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嘿，你脸色好了很多？”
    休假结束归来的乔希，亨利是第一个与他打招呼的人。他也比上次见面时气色好了许多。
    “你是不是经常看那场面的录影？”
    塞斯轻声地爆料。换句话说，亨利经常回味乔希和塞斯打斗的画面，简直喜爱到无法自拔。今天，惯常抱怨的亨利不仅满脸笑意地拍了拍乔 希的肩膀，更是让人怀疑他是否会一直这么高兴。
    “回家了果然心情不错吧？孩子怎么样，玩得开心吗？什么时候带他来看看，我请你吃点好吃的。”
    在游乐场朝一个小孩子大喊大叫，骂他为潜在罪犯的亨利对小朋友可以说是闻风丧胆。不过现在他似乎心情格外好，甚至主动要求带皮特来看看。当然，乔希完全没有那个打算。
    “嗯，还好。谢谢。”
    随便应付了一句，乔希便走进了宅邸。正要去找马克，远远地看见艾萨克跑了过来。
    “乔希！你回来真好！”
    仿佛特意等他回来的艾萨克，跑得满脸通红。乔希看着他，回答道。
    “嗯，过得还不错，没出什么问题吧？”
    “这里哪有事，当然是安安静静的。你在家休息得好吗？”
    乔希苦笑着回答了这个看似随意的问题。
    “休息？根本没时间休息，到处都有需要修缮的地方，这两天一直在修家里。还好没拆马桶。草地长得也太快了，真有想过干脆把土翻了，直接铺上水泥。”
    “如果邻居告状就麻烦了。”
    艾萨克附和着笑了笑，随即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
    “……想你了。”
    “嗯，谢谢。马克呢？”
    乔希随口把话题转开了。艾萨克似乎有些尴尬，但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指了指一边。
    “在餐厅，正在吃饭。”
    “谢谢，一会儿见。”
    他简单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艾萨克则似乎还有话要说，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
    乔希对艾萨克这突如其来的表现感到好奇，加快了步伐。走上二楼时，窗外的景色忽然映入眼帘。
    下方的街道上有一个游泳池。正是塞斯差点杀了乔希的那个泳池。一想到那天的恐怖经历，后背不禁一阵发凉。那天切斯躺着的日光浴床现在空空如也。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无意识地寻找切斯。不知道现在他是否在房间休息。
    *
    *
    哈，哈，哈，哈。
    身下男子的粗重喘熄声扰乱了他的耳畔。那坚实起伏的胸膛上，挺立着小巧的[rǔ]头。用唇轻咬刺激着他，男子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呻[yín]。
    “啊，哈……啊。”
    随着男子身体细微的颤唞，两人的结合处也一阵阵颤动。无法抵挡的刺激让他再次缟潮。虽然已经在男子体内倾泻了好几次，但他的阳具依然硬[tǐng]如初，几乎抵到了男子的肚脐。他捉住对方想要自慰的手，牢牢地按在床单上，然后猛烈地擡起了身下的臀部。
    “啊！”
    男子发出一声尖叫。但切斯知道这绝非疼痛引起的。从那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脸庞红晕满面，粗重的呼吸伴随眼神半闭半睁的样子来看，男子几乎是神魂颠倒了。切斯凝视着男子的脸，快速地起伏着腰部。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肌肤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男子的紧实臀部紧紧包裹着他，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他的阳具贴合得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内|壁紧紧贴合。切斯的喉咙里也开始溢出粗重的呻[yín]。
    “哈，哈，啊，哈，啊。”
    “呃，呃呃，呃，啊。”
    两人的呻[yín]与喘熄交织在一起，就像他们缠绵的肌肤一样黏稠。他渴望更加深入。切斯焦急地擡起腰部，用力撞击着。
    他想要彻底渗透到对方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每一个血管，都浸透他的精Y。他希望每当男子呼吸时，每当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被他的存在完全填满。
    “啊，哈，啊……呃。”
    切斯畅快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连呻[yín]都变得不加掩饰。仅仅是想象，就让他脑中一片迷离，筷感如潮水般蔓延。
    他的一切都属于我。
    “……呃！”
    即便是彻底填满了他的身体，切斯仍觉得不够。他在紧绷的包裹中用力摩攃，身下的肌肤被粗糙的汗毛摩攃，变得更加滑腻。男子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哈…… 啊……〉
