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狐仙狐仙（完）
到地方, 服务员告诉了他们位置，坐下等待了一会儿后发现其他人依旧不知踪迹。
这里面包含了大洋丶乔，以及聚会的发起人, 胡梅。
几分钟后, 点的菜就开始端上, 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又经过了接近十分钟，换了身衣服的胡梅带着几个老师走了进来, 这桌的九三和孙二就顺畅地跟着他们走到另一桌坐下。
大洋则来到这边, 来到了王老身边。
“这个就是真正的饭局，流程的一部分, 我能说的话也稍微多了一点。”
他脸上浮现出些许不舍,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现在问我，吃完之后就会离开了……”
殷淮夹起一点蔬菜，放入蘸碟滚动了几下, 塞入口中。
“我确实有几个问题, 如果你不能回答就不回答。”
大洋被她随意的态度感染，同样将筷子伸向冷盘卤肉。
“可以，你问。”
“神呢？祂还会回来吗？”
筷子不能控制地抖动了一下, 刚夹起来的肉片掉回原本的位置，但大洋没有继续努力, 而是收回手,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几次张合嘴唇, 他才终于出声, “神已经离开了，不可能再回来, 祂甚至没看过我们一眼。”
这和莉莉的话一致，只是表述不同……殷淮点点头, “下一个问题，现在的研究可能拯救我们吗？”
大洋神情变得怪异，他属于人类的那部分很想做出肯定的回答丶给出鼓励，但另一部分又阻止了这个想法。
后者很快就压过前者，他的嘴角往两边拉扯，露出了两排牙齿，“当然不行，您在想什么呢？”
“他们现在的研究，就像是突然获得了视觉，发现……嗯，比如说，发现这个西瓜的皮是绿色的，然后就铆足了劲研究这个皮。”
“你说，这样下去，人类会知道西瓜能吃吗？”
一时间，这张桌子上没人说话，但另一张上则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后续的共事生活。
这个间隙，胡梅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冷场，端着酒杯起身笑容得体地走过来，
“大家这段时间都幸苦了，希望我们之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客套几句，喝了两口酒，她明显不想在这些注定会离开的人身上花费* 时间，很快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胡梅的行动巧妙化解了凝固的氛围，他们离开后，殷淮接着吃，“第三个问题，你是谁？”
大洋干脆收手，打算在回答完问题之后，才继续进食，“……你还是问了。”
“我叫孙洋，也就是孙大，我没有关于这个身份的人生记忆，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孙二，根据他知道的……我是在读大学的时候去当的兵，最后没有回去继续读，留在部队了。”
“我们还是新兵的时候就认识了，住在一起，同一个姓，所以我是老大，他是老二。”
“这也是符合年龄的，孙洋大概是一个非常老大哥的类型，什么事情都喜欢包揽，对其他的室友也很照顾……”
大洋擡手摸了摸胸口，“兵种我不能告诉你们，反正是非常累人的，而且还有点危险哈哈，他受过伤，我的身体大概就是根据按时候的状况来塑造的。”
“然后按照正常的时间退役，退下来后关系依旧不错，经常聚一聚，但因为隔得比较远，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只能看运气。”
“那次下雨很大，有一截高度不够丶被河水淹过的路面，孙洋不想绕路浪费时间，就想尝试开过去，但是失败了。”
“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水泡得很肿，孙二因此非常自责，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催丶一直喊快点，说不定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所以他心理出现了问题。”
殷淮对此早有猜测，这时候听到具体情况也不意外。
“是，所以我才是以这样的形势出现，而不是成为木雕。”
“他不是想让孙洋活过来，而是觉得孙杨根本没死。”
大洋颇为感慨，语气都带上了叹息。
其他人不知道对这些事情该怎么评价，但铃兰主动说起了殷淮之前说的一些方法，“其实在刚开始使用你说的那个方法的时候，还有一点效果……我尝试用训练时候的一些指令来让他保持清醒。”
“但是在那天晚上钓过鱼之后，九三就对指令没有一点反应了。”
每一个军人刻在骨子里的反应无法掩盖，现在他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这一烙印。
他成为了真正的老师。
“你们去周围走过吗？我感觉这里和现实都没什么差别了……能找到工作，就能很好的生活。”
这是所有人都无法否认的一点，大洋说出来也不突兀。
王老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喝了不少酒，嗓音都有些飘了，“怎么能一样？”
“这里的文化呢？传承呢？根本就没有！”
“我是宁愿死，也不想变成这幅鬼样子……随随便便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就能操控我了。”
“不可能！”
“活着又不只是追求活着……”
