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雨夜(二)
这个房间没喝的水,井承宇出门准备打电话买水的时候,李少一已经提了水放在了门口等着他了。井承宇是李少一的好朋友没错,但杨揠南是李少一发小,在李少一心里应该更胜一筹。
井承宇不太懂李少一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他探究地看着对方,两个人站在电梯门厅里互相对峙着。
李少一想直接上去把井承宇脸上的假皮撕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我跟杨揠南好并不代表我不把你当兄弟!还有,什么高三毕业后,什么18岁以后,你已经晚了,你知道吗?”
这最后的两句刚说出口,井承宇的眉毛就跳动了一下,紧接着压低了声音问话,“什么意思?”
李少一知道自己和杨亚楠是从出生开始重新活的,许与乐是16岁重新活的,但井承宇到现在为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征兆都没有,这对于他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见井承宇紧张的样子,李少一又不忍心告诉他许与乐已经和杨揠南在一起了,“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快点。”
李少一怕电梯关上,他又开始扒着门叮嘱,“承宇,今天晚上,你势必要和与乐说出个一二三来,我现在不管你们能不能在一起,但千万不要让他记恨你,要让你们僵化的关系有所缓和。”
已经半夜十二点了,窗外的雨又飘扬了下来,浴室的水声也渐渐响起,井承宇就呆立在浴室门口,不知所措。
李少一说他晚了,到底什么晚了?
许与乐洗澡总会忘了带东西,不是忘了拿浴巾就是忘了拿干净内裤。
井承宇知道,所以他就在外面一手拿一个候着。
许与乐喊浴巾的时候,他就把浴巾伸手递了进去,动作变了,神思却还在刚才的对话上。
等许与乐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井承宇还是那副狼狈样子,他有些嫌弃地捏着井承宇发顶上的泥和叶子,“你不是有洁癖吗?去收拾啊,等什么?”
井承宇看了眼已经洗干净的丶赤裸着上半身的许与乐,又没有了雨里的大胆,一眼都不敢多看了,而是低下头拿了瓶水递给了他。
许与乐接过了水就坐在了沙发上,还带着点湿润的脚,踩在地毯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痕迹,他已经坐下一分钟了,井承宇就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许与乐不知道井承宇今天晚上究竟想干什么,但是他这个样子和路澄还真是莫名有些像,别扭,话少。
许与乐靠在了沙发上,皮肤和皮质发出相粘连的声音,引得井承宇将头擡了起来,他开口了,“你为什么突然讨厌我?”
许与乐刚刚有些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身子也挺直了,他不知道井承宇直接问了这个问题,“我……”
井承宇带着满身的泥泞,向前走了一步,“你为什么会突然讨厌我?从高二的那节课开始。”
许与乐慌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只能说,“你别过来,我……不讨厌你。”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他还特意加了一句“真的”用作强调。
这栋房子,是井承宇用来躲避家里追击和疗伤的地方,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疗伤的,就是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建筑物罢了,但今天,风雨没有遮挡住,家里人也没遮挡住,他的灵魂栖息地又少了一个。
井承宇身上也难受起来,雨水没有彻底干,贴在皮肤上,像是能传到血肉里似的,弄得心里也难受起来了,“我很不喜欢这样,真的。”
许与乐看着井承宇身上一副如白雪般的皮肤和如黑夜般的污垢互相融合的样子。突然觉得,两个人到底在拉扯什么呢?都拉扯得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心里也乱乱的了。
也许是时候该放下这一切了,许与乐重重地吸了几口气,拧开了水瓶,也打开了回忆,“你,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发现,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为生计而发愁,你不会,我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你不会,不,你也会,你喘不上来的气和我喘不上来的气不一样,你知道吗?我活不下去的时候,就只能骂天骂地,怪不到别人头上,你活不下去的时候,可以骂人,因为你所有的痛苦是人给予的,而不是上天给你的。”
井承宇沈静地看着许与乐,心里却不安起来,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听这些话,所以三秒之内,井承宇放任自己再次靠近许与乐,他蹲了下来,“我不喜欢你说这些,你别说自己活不下去,我好难过。”
许与乐看着蹲下来的丶比自己低了不止一头的井承宇,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为难现在的他了,他伸出手拿掉了井承宇头上所有的树叶,揉了一把他淋过雨后的小卷毛,轻轻地笑了,“承宇,就这样吧,我不讨厌你,你如果也不讨厌我的话,咱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你觉得呢?嗯?”
