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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掉马 夏黎:他什么都知道了【1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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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掉马 夏黎:他什么都知道了【1万字】……
    在众目睽睽之下, 梁琛执意抱起夏黎,不只是当着一众的宫女和内官,还当着皇后夏娡的面子, 甚至一点子避讳的心思也没有。
    夏娡完全楞着, 还未反应过来,梁琛已然抱着夏黎走远。
    夏黎起初还挣扎两下, 想要自行下地, 毕竟一个大男人, 被另外一个男人轻轻松松的抱起来, 也太过难看了一些。
    但夏黎发现, 无论如何挣扎,对于梁琛来说,只是蜻蜓点水, 毛毛雨一样不值一提。梁琛的臂力惊人, 步伐稳健, 抱着夏黎往前走不费吹灰之力。
    夏黎干脆没了声音, 掩耳盗铃的自我安慰:这一路上……应该也碰不到多少人。
    “拜见陛下——”
    医官已经候在紫宸宫门口,磕头道:“臣来迟, 还请陛下恕罪!”
    梁琛看都不看他一眼, 大步入内,冷声道:“进来给夏副使医看。”
    “是是是!”医官一打叠入内。
    相对比对待医官的冷漠, 梁琛变脸一般, 动作温柔, 小心翼翼的将夏黎轻轻放在龙榻之上。
    无错, 又是龙榻!
    今儿个一早,夏黎便是在龙榻之上苏醒,堪堪脱离这张奢华的龙榻没有多久, 夏黎又回来了……
    夏黎一沾到龙榻,立刻便想翻身起来,却被梁琛按住,不赞同的道:“夏卿,你受了伤,不要起身,你昨日才发热严重,仔细失血过多,身子会受不住。”
    失……血……过……多……?
    夏黎下意识垂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抓伤,虽方才的确流血了,但此时伤口已然凝血,并不再流,这么点子血水,竟然被梁琛说成失血过多?看来梁琛的眼神儿不怎么好。
    夏黎干笑:“陛下,臣无事……”
    “什么无事?”梁琛执着:“医官,还在那杵着做什么?”
    医官不敢怠慢,快速上前应和道:“夏副使,陛下说的正是,您的伤口……伤口……”
    医官本想拍拍天子马匹,顺着天子的话,下一刻却看到了所谓“失血过多”的伤口,一时结结巴巴,楞是不知说什么好。
    医官的眼珠子干涩转动,终于反应过来,硬着头皮道:“夏副使的外伤狰丶狰狞……千万不要小看这伤口,夏副使昨日才堪堪害了风邪,仔细反覆发热,这外伤需得仔细处置,方能无虞啊!”
    梁琛很满意医官的说法,点点头道:“夏卿,听医官的。”
    夏黎:“……”
    医官麻利的将药囊展开,先给夏黎清理伤口,然后上药。
    夏黎的伤口已经凝血,不过皇后夏娡的指甲有些长,抓伤破皮严重,若是放任不管,不小心被衣袖摩擦到都会疼痛,医官便小心的用小剪子,将旁边翻起来的表皮修剪掉。
    “嘶……”夏黎一个激灵,的确是有些疼的,他尽量没有出声,只是微微抖了抖肩头。
    梁琛却发现了,冷下脸来:“做什么吃的,没看到弄疼了夏副使么?”
    “陛下饶命!!”医官吓得把小剪子一扔,咕咚跪在地上,哐哐哐开始磕头。
    夏黎刚才只是疼了一下,处理伤口哪里有不疼的?赶紧道:“陛下,臣无事。”
    梁琛冷声道:“没用的东西,把伤药留下,你可以滚了。”
    医官如蒙大赦,一面谢恩,一面连滚带爬的往外退,火速离开了紫宸宫。
    夏黎道:“臣的外伤只是轻伤,多谢陛下关怀,臣回去自己上药便可以了……”
    不等夏黎说完,梁琛却道:“伤在手背,你自己一只手如何上药?”
