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坏人”的“礼物”
“明早九点半我接你们到机场哦。下次你们来玩多住几天,还找我,我给你们打折。”司机大叔在两人下车时说。
“谢谢。”程瀚奇一路上第一次开口。
“明天见。”顾晓帆失魂落魄地答了一句,再转头,程瀚奇已经下车。
他忙跟了下去,但似乎前面的人没有等他的意思,长腿疾行。在酒店灯光不甚明亮的走廊上顾晓帆才追上前人。
他想像在篝火晚会上一般拉住程瀚奇的手,但直到房门打开,他都没能付诸行动。
程瀚奇不语,他在心里计算着要不要在今晚停止他对顾晓帆的试炼。他已经看到顾晓帆对自己的主动,说明他给的诱惑足够让顾晓帆做出破格的举动。在今晚的亲吻中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可以了,收手吧,顾晓帆也不过如此,和其他人一样,不是带着目的靠近,就是最终都有企图。
可他并没有感到诸事皆在意料之中的痛快。很久,真的非常久以来,他没有察觉过真正的开心丶痛苦,他所有的感情都差着一口气达不到那种畅快的阈值,半死不活。就连诸如那晚看着“资料片”手动纾解都没能到达巅峰。
他想要一场痛快,痛到极点也好,乐到极点也好,他想哪怕只体验一次。
他想到那晚和苗均欢聊天,烟花如果炸开会是什么样?会让他感受到强烈的刺激吗?
他要让“小烟花”在巅峰的时刻带着他一起疼痛至极或是快乐至极。回程的路上,这样的想法盘踞在脑海里越来越强烈。
突然,他垂下的手被拉住。
“对不起,今晚丶呃刚才我丶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是随便的人,我就是……如果你需要我做一个解释,或者负责……”
顾晓帆急于在一言不发且看起来十分不快的程瀚奇面前剖白自己。 看着程瀚奇那样,他又变回了过去的顾晓帆。
程瀚奇看着顾晓帆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察出心里的一丝欣快感,他要让烟花在最盛的时候炸开!
“顾晓帆,所以你现在是后悔今晚对我做的事吗?”程瀚奇露出了怪异的笑脸,不是开心,不是痛苦,让顾晓帆看不懂。
他反手握住顾晓帆的手,迫近他:“就这点觉悟你就要当坏人?那我送你的体验券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顾晓帆在程涵奇的逼视中下意识向后退,但程涵奇拉着他的手,又把他拽了回来。
顾晓帆:“我……”
程瀚奇:“所以更坏的事,你确定不要体验一下吗?”
他拽着顾晓帆的手,突然向后倒。顾晓帆整个人惊恐地失去重心,被拉着朝前扑出去。
床上,顾晓帆跌在程瀚奇怀里,惯性让两人的鼻尖轻触。
胸腔撞在一起,让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被撞击的痛呼。
“我现在就在这里等着,”程瀚奇心跳剧烈,此刻他已经不纠结是否要收手,他改变了主意,谁让顾晓帆刚刚冒头就又当了缩头乌龟?
这可不是他要强迫对方,也不是他不肯收手,这一切都怪顾晓帆自己,是他浪费了宝贵的试验机会,而自己只是纵容他,顺便看到更加彻底的试验结果罢了。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坏事。”程瀚奇的手与顾晓帆十指紧扣,盯着满脸惶惑的顾晓帆:“任何。只要你想。”
他擡起空着的那只手,扶上顾晓帆的耳垂,轻轻捏了捏。
顾晓帆被他弄得痒了,缩缩脖子,连带着眨动了一下那一侧的眼睛。
耳垂上的手又向后,捏住了顾晓帆光滑的后颈。
程瀚奇觉得身上人忽地一哆嗦,整个人傻了似的望着自己,好有趣。
他用力压下顾晓帆的脖子,嘴唇轻轻向上一够,短暂地碰触了顾晓帆的唇:“来吧,我们可以在今晚,把坏事……做尽。”
“我……可以?”顾晓帆似乎在重覆程瀚奇的话,但又不像。
顾晓帆今晚总是不清醒,他没有喝酒,可就是一阵阵发晕,看着程瀚奇的笑脸总要抵抗着才能不陷进去。
可眼前的人告诉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程瀚奇点头,朝他笑。
顾晓帆气息都变得虚弱丶短促,他下意识地一点点靠近程瀚奇,盯住他的嘴唇,闭紧双眼贴了上去。
有了篝火晚会时的接触,顾晓帆在此刻十分眷恋与程瀚奇的这个吻。
他做坏人的热情空前高涨。
呼吸乱了,衣裳乱了,床单乱了。
良久,顾晓帆除了接吻没有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因为再进一步让他期待得要死,也害怕得要命。
过往的关系里,他是被动的那个。即便在关键时刻,他也不会做出破格的举动,而是默默感受丶承受。
可此时,程瀚奇让他主动,怎么算是主动?主动要怎么做?
他心里不好受,搂着的人也搂住了他。但紧挨着丶紧挨着,彼此都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某些变化。
顾晓帆惊慌地停止接吻,看着也一样大口呼吸的人,正在朝他笑:“怎么,”程瀚奇说了两个字,又是一阵呼吸:“再往下不会了?”
