粉色裙衫包好,递了过去。
    宋随拿了衣服,踏着夕阳馀晖,回了府。
    离着院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听见里头此起彼伏的笑声。
    推了门进了院子,便见梁雁和莫春羽两人在树下坐着。
    不知莫春羽与她说了些什么,竟将她逗得笑个不停,花枝乱颤。
    两人听见声音,齐齐回过头朝他看过来。
    莫春羽看了眼天色,有些意外:“大人,您最近是越回越早了。今日这天都还没黑呢。”
    宋随看都未看他,视线直直落到梁雁身上,喊了一句:“过来。”
    梁雁拍拍手,从椅子上起来。
    那日走得急,也没工夫让她回府收拾些东西。所以她这几日穿的衣服还是大年三十那晚穿到宋家来的。其他一应洗漱的东西也是没有的,便就将就着用府里的。
    好在梁雁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就这么生生凑合了几日。
    “你又带了什么好吃的?”
    梁雁步履轻快地迎上来,宋随顺势递给她一个包裹。
    她双手接过,正要打开瞧瞧,宋随拍了她的手道:“回屋去看。”
    “哦”,她点点头,抱着包裹进了屋。
    宋随随即跟上去,整个过程没有看莫春羽一眼。
    等两人都进了屋,莫春羽站在原地尴尬地摸了摸头,自言自语:“一定是我方才声音太小了,他没听见。
    “一定是这样。”
    宋随进屋后,随手卡上了门栓。
    梁雁坐在床上,拆开了包裹,里头满满当当的塞了许多东西。
    有女子用的脂粉香膏,有发簪钗环,有一面小铜镜,还有一件粉色的裙子。
    她抖开那件衣服,看见层层叠叠的裙摆散开,里头有白色绣线绣好的白梅图样。
    她将衣服贴着自己的肩,比了比,宋随正好走进来。
    梁雁回过头:“给我买的?”
    眉飞色舞,尾音里压着笑意,听上去还挺开心的。
    宋随有些不习惯地‘嗯’了一声。
    梁雁又放下了裙子,去看包裹里的其他东西。
    香膏是梅花味的,她抹了一点在手腕上,鼻尖凑近闻了闻。
    这味道和碧流给自己买的很像。
    “宋随,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梅花啊?”
    裙子上有梅花绣样,连香膏也是梅花的。
    说起这个,她忽然又想起,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屋子里的手炉。
    粉色的棉布包着,里头也是梅花的底,倒是很像他的审美。
    “我随便买的,不好闻么?”
    宋随走到她身边,托着她擦了香膏的手腕放在鼻尖下。
    幽幽花香,清新淡雅,特别是被女子腕上的体温化开后,比之香膏的味道,他还闻到了一丝清甜味儿。
    他才不是随便买的,跑了好几家铺子,想找一找她惯常用的那个味道,闻到后头对气味都开始有些麻痹了。
    这才找出了这么一盒。
    好在现下闻起来,同她之前用的味道差不多,她应当会喜欢。
    感受到浅浅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手腕上,梁雁擡眼看着他的动作。
    他垂着眼,长睫若金,沐浴在淡金色夕阳光中的轮廓柔和,似乎真在细细地感受这香膏的气味。
    他本是站着,但因为要屈身闻她手里的香膏,便弯着腰,宽大的袖摆堆在她膝头。
    梁雁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拽了拽那袖摆,宋随的手纹丝不动。
    擡眼看向她,表情有一丝困惑:“怎么了?”
    还怎么了?
    他倒是理直气壮。
    梁雁:“你先把手松开。”
    而后又絮絮叨叨补充:“我发现你最近这两日真是奇怪的很。”
    宋随松了手,在她身边坐下,床榻上瞬时塌下来一块,他的气息陡然压了过来。
    “我不过是闻一闻我买的香膏是什么味道,怎么就奇怪了?”
    他自己不觉得么?
    就拿现在来说,往日里他哪有那么好的耐心,又是给自己买东西,又是陪自己说话的。
    那时间仿佛多得用不完似的。
    梁雁抽出自己被他压着的裙角,又将一边打开的香膏一股脑递到他鼻尖下,“你闻个够好了。”
    明明香膏就在这儿,也不必非得拿着她的手闻。
    宋随接过香膏盒子,慢条斯理地将盖子盖上,问她:“我之前去梁府的时候,好像掉了个手炉,你有看到吗?”
    梁雁反问:“是那个粉色棉布包着的,梅花图样的?”
    他点点头,“你喜欢吗?”
    梁雁有些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看见宋随擡着指尖,气定神闲地勾着榻上的粉色裙衫,又点了点头后,脑子里忽然‘轰’的一下。
    “我倒是不喜欢梅花,我只是觉着你应当喜欢。”
    他并未擡眼瞧她,只是慢慢勾勒着裙子褶皱处的梅花绣样,声音都缓和柔软了几分。
    宋随半垂着头,梁雁很清楚地看见,他耳后染上淡淡的薄红。
    人也敛去了一身冷硬肃气,罕见地柔和了许多。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心底无端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宋随这家夥……该不会是……她那一星半点的猜想还未来得及落成实质,屋外便传来时雨的声音。
    应该是让时雨去问的事情有结果了。
    “我出去一趟。”
    宋随同梁雁交待了一声,而后没有耽误,起身往外走。
    屋子里便又只剩梁雁一个人了。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宋随离开的背影。
    他就出个房门,可连这么小的事情,他居然都还特意跟自己招呼了一声。
    这还是他吗?