    他扶着夏黎的肩膀,让夏黎在龙榻上坐好,道:“寡人为你上药。”
    梁琛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已经靠过来,没有坐在龙榻上,而是突然矮身,单膝半跪在龙榻边上,托住夏黎手上的手掌,为他仔细的清理伤口。
    “陛下……”夏黎眼看梁琛突然给自己“下跪”,不得不说,饶是夏黎素来镇定冷静,也着实吓了一跳。
    那可是暴君啊,书中最残暴,毫无人情味的反派梁琛。
    而此时此刻,传说中残忍暴虐的大反派,完全不像是个暴君,反而像是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骑士,单膝跪在夏黎的面前,仔细又虔诚的为夏黎清理伤口。
    “别动。”梁琛道:“仔细碰疼了你的伤口。”
    梁琛清理的很麻利,打开伤药,蘸取了一些,轻轻给夏黎抹在伤口上,覆又吹了吹。
    伤药自带清凉阵痛的功效,加之梁琛的吹拂,伤口瞬间变得凉丝丝,还有一种奇怪的麻痒感,从夏黎的手心,一直蔓延开来。
    “还疼么?”梁琛温声问。
    夏黎道:“回禀陛下,本就不怎么疼的,臣的伤口并无大碍。”
    梁琛却道:“什么没有大碍,方才医官都说了,要好好养伤,夏卿你和该更加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罢了又补充道:“今日便留在紫宸宫养伤,待明日换了药再说罢。”
    今日?
    又要留在紫宸宫夜宿?
    这里可是天子的寝宫……
    夏黎看似恭敬的开口,实则拒绝的意味很明显:“陛下,紫宸宫乃是天子路寝,臣身为人臣,实在不敢僭越了老祖宗的规矩,臣还是……”
    “呵呵。”哪知梁琛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间夹杂着几分玩味,挑眉道:“哦?君臣……可是夏卿昨儿个夜里头,可不是这么说的。”
    夏黎露出一抹迷茫的神色,昨日夜里?自己昨日都在昏迷,到底做了什么,如何一点子印象也没有?
    梁琛靠过来一些,夏黎坐在龙榻上,他站在龙榻边上,因为身高的优势,微微弯腰,倾身在夏黎的耳侧,满含笑意的道:“昨日夏卿拽着寡人的衣角,口口声声唤着爸爸呢。”
    夏黎:“……”???
    脑子里嗡的一声,夏黎隐约记得,自己昨日昏迷之时梦到了过世的爸爸。梦中的爸爸温柔仔细,不厌其烦的照顾着夏黎。
    梁琛的嗓音更加玩味,他的吐息倾洒在夏黎的耳畔,幽幽的道:“怎么?昨日还唤寡人爸爸,今日便如此生分,夏卿你好无情啊。”
    夏黎:“……”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夏黎稍微后撤一些,与梁琛保持距离,干笑道:“臣昨日失态,还请陛下责罚。”
    “有何可责罚的?”梁琛道:“夏卿昨日抱恙,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寡人难不成是个刻薄之人,非要揪着这事儿责罚与你?再者……”
    梁琛笑起来:“夏卿唤父亲的模样,十足的可怜儿,当真令寡人心疼。”
    夏黎:“……”
    “好了。”梁琛终于收起了逗弄的语气,道:“寡人不与你玩笑,你今日便好生留在紫宸宫养伤,什么事情也不要管,把身子养好一些。”
    梁琛似乎想到夏黎会拒绝,补充道:“你便在紫宸宫的东室歇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与寡人说便是。”
    东室?夏黎轻轻松了一口气。
    紫宸宫宽阔,里面有很多屋舍隔间。其中太室乃是整个紫宸宫最尊贵的屋舍,便是天子燕歇的地方,除了太室之外,还有东室丶西室丶书房丶茶室等等。
    东室虽在紫宸宫中,但距离太室比较远,这让夏黎松了口气,好似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梁琛轻笑:“先去歇息罢,寡人让御膳房做些滋补的吃食,一会子叫宫人给你送过去。”
    “谢陛下。”夏黎不再拒绝。
    夏黎退出太室,被内官引着进入紫宸宫的东室,东室虽然没有太室宏伟,但同样奢华。
    刚一入内,宫人便端来了滋补的汤羹:“夏副使,晚膳还要稍等一会子,陛下吩咐了,先请夏副用雉羹暖胃。”
    又有宫人捧进来两床锦被,锦被花纹秀美繁杂,十足厚实。
    “陛下说,夏副使堪堪受了伤,最怕受凉,这些锦被又轻又暖,请夏副使夜晚盖上,免得夜露寒冷。”
    宫人们一趟一趟的进来添置东西,都是梁琛赏赐之物,偌大的太室险些被堆满。
    等宫人们都退出去,夏黎终于舒出一口气,趁着左右无人,将怀中的《绮襦风月》原稿拿出来。
    【梁琛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托着夏黎的手心,为他上药,如视珍宝。在那一刻,梁琛的眼中,天地都失去了颜色,仿佛只容得下夏黎一个人……】
    夏黎咋舌,看来传说中的暴君果然十分缺爱,这应该算是成功打动了暴君?
