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 乌勒尔 计划赶不上变化
    随着一圈能量云的炸开, 成百上千的藤蔓与冰锥正面相接。
    藤蔓的表面，在被快速覆上一层厚厚的白霜后，全部被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在下一轮攻击到来之前, 所有的藤蔓“咔咔”地一截截断开，发出了“叮叮咚咚”的落地响声。
    眼见面前的维达是动了真火，尼奥尔德只得尝试与他再次进行言语上的沟通。
    “在我来见你之前, 乌勒尔的意识已经开始消散了。”
    闻言，维达的怒气值瞬间又up了一个level。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巨人的撺掇, 乌勒尔怎么会落得如此的境地！”
    看着像炫了激素一样, 炸裂膨胀的藤蔓网, 密米尔瞪大着眼睛，咽了一口唾沫，紧急转头观察着周围可能存在的逃生路线。
    就在密米尔纠结着要不要现在跑路时, 一双手抱着他的脸转了过来。
    看着拉格冒着火花的大蓝眼珠子, 密米尔的心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密米尔当即就想, 把这个悬浮在半空中的保护盾降下。
    可可可！这挑着杀气的眉毛。
    这这这！欲致自己于死地的眼神。
    那那那！紧抿嘴唇下，咯咯作响的后槽牙。
    密米尔觉得, 与其在这里直面怒火中烧的拉格，还不如主动跳入战局, 去帮尼奥尔德扛下维达的攻击。
    “你！早就知道了！”
    冰冷且不断收紧的手指，把密米尔张开的嘴挤成了一个“O”型。
    根据以往，从自家老婆安尔伯达身上学来的那些经验。多年的技能树, 提前教会了密米尔一个道理。
    当女人朝你发火时，一定要在被她打死前，找好一个替罪羊来替自己分担压力。
    “啊哈哈哈哈！我以为尼奥尔德提前就告诉了你他的计划了呢～”
    闻言, 拉格忿忿地擡高了手里密米尔的头颅。死死地盯着密米尔脸上每一寸的变化。
    拉格阴恻恻的声音像蛇信一样, 带来了丝丝的凉气。
    “原来你们之前, 还做了个计划啊！”
    自知失言的密米尔，立刻闭紧了“O”型嘴。
    “说！”
    这从拉格牙缝里挤出来的单字威胁，如同催命符一样让密米尔抖了一个激灵。
    密米尔的小眼神偷偷眯了一下，下方还在和维达缠斗的尼奥尔德。
    看来尼奥尔德这只现成的羊咩咩，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但老实交代的话，过会打完架的尼奥尔德，肯定会飞上来打死自己啊。
    可不老实交代的话，眼前的这个愤怒状态下的拉格，也会往死里折腾自己。
    作为一个成熟的已婚男人，身经百战的密米尔当然懂得该做出怎样的正确选择。
    “诶诶诶！你为什么在吃草？”
    拉格似笑非笑地看着，还在试图拖延时间的密米尔。
    “因为嘴巴里的血腥味太重了，这个草又甜又脆还可以清洁口气。
    你觉得，埋着你身体的那个地方，土堆上现在多高啦？要不要也去种点这个品种的草呀！”
    密米尔讨饶地比了个“投降”，无可奈何地进入了正题。
    “你对乌勒尔的了解有多少？”
    还想拖延时间！可这位神明乌勒尔的确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拉格侧头回忆了一下。
    “我只知道，这位冬天与狩猎之神——乌勒尔，是女神希芙嫁给雷神托尔之前，生下的孩子。
    在你的女儿冬天与山岗女神——斯卡蒂，和尼奥尔德解除婚姻缔结关系后，乌勒尔就迎娶了斯卡蒂作为他的妻子。
    后世没有任何记载表明，乌勒尔竟然是森林之神维达与丰饶之神希芙的儿子。
    反而有传言，乌勒尔是奥丁或者第一神箭手Egill-orvandill的儿子。
    同时，还有一个传言曾宣称，身为雪神的乌勒尔，会在冬天来临之时将彻底取代奥丁的地位。”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密米尔，整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默了一会儿，密米尔再开口时却带上了遗憾。
    “这个传言，其实是个不曾实现的预言，甚至一度差点成为了现实。”
    闻言，拉格倒吸了一口凉气，张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摇着头说道：“这不可能，乌勒尔连个上位神都算不上。后世除了一些零散的记录，乌勒尔早已被人遗忘在了时间的进程之中了。”
    事实上，在现代学术界关于乌勒尔的权柄的争议，一直存在。
    有研究显示，老弗萨科卢恩文中的第十三号符文，可能与乌勒尔有关。
    再加上，在一些日耳曼传统的那些具有宗教和魔法意义的符号中，就曾出现过“乌勒尔的誓言之戒”这个符文。
    所以，一些学者根据《诗歌埃达》的描述，认为乌勒尔的神格，应该同时具有射箭神以及契约保护神的属性。
