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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63.欲诉衷肠却话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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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63.欲诉衷肠却话别离
    顾晓帆下夜班这天,两人约好去钓鱼。头天晚上顾晓帆的夜班只收了一个病人,所以早晨程瀚奇到医院接,他还算有精神,拉开车门利落地坐在副驾。
    “早饭,开车得有一会。”程瀚奇递给他一个包装餐盒。
    顾晓帆接在手里,还透着热气:“谢谢。”
    他喝了口杯子里的拿铁,整个人都苏醒了一样,程瀚奇记得他爱喝拿铁,这点顾晓帆很感激。但他觉得有些事过分暧昧,从来不说,当下便也只是默默吃饭,随口问了句:“我们去哪里钓鱼?”
    程瀚奇笑着看了看他,又盯着前面:“带你去看看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可以钓鱼。”
    顾晓帆本来要问,钓鱼难道不该在河丶湖,至少也在垂钓园之类的地方吗?但是他大概也在这段时间知道程瀚奇家境好,他没什么见识,既然对方这么说,那也许这里所指的“住过的地方”,不仅仅指一幢房子。
    车子一路开往郊外,穿越了一个景区,在一处茂林合围的院墙外停下,门禁扫到程瀚奇的车牌,自动开了门。
    车子向内进入,眼前出现一幢两层但占地面积很大别墅。
    顾晓帆跟着下车,一手拿着自己的背包,一手拿着刚才早饭的包装袋,跟着程瀚奇进了别墅。
    屋内的欧式装饰很豪华,中央有个大壁炉,很敞亮的房子,在绿树环抱中,此时初夏,窗外已经郁郁葱葱十分好看。
    不多时程瀚奇拿了一套渔具下楼:“行李放下,我们去钓鱼。”
    说着他朝顾晓帆笑着,拉着他的手,出门往别墅后的引路走。
    顾晓帆被他牵着帮忙提了一个袋子,好奇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这地方大得没边。四下望,满眼全是树,脚下的路都被落叶盖着踩上去松松软软。
    走出一段距离后眼前突然开阔,顾晓帆原以为会有个鱼塘,但是个湖。
    岸边有专门的平台共钓鱼用,程瀚奇把渔具一样样组装好摆出来,给顾晓帆拿了折叠椅坐。他自己坐在另一边,拿了鱼饵挂在鱼钩上,左手拿着鱼饵,右手持竿,轻轻往前一送,十分娴熟地完成了抛竿。又将鱼竿放在支架上,才坐回在顾晓帆旁边的椅子上。
    “你会的东西真多。”顾晓帆由衷感叹。
    “到处应酬,陪人玩得多了自己也会了。我只有大提琴是童子功。”说着他指指远处一个山头:“中午我们到那儿吃饭。那有家菜馆挺好。”
    “我以为你要自己钓鱼自己做呢。”顾晓帆笑着说。
    程瀚奇摇摇头:“我钓到的鱼,都会放它们自由。”
    不多时鱼漂动了,程瀚奇立刻跑过去拿起鱼竿。
    顾晓帆看着那鱼竿已经被拽得弯曲得很厉害,尤其鱼竿尖端那么细,他生怕一瞬那竿子间要在人和鱼的角力中断了去。
    但程瀚奇冷静得多,他放放线,又收一收,走着换换位置:“嘿,这条鱼不小。”
    反覆几次,果然一条大鱼露出了半个鱼背。
    “把地上那个网兜拿来接着,快!”
    顾晓帆急忙把网兜凑近,程瀚奇一下握着他的手,配合着将鱼兜进网兜。
    随着水花四溅,顾晓帆眯着眼睛躲闪但一点不敢撒手,一条一尺多长的肥硕的大鱼在网兜里拼命地挣扎。
    程瀚奇拿出一条毛巾,盖在鱼身上,从不断摆尾的鱼嘴上取下鱼钩,把鱼又放回湖里。
    然后转头对顾晓帆说:“你要试试吗?”