被许与乐揉了把头发的井承宇也不管他到底在说什么了,直接将一只腿跪了下来,身子向前倾了不止一点,把头塞到了要撤掉的许与乐手里,哑声道,“你再摸摸我。”
许与乐今天晚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吓到了,他紧接着就挪了位子,想要离井承宇远一点,谁知道井承宇可能嫌碍事似的,直接抢过许与乐手里的水,扔了出去。他还趴在了许与乐的腿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腰。许与乐裹着的浴巾,被井承宇都快要扯下来了,两腿之间绷得紧紧的那块浴巾布,也被井承宇的身子弄得都快翻了边。
被井承宇扔出去的水就那样咕嘟,咕嘟地一点点往出冒,没几秒,冒水就变成了细细地流淌水,再然后,就彻底没声音了。
井承宇似乎和又下起来的雨一样脆弱了,他的脸就紧贴着许与乐的腰腹部,跟着他的呼吸一起舞动着,他偷偷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带着清爽沐浴露气息的许与乐的皮肤,“我不讨厌你。”
许与乐想要推开他,但是被井承宇连手臂都一起抱住了,许与乐一脸生无可恋,他觉得井承宇可能到了发情期,抱着个男的就不愿意撒手了,井承宇迫切地想要一个承诺,他将头擡了起来,“再等等我好吗?”
许与乐的脸被愠气快染红了,井承宇的反差太大了,说话也是跳着说,让人根本就摸不着头脑,他没好气地说,“我等你干什么?”
井承宇不想解释,他只想珍惜两个人靠近的每一分每一秒。
对许与乐而言,睡觉就是洗澡,洗漱,睡觉。
对井承宇而言,睡觉就是重覆以前许与乐给他做的那一套:帮他洗澡,帮他洗脸,帮他换衣服,哄他入睡。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整扇落地窗外似乎全是上辈子井承宇的泪水,一股脑儿地冲刷了下来。
井承宇温吞的话语在雨里被打碎,重组,变得极具攻击力,他说,“帮我脱衣服,好吗?我身上好脏,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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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rrywy 楼主| 发表于 2023-8-15 06:03 | 显示全部楼层
许与乐(第一世)番外——每个人的无力,都得自己解决(二)
我带着路澄那个拖油瓶在北和小巷住了有一个月了,他家里人都没有找到他。
不知道没找,还是没找到,反正他还跟我住着。
医院那边,我和橙子每隔一个周就去问,我们的爸爸妈妈在哪,但是认识的护士姐姐从来都是只给我们一人一个糖,然后让我们赶紧回家。
橙子妈妈给他带的钱还有我家里留的钱都花完了,我们俩已经饿了半天肚子了。
他比较娇气,在我们家这样的条件下,喝水还要喝纯净水,我没办法,只好给他买水喝,至于我,有的时候渴了会直接在水龙头上灌。
不知道为什么这年的夏天这么长,这么热。长到,热到橙子每天恨不得洗十次澡。
他洗澡还得让我帮他,我不帮他把东西都准备好,他就不进去。
没饭吃,还饿,我也才12岁,给我一个比我小的小孩让我照顾,我还能怎么办?
这天,大中午的,橙子又热了,想要洗澡,想洗澡洗去呗,他就脱了鞋站在浴室门口看着我不说话。
我非得治他哑巴的毛病,我瞪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在屋里找钱。
不洗澡可以,不吃饭会饿死的。
我找了多久,他就等了我多久。
我看他已经因为自己身上的汗而快难受死了,我还是不忍心,“橙子,你自己洗,哥哥还得给你找钱买水喝,做饭吃。”
我热得满头大汗,橙子也热得满头大汗,他上来直接拉住了我的手,“哥哥,帮我。”
我一下子就没了好脾气,“路澄,你是不是找死?都什么时候,还让人把你当少爷供着,你自己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都快饿死了!再这样下去,你还有水喝吗?自己去洗,没长手是吧?”
他的眼里含着泪水,我又不忍心了,其实他只有在我面前的时候才会这样。
在别人面前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鬼样子,头发也不让别人摸,话也不多说一句,不是盯着我看,就是盯着地看,事情也总是利利索索地做完了,根本不用人说一句。
那天,还是没帮成路澄,他最后还是没洗成澡,活该,自个难受去吧。
因为我奶奶来看我了,我顾不上他了,奶奶翻开自己包钱的花布,塞给了我二十块钱,“乐乐,奶奶也没什么钱,你先凑合凑合,等你爸妈的事有着落了,你……唉。”
路澄就在一边,一会儿盯着我和奶奶看,一会儿盯着我手里的钱看,他突兀地开口了,“哥哥,我不喝水了,我和你喝一样的。”
他嘴里的水就是纯净水。
我没理他。
“奶奶,我爸妈现在在哪?这个小孩,我救了他,他家里人也没找来,我快养不起了。”我也不忌讳路澄在我跟前,直接问了奶奶。
“送派出所去吧。”奶奶给我出了主意。
送奶奶走的时候,路澄就开始发疯,他发疯发得跟一般人不一样,他发起疯来,悄无声息。
就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只能看见牙齿咬得紧紧的,头皮也被轻轻地拉扯着。
我知道他在心里骂人,因为晚上他经常说梦话说着说着就骂出来了,“许与乐,我讨厌你。”
没本事,只会说几个不太好听的词。
因为奶奶给我的二十块钱,我们又可以吃几天了。
我出门买东西前特意交代,“不准乱跑,要洗澡就尽快洗,别磨磨蹭蹭!”
