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 克瓦希尔之死 死亡的真相
    拉格舔着口腔内的腮肉, 一边低头整理着被闪电刮破衣服。
    一边不顾奥丁切片1号，向她投来的饱含杀气的目光，不疾不徐地说出了曾被细心藏好的真相。
    “就像尼奥尔德你曾提及的那样, 卢恩文只是奥丁获得宇宙奥秘，其中的一部分。”
    拉格抻了抻被尼奥尔德捏皱的衣角，凛然的目光依次看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之所以是一部分, 是因为剩下的那部分智慧，根本不是给奥丁或者阿萨神族。”
    说到这里, 拉格移动的视线, 最终停在了双目赤红被禁锢在原地, 不得动弹的奥丁切片1号身上。
    “你和阿萨神族，只得到了很小的一部分。剩下的那大部分智慧，是属于巨人丶属于人类丶属于侏儒丶属于精灵等等, 所有这些生活在这片大陆之上的生灵们。”
    虽然此刻的俯视奥丁切片1号的拉格, 看上去是如此得笃定与大义凛然。
    但其实, 这只是拉格的一个大胆猜测。
    事实上，她也根本不知道卢恩的智慧到底是什么。
    拉格依据奥丁先是万般呵护地, 圈养第一批人类。
    到他默认将第一批人类，当做试验品的事实。
    拉格猜测, 奥丁此举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找出，重新获得生气的办法。
    而是，当年的奥丁发现了本属于人类那部分的智慧, 竟然功效超出了他的想象。
    很可能，在一开始人类在使用它时，并不需要付出生气作为代价。
    然后, 当奥丁尝试使用本归属于人类那部分的智慧时, 对他却毫无效果。
    于是, 随着被奥丁当做试验品的第一批人类，他们的当时现存的数量被消耗得越来越少时，奥丁不得不选择暂时停手。
    尝试另辟蹊径的奥丁，在遍寻无果后终于想起了他的好舅舅——智慧巨人密米尔。
    拉格清楚地记得，在《诗歌埃达》的《Vluspá》中第28节里，用整整一节的篇幅。
    详细描述了，阿萨神奥丁为了要获得知识及智慧。
    于是，向守护智慧之泉的智慧巨人密米尔，换取智慧泉水的“英勇且机智”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以阿萨神奥丁以牺牲一只眼睛的代价，成功取得了智慧为结局。
    要知道，自从奥丁父子齐心丶兄弟合力杀死了始祖巨人尤弥尔。
    当年，因尤弥尔之死引发的那场洪水，曾导致了大量巨人的死亡。
    从《Vluspá》中那些奥丁与密米尔的对话里，也不难看出密米尔对奥丁的刻意为难和阴阳怪气。
    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奥丁，难道不知道巨人们对他恨之入骨的心情吗？
    不！对此，奥丁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在这种情况下，奥丁宁愿去恳求对自己心怀怨怼的智慧巨人密米尔。
    宁愿永远地失去他的右眼，也要喝一口智慧的泉水。
    这只可能是因为，奥丁本以为智慧之泉里的智慧，也许能让他掌握自如使用人类智慧的方法。
    可惜大脑CPU被二次升级后的奥丁，还是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根据尼奥尔德提供的那些只言片语，拉格推测这个时间点，应该就是华纳神族出现的时候。
    至今，都没人能说清华纳神族和阿萨神族，除了族名和出生地，两者在本质上到底有些什么区别。
    所以，也许是在一些机缘巧合之下，奥丁发现了华纳神族的一些秘密。
    这个秘密，必然会让奥丁觉得这能有助于他，去解决眼下的这个棘手问题。
    于是，在奥丁的推波助澜下，就有了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用各自的唾沫和在一起，联手创造出了克瓦希尔的诞生。
    只有这样，才能很好地解释了克瓦希尔身为人类，却又同时能够具备神性的根本原因。
    “拉格？拉格！”
    尼奥尔德关切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上了拉格的面颊，唤回了拉格的注意力。
    拉格有些不自在地偏头躲开了，尼奥尔德微凉的指尖。
    在尼奥尔德发问前，拉格擡手掩饰性地将零星几根鬓发，抿到了耳后，快步走到了奥丁切片1号的面前。
    奥丁切片1号那嗜血的双眸，因拉格的靠近，眼里的怒气让他的瞳仁正在不断地紧缩。
    犹如淬了毒的冰冷气息，即使有不明规则的限制，也让隔着一段距离的安妮和奥古斯丁，感到了灵魂深处发出的战栗。
    拉格也是人类之身，但直面奥丁切片1号的她，却仿佛不受任何影响。
    拉格先是擡手伸向奥丁切片1号，见他下意识地蹬腿发力，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了全身每个部位。