“我丶我不是丶我会的。”顾晓帆慌张遮掩。
“那继续啊。”程瀚奇在心里把顾晓帆嘲笑了八百回,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这家夥又要缩回龟壳里。
今天箭在弦上,他无论如何也要得个痛快,他不想等顾晓帆自己琢磨了。
“既然你不会,那我倒是可以指导一二。”程瀚奇擡手撩了一下顾晓帆的T恤,手腕一甩示意脱掉。
顾晓帆抓着衣服下摆,指节泛白,迟迟不动。
程瀚奇擡手从衣服的缝隙进去,掐住顾晓帆的腰。
另一只手的拇指划过顾晓帆的唇来来回回,缓缓向后一按。
牙齿擦过了指腹,指腹冲破了牙关。
翻转,刮擦。
顾晓帆绕着那手指动作,像是服用了生津止渴的药剂,满口生津,仿佛浑身所有的水分都聚拢来用于生津,却始终难解渴,整个人要烧着了。
“不能只你自己激动,你也得让我感同身受才行啊。动动你的脑袋瓜,想想办法。”程瀚奇笑着,在顾晓帆唇上的指腹已满是莹亮,他收回手替顾晓帆揩掉下巴上的同样的晶莹,另只手坏心思地在这个时候捏了捏顾晓帆的腰,引得对方一阵抖。
程瀚奇的目光仿佛是那深蓝色海面上的灯塔,引着顾晓帆朝着“坏人”两个字进发。
想办法,顾晓帆在想办法,如此时刻,怎么表现得像个坏人?
泯灭礼教的规训,失掉道德的束缚。
坏人,要做个坏人。
这位坏人把自己当做了礼物,拆掉了包装,将内在彻底展示在程瀚奇面前。
他带着程瀚奇的手,去丈量礼物的表面,棱角丶弧度丶温度,一寸寸展示着礼物与旁人的相同与不同之处。
手指收紧,惹得“礼物”发出声响。
礼物好似长出了藤蔓,绕紧了拆礼物的人。
紧紧抱,长长吻。
拆礼物的人还是没经得住考验,他决定要采取主动。
他伸手关掉了房间的灯,抱起礼物放在大片的落地窗前,礼物与冰凉的玻璃碰触丶剐蹭,发出低低的悦耳的声响。
礼物望着窗外说:“不丶不可以。”
但拆礼物的人只有一点点好心,他用手隔住一丝玻璃的冰凉,便着手于探索礼物的奥妙之处。
窗外的星子与月相伴,透进光来照在眼前的这份“礼物”上,通体莹白。程瀚奇难以自持地触碰丶磋磨着,手指与礼物的表面碰触,凹陷与肌理像是羊脂玉的雕件儿,透着细润的光泽,随着动作发出琮琮的鸣音让他不得不停下来缓缓。
酒店楼下的泳池里丶沙滩上到处是游客。顾晓帆看着咬着牙,感受着程瀚奇的探索丶发掘。
昨日透过这里看向窗外的风景而感到美好,此刻他却哀求着可以快点离开这块巨大透明的玻璃,但身后的人置若罔闻。
“没人,会看到,我们在暗处……还在高处。”程瀚奇的声音远远近近:“不喜欢吗?我怎么觉得你在口是心非。”
程瀚奇他觉得一丝痛快,顾晓帆在求饶,可这都是他自找的!
顾晓帆觉得自己已然不是份漂亮的礼物了,但他已经是个十足的坏人。因为此刻拥着他的人,是在他这个礼物的召唤下变了嘴脸,变得癫狂又不通人情。
思维时而清醒时而混沌,顾晓帆觉得满世界花鸟鱼虫统统在他脑海里奔涌呼啸,甚至涌进血液里,热烈难当。
他甘心做了个坏人,英勇地碎裂开来,脑海中一道白光,化作白羽的飞鸟,撕破了理智,又变作纯色的花朵随风散在腹间……
深夜,程瀚奇依然无法入睡。
酣畅淋漓。
顾晓帆给予了他长久以来达不到的酣畅淋漓,在关键的那一刻,他流出了眼泪,自己究竟对顾晓帆带着怎样的感情,他不想分辨,也分辨不出。
他神色覆杂地看着身旁熟睡的人。
那人肩头的痕迹深深浅浅,让程瀚奇眉头紧皱。
顾晓帆,接下来我要拿你怎么办?
……
杉南的年味在禁燃后没了烟花爆竹,就只能靠那一树一树的花灯彩带彰显,只能靠家家户户阳台上花红柳绿的LED灯带闪烁丶大红灯笼高挂来突出。
年二十九下午,唐应南一个人去了趟超市,尽管孙乃谦在回家过节前去超市给他买了足够的东西,填满了冰箱,但他无事可做,就自己去又买了点零食回来。
回家打开手机他才想起,他的一人食社交媒体账号因为这次的意外已经很久没更新了。粉丝们纷纷留言,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或者是不是换平台了。
他坐在沙发上,胖蓝和大花一左一右挨着他,陪他回覆网友的留言。
但留言实在非常多,唐应南就想要不要在跨年倒数的时候直播一小时。
于是他发了直播预告,晚上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直播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