但等我回来的时候,还是不见人了,我没在意,他生气就会躲在我爷爷奶奶之前的屋子去。
我先做饭了。
做好饭后,我前等后等,他人还是不回来,我真的操了,我都热成狗了,还在家做了顿饭,他就这么对我。
等我揪着耳朵把路澄从楼下房子弄回来的时候,我爆发了,“明天就把你送到派出所,找你家里人,在这欺负我算什么本事?赶紧滚!”
我没想到他那个小蔫狗,也爆发了,他趁我叠衣服的时候,直接把我扑到了床上,坐在我肚子上,开始打我,一边打一边哭一边骂,“许与乐,我最讨厌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要送我走,救我干什么?”
这是他意愿范围内,能说出的最长的句子。
我无语地看着他,“橙子,好好吃饭锻炼吧,你的手一点儿劲都没有。”
他听见我这话,眼泪就挂在脸上,不动了,不光眼泪不动了,人也不动了。
你说让我怎么想?任谁来想,这样的小孩以后不管怎么变,都会变成那种,瘦瘦小小,或者细细高高的丶情绪化的丶焉焉的没什么大的坏心眼丶也没什么劲的那种男的,总之,这是橙子离开我后,我在脑子里一直想象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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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rrywy 楼主| 发表于 2023-8-15 06: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urrywy 于 2023-8-15 18:01 编辑
井承宇(第一世)番外————你救赎了我,却又抛弃了我(六)
我之前说过,我后来名字的含义是:承受与乐所有的痛苦丶不堪和挫折。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他太苦了,我从来没见过还有人这么生活。
本来爸爸妈妈去世已经让我够难过的了,我没想到我还能因为许与乐变得更难过。
那天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爸爸妈妈们已经在停尸房放了好久了。
原来护士姐姐们,许与乐的奶奶,都在骗我们。
我们又不是小孩……哦,对,我们是小孩。
许与乐就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无声地哭。
我也跟着哭。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许与乐的相遇是用双方父母身亡换来的,这或许就已经注定了我们的悲惨结局。
只不过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走廊里充斥着吵闹声,医生护士拦着骂骂咧咧的人。
但他们没人哭,只有我们俩在哭。
许与乐的奶奶坐在中间抱着我们也哭。
走廊里全是“钱丶钱丶钱”的声音,我在想跟钱有什么关系?
要钱吗?我家里多得是,我们家只有钱了。
原来除了我们两家,还有两家人也都死了。他们最近所有的人都在打官司,处理钱财纠纷,裁定事故责任。
原来那天来找我们的警察叔叔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我都懂了。
我看着争吵的人群,就知道他们没有商量出好的结果。
我只想见见我爸妈。
许与乐也是。
我们没见到,因为医生说做了尸检了,不让我们见。
许与乐奶奶就抱着他摇啊摇,“乐乐,不见了,不见了,乖孩子,以后等奶奶没了,奶奶去找你爸妈,啊,听话。”
许与乐见我没人安慰,又开始抱着我摇啊摇,我们三个就这样抱了三天,迎来了许与乐爸妈的葬礼。
葬礼上,大家还是吵吵闹闹,丧乐的声音都盖不住人的声音。
许与乐冷眼看着这一切,披麻戴孝。
他是唯一的儿子,得抱着照片走完仪式全程。
他可怜我,让我也戴了孝,因为我不知道爸爸妈妈的葬礼在哪,我也想送送他们。
我抱着从我手机上打印出来的父母照片,许与乐抱着他爸妈裁过的结婚照片。
我们俩就这样,走在送亡的路上。
他好难过,我也好难过。
但我们俩难过又有什么用?大家都不难过。
我们又不能要求他们难过,所以只有我们难过。
我从没见过许与乐那个样子,好像整个人被抽了灵魂一样,连话都不说了。
晚上守灵给爸爸妈妈们递饭,他总是多转几圈,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转。
他抽了条的个子,站在奔丧的人群里,被推搡过来推搡过去,狼狈极了,但他一声都不吭。
没想到陪我们俩最久的,就是司仪和许与乐奶奶。
其他的人就是“钱,钱,钱”。
我刚开始还怪这些人,后来我也明白了,就是“钱”的事,人没了,其他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没钱就活不下去了,就像我们俩一样,没钱就没办法吃饭,没办法吃饭就得死。
许与乐也拿到了一笔钱,但我知道,就这笔钱,许与乐就算自己饿死,也不会用。
他好难。
我也好难,因为从这以后,我更不愿意表达我的情绪了,我怕伤害到他。
我开始变得矛盾。
我本身是个习惯了被保护的人,但是为了哥哥,我不得不打断我的筋骨,重新拼凑,直至拼出一个可以站在他身前,能替他遮挡一切风雨丶体会他所有痛苦丶舔干他所有眼泪的人。
我不想让他被别人再推搡一下,一下都不行。
——————
本来更了三章,今天早上觉得不妥还是删了,看过的朋友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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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rrywy 楼主| 发表于 2023-8-15 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danmeimei 发表于 2023-8-15 14:28
不要表白,表白这条路就不适合你,因为你太笨了嘴笨心里害怕。三个人对于乐乐是不是要走不同的路来绑住他 ...