    这还是那个一起出远门,但是却可以一句话不说,说丢就把自己丢下的那个宋随吗?
    简直匪夷所思。
    她将床榻上摆了整床的东西收拾了一番。
    见宋随还没回来,她拿着那只包裹出了内室。
    站在屏风前,她看了一眼宋随那书桌。
    书桌上摆了笔墨纸砚和基本书籍,不过桌子边侧有一张小书案,上头没什么东西。
    梁雁于是便把方才收好的东西都摆放在了那张小案上。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在宋随的书桌前坐下,本想着歇一歇。
    眼角又瞥见桌子上摆着一本书,正是她那日在宋随房里看的《折狱龟鉴》。
    闲来无事,她便靠在椅子上,拿着书翻了起来。
    她记得她上一回已经看了一小半,于是往后翻着,想找到断掉的那一页继续看。
    梁雁随意翻动着书页,听见指尖传来‘沙沙’的翻书声。
    而后有什么东西从书页里翻了出来。
    飘飘摇摇的,打着旋儿坠下。
    恰好就落在她脚边。
    她弯腰拾起,是一片叶片。
    叶子的形状圆润,而且因为主人在书里将它压得很紧实,故而那一抹浓绿的色泽依旧浓郁鲜亮,像是刚摘下来一样。
    这叶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梁雁两指夹着叶片,放到光影里。
    淡金色的馀晖穿过叶片的脉络射下,她转了转叶子,猛地从座椅上弹起。
    这不是她的小黄杨木吗?
    宋随!
    她攥着这叶片正要兴师问罪。
    宋随恰好敲门进来,神色有些凝重。
    想了想,梁雁还是将叶片又放了回去,走上前去问他:“是案子的事情吗?出什么事了?”
    时雨方才去兵马司找了腾元,腾元派人查了荣青云这两日的行踪。
    宫宴那晚,荣青云正是与姜婳燕在寝殿里。
    时雨告知他这些后,他心中大概已有了猜测。
    只是,他有些好奇,姜婳燕和荣青云的秘密是什么?
    是什么秘密会让她如此害怕,甚至不惜动手除了承曦也要杀人灭口。
    他叫时雨去盯紧了荣青云。
    梁雁又问他:“那天的事情跟韩夫人没有关系对不对?”
    宋随看她一脸紧张的模样,知晓她是在替韩明担心。
    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又想要冷言冷语地刺她几句。
    只是转念又想到时雨说的,要对她好一些,便生生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与她无关,你不必担心。”
    听到这里,梁雁放下心来,这才有功夫问他其他的事情。
    她往前凑了凑,眉目间有审视之色:“之前在梁府的时候,你偷偷进过我房间?我有一盆小黄杨木,就摆在我书桌上。可有一天我数它的叶子,发现……”
    “你在府里关了两日,想必闷坏了,晚上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没有看她,说话时视线罕见地飘移起来。
    这话题岔得真是相当生硬。
    梁雁唇角勾了勾,一双杏眼亮了起来:“我可以出去?”
    宋随此时态度尚且温和,体贴地与她解释:“陛下没说你不能出去,只要你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就行。”
    可听见梁雁的下一句话后,脸上那副好不容易维持的端庄随和骤然崩塌,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梁雁不会看脸色,一派天真地问他:“那你知道韩大哥住哪里吗?”
    听说韩明并不住在韩府,而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外边。
    她倒是没去过他的宅院。若是可以出去,她最最想做的事情,自然还是去找韩明,若他知晓了他娘的事情,她也可以去解释一二,让他不要担心。
    “你什么意思?”
    她未注意到宋随陡然冷下来的声音,只一味想着说服他,“那我能不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然后你带我去韩大哥家?我怕他知道了韩夫人的事情会担心,我想去看看。跟他说两句话就回来,好不好?”
    他提出要带她出去,是怕她在府里闷坏了,想趁着今夜有空带她四处转转,散散心。
    他好不容易善解人意一回,可不是为了让她去见韩明的。
    宋随拒绝得干脆:“梁雁,你别不识好歹。”
    什么好歹?
    她瞧宋随就挺‘歹’的。
    梁雁压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拉上他的袖子,冲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宋大哥,你就带我去嘛,我不会跟他说承曦的事情的。
    “你今夜带我去找他,我保证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宋随黑了脸,纹丝不动地站着。
    铜墙铁壁似的。
    她这时候是真想踢他一脚,又怕疼了自己。
    不过那天晚上她缠着他带她去韩府的时候,他起先也不答应来着。后来她拉下脸撒了个娇,那人就同意了,既然如此,她不如再试一试?
    梁雁故作轻松地吸了口气。
    随即缓缓松开宋随的袖子,一双手攀着拢上了他的手腕,她抓着他,左右摇了摇,“宋大哥?”
    他冷冷擡着下巴,漆黑的眸子斜掠,还是一副不容商量的姿态。
    奇怪?
    怎么这回又没用了呢?
    她的手又往上移了几分,菟丝花一般地缠了上去。
    又用了平日里从未用过的绵软嗓音,柔柔喊了一句:“遇安哥哥。”
    遇-安-哥-哥
    那几个字落在宋随耳边。
    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掷入了石块。
    平静的表象被打破,水波和涟漪倏忽纠缠。
    于是某段被他藏掩的隐秘记忆,藤蔓一般长出枝条来。
    勾缠着他的耳根,悄然往里头延伸,泛起一阵子酥麻,一路又淌到心里。
    被她拉着的那一块肌肤也跟着灼热起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当那股心荡神驰的眩晕感渐渐涌上来时,他忽然很想听她再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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