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 叛乱（二）二捉虫 事发前的引线
“啪！”
“砰！”
“啊！”
……
“亨利·费里, 你有种就打死我啊！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卖掉我的女儿！”
“别打了，爸爸你放开妈妈！”
“呜呜呜, 妈妈！”
……
片刻过后，一直依着门框亨利·费里的二老婆艾玛，面露担忧地走了过来。
她抽出了手帕, 满脸心疼地握着亨利·费里的拳头，帮他按着关节处的破皮。
“你看看你贝蒂, 都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了, 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惹我们的亨利发了这么大的火。”
原本趴在地上正发出痛苦呻吟的贝蒂，立刻停下了口中的动作。
迅速撑着地面昂着头，目眦欲裂地对着惯会做戏的情敌艾玛, 破口大骂道：“你是什么身份, 能轮到你来教训我？你这个奴隶出身的贱皮子, 你说！你把我的女儿卖给谁了？”
看着地上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的贝蒂，艾玛的眼眸里闪过了一抹讽刺。
侧过头, 艾玛抿着嘴拉住了亨利·费里，又准备高高举起的拳头, 温柔地向他摇了摇头。
然后，艾玛和蔼地向一旁抱胸站着的海伦，招了招手。
“海伦, 你看你妈妈，一点儿都不领我的情呢！还口口声声说我这是在卖了你。
哎！要不是我们家露比年龄比你小太多，再加上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份上。
要不, 海伦你还是……”
说着, 艾玛就颦起了眉头, 拉着海伦的手露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生怕事情有变的海伦，立刻心急如焚地抱住了亨利·费里的胳膊。
“爸爸，你别听我妈瞎说，她现在年龄大了，脑子也拎不清了。
我知道的有这这好事儿，还是多亏了三妈艾玛。
她是为了我好，才帮我争取了这个婚事，我是自愿嫁给胡安的。”
闻言，亨利·费里老怀安慰地看了一眼艾玛，又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赞赏。
转过头来，亨利·费里目光严厉地俯视着还赖在地上的贝蒂，恨恨地又踢了她一脚。
“连你女儿都比你懂事！艾玛比你进门晚，却知道去外面，帮我和贵妇人们套套关系丶通通路子。
你在家里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就知道添乱。
真不知道，我当初娶你是看中了什么？”
说着，亨利·费里捧着女儿海伦的脸，左右仔细观察着她脸上清晰的掌印。
“这再过几天，胡安就要来接你了，你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
艾玛，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海伦处理一下？”
瞬间，艾玛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在大家看来前，艾玛也俯身凑近地看着海伦已经高高肿起的脸。
然后，在海伦期待的眼神下，艾玛有些左右为难地对亨利·费里说道：“听说阿拉伯商人的手里，有一种从‘黄金东方’运来的香膏。
涂上后，这皮肤啊能像冬日里的第一场初雪那样白净无暇，可是这价格……”
亨利·费里虽然心急海伦的脸，但一听提钱，他的心脏就一抽一抽地疼。
但一想到女儿的这门亲事，将会给他带来的那些好处。
亨利·费里咬牙拍板道：“既然贝蒂这么不情愿，那这婚事还是由艾玛你来操持吧。贵就贵吧，你现在就跟我去屋里拿钱。”
临走前，亨利·费里看着还趴在地上shen吟的贝蒂。
气不过的他，又狠狠地踢了一脚贝蒂，这才带着温柔浅笑的艾玛和一脸喜出望外的海伦，离开了这里。
拿到钱的艾玛，在送走了说是和人约在酒馆里谈生意的亨利·费里后，回到了屋里。
看着还不肯走的海伦，艾玛的眼底浮现了几分不耐烦。
进门后，艾玛一脸慈爱地主动握住了海伦的手。
“你放心，我就露比这一个女儿，长得比不上你这么水灵好看。
等你发达了，你兄弟一继承了家产。
我和露比呀，以后就只能指望着你，到时候来拉三妈和你妹妹一把了。”
这一番奉承让海伦听得是浑身舒畅，不禁也开始畅想起未来的风光生活。
于是，艾玛赶紧趁热打铁地说道：“我现在就带着露比上街，去给你买东方香膏。
你呢，就安心地在家等着我。毕竟也是马上要嫁人的姑娘了。
这当口，还是安心地在家准备好嫁妆吧。”
一听提到了“嫁妆”，海伦的眼神一暗。
“家里都破败成这样了，爸爸哪里会有钱来给我当嫁妆呀？”
而艾玛，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假装眯着眼回想了一下，一拍手说道：“我听谁提起过，当年米兹嫁过来的时候，陪嫁里面有个黄金做的臂环嘛。
后来好像我看见贝蒂她戴过，那个黄金臂环看大小和款式，最起码价值1个金币吧。”
闻言，海伦马上脸色一变。
“合着我妈说没钱，都是骗我的了？
我想买条裙子她不肯，菲尔想吃什么，她都舍得给他买。”
说完，海伦就急冲冲地冲出了门口。
出门前，露比疑惑地看着妈妈艾玛，把那枚金币藏进了墙角的罐子里。
“妈妈，你不是要出门去给海伦买香膏吗？”
艾玛弯下腰理了理露比的斗篷，把帽子给女儿带好。
“嘘，妈妈现在就带露比上街哦！”
艾玛亲了亲露比的脸蛋，牵着女儿的手，走到了阿拉伯商人的摊位前。
艾玛神情冰冷地看着眼前的阿拉伯商人。
“我要买一盒肥皂，不要新的要旧的。”
而摊位后的阿拉伯商人，先是警惕地擡头看了一眼四周，然后语带伤感地回覆道：“夫人您要的这种肥皂，我不一定还有货。要不您跟我去码头后面的仓库里，看一看？”
