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季奕辰这一身也太乖了!
顾语苏眨了眨眼,掐了掐自己的手。
“嗷呜,痛!”
不是幻觉。
季奕辰站在门口,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怎么,不欢迎我?”
“没有没有。”顾语苏侧身让开,“你进来吧。”
季奕辰走进屋内,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捏着考试流程,轻声说道:“别太紧张,我陪你去考点。”
顾语苏拒绝道:“不用啦,我爸爸会送我去。”
这时,顾秋林走了过来,季奕辰礼貌地喊道:“顾叔叔好。”
“你好你好,你就是住隔壁的小孩吧?”顾秋林饶有兴致地围着季奕辰转了一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赏,“这体格练得真不错啊,小夥子,吃早饭了没?要是没吃,就在叔叔家吃点儿。”
“没吃。”季奕辰回答。
“那在叔叔家吃。”顾秋林热情地邀请。
顾语苏跟在他们身后,看着父亲逐渐忘记了自己,而季奕辰则一副乖学生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今天的主角不应该是她吗?
为什么在车上顾秋林和季奕辰一直说话?
自己反而像个配角。
顾秋林一边开车,一边拉着家常:“听一一说,小季你在学校一直是第一名,学习这么厉害,肯定很累吧?”
“还好,不算太累。”季奕辰谦逊地回应。
“男孩子可别太谦虚啦,现在网上不都流行要有配得感嘛,要敢于承认自己的优秀。”顾秋林笑着开导。
“好的,叔叔,我记住了。”季奕辰乖巧地点头。
顾语苏坐在后排,暗自咂舌:我怎么都不知道,这家夥还有这么乖的时候。
季奕辰光看顾语苏的后脑勺,就知道她没在心里说什么好话,不由轻声笑了出来。
顾语苏暗自咂舌: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乖的时候。
顾语苏:“你笑什么?”
“没事。”季奕辰低声说道,“加油。”
顾语苏对上他的目光。她抿了抿唇回应:“哦,不用你说我也会加油。”
到了江州学院门口,顾秋林给顾语苏打气击掌,“一一,加油加油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顾语苏握拳打气。
顾语苏看了一眼旁边的季奕辰,对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只是抓起顾语苏的手把小叶紫檀手串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必过!”
“嗯,必过。”顾语苏看着手上的手串笑道。
随后,她潇洒地挥挥手,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向着属于自己的考场大步走去。
顾秋林则靠着车门,目光落在季奕辰身上,似笑非笑地开口:“当着我的面牵我女儿的手,不太好吧。”
季奕辰神色坦然,不慌不忙地解释:“情况所迫,叔叔您别介意。”
顾秋林:“是情况所迫还是情之所起叔叔还是看得出来的。”
季奕辰:“那您同意吗?”
顾秋林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道:“请假了吗?”
季奕辰:“请了。”
“行,走,和叔叔找个地方坐坐,等一一考完。”顾秋林大手一挥,带着季奕辰朝江州学院旁的咖啡馆走去。
咖啡馆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顾秋林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轻抿一口,缓缓开口:“一一的感情问题,我不会去过多干涉。”
他放下杯子,目光平和地看向季奕辰,“如果她最后选择了你,我会把我对你这个人的看法如实告诉她,让她清楚地知道她爸爸对他伴侣的想法。”
季奕辰:“叔,您的做法比很多家长都开明。”
“有些事啊,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真正明白。”顾秋林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悠远,落在咖啡杯里那精致的心形图案上,陷入了回忆,“叔叔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那是在江州的雨季,雨总是淅淅沥沥的,不大不小,下起来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人。”
那天,雨丝如织。
顾秋林又像往常一样忘带了伞。
只能狼狈地顶着雨在大街上奔跑,心急如焚地寻找一个能躲雨的地方。
“哎呀。”一声轻柔婉转丶带着细腻南方口音的惊呼传入他的耳中。
他撞到了人。
慌乱擡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眉眼如画丶鼻梁挺秀的南方姑娘,宛如从画中走出一般。
顾秋林道歉:“不好意思。”
对方却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莞尔一笑:“没关系。你没带伞吗?”
“嗯。”
“我送你吧,你要去哪?”
“华峰苑小区。”
“你住那?”
“嗯。”
雨势渐渐小了,他门也到华峰苑。
顾秋林看到女生收伞的动作,眉眼露出疑惑:“你为什么收伞?”