“而且这样能算是本人活着？你自己都没注意，在说话的时候，你有意识地把自己跟孙洋分开了。”
王老又灌下一口酒，“孙二是把你当成孙洋，但你觉得孙洋活着吗？”
大洋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王海林看着他茫然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叹了口气道：“不管你刚才的想法是发自内心，还是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我不会留下的，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因为这句话，开撕回想那个房间细节的小猫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对啊，姐姐还在外面呢。
我钱都没有攒够，还不能买下看了很久的房子……
想到这里，感觉有点饱了的女孩摘下眼睛，放到旁边，打算喝点热汤缓和一下。
结果眼前越来越模糊，她迅速意识到自己就快脱离了，于是没有抵抗，任由自己陷入黑暗的当中。
同一时间，殷淮捏紧了手里的东西，竭力保持清醒，“会成功吗？”
“我不知道。”
对着没人的桌子，大洋小声呢喃，然后转身看向另一桌，胡梅正在那里诧异地左右转头。
“对了，那两个转正的老师呢？吃完走了？”
她脸上有些不悦，“都还没签订合约呢，算了，开学之前做好就行。”
……
陈旧小区中，小白猫迎接自己从外面回来的主人，身影凝实了一瞬间，蹭到了主人的皮肤。
还在上初中的女孩惊喜下蹲，想抱起它，“小白你终于好了？”
但手指随即穿过了白猫的身体，女孩抿起嘴，“好吧，看来还得再等等。”
……
小区的门卫室中，有一道道声音传出。
“我没有！这只是正常人的娱乐需求，又没出什么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一定认认真真地守在这里行吗？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
“那这个月的工资，还发吗？”
“好吧。”
……
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殷淮就收拢手指，发现那两个非常小的木雕还在。
赶紧坐起来，正打算寻找自己的终端，给研究所那边打电话的时候，侧面就递了过来。
殷淮这才注意到易谨坐在旁边，且正看着自己。
顾不上叙话，她道了声谢就立刻解锁，点开尹博士的联系界面，突然想起来那边似乎只管研究相关的事宜，而不是其他，至少对人员的检查不是找他们。
习惯了流程，殷淮反应了好一会儿都找不出自己应该和谁说这件事……她都不知道其他人在那些地方，不知道应该找哪位对应的负责人。
“你想做什么？”
易谨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化，主动开口。
“找人，和我同一个怪谈刚出来的人。”
易谨递过来一个终端，“第二个联系人。”
……
“所以，要找的两个人，不知道到底出没出来，想确认一下？”
那边的嗓音有着殷淮非常熟悉的疲惫。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对面到底是谁，既然易谨递给了自己，那肯定就是相关人员。
自报家门之后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是的，这很重要，我刚出怪谈，会立刻和研究所那边确认。”
殷淮翻过了那两个木雕，看见了底座上刻着的字。
【A939】
【孙力】
“我再确认一下，最重要的是在一周之前的编号A939，以及退役多年，有战友因为洪水失去生命的孙力。”
“其次是管理员02的妹妹，刚出怪谈的‘铃兰’，以及姓王的丶人文社会领域的教授。”
“对，尽快，尽快！”
“最好带上医护人员……去找前两个人的时候，带上武器。”
那边沈默了一下，“好，我知道了，会立刻安排。”
电话挂断，殷淮发现易谨已经让尹博士在等待了。
这次连说谢谢的时间都没有，她接过终端，进入正题，“博士，那边已经在找人了，可能需要研究所这边配合。”
“这次的怪谈最大的问题有两个。”
殷淮根本没给那边人说话的机会，语速越来越快，“有很多类似‘信徒’，但区别于信徒的东西想搞一个很大的怪谈，或者说，他们想创造一个世界，具体情况我很快就会形成书面报告。”
“里面的那些人我暂且称为‘居民’。”
“‘居民’由人类的某个方面发展而成，具有自己的思维，自己的想法，会受到更深刻的影响，会被‘它们’短暂占据身体。”
“然后那个世界中，和现实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第二个问题，我们的研究方向可能有问题……”
随后殷淮完完整整地覆述了大洋的那段嘲讽，“可能，我们得想办法利用怪谈，而不是仅仅是从躲避丶去除上来努力。”
说完，殷淮离开驾驶区往卧室走去，“我先梳理信息，等会儿再打过来。”
说完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冲到桌边，开始书写从木雕和大洋那里得来的信息。
这不是很多，没过多久就写完了。
殷淮瞥见了插再笔筒中的录音笔，拿过来将其打开。
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在夜晚回荡，“2025年，5月11日，编号A842，‘工厂’结束。”
“4人脱离，2人疑似脱离，1人死亡。”
“关键：按部就班丶克制自己，不要投入感情，不要去探索周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