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 怪物 神棍
    在来到神殿门口后, 拉格在安妮的带领下抱着尼奥尔德站到了人群之中。
    此时，神殿前方的空地上已被人提前摆上了一个祭祀用的石台。
    而原本矗立在门口的那几根石柱，在缠满了层层叠叠树叶的同时。
    还被村民们精心地依照外形走向, 装饰点缀上了各种颜色的布条。
    微风拂过这片场地，照例送来了一阵浓郁的花香。
    这类似节日庆典场景的气氛，与石台上摆着的那两具面目狰狞的怪物尸体之间,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那位套着女祭司“吉娜”壳子的哈夫丹，出现在了这里。
    原本分散站在各个角落里的村民们, 马上三三两两地一起聚拢了过来。
    清了清嗓子, 哈夫丹俨乎其然地站在台阶上俯视着眼前的众人。
    哈夫丹的视线仅在看到拉格时, 短暂地向这个方向停留了几秒。
    不甘地敛下了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哈夫丹面无表情地向前擡起了他的右手。
    刹那间，刚刚还在交头接耳的村民们马上停止了交谈。
    此时, 人群中的拉格在察觉到哈夫丹并不准备开战的意图后。
    她低垂着视线, 转而看向了怀里正侧头向后望着怪物尸体的尼奥尔德。
    因为角度问题, 拉格看不见尼奥尔德脸上的表情。
    但拉格能很肯定，尼奥尔德的那对圆眼睛应该正处于瞳孔扩大的状态。
    单看尼奥尔德头顶上, 突然出现的那对飞机耳。
    拉格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尼奥尔德内心中的情绪波动。
    事实上, 拉格的眼里也残留着掩盖不住的震惊。
    因为，就在刚刚那短短的一瞬间里。
    拉格清清楚楚地通过“短短的一次中的一瞥”这个被动技能，看到了祭台上那两具怪物尸体竟变成了威尔和另一个陌生男人的样貌。
    （该技能来源于海姆达尔, 具体情节可以回顾本书的丶以及。）
    而他们尸体的右前方那位有着和威尔一模一样脸的“威尔”，正一脸漠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先不去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威尔。
    这个似曾相识的触发场景, 让拉格不禁回忆起了曾经在女神澜的黄金宫殿中, 与风共宴的那次经历。
    当时的拉格, 也是因为被变成了一只沙赫利姆尼尔的费玛芬格，而导致触发了这个被动技能让风察觉了拉格本想隐藏起来的秘密。
    虽然拉格并不是很确认，触发该技能所需要同时具备的环境和条件。
    但是，根据风的亲口认证盖戳。
    费玛芬格是因为受到了“诅咒”，才导致所有生灵在看到他时，都只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只被宰杀好且已经死亡的野猪。
    所以，拉格又又又大胆地做出了一个推测。
    既然这个世界的“诅咒”，能蒙蔽大脑中海马体的正常运作。
    那它也就完全具备了，能蒙蔽自己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景象让后反馈给大脑的感知。
    就像先天性色盲患者，会因为视网膜上的视锥细胞缺少了几种感觉色泽的物质。
    而造成了他们对某些特定颜色，无法进行主观意义上的准确识别。
    （资料来源于百度，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请评论区留言，谢谢！）
    即使，拉格本身对这方面的医学知识一无所知。
    但她还是有很大的把握，认定眼前的这两位“怪物”应该就是那两位受到了诅咒的村民。
    经过了上次对“诅咒”原理的一系列拆解，拉格趁着哈夫丹闭眼吟诵祈祷词的机会。
    她跟随着忍不住上前的村民们一起，不引人注目地靠近了祭台。
    低下头，拉格近距离地仔细观察着那两具尸体的异常。
    尸体身上粗长而浓密的粗硬毛发，遍布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额头处那两个诡异的长角，还带着密密麻麻的尖刺正悚然扭曲地遥指着天空。
    拉格原以为，这些都只是她的虚假幻觉。
    可念完部分祷告词的哈夫丹，在陡然睁眼后马上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寒光一闪，小半截像根迷你狼牙棒似的长角就被哈夫丹切了下来，并拿在了他的手里。
    哈夫丹低垂着眼眸，耐心地握着匕首将长角上的尖刺一根根地剃了下来。
    然后，哈夫丹将剔下来的尖刺放在了手边，提前准备好的药钵之中。