    男人气若游丝，勉强从呼吸间挤出沙哑的声音，身体微微颤唞。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射精了，男人不仅腹部，全身都浸满了白色的液体。他瞥了一眼男人无用的精Y四处飞溅，再一次用力顶了进去，不留任何馀地地完全插入自己。他的阴[jīng]紧紧顶在男人体内，仿佛要嵌入深处不动。
    〈……嗯！〉
    男人的呻[yín]声突然变了。直到刚才他还沈迷于筷感之中，面容迷离，而现在痛苦第一次掠过他的脸庞。他有些慌乱地抓住他的肩膀，试图推开他。但他毫不在意，反而将最后一点也胀大了。
    全部都要放进去。
    他在粗重的喘熄间咬紧牙关。要把全部都放在这男人体内，不落下任何一滴，直到这男人完全成为他的所有物为止。
    〈啊，痛，嗯。〉
    男人发出痛苦的声音。嘴角溢出的唾液顺着颤唞的气息流下。他伸出长舌舔舐干净，随即紧紧贴上男人的嘴唇。就像下面一样，两人的嘴唇密不可分，男人痛苦的呻[yín]逐渐无力。
    而他仍然在不断射精。尽管插入了大量的精Y，却没有一滴溢出。他用胀大的部分将下面完全堵住，继续将精Y注入男人体内，直到他怀孕为止。
    当他终于松开嘴唇时，男人已经因为痛苦与费洛蒙而神志不清，全身战栗。他再次亲吻男人干涩的嘴唇，意识到：
    我从未如此充盈过。
    没有过。他总是空虚的，干渴从未消退。但这一刻，他是完美的，不，变得完美了。是这个男人带给他的。
    我的。
    他紧紧抱住男人坚实的身躯，身体的每一寸都紧紧贴着对方，仿佛要将自己完全融入这男人。如果失去他，我又会再次空虚。
    〈怀孕。〉
    他在粗重的喘熄间低声说道。他用嘴唇轻轻磨蹭男人耳廓，反覆低语，就像是施咒一般：
    〈怀孕，为我生个孩子。〉
    〈嗯，嗯呃……〉
    在痛苦与筷感中交织，男人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他轻轻用唇摩挲男人的耳廓，然后猛然张口。
    〈你都是我的。〉
    当他咬紧牙关咬住耳廓时，男人的身体因痛苦而剧烈收缩。他紧紧抱住男人，不让他有丝毫动弹，无尽地啃咬。鲜血流入他的口中，而他也在男人的费洛蒙中迷失，神志模糊。
    现在你完全属于我了。
    在自己的所有物上完美地留下了印记后，他带着满足感沈沈睡去。他仍深埋在男人体内。
    已经完美了。至少在再次睁开眼睛之前是如此。
    *
    *
    ……
    熟悉的铃声让切斯的意识逐渐清醒。他皱着眉头，发出低沈的呻[yín]，侧身躺下。随即，铃声似乎结束，另一种声音流了出来。
    [米勒先生？您醒了吗？喂，您能听到我说话吗？米勒先生，您在吗？]
    通过自动应答器传来的经理的声音，让切斯短暂地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用低沈的声音发出了不满的呻[yín]。经理确认到回应后，立刻不再拖延，迅速阐明了来意。
    [这次拍摄的电影的原着小说，我找到了更多的资料。我会尽快亲自带过来。上次发给您的那些您都看完了吗？虽然量有些大，但最好全部看完。这样有助于您更全面地了解角色……尤其是这本，非常难找。即便您对《火焰博士》系列有些了解，但接演是另一回事。您需要深入研究。这系列历史悠久，粉丝基础也很庞大，所以我有些担心，但米勒先生一定可以演得很好。皮特曼先生甚至亲自推荐您来饰演……虽然之前皮特曼先生被袭击的事确实是因为您拖延合同签署造成的。说到底，只要您能出色地完成角色，合同阶段的所有摩攃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经理还在喋喋不休，但切斯几乎没在听。他只是默默地调整着呼吸。经理对他的这种反应早已熟悉，便赶紧结束了话。
    “那米勒先生，如果有需要再联系我。下午我会过去的。”
    终于电话挂断，房间里恢覆了寂静。切斯缓缓眨了眨眼。虽然还有一点轻微的眩晕，但还不至于难以忍受。他躺在那里片刻后，慢慢地坐了起来。
    哈。
    切斯叹了口气，上身微微前倾，就这样坐着。
    ◎
    今天是几号？
    他努力回想，但显然记不起来了。每一次酒后狂欢结束，短则一天，长则四天，这很常见。再加上他服用了药物，就更加分不清时间了。
    呼，他用手撑着额头，再次叹了口气，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似乎做了个梦，但记不起来了。他的思绪就像在雾中飘荡，只是感到有些恍惚。
    切斯就这样坐了一会儿，然后急忙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和床铺。用手摸索床单，闻了闻气味，起身仔细检查身体的每一处，最后他才放松地垂下了肩膀。
    “哈。”
    放松下来后，他突然觉得肚子饿了。看了一眼时钟，发现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得吃点什么。
    切斯用疲惫的大脑勉强想出这个念头。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拿起电话，按下了内线号码，但响了快十声也没有人接。