对的,不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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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rrywy 楼主| 发表于 2023-8-15 21: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urrywy 于 2023-8-15 22:04 编辑
井承宇(第一世)番外————你救赎了我,却又抛弃了我(七)
我见过许与乐对不相干的人什么态度。
根本不看一眼,冷淡疏离。
比如他那些亲戚,这些人在葬礼上把他当垃圾一样踢来踢去,许与乐奶奶就在一旁抹着眼泪哭,哭他们家命苦。
许与乐当时一点儿都不生气,他真正生气的时候才不会骂人,他骂人的时候根本就不生气。
许与乐把手里要上的香插上之后,冲着他们那些亲戚说了句话,“你们不担心了,你们根本就没有义务养我,只要,我伯,我姑,能把我奶奶管好就行了。”
许与乐奶奶哭得更大声了,撕心裂肺,“我苦命的小孙子啊!”
那哀乐一边响,许与乐奶奶就一边哭。
哭到所有人都去送殡了,她还在哭。
就是出殡那天,大家虚假的却震天的哭声,响在我的耳边,但许与乐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流。
我还见过许与乐对讨厌的人什么态度。
厌恶至极。
比如对他死缠烂打的一个男生,那个时候谁还知道同性恋这个词啊,只是那个男生每天都想跟他说话,根本不管他在干什么,有次,许与乐在上卫生间,他敲门了,是我开的门,我说哥哥在卫生间,他还是进来了,就要往卫生间走。
我个子矮,力气小,拉不住那个人高马大的男生。
我只能不住地喊,“那个谁又来了。”
我喊完,许与乐就出来了,带着满脸的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
“马上开学了,你初中来我们学校读吧。”那个男生是个初中生。
“我为什么去你们学校?”许与乐踢了一脚地上的凳子。
谁知那个男生直接拿出了一封信,他个子高高的,却羞红了脸,“许与乐,你好帅啊,我,我妹妹是你们班同学。”
许与乐擡眼看着对方,“我知道她是谁,我同桌,我们俩关系好。”
这个时候两个人还能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但是自从许与乐看了那封信后,对那个男生说的话就变成了:
“能不能不要来烦我了?”
“你们学校有你我更不会去了。”
“滚!”
后来我偷偷看过那封信,上面全部写着,他有多喜欢许与乐,多喜欢他运动后的发,多喜欢他清澈的眼,多喜欢他的名字,多……
我被吓坏了,原来,说喜欢就要被许与乐讨厌。
我曾发誓自己不要做被那样对待的人。
后来,我无数次幻想,无数次做梦,我整个人都被理性和感性用力拉扯着,一边是我从小到大的认知:给许与乐他妈的就不能表白,纯纯找死,生生找死,绝对找死。一边是我随着时间流逝愈来愈喷涌的感情。
我只能把一切放在我比较有把握的18岁以后,放在那让我无比期待最后又痛得无法翻身的西港海边。
我最后美美地,狠狠地恭喜了我一把。
恭喜你,18岁的井承宇,你这辈子都没有因为说喜欢许与乐而被他讨厌的机会了,真的太他妈好了,太他妈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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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rrywy 楼主| 发表于 2023-8-15 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urrywy 于 2023-8-15 23:23 编辑
手机端的朋友,这章前面还有三个番外,别看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