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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流放 学而优则仕,仕则为万世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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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流放 学而优则仕,仕则为万世开太平。……
    就是在穿越最初, 贫瘠落后的徐家村里,徐辞言也没受过这种苦。
    囚车窄小狭隘,四面都用包铁的木板封上了, 只有顶部是留有开口的。他体量修长些,得低垂着头,蜷缩成一团才待得下。
    并且, 为了防止犯人在囚车里乱动,衙役们上了沈重的手铐脚镣, 行进途中一个姿势要保持许久,到了后面,别说手脚, 就连脑袋都没有知觉。
    或明或暗的日光通过顶上的栅栏照下来,在囚车地步打出一块块方形的亮斑, 徐辞言靠在车壁上,有时候意识模糊了, 便觉得穿越只是一场梦, 自己还躺在寄宿学校的木板床上。
    他是个孤儿, 无父无母的,冰天雪地里被丢在孤儿院门口。
    那年头经济不好, 又是在偏远小县城,孤儿院里哇哇大哭的孩子太多了, 里面的工作人员每日忙得焦头烂额的,徐辞言不怎么哭闹,自然得不到太多关注。
    好在他还是得去上学了,虽然从一年级就开始了寄宿。
    到了周末的时候,附近村庄的孩子都回家了,只有徐辞言一个人躺在宿舍的下铺, 上铺没有人,光也是这样从破了洞的墙角打过来,被木栅栏分成一块一块的,落在他脸上。
    那光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像昏沈沈的小屋一样,是还有希望的,而读书是唯一的路。
    年纪大些,徐辞言就成为小县城里闻名远扬的好学生,顺顺利利地考上了好大学。
    高考结束查到成绩那日,他的名字在县城里飘了整整半月。
    日子渐渐过去,徐辞言始终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能活下来,才有读书的资格,到了大学毕业,他一头扎进考公的浪潮里,最终死在了岗位上。
    重来一世,徐辞言觉得,自己好像又走上了同样相同的一条路。
    “无咎,醒醒——”
    天色黯淡,殷微尘指挥着队伍停下,这一行人里大多是他的亲信,几个别人插进来的也被默契地围住,借着机会,殷微尘悄悄地溜到囚车旁边,撬开了顶上的缝。
    “无咎,无咎!”他唤了好几声,才听见囚车内壁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还好,殷微尘心底松了一口气,他指尖一动,一把小巧的钥匙便顺着裂缝溜了进去,还有小葫芦装着的一葫芦水和几个大白馒头。
    “我让人都退开了,你先把镣铐解了,小心些,”殷微尘轻声地嘱咐,“快出陜西的地界了,可以放松些了。”
    “多谢你。”徐辞言细小的声音从囚车里传来,许是长久未喝水了,向来清亮的嗓音沙哑得不行,殷微尘耐心听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总算是传来喝水的声音。
    大启律,官府是不给犯重罪被监囚的官员提供饮食的,除非是上面有人特别交代了。
    一如当年的白巍,一如现在的他。
    “京城怎么样了?”勉强填了两口肚子,徐辞言强撑着擡起头,将脸靠近顶上的栅栏,“都还好吗?”
    “放心吧,”殷微尘凑过去,音量压到几近蚊蝇,“一切都好着,家里也没事,只有杨大人和出岫停职查办了。”
    那就好,徐辞言长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松下来顿时觉得手腕脚踝,还有脖颈腰背几处都火辣辣的疼。
    啪嗒一小声,殷微尘又丢下来一小包药包,里面裹着几颗药丸和治外伤的药粉。
    “快擦,”殷微尘声音远了些,接着又大声地开口说话,“行了,都辛苦了,上路吧。”
    他站在囚车旁边不动,其他的衙役也不敢靠近这面慈心苦的上司,那些探子们见着情形,犹豫了半晌还是远远地退开了。
    “大人留步!!!”
    道路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接连不断焦急的呼喊。
    “前面可是喉官衙的大人们,还请留步!”
    “留步!”