    他的头顶更是出现了，拉格都能轻易看到的空气波动。
    看着他紧绷的肌肉表面，出现的一道道下凹的锁链形状凹坑。
    拉格放心地收回了手，转过漠然的站直身子，拍了三下手掌。
    确定奥丁切片1号视线正看着自己，拉格的唇角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高深莫测，却让奥丁切片1号觉得不寒而栗。
    “你原以为，同时融合了阿萨神族丶华纳神族以及人类特点的克瓦希尔，能为你带来解决生气问题的希望……”
    “啊！”
    一声怒吼盖过了拉格的声音，强大而摄人的气势，让尼奥尔德即使知道拉格没事，却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她的身边。
    拉格仍然耐心地等着奥丁切片1号，如一只败家之犬般，叫完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吠叫。
    然后，拉格用馀光瞥到了侧头看向操控平台的希芙，她脸上的担忧与焦急。
    于是，拉格眨眼掩下了眼底的精光一闪，神色不改地向奥丁切片1号发出了一声“啧啧”的可惜声。
    “的确，那位拥有着无上智慧的克瓦希尔，为你提供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这个天才的办法，不仅让阿萨神族甚至华纳神族们，成功地学会了获得生气。
    还创造性地帮助两大神族，学会了将生气融入你们天生具有的各种特殊能力之中。”
    此时，奥丁切片1号不再激动丶也不再试图去攻击拉格。
    随着，拉格的弯腰靠近，她清晰地看到了奥丁切片1号脸上，泛出的那一抹掩饰不住的青灰之色。
    “但令你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大大超出了你的预计。”
    此时，奥丁切片1号终于卸掉了，周身的力气。
    但他眼底的杀意，却还是无法被掩饰。
    奥丁切片1号舔了舔，还在流血的嘴唇，向拉格露出了一个噬血而可怖的笑容。
    “你说了这么多，如果克瓦希尔真的如此得重要与特殊，那他为什么会轻易地被两只名不见经传的侏儒，杀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名不见经传？”
    说完，拉格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嗤笑声。
    不等奥丁切片1号出言辩解，拉格猛地低头，贴在了那层无形的空气壁上。
    因为太过用力，从奥丁切片1号的角度看去，拉格变形扭曲的五官，好似深渊里爬出的怪物。
    张合的嘴唇中，猩红的舌头上下伸缩的动作，像是一条择人欲噬的毒蛇在等着自己。
    “是你杀了他。”
    奥丁切片1号兀得收紧了他之间的轻颤，就像是拉格所说之言都是无稽之谈。
    但正在从侧面走来的维达，却从这个角度看到了奥丁切片1号捏得发白的指尖。
    奥丁切片1号，色厉内荏地强调道：“人类不过是蝼蚁！”
    看着奥丁切片1号自欺欺人的可笑表情，拉格突然失去兴趣直起了身，只淡淡地点了他一句：“可你总是会对你口中的蝼蚁们，心生恐惧。”
    说完，拉格不再去理会，面前奥丁切片1号的怒吼叫嚣。
    自顾自地把虽然是猜测，但大概率就是事实的那些过往，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你曾在阿斯加德与克瓦希尔日夜相伴，你曾在瓦尔哈拉的寝殿里与克瓦希尔抵足而眠。”
    拉格不高却字字珠玑的声音，让每个人都自动过滤了耳边奥丁切片1号的高喊，专心致志地汲取着拉格话里的重要信息。
    “你让克瓦希尔紧跟你的左右，时时刻刻把他带在你的身边。
    不是因为你对他心生欣赏，或者心有怜惜。
    而是你发现融合了多家智慧的克瓦希尔，竟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除了命运和语言，这世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克瓦希尔都了然于心。”
    这时，拉格停下了诉说，因为刚刚还单膝跪地的奥丁切片1号，已经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地面。
    拉格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甚至，克瓦希尔的智慧已经远超于你。”
    这时，安妮和奥古斯丁也站到了拉格的附近。
    从安妮的角度，她惊讶地捕捉到了拉格身旁尼奥尔德，他脸上的凝重和犹豫不决。
    “渐渐地，欣赏变为了戒备，戒备变为担忧，担忧变为了恐惧！”
    拉格的馀光看到了奥丁切片1号，周身那层限制似乎在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