    哗啦哗啦——
    夏黎继续往下翻页。
    【“夏黎!!夏黎——这个贱种!他竟给我难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与我难堪!”夏娡揪着夏国公的袖袍,嘶声力竭的哭咽。】
    夏黎挑眉,在他被梁琛带走之后,看来皇后夏娡去找了夏国公。
    皇后装作动了胎气,本想让梁琛关心于她,但哪里知道,梁琛到了跟前,连看她都不看一眼,竟然小心翼翼的抱着夏黎走了。
    这对于夏娡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梁琛和夏黎离开之后,夏娡也不装了,她在装作动了胎气给谁看?当即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愤恨狰狞的去寻夏国公。
    “阿耶!!那个夏黎,太过分了!!他竟当众给我难堪!也不知给陛下灌了什么迷幻汤,陛下他……陛下他……”
    夏国公安抚道:“毕竟夏黎才堪堪为天子挡了一刀,天子宠信他,也是常有的事儿。”
    “阿耶!”夏娡激动的道:“如今郑惜卿已经被抓了!!还是夏黎亲手抓的,咱们所有的把柄,可都在郑惜卿的手中……眼下可怎么办!怎么办!一旦郑惜卿吐口,咱们夏国公府可就……可就……”
    “别着急丶别着急……”夏国公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整个人已经开始颤抖,看得出来他才是最着急的,道:“女儿,绝不能让郑惜卿开口,如果郑惜卿不开口,一切的错都是他素舞馆,与咱们夏国公府没有干系,但若是他开口……咱们夏家百年的基业,便要毁在你我手中了!”
    夏国公的脸色开始扭曲,喃喃的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擡起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了郑惜卿,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咱们夏家!”
    皇后夏娡的脸色也跟着阴狠起来:“阿耶说的无错,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咱们,可惜了那些美容养颜的丹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皇后夏娡与夏国公打定主意,夜长梦多,便在今夜动手,买通死士,绝不能让郑惜卿活过今晚……】
    夏黎摇头嗤笑:“狗咬狗。”
    郑惜卿不是什么好人,夏黎根本不想救他,但偏偏郑惜卿手中握着夏国公和皇后的把柄。
    原稿中,关于郑惜卿被刺杀的内容,已经在慢慢展开,白纸黑字十足字清晰,夏黎继续往下阅读,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刺客银光晃晃的大刀举起,“嗤——”一声,狠狠插入郑惜卿的心窍,郑惜卿连呼救大叫都未来得及出口,咕咚一声倒在血泊之中,他______。】
    夏黎提笔,蘸饱了墨汁,开始完形填空,一面写一面人忍不住笑起来。
    夏黎填写完成,将原稿的墨迹吹干,以免蹭花,将原稿仔细的贴身收起来,美美的用了晚膳,倒在榻上,舒舒服服的睡去。
    夜色高悬,已经是后半夜。
    “陛下——陛下……”内官一打叠叫嚷着,慌张跑进来。
    梁琛还未入睡,今日的文书太多,还差着几本才批看完毕。
    梁琛冷冷的扫了一眼那大惊小怪的内官,呵斥道:“叫嚷什么?若是惊醒了夏副使,寡人便拔了你的舌头。”
    内官吓得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发一声。
    梁琛冷声道:“什么事?”
