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禅院家果然如禅院甚尔所说是个垃圾堆，老师毫无师德，家族成员踩低捧高，无才无德如同印刻在这个家族一般。
    玉渊是亲眼目睹他们是如何迫害禅院甚尔，只因为对方没有咒力，可没有咒力的禅院甚尔依旧能将他们吊打，这都无法讲他们从自己所谓的“荣光”中打醒。
    他们日覆一日的像上天祈祷，希望能够乞求来一个孩子，一个拥有十种影法的孩子。
    玉渊无法理解，明明怀抱金砖却不珍惜，对得不到反而执念，这可能就是人类的共通点吧。
    禅院甚尔对于武艺的领悟力相当强悍，只需将口诀告诉他，他就可以自行学习。
    他是个武学天才，不得不说看到这样的天才玉渊心中也不由得涌上了惜才之情，他见过很多努力的人，但不得不说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禅院甚尔即使在不那么高明的老师指导下已然能将武艺融会贯通。
    所以当他得到一份厉害的秘籍以及足够强大的老师时，他的进步有多么令人心惊。
    禅院一套早课下来，玉渊眼中尽是赞叹。
    可能是禅院家的人终于认命了，他们发现无论怎么折腾，禅院甚尔还是好好的，他们只能把这个归于上天的旨意，天命让他活着，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他们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尽量无视对方，冷待他。
    禅院甚尔并不在意就是了，毕竟在垃圾堆里发生什么都不会令人惊讶，他在几年前就已经对这里的人不再有任何期待，母亲因为生出了他这种无用之人被人诟病，最后郁郁而终，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家族如此令人作呕。
    玉渊垂眸看向禅院甚尔的脸颊，思索之后拿出一些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之后，它们化作光团融入了那些小孩的身体中。
    乾坤镜认得那一打符咒，不会致命，但会让人倒霉，且一日比一日的倒霉，且夜间也会梦见地狱之景。
    这是玉渊对于普通人的惩罚。
    除非是杀人无数的极恶之人，不然玉渊不会剥夺他们的生命，但该有的惩罚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禅院甚尔现在上课总是能看到同学们眼下乌青无精打采，不止是学生，还有老师，他们精神变的极为孱弱，一些微小的动静都能将他们吓得浑身颤抖。
    十几个同学面面相，但大家也不肯说出自己晚上的经历，他们夜夜梦中都被十殿阎罗审判将自己的罪行以及要下的地狱一遍遍的在耳边回响。
    一开始大家都认为这不过是一个梦境，但夜夜都做同一个梦境，夜夜都在地狱游览，教唆犯罪的人看到拔舌地狱，虐待动物的人会在恶狗岭被撕扯成碎片，污告诽谤之人当入油锅地狱，梦中他们甚至能够闻到油炸的味道，鲜血的味道。
    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颤抖，认为这就是神明给自己的警示，更是有胆小者直接吓得病倒。
    咒术师们能看到咒灵却对魂魄不敏感，再加上禅院家只培养祓除咒灵的能力，对于品德与人性的培养十分匮乏，导致许多人道德水平低下，玉渊不介意用恐惧规范他们的行为。
    而除了噩梦之外，他们最近还异常倒霉，比如吃饭会吃到一半的虫子，那虫子的模样像极了地狱的万虫坑，那家夥眼眸紧缩最终尖叫一声从食堂冲了出去，除了这个班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日渐憔悴的模样还是引起了高层注意，本来大家都没当回事的，可随着生病请假的人越来越多，就算不重视他们，但还是为了维护家族内部的稳定要找到原因。
    噩梦……当他们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的时候都觉得啼笑皆非，甚至认为这群人是太过脆弱了，不仅没让他们休息还增加了训练量。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的一遍遍的进行枯燥的训练，就看到身边的人耍刀的时候把刀刃给投掷出去了，偏偏那刀刃下一秒就从天而降，正正的从对方的额前划过，顺便还带走了一撮头发，那人吓的跌坐在地上，口中不住的念叨着类似于“地狱”之类的话。
    另外一边是正在用枪，开枪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一边，那认真的样子禅院甚尔觉得他更适合去做安全员，或者类似于这方面的工作。
    然而下一秒钟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本来经过认真检查的枪支就那么卡弹了，对方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枪支扔了出去，但还是没来的及，在脱手的一秒钟整只枪爆炸了。
    禅院甚尔：“……”
    真的这么倒霉吗？
    一个两个就算了，三个四个乃至整个班级都这样，真的很诡异。
    有几个人还去寺庙求了平安符，回来以后一群人抢着要。
    “你做了什么？”禅院甚尔看着靠在树下坐着的玉渊问道。
    对方睁开眼睛，微微偏头，灰色的眼睛与他相触碰，“你怎么猜到的。”
    禅院甚尔冷静的回答道：“你出现开始他们就成这样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
    “也许是巧合？”
    禅院甚尔没有回答，若是巧合那这些巧合也未免太多了。
    “只是想用这种方法来约束他们，没有人教导过他们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种方法刚刚好。”