见艾玛点了点头，阿拉伯商人立刻招呼夥计过来看着摊位。
然后，他带着艾玛和露比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民宅前。
本想让艾玛把孩子留在屋外，但看着她一步不让的态度，阿拉伯商人只能皱着眉，带着母女两一起坐在了书房里。
入座后，艾玛的眉眼里收回了所有的笑意。
黝黯的眼底里满是漠然，她不带感情地说道：“我已经按你这边的要求，和那个法瑞赫的小胡安搭上线了。
预计婚礼那天就可以动手了，那天的‘导火线’你们都安排好了吗？”
阿拉伯商人狼狈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艾玛，手上不断地摆弄着桌上的茶杯。
“我这里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艾玛，我还是想再劝你一句，要不你先走吧！后面的事情，我可以安排别人去做。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还有你这个女儿的命，可能都会留在这里了。”
艾玛嗤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懦弱的男人。
“只要你们承诺给我的船和金子都能到位，我就能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至于其他的，用不着你来替我操心。”
临出门前，阿拉伯商人看着艾玛手里牵着的露比，诚心地建议道：“我们毕竟相识这么多年了，我的为人你也清楚。
你可以把这个孩子留给我，我会把她送给一个好人家的。
这样你回国以后，就没人会知道你的过去了。”
艾玛冷哼一声，侧头看着阿拉伯商人。
“然后呢？让我那个父亲，再把我再卖上一次？
只不过，这次价格没有上回那么丰厚了？”
艾玛背过了身子，看着远方。
“既然陛下许诺了我一个封地贵族的头衔，我就没打算回去以后，再和任何人缔结婚姻。
你放心！回国后，我会带着孩子住在你们安排的地方，你不必担心手上没有牵制我的筹码。”
阿拉伯商人神色痛苦地伸手拉住了艾玛。
“艾莉克希娅，你一定要对我这么针锋相对吗？
当年的事情，我并不知情。等我去追你时，队伍已经驶入了大海。
我现在只是想去弥补一下，我对你造成的伤害。
我只是想让你以后的生活，能过得好点！”
艾玛没有甩开阿拉伯商人的手，而是就着他的力道，将手上的那个旧伤疤，举到了他的眼前。
“不要拿这种自欺欺人的理由，来安慰你自己。
我的人生，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我原以为你会是我的救赎，但你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了我。
就连我流落到了松恩这里，你发现我后的第一个反应，还是想着能从我的身上榨出些有用的价值！”
艾玛用力地放下了举着的手，怨毒地看着眼前这个，误了她终生的男人。
“我只恨我没有机会，能重头再来！
如果能重来，我绝对不会再在那个夏日偷溜跑去庆典。”
艾玛抖了抖身上的斗篷，冰冷的声音扎进了阿拉伯商人的心里。
“记住！在松恩，我叫艾玛！
回国后，我是法斯特子爵夫人！
而艾莉克希娅早就死了，死在了多年前那场暴风雨中。”
出了门后，露比惴惴不安地看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的艾玛。
她虽然没太听懂大人们的对话，但隐隐约约地还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想开口问妈妈，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于是，露比拉了拉艾玛手，指着她手里的面粉和劣质香水问道：“妈妈，这是什么呀？”
艾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朝女儿眨了眨眼睛。
“这就是传说中，来自‘黄金东方’的香膏哦！”
几天后，被打扮一新的海伦挽着亨利·费里的手，在家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分管婚姻登记的治安官面前，准备和胡安缔结婚姻契约。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当治安官问胡安“被代表的胡安是否愿意”时，海伦总觉的这句话有哪里不对。
在被亨利·费里用力一掐后，反应过来的海伦立马忍住痛向治安官表示：“我愿意！”
等海伦父母和胡安都在上面签过了字，收好了婚契的亨利·费里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搓着手一脸雀跃地从胡安的手里，接过了满满一袋钱币。
自从王储殿下颁布了新规，新贵女子与奴隶出生的男子结合，基本就等同于这个男人，向新贵家族捐出了他婚内的所有财产。
一般的男人，不愁眉苦脸已经很好了，这个胡安竟然还主动再给亨利·费里一笔钱。
“看来，我的老公真的很富有呀！应该是因为看到了我的美貌，所以他成为了爱情的奴仆！”
想到这里，海伦得意地向胡安抛了一个媚眼。
却没想到她的“丈夫”胡安，竟然避开了自己视线。
从身后拉出了一个留着口水的傻子，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上。
海伦一脸震惊地看着胡安，然后转过头看向了亨利·费里。
她仍然抱有侥幸地向亨利·费里问道：“爸爸，这是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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