    内官这才战战兢兢的道:“回禀陛下,绣衣司……绣衣司的圄犴混入了刺客。”
    啪!梁琛将朱笔敲在案上,冷笑道:“刺客?”
    内官回答:“刺客丶刺客……行刺了人犯郑惜卿!”
    梁琛的眼睛眯起来,眼神深邃阴沈。
    内官是来报信的,绣衣使柳望舒还等候在外面。
    柳望舒走进来,并没有立刻回禀,而是稍微顿了下,梁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挥退了左右的内官,整个太室之中只留下柳望舒。
    梁琛道:“说罢。”
    柳望舒拱手道:“回禀陛下,人犯郑惜卿被刺确有其事,只不过……郑惜卿没有死。”
    “哦?”梁琛挑眉:“姓郑的阉人竟如此命大?”
    柳望舒恭敬回答:“刺客心狠手辣,一刀插在人犯的心窍之上,本该是一刀毙命。但那郑惜卿与常人不同,心窍恰好生在了右面,因而逃过一劫。”
    【郑惜卿倒在血泊之中,他______。】
    他——的心窍长在对侧。
    什么恰好,饶是柳望舒聪敏,梁琛见过各种各样的大风大浪,二人也决计不会想到,其实郑惜卿能死里逃生,全都是夏黎的杰作。
    梁琛摆摆手道:“寡人知晓了,封锁消息,不要将人犯还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
    柳望舒拱手道:“臣敬诺。”
    梁琛又道:“轻一些,时辰晚了,不要打扰了夏卿燕歇。”
    柳望舒的面色一僵,垂着头没有说话。
    梁琛挑眉:“还有旁的事情?”
    柳望舒僵硬的道:“回禀陛下,没有了。”
    “退下罢。”
    柳望舒欲言又止,但最后也没有开口:“是,臣告退。”
    绣衣司混入刺客,圄犴中满地鲜血,不管是绣衣卫还是金吾卫,全都忙着抓刺客,整个大梁宫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唯独……
    唯独夏黎睡得安稳。
    紫宸宫东室的软榻,虽比不得龙榻宽阔,比不得龙榻柔软,但已是极尽奢华,加之梁琛为他添置的软枕与锦被,便更是又香又软。
    夏黎昨日高烧,身子骨本就虚弱,今日一沾头枕立刻陷入了梦乡,外面卫兵带队搜人那么大的动静,夏黎只是稍微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过头顶闷上,嘟囔了一声,又陷入了梦乡。
    踏踏踏……
    极轻极轻的脚步声。
    梁琛听完柳望舒的禀报,放轻了脚步走入东室,一眼便看到蒙着被子,睡得正香的夏黎。
    梁琛低声吩咐:“去告诉外面,搜查的小声一些。”
    内官连忙点头,趋步前去通传,很快,搜查的声音瞬间变轻,夜色又恢覆了宁静。
    梁琛来到榻边,低头看着闷头睡觉的夏黎,忍不住轻笑一声,似乎是怕他憋坏了,将夏黎头上的被子轻轻拽下来,为他整理舒服,仔细的盖在身上。
    梁琛见他鬓发被蹭的微微凌乱,伸手为他整理鬓发,将骚扰夏黎好眠的黑发拨开,又怕他压了自己的头发会疼,梳理整齐,铺在头枕之上。
    “唔……”夏黎没有醒过来,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还翻了个身。
    梁琛深深的看着夏黎的睡颜,唇边化开一抹无奈的笑意:“夏黎啊夏黎,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
    今日是朝议,官员们早早到班,三五成群的簇拥在一起,私底下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么?绣衣司混入了刺客!”
    “是啊,还撒了一地的血!哎呦喂……”
    “要我说啊,绣衣司那群小白脸,真真儿是不如金吾卫的。”
    “今日朝议怕是精彩了,金吾卫还不趁机参一本绣衣司?”