    随后，哈夫丹拿起了另一边事先准备好的药杵。
    他不急不慢地一点点将药钵中的尖刺，研磨成细腻的粉末。
    桌前围观的众人也纷纷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新奇又敬畏地看着哈夫丹手里的每个动作。
    就连安妮也饶有兴致地微微踮着脚，专注地看着这个她从未经历过，也从未从书本上读到过的古怪祭祀仪式。
    只有抱着尼奥尔德的拉格，死死地盯着那根被哈夫丹随手扔到一旁的长角。
    虽然形状和颜色都略微有些变形和改变，但这一看就是驼鹿的角角啊！
    自从拉格因为穿越来到了这片维京大陆，她对驼鹿这种动物已经完全毫不陌生了。
    更别提维京人有时候也会把打猎得到的猎物，保留一部分肢体并作为荣耀的象征挂去在墙上。
    就连拉格在弗雷丝堡的房间里，其中一面墙上还挂着她曾猎回来的一个驼鹿脑袋。
    然而，由于其喜欢在沼泽湿地觅食的习性，驼鹿的角一般是呈扁平的铲子状而不是枝杈形。
    并且，因为角的叉数与年龄挂钩且只有雄性驼鹿才会长角。
    所以一方面，雄驼鹿们用鹿角来确保它们能抵抗来自捕食者的截杀。
    另一方面，这也是它们每年在面临繁殖季降临时，击杀同为雄性的竞争者们的有利武器。
    再加上驼鹿的角，每年都会蜕换一次。
    它们普遍都会在第三年的时候，就会分出2个叉叉，第五年分出4-5个叉叉，第六年后则不再有规律。
    然而，眼前的这截角看形状大小，却是公驼鹿的初生角或者说是锥角。
    （关于驼鹿的部分资料来自百度。）
    于是，拉格将视线聚焦于威尔微张的嘴巴里。
    上下两排丝毫不减锋利的利齿间，耷拉着一截因为死亡而吐出的舌头。
    叹了一口气，拉格不禁又推翻了刚刚自己才做出的那个结论。
    为什么归属于鹿科驼鹿属动物的驼鹿，嘴巴里吐出的舌头却是条带着分叉的蛇信呢？
    如果是因为基因改造或者魔改版的人体experiment，那每个部位必定会有着归属于一定目的性的功能性用途。
    （敏感词，怕屏蔽……）
    蛇信本身的作用，是为了方便捕捉外面的信息。
    比如周边存不存在着食物，比如周边的环境适不适合移动。
    这个器官的进化根本原因，是为了弥补蛇类在视力上的缺陷，用舌头去代替一部分眼睛的功能。
    通过将蛇信上的两个小叉子，插入位于口腔壁上的雅各布森氏器官。
    它会将收集到的内容，通过这些器官直接传达给大脑，以此获取外界的信息。
    可是，驼鹿的视力水平其实有点像牛牛。
    即使一个成年人站在离它20米远的地方不动，驼鹿也就不会注意到附近有人类的存在。
    虽然驼鹿的视力不好，可也算不上是个瞎子。
    那么，这个后天在鹿头里长出的蛇信难道是想告诉自己：这个被打入了“怪物”行列的威尔，他的眼睛还受到了另一个“诅咒”？
    更蹊跷的是，鹿本身就是北欧神话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之一。
    鹿既是强大的战士和神灵的坐骑，代表着力量和勇气。
    同样地，它也会是亦正亦邪的化身，与神秘和死亡挂钩。
    神殿门前的“圣柱”上缠绕布满的，应该就是白蜡树枝叶果实。
    刚巧，真正的世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本身也与鹿息息相关。
    一般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说法。
    第一种，是意指鹿生活在世界之树的脚下。
    而这只传说中被放养在世界之树枝叶间啃食嫩芽的公鹿，就是“最初破坏”的具象载体。
    原文是：“原本只有一头的公鹿，但在尤克特拉希尔的滋养下它愈渐贪婪。
    为了能吃到更多的嫩芽，它又长出了3个脑袋。
    其中一只叫死亡，一只叫麻木。
    它萌生于“过去”，繁茂于“现在”，延伸到无限的“未来”。
    这也很好地解释了北欧诸神对人类的态度。
    人类的生命在他们的眼里，就好比植物一般。
    而死亡正一点一滴啃噬着人类生命的新鲜嫩芽，最后将之消灭殆尽。
    第二种，这头鹿生活在阿斯加德。
    在这个故事里，这头鹿有了自己的名字——雄鹿艾克提尼尔。
    头上长刺的鹿角，如同白蜡树一般开枝散叶。
    它日日站在英灵神殿的屋顶上，啃食着雷拉德这棵树的绿叶。
    而众神的殿堂，就坐落在不远处。
    （雷拉德即守护者，其实只是世界之树的别名或者专指它耸入英灵神殿的树顶。）
    并且，世上所有的水全都是从它的鹿角滴落而来的。
    那些从鹿角滴落的水，最终也会回流到曾为世界提供原料的赫瓦格密尔流域。
    所以，世界之树和鹿这两个元素同时在这里集齐，这会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