    禅院甚尔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他坐在玉渊身边，两人接受着树叶缝隙之中落下的阳光。
    说实话自从这些人变成这样后，他倒是清闲了很多，他们不来挑衅，现在看到自己还有隐隐的恐惧，谁让他是他们中唯一没有做噩梦和倒霉的人。
    大概一刻钟后，禅院甚尔转头看向又闭上眼睛的男……男鬼？他实在是神秘，不肯说自己的来历也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似乎总是睡不醒。
    但也正是这个人救了自己，还教给自己厉害的拳法，刀法，他似乎无所不会。
    一阵风吹过，对方身上飘忽的气被吹的散开，禅院甚尔忍不住想要伸手拢住那些气。
    他睡的很熟，禅院甚尔轻巧的起身，离这只鬼更近了一些，对方还带着面纱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难道他长的很丑？禅院甚尔心中想到，可光看他的眼睛便知这是个极为漂亮的男人，他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容貌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禅院甚尔忍不住朝着对方伸出了手，就在即将碰到对方脸颊的那刻，玉渊一把抓住了禅院的手，他的指尖带着淡淡的冷意，但是在炎热的夏天却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触碰。
    “你想干什么？”对方声音淡然，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禅院甚尔从对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藏头藏尾，我和你认识么？你为什么帮我？”
    玉渊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么？”
    禅院甚尔倔强的看着他。
    “没有原因，只是碰巧救下你而已。”
    骗人……禅院甚尔虽然年纪小，但他从小看多了人情事故，对于看人也是有一套，对方每次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总是带着淡淡的怀念，他是因为自己想到了谁吗？或者他认识和自己相关的人？
    是母亲？禅院甚尔想破头也只能想到这个线索，毕竟姓禅院的都是人渣，他可想不到自己的父亲有什么人会想念他。
    嗯，或许是仇人，每日想将他杀死。
    禅院甚尔知道自己再问不出什么别的，只能旗鼓偃息。
    晚上在空间中时乾坤镜劝道：“我们还是离开的好，你现在接触他，若是不小心改变了未来空间会产生动荡的。”
    玉渊当然明白，若是改变的未来，也许之前的禅院甚尔就会从历史上消失也说不定，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肯告诉现在的禅院自己的名字和长相的原因，就算是神明对于回到过去或者未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引起空间动荡，有无数生灵会因为蝴蝶效应死去，他自然也要当心些。
    “放心吧，只要不让他知道我是谁，不改变曾经发生的事情就没有关系。”
    ……时间过得很快，禅院甚尔一天天的长大，玉渊的身体也逐渐恢覆了，至少他能够凝结出实体，乾坤镜见他已经不需要结界，便三两口吃掉了那颗蛋，那可都是自己的力量化成的，一定要好好珍惜。
    玉渊教授给禅院甚尔的东西，已经不限于武器，刀法，剑法，双截棍，鞭法，九节棍，枪，峨嵋刺……只要是他会的都教给了他，有一个天才学生实在是令老师非常有成就感，玉渊觉得就算是玄辰在这些武器的运用上也不及禅院甚尔。
    或许上天就是喜欢平衡，给了禅院甚尔如此出众的天分，却实打实的是一个麻瓜，符咒，丹道，他都无法掌握，玉渊在可惜之馀，也不由觉得自己的心态实在是有些贪婪，这世上那有完人呢？
    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禅院甚尔已经长的比自己还高了，玉渊转头看向正从门外走进房间的禅院甚尔，他长相已经逐渐趋近玉渊熟悉的样子，只是眉眼间还带着青涩。
    他身上穿着躯俱留队的队服，黑色的紧身衣清晰的勾勒出他上半身的肌肉，每一块都鼓鼓涨涨，胸口的肌肉简直要喷涌而出，在行动间尽是属于男性躯体的性感。
    玉渊扫视了一眼便立刻移开眼睛，看到逐渐成熟的躯体，他不受控制的想起很久之前他曾经和这样的身体耳鬓厮磨过，他们曾经坦诚相见，两人的肌肤紧贴着，禅院体温很高，玉渊被他抱着的时候总有一种内外同时被焚烧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念了几遍清心咒，人前清心寡欲的龙神竟然有一天因为一个男人动摇心神，这话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看不见对方的表情，禅院甚尔的眼睛扫过对方露在外面的耳朵，上面带着淡淡的粉红色，他眼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然后开始脱衣服。
    玉渊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禅院甚尔理所当然的说道：“刚出任务回来全身都是土，换个衣服，老师~”他把最后两个字的声音拉的更长了一些。
    玉渊知道他说的没错，是自己想太多了，脸上不由的涌上更多的热意，禅院甚尔便看到露在外面的耳朵上的红更深了，红的像是随便蹭蹭就会滴出鲜血，而那红色蔓延到脖子，细白的脖子下露出一点点肌肤，剩下的被衣服紧紧包裹着，一丝一毫也不能窥见。
    禅院甚尔的喉结不由的上下滚动了一下，他不知为何真的有些热了。
    这次任务中的咒灵并不强大，禅院甚尔还想事实自己新学的剑法，可惜还没用力对方就灰飞烟灭了，说自己身上都是尘土纯属满嘴跑火车，他出任务的运动量还有没有平时训练的时候的多。
