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 你配吗？ 劈我？
    尼奥尔德努力说服自己, 先忽略掉心里的不舒服，先把刚刚的问题搞明白。
    尼奥尔德有些急迫地，攥住拉格的手腕追问道：“侏儒法亚拉和戈拉？他们不是……”
    拉格有些意外地擡着手, 诧异地向尼奥尔德喃喃道：“对，就是杀死知识之神克瓦希尔的那两位侏儒。”
    闻言，尼奥尔德就着这个姿势, 更加贴近了他与拉格间的距离。
    炙热的呼吸，就像尼奥尔德现在的心情一般, 正滚烫地扑撒在拉格的脸上。
    “这和克瓦希尔是否是第一位, 产出生气的人类, 这之间存在什么联系？”
    拉格更加用力地晃了晃，被尼奥尔德握住的那只手。
    在拉格的眼神上下示意中，尼奥尔德终于反应了过来, 脸带歉意地松开了拉格的手腕。
    看着拉格手腕上鲜红的指印, 尼奥尔德懊恼地擡手想要再次拉住拉格。
    可尼奥尔德伸到一半的手终究还是抓了个空, 指尖划过拉格衣角时的触感，让尼奥尔德的心仿佛空了一块般。
    看着拉格正一步步离他远去身影, 尼奥尔德觉得一股莫名地恐慌感，催促着他快步上前。
    此时, 拉格刚刚走到了奥丁切片1号的面前，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身旁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凑过来的尼奥尔德。
    见状, 拉格只是奇怪地瞥了尼奥尔德一眼。
    收回视线后，拉格正好偏头点了一下尼奥尔德，向奥丁切片1号笃定地说道：“当年, 你为了解决生气消失的问题。早在华纳神族来到这片大陆前, 你就带领着阿萨神族做过了多番的尝试。”
    此话一出, 奥丁切片1号和尼奥尔德同时脸色一变。
    只是相比较尼奥尔德，奥丁切片1号的下颌线绷得更紧。
    “我猜你们是偶然发现了，你的弟弟洛德和海尼尔无意间用世界之树，创造出的物种一代人类，竟然能产出你们心心念念的生气。”
    随着拉格的娓娓道来，对面奥丁切片1号虽然表情冷硬，但肉眼可见的鼻翼翕张，让拉格不用靠近就能感受到，现下他的真实心情。
    拉格也不急着乘胜追击，她悠闲地环臂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体贴地留了一段时间方便奥丁切片1号，平覆好心情。
    然后，拉格语气平静地继续说了下去，可她接下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波涛。
    “于是，你费尽心思地将第一批人类圈养了起来。
    在米德加尔顿中，你其实利用围墙去隔绝了周围的窥探视线。
    以便你肆无忌惮地反覆用那些人类，做着各种的实验，只为找出生气产生途径的关键原因。”
    身后的一声熟悉的短暂惊呼，让拉格下意识地转身接住了，安妮踉跄绊倒的身子。
    而安妮身后的奥古斯丁，正修然地止住了原本正走向这里的步伐。
    难以置信地擡头看着，眼前这些曾让他付出信仰的神明们。
    直到拉格的连声呼唤，这才唤回了奥古斯丁的部分注意力。
    心乱如麻的奥古斯丁，麻木地将安妮搂进了他的怀里。
    而半倚着奥古斯丁的安妮，极力遏制着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两只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地紧抓着奥古斯丁的前胸衣襟。
    转过身来的拉格，迎上了奥丁切片1号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禁一股怒火瞬间在胸腔内点燃。
    明明知道，此时和奥丁切片1号既不明智，也对计划无意。
    但拉格就是无法忍受地想要一拳，打碎他嘴角勾起下的不屑。
    正当拉格指节变白地堪堪擡手时，尼奥尔德伸手拦住了拉格的肩膀。
    冷冽的气息随着尼奥尔德靠近，包裹住拉格的同时，也让她因愤怒而发烫的双颊稍稍降下了点温度。
    尼奥尔德一边擡手帮拉格，把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
    一边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划过拉格的耳垂。
    对此，奥丁切片1号撇了撇嘴，嘲讽地移开了他的视线，对面前两人的亲昵互动不屑一顾。
    耳垂上重量的消失，让拉格不由自主地眼瞳一缩。
    而尼奥尔德地侧头询问，正好挡住了奥丁切片1号看向这里的馀光。
    “所以，这就是导致第一批人类，存活时间不长的原因吗？”
    闻言，安妮和奥古斯丁的心情，犹如被千金重石所压，更加透不过气来了。
    拉格当然对身后的动静一清二楚，可她现在不能回头，也不能抽身去抚慰身后安妮和奥古斯丁内心中的动荡。