    “等着看热闹罢……”
    “快看,来了……绣衣司的。”
    随着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夏黎一身绛紫色绣衣,走入朝议大殿。所有人的目光刷的投注在他的身上。
    一来是因为绣衣司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让刺客混进去,还行凶杀人,这可是渎职的重罪。
    这二来嘛……
    二来,宫中的流言蜚语,向来比国家大事传得要快。谁还没听闻夏家姊弟打架,阿弟夏黎冲撞了皇后姊姊,把陛下都给惊动的事情。可陛下非但没有关心动了胎气的皇后,反而百般呵护的将弟弟给抱走了。
    这件事情简直成了上京官员,茶馀饭后最喜欢谈起的绯闻,津津乐道,没几日便传出了许许多多的版本。
    夏黎并不在乎那些人的视线,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陛下驾至——”
    内官通传,百官跪拜。
    朝议开始,有看不惯绣衣司的人立刻便要上前参奏。
    “陛下,绣衣司玩忽……”
    不等那官员说完,夏黎也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有本参奏。”
    官员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绣衣司混入了刺客,今日不是参奏绣衣司的专场,怎么绣衣司的副指挥使,反而站出来要参奏?这岂不是反了?
    梁琛一点子也不意外,看起来心情不错,道:“哦?夏卿何本参奏?”
    是啊,到底何本参奏?官员们私底下窃笑,绣衣司犯了事儿,总不能恶人先告状,反而参奏金吾卫罢?
    夏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清冷而平静的拱手道:“臣……要参奏夏国公与皇后,淫#秽牟利,买卖人口,结党营私,通凶杀人。”
    “什么!?”
    “参奏夏国公?”
    “夏小世子要参自己的阿耶和阿姊?”
    朝议大殿瞬间哗然,嘈杂之声差点将顶棚掀翻,可见羣臣有多么诧异。
    夏国公正在班位队列之中,万没想到夏黎会突然参奏自己,一个激灵,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颤巍巍站起来大喊:“陛下!陛下冤枉啊!老臣冤枉……”
    又对夏黎呵斥:“我儿!你这是做什么?要是闹脾性,与阿耶回家去闹,这里是朝议大殿!你丶你可不要任性妄为!”
    夏黎并不去看夏国公一眼,还是那副平稳的模样,拱手道:“陛下,据臣纠察,夏国公与皇后夥同素舞馆,以茶楼为借口,行淫#秽之事,并且私下拐卖宫女丶民女,用女子之经血炼丹,以求长生养颜。”
    “你丶你胡说!!”夏国公慌张的冲上去,试图阻止夏黎继续说下去。
    啪!
    柳望舒就在旁边,眼睛一眯,横手阻隔,冷声道:“夏国公,这里是朝议大殿。”
    “是啊,”梁琛看似在笑,但笑容并不真切:“夏国公难道想要当着寡人的面儿,行凶不成?”
    “陛下!陛下!”夏国公咕咚跪下来,磕头道:“老臣冤枉啊!老臣对陛下,对大梁忠心耿耿,怎么会……会做出那些……那些不耻之事呢?什么素舞馆,老臣不知情啊!”
    他又指着夏黎,道:“陛下有所不知,这……这小儿近几日,正在与老臣和他姊姊闹别扭,闹脾性……小儿被老臣惯坏了,但凡耍性子,是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实在……实在让陛下见笑了丶见笑了……”
    梁琛幽幽的道:“夏国公,你看寡人笑了么?”
    夏国公一僵,尴尬的跪在地上。
    夏黎拱手道:“陛下,臣身为绣衣司副指挥使,负责纠察宫女失踪一案,并未玩笑,更不会因私而闹脾性,今日参奏,有据可循,有理可依,并非胡闹,还请陛下明鉴。”
    “你丶你!”夏国公浑身颤抖,脸色涨红,咬牙切齿的道:“黎儿啊!是阿耶平日里太宠着你,才把你惯得如此无法无天!”