    在一天天长大的中，禅院甚尔发现眼前的男人有时候会被自己的身体吸引，虽然很轻微，但他因为一直注视着对方，于是很快发现了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他不喜欢禅院家也不喜欢躯俱留部队，但是他们的制服总是能让对方多看他两眼，
    禅院甚尔在某一天发现这个秘密以后，就经常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然后满意的看到对方红透的耳朵，他就开始乐此不彼的做这种事情。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强健而美丽，在出任务时还有一些女性客户表现出对他极大的兴趣，这要归功于他长相还有充满魅力的身体。
    但比起那些女性，他更喜欢看到老师偶尔露出羞窘的神态。
    非常非常美丽，即使看不到他的脸，只是从对方故作镇定的姿态中禅院甚尔就得到了从任何人身上都无法尝到的快乐。
    征服一个强者会令人上瘾，尤其是那位强者只对自己特殊的时候，就算是禅院甚尔也不由得有些“恃宠而骄。”
    与他相处七年，对方脾气好，但很有原则，他会帮着自己去惩罚那些族人，而自己犯错时，对方只是微微叹气细心教诲。
    禅院甚尔极其享受这种特殊的待遇，渐渐的他开始不满足，而这种不满足又非常理直气壮。
    明明是老师先动心的不是吗？
    那种羞怯的表情难道不正是因为喜欢自己么？不然为何救自己，为何教导自己，为何给自己出气？
    他笃定对方心中必然是有自己的，只是师生之间不该出现这种感情，作为老师喜欢自己的学生是为人所诟病的。
    可除了他们两人谁知道他们是师生呢？
    对方一开始在他身边就是鬼魂的形态，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看见他，谁在意呢？禅院甚尔很乐观，他觉得对方只是跨不过心中那道坎。
    从他的行为举止便知对方成长的环境定然是传统且优越的，他心中有挣扎也是正常。
    “今天休息，我想出门。”禅院甚尔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要是太过了，对方可能会触底反弹，那就不美了。
    玉渊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清了一下嗓子，让自己从刚才羞窘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既然如此，那自己今日还是独自修炼。
    门口的人影一直没有离开，玉渊疑惑的望向对方。
    禅院甚尔换了体恤和长裤，他身形高大，看着像个成年男人。
    “你跟我一起。”对方见他看过来开口说道。
    玉渊明白这些年禅院甚尔对自己是有些依赖的，刚拥有实体时，对方竟然因为有族人看到自己而狠狠地修理了对方，身上一度产生了杀意，还是在自己的劝阻下放弃了要杀死对方的想法，于是他只好尽量避开和其他人见面。
    禅院甚尔见对方犹疑的表情，说道：“我不会再那么冲动了，你不想出去走走吗？”
    说实话玉渊有点想，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会和什么人牵扯上，以至于引起未来变动。
    禅院甚尔见他神色动摇立刻说道：“就我们两个。”
    “好。”
    两人一起走在东京街头，为了不引起围观，玉渊换上了现代的衣服——是禅院甚尔以前的，衬衫配牛仔裤，搭配虽然朴素，但玉渊身形挺拔修长，妥妥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的很，只是还带着黑色口罩，但他眼睛生的极好，所以即便如此还是收到很多人的注视。
    禅院甚尔难得看到对方穿成这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看上去很高兴，玉渊想。
    禅院家那种死板沈寂的地方果然会影响心情吧，还是要多出来走走。
    然而禅院甚尔想的却和他大相径庭，他看着对方一身属于自己的衣服，那是两年前的衣服了，现在穿在对方身上倒是很合身。
    玉渊以为禅院甚尔出门是为了走走，只是走着走着，他带着“古板”的老师来到了游戏机面前。
    ……
    玉渊确实没见过这东西，他看到游戏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禅院甚尔果然还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啊。
    他扫视店内一圈，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有些在玩格斗游戏，有些开赛车，或者是打枪游戏，禅院甚尔面前这一台上面都是弹珠。
    玉渊看对方熟练的开始操作，看来早就玩过不止一次了，甚至还有人跟他打了招呼。
    “今天不是一人来啊。”
    禅院甚尔敷衍的点点头，但是对方还是对他十分热情。
    他操纵着小钢珠，将它弹射进盘中，而后钢珠开始落下，不断的因为触碰里面的钉子而改变轨迹，禅院甚尔死死的盯着小钢珠，只等着它落入指定位置。
    玉渊看了两把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它看似操纵简单，但也是一种赌博类游戏，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挑了一下眉毛，这家夥还真是从小就喜欢搞赌博啊，这次要让他输到什么程度呢？
    他因为之前的事情对禅院甚尔有些愧疚，而这些愧疚让他对他纵容，但这纵容并不包括赌博。
    柏青哥的机子发出欢快的声音，很明显，他这一把赢了。
    Yes！禅院甚尔握了一下拳头。
    玉渊眯了眯眼睛，正想着怎么教训他一番时，禅院甚尔却突然搂着他的肩膀亲了一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