    因为眼前的奥丁切片1号，正毫无愧疚甚至眼含轻蔑地，用眼角的馀光俯视着自己。
    拉格用力地睁开了因为不忍，几欲要闭上的眼睛。
    拉格目光凌厉地昂着下巴，用前站了一步。
    如果他的眼神如利剑般伤人，那么拉格就用无畏化为了无形的盾牌，把这把“剑”顶了回去。
    “我猜你是从那九天九夜的倒挂世界之树上，从宇宙的智慧中得到了解决的办法。”
    面对拉格的毫不受影响，奥丁切分1号收起了不起效果的蔑视，但这句话并足以让他擡眸正眼看向拉格。
    这次拉格却不觉得愤怒了，相反她现在从身到心，都充满了熊熊的战意。
    拉格负身而立，平常显得娇小的身躯，在身后安妮和奥古斯丁的眼中，却像是摩尔最高的那座岩山般巍峨耸立。
    随着拉格一字一句不带质问，但字字包含呵斥的字节被吐出，安妮和奥古斯丁都觉得他们发软的双腿重新被注入了力量。
    “吟游诗人们传颂奥丁的勇敢和高贵，称赞你用长矛捅穿自己，作为祭品献祭宇宙的无私。”
    清脆的尾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感，压低了奥丁切片1号高昂的头颅。
    一旁的尼奥尔德更是着迷地看着眼前宛如在发光的拉格，疾步从自己旁边走过。
    拉格快步拉着安妮和奥古斯丁，来到奥丁切片1号的面前。
    和他们一起，拉格直直地凝视着奥丁切片1号冰冷且带着压迫的眼睛。
    拉格凉凉地勾唇，不屑地冷笑道：“他们尊你为全能的父，只因你习来了卢恩的智慧，并慷慨地通过海姆达尔，传授给了后来的人类。”
    拉格一步一步地，边说边逼/近了奥丁切分1号。
    “可你配吗？”
    “你……”
    拉格无声地拽紧了指尖，一掌拍开了奥丁切片1号指着他的手指。
    从未有人敢对他做的动作，让奥丁切片1号震惊又错愕地楞在了原地。
    而角落里一直默不作响的维达和希芙，也不禁上前围了过来。
    一触即发下，尼奥尔德马上站到了安妮和奥古斯丁的身前。
    却不敢上前几步靠近拉格，生怕自己的加入会激化这本就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从而误伤到拉格。
    然而，伸出风暴中心的拉格和奥丁切片1号，却仿佛没有看到周围人投来的紧张眼神，只一心注视带着对方的眼睛。
    最终，还是拉格率先出声，打破了这方压抑的沈默。
    “早在第一批人类还在世时，你就曾亲自将卢恩文传授于他们。结果，他们不是承受不了，就是根本无法兼容。”
    许是真相被戳破后，反而没了被戳破前的那份威胁感，奥丁站直了倾向拉格的身体，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随口回了句：“哦？”
    对此，拉格薄唇含笑地也收回了身上散发出来的攻击性，不过站直身的拉格却是目光怜悯地扫视着一脸无所谓的奥丁切片1号。
    两人间的哑谜，让旁观之人升起了好奇心。
    希芙轻咳了几声，向拉格柔柔地说道：“但是现在的人类，即使并不是人人都能使用神力，可在书写吟诵卢恩文时，并不需要付出额外的代价，也不会对身体产生负担。”
    奥丁切分1号眼眸里那极度危险的阴沈，让拉格觉得是时候了。
    拉格意味深长地挑眉说道：“因……”
    “轰！”
    一道水桶般粗细的巨型闪电，带着欲毁灭一切的威压砸在了拉格刚刚站着的地方。
    而地面上，虽然没有出现裂痕或者凹坑。
    但一阵巨大的亮光过后，重新恢覆视线的众人，都看见了单膝跪地的奥丁切片1号，嘴角还在往下淌的鲜血。
    如此严重的反噬后果，一时间让还拉着拉格胳膊的尼奥尔德，怔在了原地。
    “轰隆！”
    不等尼奥尔德，向拉格问出他心中的疑惑。
    不知是否是因为奥丁切片1号刚刚的举动，出发了应激机制。
    那边以浓雾作为伪装外表的控制平台，发出了尖锐的鸣叫，以及仿佛地动山摇般的震动位移。
    见状，希芙跌跌撞撞地快步跑到，控制平台前。
    在维达的辅助支撑搀扶下，希芙飞快地按着拉格看不见的各种按钮。
    在希芙憋红着脸，做了一个用力下拉的动作后，终于震动和鸣叫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而额头冒汗的希芙这才松开了屏住的那口气，苍白着脸按着仍在剧烈起伏的胸口。
    尼奥尔德没有去理会久久没有起身，还在跪着的奥丁切片1号。
    尼奥尔德神色肃然地向拉格问道：“他……”
    收回视线的拉格，索性不卖关子了。
    不等尼奥尔德说完，拉格抢先说出了大家都关心的那个答案。
    “他不想让我说出卢恩文的真相。”
    这个回答，就像又一道炸雷，落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维达更是第一次不顾希芙的不适，下意识地向前靠近了几步。
    而拉格最近的尼奥尔德，更是异常焦灼地高声追问道：“真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