    在夏黎穿越而来之前,夏小世子的名声口碑并不好,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诗书礼义一窍不通,便是个胡搅蛮缠的纨絝子弟。
    夏国公咬定了夏黎在胡闹,羣臣们也是看热闹多一些,大多数人其实并不相信夏黎。
    梁琛坐在龙椅之上,面容露出些许的为难,恰到好处,仿佛一个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公正严明的君王。
    “既然夏国公与夏卿各执一词,这样也好办……”梁琛慢条斯理的道:“不如将皇后也请到朝议大殿,三方对峙,如何?”
    “这丶这……”夏国公脸色惨白,牙关上下相击得得作响,显然是心虚害怕的。
    可他转念一想,有什么可怕的?左右郑惜卿已经死了,一推四五六,全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不干自己的关系,一个死人又怎么可能诈尸辩驳呢?
    夏国公一咬牙,道:“老臣行得端,坐得正,这些年来为了大梁兢兢业业,如何不敢对峙?回禀陛下,老臣愿意对峙!”
    对比起夏国公的激昂,夏黎气息平静,面色柔和,拱手道:“但凭陛下发落。”
    梁琛微微擡起下巴,道:“传皇后上殿。”
    “皇后娘娘驾至——”
    内官通传,几个宫女簇拥着皇后夏娡走上朝议大殿。
    后宫虽然不参与政事,但是大梁的风土人情并不逼仄,没有女子不得抛头露面的规矩。
    “陛下——”夏娡柔柔的请安作礼:“不知陛下传妾身前来,所谓何事?”
    夏国公已经迫不及待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夏黎竟然要大义灭亲!
    “什么?!”皇后一惊,下意识惧怕,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故作镇定,哆哆嗦嗦的道:“阿弟你……你素来平时胡闹惯了,也就丶也就罢了!怎么今日,竟跑到这朝议大殿,庄严肃穆之地胡闹,你太丶太不像话了!”
    夏黎道:“臣像不像话,自有陛下决断。”
    梁琛听了这句话,突然轻笑一声,羣臣看过去,只见陛下是真的笑了,那笑容和煦之中,竟然透露着一点点小温柔,小宠溺。
    朝臣们揉了揉眼目,错觉,绝对是错觉,陛下何曾露出过这样的笑容?而且方才夏副使说了什么,能让陛下笑成这样?
    他们哪知晓,梁琛正是因为夏黎那句“自有陛下决断”而欢心,虽夏黎说的也不过是场面话儿,但这话便是令梁琛舒心,怎么听怎么好听,还想再听更多一些。
    梁琛道:“既然是对峙,那便开始罢,有什么证据大可以拿出来,寡人与诸位臣子都可以做为见证。”
    “是啊!”皇后夏娡冷笑一声,尖酸刻薄的阴阳怪气:“阿弟,你若是有证据,那大可以拿出来,但你若是没有证据,可千万不要在这里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夏黎气定神闲,道:“臣想请陛下恩准,传唤证人。”
    “证人?”皇后夏娡又是嗤笑,不屑的道:“什么证人?”
    还证人呢?唯一知道内情的郑惜卿,已经被杀了!而其他的打手,他们或许知晓一星半点儿,却没有十足的证据,夏国公府完完全全可以矢口否认,这就是诬告!
    夏黎一字一顿的道:“郑惜卿。”
    “郑……”皇后一楞。
    梁琛手肘靠在龙椅的扶手上,悠闲的支着面颊,好似在看一场好戏,道:“准。”
    “传人证,郑惜卿!”
    夏国公与皇后面面相觑,二人自然是不相信郑惜卿还活着,刺客分明回禀,一刀扎入了郑惜卿的心窍,完完全全扎透,流了满地的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踏踏踏……
    绣衣司校尉大刘,亲自押送着架着枷锁的犯人走入朝议大殿。
    ——犯人面色惨白,显然是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行动不便,步伐缓慢,一步步走入大殿。
    “嗬……”皇后夏娡狠狠抽了一口冷气,见鬼一般指着人犯:“郑丶郑……”
    “郑惜卿?!”最后还是夏国公喊出了人犯的全名。
    郑惜卿还活着!虽看起来形容不好,半死不活,但他的的确确,还活着!
