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哪也不许去
    李覆走后，楚然又继续睡了一会儿，醒来后，楚然吃了点儿东西，就独自一人去往御花园。
    在去御花园的路上，楚然碰上了几个躲在草丛后面，偷偷玩叶子牌的宫女和太监，宫里的人大多不认识楚然这张脸，所以楚然欣然的参与到了其中。
    快到晚膳时间，楚然才慢吞吞的往回走。
    依照楚然对李覆的了解，他大概晚膳时间不能按时回来，所以很大概率，他得一个人先吃，所以楚然走的慢悠悠的，并不着急。
    但一踏入寝宫，楚然就发觉里面气氛不一样了，楚然一个人在的时候，宫人们都还算轻松，再加上楚然偶尔会跟他们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所以宫人们都还挺喜欢楚然的。
    气氛这么严肃……估摸是李覆回来了。
    李覆端坐在饭桌前，董全站在旁边恭敬的伺候着，听到来自门口的脚步声，李覆也一动没动，背影挺的僵直，楚然心里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楚然坐下，擡头看了李覆一眼。淡薄的冷唇微抿成一条直线，淡漠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力压制的丶不太明显的不悦。
    他低垂着眸，拿起了旁边的筷子，从头到尾一句埋怨的话都没说。
    本来也没什么，但是李覆这样，楚然突然就有点儿心虚，而且看一桌子的菜，好像已经冷的差不多了……
    “你……该不会等了很久吧？”楚然问。
    “没有。”李覆吃着东西，硬邦邦的说：“也就等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那不是一个小时嘛，这还不久啊。
    “哎呀，别吃了，都冷了，热一下再吃吧。”
    楚然擡头看了董全一眼，董全立马明白楚然的意思，然后招手叫人把饭菜又全都撤了下去，说是热好了再端上来。
    热饭菜的功夫，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楚然盯着李覆看了一会儿，确定李覆心情的确是有些不好。
    “怎么了？”楚然试图做个知心大哥哥，为杂事缠身的李覆排忧解难，“是事情太多了？还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烦心事？”
    李覆突然擡头，眼睛幽黑深沈的注视着楚然。
    楚然心里惴惴的，怎么感觉，李覆看他的眼神，好像带点儿怨怪呢？
    他做错事了？
    没有吧？
    他这一整日都没跟李覆在一起……唯独不应该的，就是晚膳时间回来晚了。
    李覆会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我不知道你回来的这么早。”楚然如实解释，“以前回来都挺晚的，以为今晚也会这样，所以才回来晚了。”
    “嗯。”
    李覆嗓音低沈，用一个简单的“嗯”字，表示自己知道了。
    还真是因为自己回来晚了啊……
    用过晚膳，李覆估计又要去看奏折，反正以前都是这样的。楚然也打算出去走走消消食，不过他准备等李覆走了再出去。
    但等了大半天，没等到李覆离开，而是宫人们将摆在乾兴宫的折子，全都搬到了这边。
    “你打算在这里看啊？”
    “嗯。”
    “好吧，那我出去……呃……”
    “消食”两个字被咽了回去，因为李覆抓着楚然的胳膊，将楚然拽到了自己身上。
    “玩了一整日了。”
    粗粝的大掌包裹住楚然敏感而脆弱的脖颈，轻而缓慢的摩挲着，“真的不能陪我一会儿？”
    “啊……”
    最致命的地方被人握着，楚然微仰着头，说出的话却一点儿不怕死，“能啊，这不是怕给你添乱嘛。”
    “我说过你添乱了吗？”李覆的眼神变得危险。
    那倒是没有，只是楚然觉得自己会很添乱。
    “乖乖在这里坐着，哪也不许去。”
    包裹着楚然脖颈的那只大掌松开，又按在楚然的肩膀上，楚然就顺着压过来的力道，重新坐了回去。
    “好吧。”过了一会儿，楚然说：“那你快点弄完，弄完陪我去外面走走。”
    李覆侧眸睨向楚然，这是同意的意思。
    可惜弄完后，已经有些晚了，楚然都快躺在床上睡着了，直到楚然被叫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李覆弯着腰，被殿内跳跃的烛光镀了柔光的脸颊，缥缈的放大在楚然眼前。
    “要去外面走一会儿吗？”
    李覆的声音也变得温煦柔软，仿佛春日的风，浅浅的吹在人脸上，舒服又惬意。
    “现在什么时辰了？”嗓音里还带着浓重的睡意。
    “已经是就寝时辰了。”
    “不去了吧……”楚然拖长了调子，嗓音困倦，同时懒懒的擡起胳膊，李覆将胳膊绕过楚然的后背，另一只手托在楚然的膝弯，将他抱了起来。
    深夜，楚然被尿给憋醒了，又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越过李覆，从床上下来，打算自个儿出去解决一下。
    熟门熟路，回来的时候，楚然一只手撑着床，正要爬上去，直到面前本来熟睡的人忽然动了，楚然才勉强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
    借着窗外微微透进来的一点儿惨淡的银白色月光，楚然隐约看到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着的李覆，一只手在楚然刚才躺过的地方摸索了几下，似乎是因为什么都没摸到，李覆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呼吸声在静谧的夜晚，急促且分外清晰。
    一下一下，如同擂鼓。
    楚然怔楞的盯着李覆看了一会儿，忽地，李覆扭过头，微微睁大的眼睛，在黑暗里辨认着，很快将楚然辨认出来。
    “去哪儿了？”李覆的嗓音泛着粗哑。
    “我……我刚才起夜……”
    “上来睡吧。”
    楚然爬上床，直挺挺的躺好，李覆的呼吸已经平覆下来，只是还有些微喘。
    他睁着眼睛，并没有立刻入睡。
    经过刚才的事情，楚然也一下子就清醒了。
    过了一会儿，楚然翻了个身，同时把手伸进被子里，偷偷摸摸的牵住了李覆的。
    李覆似乎是变得安心了一些，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楚然眼睛描摹着李覆在黑暗中并不清晰的脸部大致轮廓，然后在脑海中清晰的勾勒出了一个他心目中的李覆的形象。
    高大，冷酷，坚韧，看起来无所不能。
    但同时又温柔，脆弱，人类有的弱点，他也都有。
    过了一会儿，楚然挨着李覆的脑袋，在李覆凹陷下去的肩窝处深深埋了下去。
    被子下，李覆反手握住楚然的手，五指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