    这些混蛋，为什么不接电话？
    切斯气呼呼地挂断电话，走出房间。沿着长长的走廊行走时，他的怒气逐渐上升。
    请问我到底为什么要雇这些保安？他们要么傻呆呆地看着监控，要么看些无聊的体育比赛，喝着啤酒。把这些毫无用处的废物安置在家里，到底有什么意义？
    看吧，这些白痴。
    站在厨房门口，切斯咬牙切齿。正如他所料，剩下的人在那里无所事事。而且还悠闲地喝着咖啡。
    切斯倚着门框，紧皱着眉头，盯着乔希的后脑勺。
    *
    *
    哈。
    乔希叹了口气，望着花园。他刚随便吃了点东西，亲手磨了咖啡豆，冲了一杯热咖啡。交班时间还早。乔希一边端着咖啡一边想，偶尔这么悠闲的早晨也不错。
    要不要给皮特打个电话。
    虽然昨天刚刚见过孩子，但他已经感到一阵阵的想念。他急切地想听听皮特的声音，连忙找起了手机。然而。
    “喂。”
    突然听到的冰冷声音，乔希反射性地转过头。确认那个倚在门框上的男人时，他不禁再次惊讶。切斯正瞪着他站在那里。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情况，乔希只是眨了眨眼。他慢了一拍地站了起来，试图找到话说，但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原本满满都是皮特，现在瞬间被其他东西填满。
    沈重的沈默弥漫着。不知为何，切斯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乔希终于勉强挤出了几句话。
    “……有事吗？”
    切斯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放低，扫视着乔希修长的四肢和几乎不含一盎司脂肪的肌肉线条。他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脸去当保安？他自己看起来才像是需要保护的人。
    “……？”
    乔希见他这样盯着自己，疑惑地歪了歪头。切斯也很不高兴他的反应。不过，当他终于开口时，说出来的话完全出乎意料。
    “为什么没人接电话，该死的混蛋。”
    虽然嘴里骂出了脏话，但他自己也清楚，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你长成这样当什么保安？
    这句话他当然说不 出口。切斯甚至想咬自己的舌头。
    “哦。”
    乔希这才恍然大悟，轻声感叹。虽然切斯对此并不满意，但乔希浑然未觉，突然明白了过来。
    所以你才下楼来的啊。
    明白了原因，他感到有了话题，便赶紧开了口。
    “没听见吗？需要什么？”
    切斯依旧皱着眉头说。
    “吃饭。”
    “什么？”
    乔希反射性地反问，随即心中一惊。虽然他本以为切斯会立刻一拳打过来，但不知为何，切斯只是站在原地，瞪着充血的眼睛看着他。
    “我说吃饭，你不会英语吗？听不懂？耳朵是摆设吗？”
    切斯一如既往的讽刺让乔希紧锁眉头，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他只是一个雇员。
    “我这就准备。”
    乔希尽量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然后转身。即便看到他在打开冰箱，准备饭菜，切斯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乔希假装没看到切斯的注视，像往常一样拿出已经做好的菜品，正要放进微波炉时停了下来。按理说，只要调整好时间，按下启动按钮，一切就好。然而，让他犹豫不决的，竟然是盘子里那些绿色的豆子。
    那个男人也讨厌豆子。
    一想到每次盘子里总是剩下豆子，皮特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暗自感叹，为什么偏偏会像这一点呢？但这改变不了什么。
    “……你在干什么？”
    切斯问道，这次是真的感到奇怪。但乔希并没有回头，而是迅速在冰箱里翻找，不一会儿就拿出了所需的材料，砰的一声关上了冰箱门。当他转过头看着切斯时，脸上完全没有半点不悦。
    “当然是在准备饭菜了。”
    乔希微微一笑，切斯则怀疑地挑了挑眉。
    “你不会是在下毒吧？”
    “什么？”
    乔希一脸无辜地反问，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而切斯却是认真的。乔希叹了口气。
    “如果我想下毒，早就下了。难道做好的食物就不能下毒了吗？”
    “也许是你自己想等机会。”
    面对依然怀疑的切斯，乔希真心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切斯见状，楞住了，眼神也定住了。乔希优雅地伸直手臂，微微鞠躬。
    “您赐予我这样的光荣机会，我真是不知所措，少爷。毒药是要抹在牛排上，还是沾在叉子上呢？请选择您的偏好，我很乐意照办。”
    尽管这话明显是在讽刺，但他却完全不觉得难受。如果是别人，恐怕早已经笑出声了。切斯反而因自己感到尴尬而不知所措。
    这小子。