    夏黎微笑:“夏国公与皇后娘娘,为何如此诧异?”
    “我我……”夏国公结结巴巴:“老臣只是丶只是听闻,绣衣司糟了刺客,人犯已经被刺……刺死了,没想到……没想到……人犯还活着,所以有些许惊讶罢了。”
    梁琛饶有兴致的道:“好了,既然人证也到了,开始罢,可别让羣臣等急了。”
    夏黎拱手道:“是。”
    不等他开始盘问人犯,夏国公第一个开口,尖锐的道:“郑惜卿,老夫警告你,这里是朝议大殿,天子面前,你可不要僭越,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必须有数!”
    夏黎反诘:“夏国公,你这是在威胁人犯么?”
    皇后强词夺理:“阿耶哪里是威胁人犯?只不过……只不过是提醒,免得人犯不懂得规矩,冲撞了陛下。”
    夏黎点点头,道:“那如今,臣可以审问人犯了么?”
    夏国公眼珠子狂转,大喊:“陛下,老臣想要先行审问。”
    罢了又对夏黎道:“夏副使,你不介意老夫先审问罢?”
    夏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动作温文尔雅,态度柔和:“夏国公,请便。”
    夏国公抓住了先机,走到郑惜卿面前喝问:“人犯郑惜卿!你与素舞馆勾连,证据确凿,不容抵赖!老夫劝你还是老实一些,不要负隅顽抗!”
    “老夫问你,素舞馆之事,可与老夫有关?可与夏国公府有关?”
    夏国公问出这几句话的时候,仗着自己背对着梁琛,故意用眼神威吓郑惜卿,狠狠对他挤眉弄眼。
    “唔唔唔!!”郑惜卿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几声。
    他呆呆的站着,没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唔唔了几声,不知具体什么意思。
    夏国公也是一脸迷茫,但郑惜卿不开口,他立刻抓住机会,拱手道:“陛下您看!人犯否认与夏国公府有关!老夫与皇后娘娘,都是清白的!”
    “唔唔唔唔唔!!”郑惜卿还在发出怪声,但他仍旧站着不动,不摇头,不点头,甚至连眼睛也不眨,就好像……
    好像被人绑架了一般。
    夏黎并不在意,微微一笑,道:“夏国公问话完毕,合该轮到黎了。”
    夏黎走到郑惜卿面前,道:“人犯郑惜卿,本使问你,素舞馆背后真正的东主,可是夏国公与皇后?素舞馆买卖人口,拐卖宫女,淫#秽牟利,用人血炼丹,结党营私,可都是夏国公与皇后指使?”
    刚才还只会“唔唔唔”的郑惜卿,突然咕咚跪在地上,扯着破锣嗓子大喊:“陛下明鉴!素舞馆的东主正是夏国公与皇后!”
    “你?!”夏国公如遭雷劈,指着郑惜卿喝骂:“你莫要血口喷人!”
    郑惜卿喊完,自己也是一僵,连忙去捂自己的嘴巴,可是即使捂着嘴巴,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大喊:“罪民有证据!罪民私藏了素舞馆与夏国公府往来的账簿,可以证明素舞馆的东主正是夏国公和皇后!夏国公利用素舞馆买卖女子敛财,皇后利用女子的经血炼丹,企图美容养颜,谋害性命,罪民都留有证据!!”
    “你胡说!!”皇后尖锐的叫起来。
    郑惜卿睁大眼睛,他也觉得自己在胡说,可是他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嘴巴分明生在脸上,却说着意想不到话。
    啪!啪!啪!
    郑惜卿边说,边抡自己耳光,一记一记的跟上:“罪民死罪!罪民万死难赎其罪,只求揭露夏国公与皇后的罪行!”
    转瞬失血过多的脸面被扇成了绯红的猪头,可郑惜卿仍然不知疲惫的扇自己耳光。
    夏黎早在提前一日,便准备好了今日的好戏,无论夏国公和皇后质问什么,夏黎只让郑惜卿闭口不言。
    【面对夏国公和皇后的盘问,郑惜卿他______。】
    他——像个哑子一般,一个字也不说。
    【而面对夏黎的盘问,郑惜卿他______。】
    他——当殿揭发夏国公与皇后的罪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面反省,一面狠狠扇自己的耳光,大骂自己不是人。
    “罪民不是人!”