    “什么人?”殷微尘眉心一皱,拔刀向前,亲信们默契地围住囚车,皆戒备地瞪着道路尽头。
    却不是他们所想的劫囚之人,几个一身短打,一看就是绿林好汉打扮的汉子骑着骏马,马上还带着个白发斑斑的老者冲了过来。
    “我等是陵州府里的百姓,并无劫囚的意思,还望大人留步啊。”为首的壮汉翻身下马,远远地朝队伍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声音恳切。
    “这位是咱们府里的耆老许老,”壮汉将老者半抱着下了马车,切切地看向殷微尘,“我等是受陵州百姓嘱托,护送许老来给徐大人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殷微尘心底微动,面上依旧是幅笑模样,“没有陛下的允许,罪臣不能私下接受百姓的东西,几位请回吧。”
    “咳,咳咳,”许老已过古稀之年,身子算不上康健,落地先是剧烈地咳了几声,才喘匀了气开口,“这位大人,草民懂这番道理,只是徐大人对我们陵州有大恩,草民是来给他送万民书的。”
    万民书?!
    这话一出来,衙役们齐齐色变,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那老汉擦干净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卷裹好的绢纸来。
    那绢纸一拉开,除了最顶上的文章,下面便是密密麻麻的血迹,识字的人写名,不识字的百姓们按印,一寸一缕上,全是说不出的深情重义。
    “这么多年里,只有徐大人把我们当人看,”许老汉热泪盈眶,“我们都听说了,徐大人为了不让我们饿死,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大恩大德哪怕是豁出咱们的性命,也报不了啊!”
    许老汉哀切地看向殷微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手臂高举,捧着那卷万民书递到他面前。
    “这位大人,您长得像菩萨一样,求求您发发慈悲心肠,帮我们把这万民书交给陛下,陛下是位仁君,求他看在陵州百姓的份上,宽恕宽恕徐大人!”
    “他真的是位好官啊!”
    “…………”
    几日过去,那绢纸上依旧残留了淡淡的血腥味,那甜腻腻的气息轻悠悠地上飘,被西北的狂风所卷,缠绕进山林深远的气息里。
    但它代表的东西,就像屹立在此地亘古不变的黄沙高原一样,深沈而幽远,薄薄的一张绢纸,重如泰山。
    殷微尘觉得自己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同于初见禁宫时的震撼,更加苦涩,又更加柔软。
    他俯身将许老汉扶起来,神色凝重地搀着人往囚车处走,所到的地方,无论是自己人还是奸细,衙役们都纷纷垂头,风吹麦浪一样避开。
    “陵州百姓的情谊,还请您亲自交给他。”殷微尘解开囚车上重重的锁,徐辞言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攀着他的手,踉跄着爬了出来。
    “大人!”见他的第一眼,许老汉声泪俱下,“您怎么成这样子了啊!”
    京城来的监军大人打陵州城过的时候,许老也在人群中看着。
    红袍官员面容俊秀,虽瘦削,一举一动里却是说不出的意气风发,气宇轩昂,只一眼,话本里说的名流仕子,清贵官员就都活了模样。
    哪像现在这般不良于行,形销骨立的模样啊。
    怕人站不稳摔着,殷微尘一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徐辞言面色苍白,虚弱地朝他笑笑,又不容拒绝地把人推开。
    “老大人,”他整肃衣冠,郑重地朝许老汉行了一礼,双膝跪地接过那卷万民书,“陵州距此地近千里,需行四五日,此番前来,您辛苦了。”
    “替我向百姓们道声谢,”徐辞言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目光长长地看着西北的方向,“没能让他们过上安定的好日子,是朝廷的过错,此番行事,我亦未曾后悔。”
    就像他入学那日,小小的孩童跪在赵夫子面前郑重发誓。
    誓言道,学而优则仕,仕则为万世开太平。
    ……
    初冬里,京城已然落雪。
    朝野内外关于徐辞言的争论已经满城风雨的地步,而徐家宅子里确是一片安宁。