    盯着他的切斯突然意识到，他的笑容太过灿烂，与所说的话完全不符，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这性格，可比我要好上哪儿去，你他娘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切斯惊讶的表情让乔希依然微笑着转过身去。
    每次吃饭都怀疑饭菜里有毒，不如收敛点脾气来得更有效。
    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切斯在乔希烤肉丶做酱汁丶焯蔬菜的过程中，一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乔希知道他的目光执拗地盯着自己的后背，但彻底忽略了。
    如果肩上扛着皮特做菜不方便的话，乔希就会把孩子放在椅子上，系好安全带。这样，孩子就会用渴望的眼神无休止地跟随乔希的动作。比起孩子的注视，这股来自傲慢成年人的目光算不了什么。
    想到那个张着嘴，盯着自己跟着忙碌，流了一地口水的孩子，乔希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不经意地轻笑时，切斯突然开口。
    “有什么好笑的？”
    乔希一楞，立马被切斯抓住了把柄，但因为有禁令，还算幸运。他选择无视这个问题。
    “你。”
    切斯再次开口，脸上带着神经质般的微笑。
    “你现在是在无视我，对吧？”
    乔希心里一紧，感到有些矛盾。照这样下去，他估计无论是遵守规定还是不遵守，都会挨打。虽然新的合同条款里提到了不使用暴力，但这规定到底能遵守多久是个问题。无论是哪种情况，吃亏的都是自己。而切斯的拳头出奇地痛，这是乔希不愿再体会的。于是，他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不是有规定不要回应别人的搭讪吗？我只是按照合同办事而已。”
    但回应他的依旧是粗鲁的咒骂和嘲讽。
    “谁让你每次都这样？你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需要的时候就应该说出来啊，笨蛋。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吗？”
    切斯似乎比平时更生气，话也说多了些，但其中没有一句是好听的。
    乔希不得不深呼吸来压制心中升起的怒火。他心想，干脆打这个混蛋一顿，然后去坐牢算了，但就在这时，他想起了皮特的脸，不得不忍了下来。相反，他职业性地笑了笑，回答道：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
    切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无奈之下，乔希只好撒了个谎。
    “我只是想起了上次看的喜剧节目。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怕再被挑刺，他连忙转换话题。
    “你想喝点什么？水丶苏打水，还是让我自己来……”
    “喂。”
    “是。”
    这次乔希立刻回应。切斯咬牙切齿地说道：
    “闭嘴。”
    “……。”
    乔希按他的要求闭上了嘴，转而迅速开始摆放桌子。铺好桌布，整齐地放上折叠好的餐巾和刀叉，然后在盘子里装好了做好的菜肴。
    切斯一直盯着乔希将完美摆盘的盘子放下。乔希装作没看到，从房间一角的酒柜中拿出了葡萄酒，拔了瓶塞，轻轻地闻了闻酒香，代替品鉴，然后倒满了酒杯，带着真心的微笑退到了一旁。
    “请用，米勒先生。”
    切斯沈默了几秒，仍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乔希。此时，乔希再次露出了微笑。就在切斯一动未动的几秒钟后，他终于迈动了脚步。
    仅仅几步，他就穿过了宽敞的室内，走到了餐桌前。就在切斯准备坐下时，乔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切斯皱着眉看着他，乔希立刻转身，拿来了一个小平底锅。接着，他在切斯眼前微笑着，把锅里的东西倒在了牛排上。
    那是炒得很好的绿色豆子。
    “……。”
    切斯默默地盯着盘子。几秒钟的沈默过后，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与乔希的目光对上了，乔希灿烂地笑了笑。
    “差点忘了放毒。”
    切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然而，乔希毫不在意地补充道：
    “慢慢享用吧，吃了毒以后也许性子就会改好了。”
    “……。”
    “少爷。”
    说完这番话，乔希就像平时约会时为女朋友们拉椅子一样，迅速地为切斯拉开了椅子。
    尽管这个对象比以往任何一位都漂亮，但脾气却更坏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他还是等切斯坐下。与此同时，他真心地感到心跳加速，不知道切斯会有什么反应。
    切斯瞥了一眼盘子。只见盘子里堆满了豆子，根本不见肉的踪影。就在他考虑是否该把盘子扔出去时，切斯突然动了身。迈步绕过桌子，朝着乔希等待的椅子走去，似乎准备坐下。正当乔希略感失望之际，