    “哎呦……好疼,疼死了!罪民是畜生!”
    “罪民犯下滔天重罪,猪狗不如……”
    皇后夏娡委屈的哭起来:“陛下,您可千万不要听这个人犯的一面之词呀!阿耶为了朝廷兢兢业业,丝毫不敢越巨,怎么会……怎么会……”
    梁琛并不在意皇后夏娡梨花带雨的泪水,冷漠的道:“账簿何在?”
    “在!在!”郑惜卿捂着自己扇红的猪头大喊:“就在罪民的宅邸里,左手第三棵大树下埋着!”
    郑惜卿说完这句话,陡然瘫软在地上,整个人犹如被掏空了一般,好似一副行尸走肉,目光呆滞,嘴里叨念着:“完了……全完了……完了……”
    梁琛悠闲的道:“梁玷。”
    “卑将在。”金吾卫大将军梁玷上前抱拳。
    梁琛擡了擡袖袍:“你亲自走一趟,去把账簿给寡人带来。”
    “是!”
    如今这个场面,羣臣更是哗然,看来夏国公和皇后是素舞馆的东家,这一点子跑不了了。
    素舞馆不只是以茶楼的名义行淫#秽之事敛财,私底下竟然还拐卖宫女和民女,用人血炼丹,简直不仁不义,令人发指。
    梁琛冷漠的眼神扫在夏国公身上:“夏国公,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么?”
    “老臣……老臣……”夏国公一脸死灰,腿脚不稳晃了好几下,整个人摇摇欲坠,他的眼珠子疯狂转动,努力为自己想着开脱的法门。
    突然!
    夏国公哀嚎一声,抹着眼泪哭丧:“陛下!陛下饶命啊——这一切都是……都是皇后,皇后为了容颜常驻,这才威胁老臣劫掠宫女,买卖人口!老臣虽是皇后的阿耶,可终究是臣子,不得不听啊!”
    “什么?!”皇后夏娡显然没想到,夏国公会将事情推给自己:“阿耶!你在说什么!?”
    夏国公越说越是起劲儿:“是皇后!是皇后!老臣也是被逼无奈!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啊!”
    皇后哪里甘心,指着夏国公:“分明是你!是你贪图钱财,想要长生不老!素舞馆是你经营起来的,我只是……我只是服用了几颗丹药而已!”
    “是你!”
    “是你!!老不死的,你竟然想要全部推给我!?”
    “陛下,不关老臣的事啊!”
    夏国公和皇后当殿互相指责,若不是金吾卫和绣衣卫在场,恐怕已经撕扯起来。
    梁琛似乎看够了这场闹剧,摆手道:“将二人全部扣押起来,等候发落。”
    “陛下!!陛下饶命啊——”
    “陛下饶了老臣罢……”
    皇后夏娡被架着,奋力挣扎,头上的金钗早就甩掉了,不同于夏国公的一味求饶,忽然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娡的目光怨毒的转向夏黎,嘶声力竭的高喊:“夏黎!!你这个叛徒!!你出卖夏家,不得好死!!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陛下你还不知罢?”兴奋中夹杂着愤恨,愤恨中夹杂着嫉妒,夏娡五官扭曲的大笑:“腊祭之夜的那个人,他就是夏——”
    夏黎!
    咯噔……
    夏黎心窍一颤,想必皇后夏娡是觉得没了希望,想要拉着夏黎共沈沦,若是此事在朝议大殿捅出去,羣臣知晓,夏黎必然会变成整个上京的笑柄……
    “住口!”
    不等夏黎阻止,已然有人冷嗤一声,正是梁琛!
    梁琛唇角压下,面色阴沈,收敛了全部的笑意,即使是虚假不达眼底的笑意。阴鸷森然的道:“给寡人堵住她的嘴,带下去。”
    夏黎看向及时阻止皇后的梁琛,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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