    杨姝菱掌着中馈,从事发之日开始,对外关了京里的铺面,闭门锁户谢绝一切探访;对内则安抚仆役,那些想要走的,也不拘死契活契,通通放走了。
    这么一来,留在家里的都是忠心之人,倒不怕外忧未至,内患先起。
    徐出岫被停了职,不用到太医监去点卯,她担心家里,索性搬回来住,总归无论什么时候,徐家永远都留着她的小院子,时时洒扫。
    她和母亲嫂嫂日日里聚在一处,或是看书,或是理账,各自忙着自己的活计,时不时看向玩娃娃的徐瞻。
    小孩儿很乖,尽管时常想念父亲躲着偷偷流泪,在母亲面前还是摆出那副快快乐乐的样子。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杨姝菱手里的账本落到最后一页,她合上册子,楞怔地看向外面。
    生来便是金枝玉叶,被父母娇宠着长大的贵女,人生里第一次这么时时愁绪溢满心头。
    徐出岫看她这副模样,一时间也有些心酸,揉了揉眼睛,“微尘去了,好过是其他人。”
    “总归不怕在路上被人使了暗计,夺取性命。”
    只是两人都清楚,不过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罢了。
    “夫人,小姐,邑王府的人又来了!”惆怅的气氛被一声急匆匆的呼唤打破,身着青色袄子的娘子赶忙跑进来,满面愤懑与焦急。
    “眼下正在门前叫着呢!”
    “他还敢来!”徐出岫一拍桌子,秀美的面容上满是怒气,她自当官以后气势越显,这么一怒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嫂嫂你坐着,”徐出岫拔腿就往外头跑,“我倒要看看萧衍那个畜生要做些什么!”
    “去,派几个不打眼的人从后门出去散播消息,”杨姝菱深吸两口气,压抑住心底灼灼的怒火,“邑王不让我们好过,自己也别想脱身!”
    紫檀的车辕上装饰着金色的流苏,南海来的鲛绫纱掐出褶子,盖住镶金嵌宝的窗牖,肉眼所见之处无不奢华靡颓,精致非凡。
    萧衍无所事事地坐在马车上,听见重重的开门声心底一喜,刚探出头去就见一长长的鞭影蛇一样甩在车壁上,溅起木絮飞扬。
    “意如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萧衍赶忙收回脖子,气急败坏地喊。
    啪地又是一声鞭响,这次却是直直地冲着他的脸来的。
    徐出岫冷笑一声,“再乱叫我就废了你这张脸!”
    “左右我家是逃不掉的了,倒是你,面容有瑕的皇子能有个什么下场,我倒是期待得很呢!”
    她这般狠辣的模样骇得萧衍神色一滞,总觉得心底的某个温柔小意的身影渐渐淡去,但遗憾之馀,却又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来。
    萧衍一时间心潮涌动,赶忙开口,“意,徐姑娘——事情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只要你愿意,本王保证徐家的事情牵连不到你,并且,还以正妃之礼接你入府!”
    萧衍神色高傲,天家子弟没有貌丑的,这番神态之下倒是难得地显露出了凤子龙孙的气概来。
    徐出岫只觉得想吐。
    她强压下心底的恶心,敏锐地觉察到了萧衍话中的某层意思,狐疑地发问,“亲王正妃非高门贵女不可当,你说你要娶我,陛下能同意?”
    少女眼神清亮,红唇撅起,就差在脸上写你就骗我吧几个大字了。
    萧衍哪里受得了这个,当下眉飞色舞地拍着胸膛保证,“你放心,本王说到做到!”
    他话音一落,就见徐出岫冷笑一声,情态却不似前头那般冰冷,似喜似嗔地飞了个眼神过来,转身往屋里走。
    “滚吧你,再来徐府外头叫嚣,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
    她这话说得暧昧,萧衍整个人都痴了,连声应好,脸上笑压都压不住,却不见那紧闭的朱门背后,少女骤然冷下来的眼睛。
    京城这天,要变了。
    乌云密布,徐出岫擡眼望向天空,指尖勾勒出太阳的虚影,心底暗暗念想。
    变了好啊,只有这水够浑了,她哥哥才好乱中取胜,挣出条生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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