    切斯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乔希吃了一惊，他不由自主地擡眼看向切斯。切斯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次两人的目光又碰在了一起。而这次，距离是如此之近。
    切斯那双仿佛迷蒙的紫色眼睛注视着乔希。两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乔希咽了咽口水。他太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了，也知道自己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收回手并退开。在切斯的视线中，自己什么都不是。
    但不幸的是，他的身体却不动分毫。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失魂落魄地盯着切斯。
    他真的疯了吗。这难道是人的脸吗。
    切斯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在耳边响起了一种久违的巧克力香气。那个曾经的金发小女孩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站在自己面前。他曾经每晚都梦到与这个比自己小得多丶可爱的小女孩接吻。虽然那是段稚嫩的初恋，但情感却是如此真实。
    女孩已经不见踪影，但他的心脏依然剧烈地跳动着。仿佛他回到了那个小时候的自己。∞
    眼前，切斯长长的睫毛缓缓地上下颤动。模糊的紫色瞳孔时隐时现。
    “你。”
    切斯用那同样甜美如他的脸庞般的声音低语道。
    “你真的想死吗？”
    他在笑，但握着乔希手腕的手却渐渐用力。乔希顿时感到指尖麻木，手臂开始颤唞，但他依然无法从切斯的目光中移开。他勉强回答道。
    “不。”
    “那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疯了一样地去死吗？”
    切斯的声音更低沈了。他的愤怒已经到达顶点，似乎真的打算把乔希打死。但在紧张的气氛中，他却突然开了个玩笑。
    “如果是在床上杀死我，那可能会疯了吧。”
    “……”
    一看见切斯的表情，乔希就意识到这次他的玩笑并不奏效。似乎是在厨房而不在床上结束他的生命。乔希飞快地在脑海中闪过厨房里各种工具。
    是在烤箱里把头伸进去，还是用刀呢？难道是被扔进冰箱？
    “你……”
    切斯紧咬牙关，轻微地颤唞着。就在他擡起手的瞬间，切斯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他心想，如果只是打一巴掌还算幸运。
    “……”
    他紧张地等待着脸颊挨打的那一刻，却始终没有到来。数了十秒后，乔希不得不睁开眼睛。
    切斯正低头看着他，擡起的手悬在空中没有落下。
    乔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这家夥在干什么？
    切斯皱着眉，只是静静地看着乔希的脸。片刻犹豫后，乔希终于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两人不知为何，就那样面对面地站着，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谁也没有先移开视线或退缩。乔希只是无意地迎接着切斯的目光。
    切斯僵持着缓慢地倾过头，但乔希直到听到一声深深的吸气后才猛然间全身紧绷。切斯正在闻他的味道。
    乔希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想推开对方，但身体动弹不得。再说了，这样可能会被怀疑是过敏反应。
    刚才吃药了吗？是昨天吃的吗？今天还没吃？
    他记不清了。
    没关系，我本来对气味就敏[gǎn]。
    乔希努力安慰自己。平时他也经常漏服药物，但没人察觉。即便是他自己，如果不是在发倩期也几乎会忘记自己是Omega的事实。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米勒先生。”
    乔希勉强地平静开口说道。
    “那我先行告退了。”
    切斯依然保持原样，没有回应。乔希的心脏因不安而狂跳不已。他皱着眉，静默了许久，乔希无法揣测他在想什么。
    突然，切斯松开了握住乔希的手，乔希不由得踉跄后退。切斯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他看见切斯似乎要说什么，赶紧露出微笑。
    “那我就走了，米勒先生。”
    说着，他像逃跑般迅速消失。留在原地的切斯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站立不动。他的眉头依然紧锁。
    不断有某个被遗忘的梦境片段在他眼前浮现。他烦躁地拨了一下头发。
    一定是错觉，那家夥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