    顾晓帆笑着摇摇头:“我不行。我都怕把鱼钩甩自己身上。”
    程瀚奇哈哈笑,又把鱼饵挂上鱼钩。他把顾晓帆拉来自己怀里,圈着他,握着他的手抓着鱼竿,另一只手握顾晓帆的手捏鱼钩,寸着劲儿,轻轻往前送,鱼钩入水,鱼漂“咻”地立在水面上。
    “这不是成了么,很简单的。”程瀚奇松开顾晓帆,坐在椅子上,从包里拿出一个木质盒子。
    顾晓帆学程瀚奇刚才的样子把鱼竿架在架子上,拉着椅子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面,他觉得这里的鱼可能非常多,很快会咬钩,不敢松懈。
    他并没有注意程瀚奇在他背后的动作。
    将那木头盒子打开,程瀚奇再次拿出了那把手柄雕花的折叠刀。他看看顾晓帆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手表遮盖住并看不到的疤痕。把刀放回盒子,默默闭上了眼睛。
    不久,他站起身,走到稍远的地方,擡手用力一投,木头盒子画着一道抛物线坠入湖中。
    “咚”的一声,吓了顾晓帆一哆嗦,鱼漂轻微晃了下,也停了,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程瀚奇又坐回椅子上。
    “刚才什么东西掉湖里了?”
    程瀚奇看着顾晓帆那一脸认真且茫然的样子,笑道:“扔了个以前的旧物件儿,没用了,断舍离。”
    顾晓帆点点头。
    两人谁也不说话了。
    又过了很久,程瀚奇突然说:“我小时候,直到十三岁都住在这里,和我妈妈,还有几个佣人。”
    “是吗,但这么的大的房子就你们两个人住会不会害怕。对小朋友来说显得更大。”顾晓帆转头去看远处的别墅。
    程瀚奇弯了弯唇角:“房子大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把你的故事告诉你亲近的那个人,或许可以成为你们之间关系进一步的契机,你不可以一个人撑着,那并不是你的错……
    程瀚奇脑海里响起心理医生的话。
    “怎么回事?”顾晓帆问。
    程瀚奇深呼吸,看着对面的人,尽可能平静地说:“我妈妈,她很喜欢做各种各样的美食。然后看着我和我父亲吃掉。”
    顾晓帆笑了笑,因为他母亲也是这样,她会做好吃的,等顾晓帆放假从学校回来一起跟父亲吃团圆饭。
    “但,我父亲经常不在家,可以说我记事后,就不怎么回来了,他说在忙事业。”他双手在裤腿上蹭了蹭满手的冷汗。
    “但我母亲依然会做满桌的菜,然后看着我吃掉。”他声音有点抖:“我吃不掉的时候,她会用手抓着饭,往我嘴里塞。”
    顾晓帆脸色煞白,擡手下意识抓住了程涵琦的手。
    程瀚奇指尖冰凉。
    “我经常哭着说自己吃不下,但越哭越会被塞更多的食物,甚至会换来一顿毒打或者好多顿没饭吃。所以我大部分时间会尽可能多的吃东西,防止我母亲歇斯底里地打骂,然后在饭后全部吐出来。直到有一次被堵住气管,那种可怕的窒息感我到现在都忘不掉。”
    他反手攥紧顾晓帆的手:“当天如果不是我爸正好进门,可能我就被噎死了。那年我十三岁。我妈妈为了防止我逃脱,上学放学包括在家都有人盯着我,这湖边更是我不能踏足的地方,她大概也怕我一下跳进去,再没有可以控制的人了。”
    说罢他长长呼了口气。终于,他可以把这件事说出来。
    顾晓帆也总算知道程瀚奇的厌食症因何而来,又为何反反覆覆。最亲密丶最值得依赖的母亲,却是最可怖的加害者,那种家庭里即使物质条件再富足,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与地狱没有区别,本能的对母亲的爱与生理上厌恶的逃离不断冲突,会导致人精神上的崩溃。
    他起身,单膝跪在地上,把程瀚奇搂在自己怀里,让他的头贴近自己的心口:“没事了,你长大了,没人可以强迫你丶控制你,你很自由丶很安全。”
    程瀚奇一笑,擡手也搂紧顾晓帆的腰。
    突然水里的鱼漂动了。
    程瀚奇很顺手地拍了拍顾晓帆的屁股:“你的鱼咬钩了。”
    顾晓帆擡手拿掉程瀚奇作乱的手,尴尬地跑去抓起鱼竿,但他不懂如何溜鱼,只能紧紧抓着鱼竿干着急:“这……这怎么弄啊!”