“哦,忘了说了,我也住这。还有,我叫苏沐言。”苏沐言说,“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你叫顾秋林,苏州年轻企业家,世家子弟,还和家里闹决裂。”
“是我。”
“真呆,谁要你回答了。你和报纸上说的一点都不一样,根本没有那么精明。”
声音柔柔的,说得话还挺呛人。
当时的小区不像现在,邻里邻居相处都比较和睦。从隔壁大爷那我知道了他是江州大剧院的舞蹈演员。
思来想去,那一眼过目难忘。
他开始频繁去剧院看她的表演。
当大幕缓缓拉开,聚光灯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身影,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裙摆随着她轻盈的脚步微微摆动,似一朵盛开的繁花。
她缓缓轻移至舞台中央,身姿挺拔而优雅,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眸中闪烁着灵动与自信。
表演落幕,满堂喝彩。
在欢呼声中,顾秋林来到了她的化妆间门前,早早的等着她。
送花,太俗,送首饰,不高级。
所以他选的是当时流行的化妆品。
至今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
半分欣喜,半分愁。
苏沐言轻轻将他送的东西推回到他的怀里,语气轻柔却坚定:“顾先生,我们不合适。”
顾秋林把礼盒放在了化妆台上,走到窗边点了根烟。
很安静。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他的脸背对着苏沐言,叫她看不清情绪。
“为什么?”顾秋林音色冷到让人发颤。
“门不当户不对,一层阶级压死人,两层阶级骨不存,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压抑的情绪临近爆发!
终于,他大步而来向她走去,将她双手扣住,俯着身看她。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被禁锢,却不挣扎。
眼神空洞的只剩下麻木。
他的表情和音色都察觉不出喜怒:“苏沐言,是你先撩拨我的。”
她的眼神终于变了变,盛满了歉意:“抱歉。”
她真的没有勇气和他在一起。
顾秋林眸光暗得可怕,刹那间,他的眼中迸发出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
下一秒顾秋林脱了外套扔在一旁,解开了她的旗袍领口的纽扣。
苏沐言推了推他,没推动。
开始说软话:“秋林,我不想。”
他没有停止动作。
在化妆室,
一直进行了下去……
真是疯了……
一曲终了。
苏沐言无力的瘫在沙发上。
顾秋林一只手托起她的脸颊,让她与自己对视,虔诚的说:“沐言,我求你爱我,求你,爱我……”
苏沐言强撑着让自己语气硬气一些:“我没办法爱你,我说过的。”
不是不爱。
是不能爱。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轻易地划破了顾秋林理智的防线,让他几近崩溃。
但看着苏沐言那双无神的眼睛,顾秋林心中那根崩坏的弦,又奇迹般地接上了。
最终,他选择了离开。
一走就是两年。
在一次宴会上,一个江州的老板说起苏沐言。
“江州剧院有个绝色不知道你们知道吗?”
“听说过,也算是小有名气。叫什么苏沐言好像。”
“就是她,当年还是我捧红的。”
“是嘛,那人家姑娘不得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她心气高,听说傍了个比我厉害的。嘿,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啊?”
“对方给她肚里留了个种就把她甩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可……”
话还没说完。
嘭!
一声巨响。
挑起话题的人被顾秋林一脚踹飞。
同时,顾秋林拿碗在桌边敲了一下碎成了几片。
他捏着三片朝着那人飞过去,划烂了他的脸。
随即,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他很想知道,孩子,会是他的吗?
连夜赶往苏州,站在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门前,他的心剧烈跳动着。他擡手,敲响了那扇他两年未曾敲响的门。
“谁呀,这大半夜的。”
柔声细语,是她的声音。
顾秋林的心猛地一颤。
等苏沐言打开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秋林就把她猛地抱住,推进了房间。
苏沐言下意识地擡手去抓对方的头发,试图反抗,可手腕瞬间就被对方有力的大手握住。
“别闹,是我。”低沈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顾秋林。
顾秋林像是疯了一般,推着她一直到了沙发上,低头,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开了小孩的哭声。
苏沐言一把推开了他:“孩子哭了。”
顾秋林目光紧锁着她的双眸,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灼烧:“孩子,谁的?”
“不是你的。”苏沐言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语气冷硬得像冰。
这句话直直地刺进顾秋林的心窝,疼得他几乎窒息。
“好,换个问法,她姓什么?叫什么?”顾秋林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道。
“没有名字。”苏沐言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顾秋林讥讽地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悲凉:“没有名字,好,没有名字!我现在就带她去医院鉴一鉴。”
“顾秋林!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强势!”苏沐言崩溃地喊道。
“是我强势还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我!”顾秋林也怒吼着,眼眶泛红。
苏沐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声音微弱:“对不起……”
顾秋林缓缓蹲下身子,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语气里都带着些许薄凉:“最后再问一遍,她是谁的孩子?”
“就算是你的又能怎样?”苏沐言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又不能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
“沐言,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些。”顾秋林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苏沐言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