    但既然传说中，乌勒尔是因为有着“乌勒尔之船”这方盾牌神器，被人尊称为了“盾神”。
    那么这位冬神丶弓箭之神丶狩猎之神丶盾牌之神，甚至正义之神似乎可以坐实他的权柄范围。
    但为什么，身兼这么多突出的战斗系神格的乌勒尔，却连十二主神之位都挤不进去呢？
    密米尔表情覆杂的脸庞上，透露着对岁月流逝的万千感触。
    有些打结的眉宇间，分明隐含着淡淡的感慨之色。
    “因为乌勒尔曾经从希芙的手里，拿到了这柄魔剑‘提尔锋’。
    然后，在某一个冬天，乌勒尔伪装成了一位名叫欧雷尔斯的巫师，来到了雷德尼王国。
    重伤了当时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降临在欧帝努斯·雷德尼身体里的主神奥丁。”
    （这段能内容是根据萨克索·格拉玛提库斯所着的《丹麦人的业绩》中，提到那段历史记载，进行二创。有感兴趣的，可以稍后移步下方的作者有话说。）
    拉格有些惊讶地挠了挠头，把密米尔端放在自己盘腿而坐的膝盖上。
    理论上，作为主神奥丁的亲孙子，父母都是十二主神，妥妥的官二代加权二代的乌勒尔，不应该是天然的“奥丁党”么？
    那么，“乌勒尔为什么，要去刺杀主神奥丁？”
    密米尔飞快地扫视了一下下方的战局，然后漂浮凑到了拉格的耳边，压低声音地说道：“因为乌勒尔的出生，是源自主神奥丁的一次实验。
    奥丁从提尔的身体里，取出了‘战争神格’，然后藏进了希芙身体里。
    但乌勒尔的出生，却是一次意外的产物。”
    “哈？！”
    这个惊天内幕，不仅震碎了拉格的三观，更让她嗓子发干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惊叹。
    拉格惊讶地从腰间拿出了皮囊里的青草，低头仔细对比观摩着下方的森林之神。
    合着这绿油油的维达，不是草木芬芳的浅绿，这特么是爱是一道光的翠绿啊！
    此时，下方蓝绿二人间的酣战，也已接近了尾声。
    在尼奥尔德发出的冰剑，刺中了维达的“森林之盾”后。原本有成人手腕粗的冰剑，竟然从尖端开始裂开覆制，分散成了数十柄小型冰剑，紧跟着封住了维达所有的闪避退路。
    避无可避之下，维达不甘地被尼奥尔德冻在了原地。
    维达带着还未消散的狰狞之色，继续原地挣扎。
    原本精致的五官，却显得愈发得阴沈可怖。
    既然无法杀死对方丶也无法脱身，维达强行抑制住了心中的怒气，眼神冷厉地看着尼奥尔德。
    “乌勒尔在你的手里？你带他来见我，我可以稳住他的神魂！”
    尼奥尔德当然不信，他手上的神力仍然蓄势待发地瞄准着，面前似乎已无还手之力的维达。
    “我记得，你曾经在众神面前扬言。
    乌勒尔与你从骨到肉，从血到魂，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即使希芙再三向你恳求，你都不曾允许乌勒尔称呼你为父亲。
    怎么，现在开始父爱泛滥，担心起乌勒尔的死活了？”
    维达撇过脸，不愿与尼奥尔德继续口头上的交锋。
    维达神色平淡地告诉尼奥尔德。
    “你把乌勒尔带来，我可以让你们带着魔剑‘提尔锋’，平平安安地退出这方界域。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你，关于那个火焰巨人苏尔特尔的下落。”
    尼奥尔德波澜不惊地继续看着维达，就当维达以为尼奥尔德有些心动后。
    尼奥尔德却向维达问起了一个，让他并不想被提及的问题。
    “希芙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会被奥丁囚禁于此？”
    维达索性放弃了挣扎。
    “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问出关于奥丁的秘密。”
    维达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光芒，他疲惫地转头看向了正在靠近的拉格。
    “尼奥尔德你杀不死我，你也不敢杀我。
    我要与那个人类女孩，在欧德穆布拉的见证下定下神魂契约。
    否则，沈默将会带着秘密，永远沈默。”
    拉格推开了挡在身前还在考虑中的尼奥尔德，主动上前仰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神明维达。
    “但我已经推测出了，你口中那个关于奥丁的秘密了。”
    闻言，维达哈哈大笑，鄙睨地睇了拉格一眼，并不回话。
    拉格不怕死地戳了戳维达，还未消散的铠甲。
    【作者有话说】
    根据萨克索·格拉玛提库斯（Saxo Grammaticus所）着的《丹麦人的业绩》（Gesta Danorum）中提到，乌勒尔别名欧雷尔斯（Ollerus），是名狡猾的巫师。当国王欧帝努斯（奥丁的别名）被放逐时，他曾代替欧帝努斯治里丹麦十年。当欧帝努斯归国后，欧雷尔斯被驱逐并在瑞典被丹麦人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