    程瀚奇笑着起身,接过鱼竿重覆了之前的步骤,将鱼捞了起来。
    然后隔着毛巾把鱼递给顾晓帆:“这条你自己放生吧。”
    顾晓帆接过鱼,慢慢走到湖边,蹲下身,闭上眼默默在心里念:“希望程瀚奇能健健康康。”
    说着把鱼放进了湖里。鱼儿很快游走消失不见。
    程瀚奇笑着问他是不是在许愿,他笑着说要保密。两人又在湖边待了一会,收拾东西回到别墅。
    顾晓帆洗了手,拿着瓶矿泉水在二楼的客厅看着沙发对面那一大面落地窗喝水。
    窗外的树木高耸挺拔,十分茂盛,满眼的绿色在春风的吹拂下像浪花似的层层叠叠地晃动,顾晓帆被这景色吸引住,很快就忘记把瓶子里的水喝掉,楞楞地看着窗外。
    程瀚奇从身后搂着顾晓帆,他今天莫名地很想在这里要怀中人,在他喜欢的窗外景色中和顾晓帆发生关系。在充满了童年噩梦的地方搂紧身边这个人,在这个充满了控制的地方,毫无羞耻地冲破所有的束缚。
    于是,在皮质的沙发上,他拉着顾晓帆一遍遍刷新着过往彼此熟悉的力道与动作,在那绿浪一般的景色中疯狂地放浪形骸。
    他搂紧顾晓帆,吻他,对他施力,时而发狠时而又怜惜。直至两人都瘫软在沙发上,程瀚奇依然从背后拥着顾晓帆,两人同时看向窗外的景色。
    “这儿真美。”顾晓帆声音微弱,靠在程瀚奇怀里,两人共同扯着一块薄毯包裹住身体。
    “我从小就喜欢这里的景色,经常在沙发上一个人看着景色睡着。春天是这样的,冬天的大雪落也很漂亮。”他换了换姿势,摸着顾晓帆的发:“每当秋天我甚至羡慕一树一树金黄纷纷离开树干,这扇窗户可能是我唯一的安慰。”
    顾晓帆摸着他的脸,很想告诉他: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可以陪着你。
    但他没有立场这么说。
    他计划在今天告诉程瀚奇他即将要援非的事,于是他缓了缓,等呼吸平缓了,侧了侧身把目光从窗外转向程瀚奇的心口。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程瀚奇也从窗外收回目光:“你说。”他搂着顾晓帆,不想撒开。
    “我过段时间要去喀麦隆了。”
    程瀚奇一怔:“怎么又去喀麦隆?”
    “下个月底或下下个月初出发,我作为副领队要到喀麦参加医疗援助。近几年,杉南每年都会派一批医护援非。”
    程瀚奇有些气恼:“为什么这么急?”
    顾晓帆推推程瀚奇突然收紧的手臂:“你稍松开点,抱得好紧,我喘不上气了。这次援非需要一个副高职称丶有援非经验的副领队,我刚好符合条件。”
    “那你……你就这么想去吗?”程瀚奇面色肃然,不知道如果自己说不想让顾晓帆去,他会不会留下。
    “医疗队需要,我就得去。医生就是这样,之前的抗疫,一声号召不会有人退缩的。我也不能当逃兵,况且那边有个我之前做过手术的病人,三年了正好可以去看看……”顾晓帆想到之前肝脏肿瘤的年轻男孩,不知道他后续的治疗如何,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
    程瀚奇听怀里人絮絮说着,不多时声音渐小。低头再看,顾晓帆已经睡着了。
    自己明明刚下定决心要推翻自己原本所有计划,向顾晓帆靠近的,可他这一去又是一年……
    自己不能阻碍顾晓帆,不能阻碍他奔向自己的义务与理想,否则那和控制没有区别。
    但反过来想,眼下,他们是“床伴”。一年时间为了一个人“素着”,放在他们的圈子里就是天方夜谭,除非,改变这个关系,由床伴变成伴侣。
    顾晓帆愿意吗?愿意和他保持稳定的关系吗?这一年间如果顾晓帆在国外遇到其他优秀的人,他会不会跟那个人……
    他越想越害怕,把顾晓帆人搂得更紧,哪怕只能多一会把他留在身边,也好。
    他治好了顾晓帆的畏畏缩缩,以至于让他可以轻而易举抛开自己要去喀麦隆。可在确定关系这件事上,自己倒裹足不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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