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记性变这么差
不过楚然心想,若是他这样说了,李覆肯定以为他在推诿过错,把不写信的过错,全推到李覆身上。所以想了想,楚然找了个他自己觉得,还算能说得过去的借口。
“太忙了。”楚然笑了笑,说:“每日里忙的脚不沾地,便忘了这回事。”
“忘了。”李覆耐心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楚然真诚的点头,“嗯,忘了。”
李覆又驱马往前走了走,正好是他能伸手就能够到楚然的程度,他屈指,指节在楚然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两下,似乎带着警示性的意味。
“看来的确是很忙,记性变这么差。”
楚然擡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表情懵懂。
“走了。”
李覆朝楚然撂下这两个字,骑马离开。
楚然扭头奇怪的看了李覆一眼,又回过头去,脸上露出越发困惑的神情,不过他也没困惑多久,双腿用力夹了下马腹,马就颠颠的直朝宫门去了。
一大早,李覆进宫向承文帝述职,承文帝待他依旧很冷漠,李覆看着承文帝,脸上也没什么情绪,两个人公事公办的走完流程,中午的时候,承文帝留几位官员在宫中用膳,其中也包括李覆,但李覆借口有事,先行离开。
本来应该直奔宫门的李覆,却特地在宫里绕了一圈,最后绕到了栖鸾宫外。
栖鸾宫红墙高耸,可惜外臣不能擅入,李覆在院墙外站了一会儿,带他出宫的太监见他在此地逗留太久,于是便小心的催促了他一句。
“世子,这是后宫,按规矩,外臣是不能久留的,世子还是尽快随奴才出宫去吧。”
李覆只侧眸睨了他一眼,小太监对上李覆的目光,赶紧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
红墙里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
李覆靠着墙根走了两步。
“四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趴在这儿也不担心受了凉。”“小林子,我心里好烦啊。”
李定宁坐在石桌前,头枕着下面的书,楚然没过来前,他一直在放空,楚然过来了,李定宁总算是找到了诉苦的对象,他抓住楚然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怎么就烦了?”楚然耐心的问他。
“你瞧瞧这些书,我光是看着就头大,我都说了我不喜欢读书,可是他们都非逼着我读。前段时日,因为我没背下功课,把父皇气的不行,父皇说过几日还要继续考校我功课,这也没几日了,可是我就是背不下来怎么办?到时候,父皇肯定不会放过我。”
李定宁越说越无助,越说越伤心,他抓住楚然的胳膊,“呜呜呜,小林子,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该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劫。实在不行,我装病吧?我病了,父皇应该就不会为难我了吧。”
“殿下,您先前已经装过好几次了,这次不能再用这个理由了。”
“那怎么办呀?小林子,你快帮我想想法子,要不然,我真要倒霉的。”
楚然叹了口气,爱怜的拍拍他的手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殿下,该来的,最后一定会来,这文章不管如何,您最终还是要背的。”
“那怎么办,可是我真的背不下来。”
楚然想了想,说:“这样吧,我陪着您一起背。”
“那我要是一直背不下来呢。”
“那我就陪着您一直背,直到您背下来为止。”
李定宁抓着楚然的手,用力晃了晃,哼哧哼哧的说:“小林子,你可真好。”
楚然笑了笑,问:“好了,那是哪里背不下来呢?”
李定宁立马指着其中一处,“这里,这里一直背不下来。”
“嗯,我看看……”
院墙外,低着脑袋战战兢兢,却也不敢继续再劝的小太监还没来得及反应,李覆却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小太监回过神来,踮起步子,赶忙小跑着跟上。
金元和金宝兄弟俩早早的便在宫门口等着他。
李覆出宫后,没回府邸,而是依着信上所言的地址,去了邢寂的住处。
六年前,李覆安排邢寂住下的地方,中间被拆过重建了好几次,邢寂也因而被迫转了两三个地方,最终才找到这处临近城门口,平时无人经过,很是僻静的院子住了下来。
到了门口,金元上前去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邢寂。
邢寂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敲门之人,随后,他的目光很快被后面的李覆完全吸去了目光。
虽然他说不出话,但他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已经有了皱纹的脸,越涨越红,一双眼也变得格外有神。李覆向前走了两步,邢寂便伸出手,紧紧的丶颤抖的握住了李覆的手腕。
“邢叔。”李覆深深的唤了他一声。
眼眶中逐渐涌出热意,邢寂双眼通红的点头,他两只手抓着李覆的胳膊,将他从门外拉了进来。
这一路上,邢寂双手都紧紧的抓着李覆的胳膊,直到进了屋,这才放开。
邢寂按着李覆的肩膀,让李覆坐下,然后提了茶壶就要出去倒水,顺便拿点儿小主人以前爱吃的东西。
“邢叔,这种事不用你来做,你先坐下,我同你有话说。”
李覆从邢寂手里接过茶壶,交给金元,金元立马拿了茶壶出门去了。
邢寂看了眼刚出门的金元,以及还在旁边站着的金宝,双手比划着:“他们是……”
李覆解释:“我去云州之后,便是他们兄弟二人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先前在信上,同你提过他们。”
邢寂点头,李覆确实在之前的信上,提到过他们兄弟二人。
“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小林子的事情?”邢寂问。
李覆点头。
别人不知道,但是邢寂清楚的很,当初李覆之所以将他留在京城,并不是真的指望他做些什么有用的事情,李覆将他留下来,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小林子。
那是自家小主子第一次在他面前红了眼,“邢叔,你可愿意替我留在京城。”
“他一个人被留在宫中,我担心他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