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疏离
    递酒的人问起，梁卓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弟弟”，那人尴尬不已，讪讪地走去了一旁。
    见梁心澄一副要醉不醉的样子，和魏琮打了声招呼先走。
    本来今晚是想和他聊聊，这下是没得聊了。
    梁惜唯跟在这两人身边，只听梁心澄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个没完。半晌又擡起头问“你是谁？”
    背着他的人边走边回“梁卓。”
    “梁卓是谁？”
    “你哥。”
    他支撑不住又趴回背上，只听他梦游般低语“不要哥哥…”
    梁卓听罢眸光一变“那你要谁？”
    梁惜唯替他捏把汗，想着别说出来些不该说的话。梁心澄在背上被颠得难受，手脚蹭来蹭去地不太平。
    梁卓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让他老实点，又只听他说，“不要…不要做哥哥…”
    梁卓不明白这意思，把他送回房间后，梁惜唯和他同房间的李默言换了床铺，想着梁心澄今晚肯定不安生。
    哪知道梁心澄竟一觉到天亮，酒精让他把烦恼全都抛诸脑后了。第二天醒来手机上是梁卓的两条简讯。
    第一条写着“以后出去不准喝酒”。
    第二条是“我在的话可以”。
    得知昨晚是梁卓送他回来，梁心澄急问没有说错什么话？梁惜唯想了想应该是没有，他这才松口气。
    在命运的纽带下，他们开始变得亲密，尽管多数时候他们会窝在551号的房间里看漫画，看着看着睡着了好几次。
    偶尔梁惜唯会跟着梁心澄逃课去看live house还有海边的音乐节。梁心澄经常被各路人马搭讪，他就任性地牵着梁惜唯的手说“抱歉，我们是同性恋～”梁惜唯就配合地笑一笑。
    李寻不再读书，开始在海城一个有名的会所里工作，他的雄心壮志是像那个会所老板一样做大做强，拥有一帮小弟前呼后拥。
    梁心澄说“这我可帮不了你，会所我买不起。”
    “嘿嘿，不用不用，到时候你来做个头牌就行。”接着被梁心澄一脚从摩托车上踹下去。
    说归说，李寻从来不带他们去保利宫。那里鱼龙混杂，他每天低头哈腰地伺候老板。不过有些客人小费给得多到吓人，李寻手头渐渐变得充裕起来，一有空就请吃饭，连超难买的演唱会票子他都能想办法弄到手。梁心澄很欣慰，这摩托车送得还挺值。
    梁卓上了海大后开始住在学校的公寓，梁心澄几乎是挑他不回来的日子才去云海湾陪汤慧。
    关于彼此间的疏离，梁卓把一切归咎于梁心澄的长大。这段时间他们很少再见面。
    有个傍晚他回云海湾的房间拿东西，梁心澄背对着他就坐在他的床上，头发有点长，玻璃的倒影里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一只做工精美的人形手办。
    他在储藏梁卓的气味。
    梁心澄并不知道梁卓就在那门后。
    到最后东西也没拿梁卓就走了，如果这是梁心澄想念他的方式，那就让这成为他一个人的秘密。
    时而魏琮的弟弟也会传来明松的八卦，无非是梁心澄放学被高年级的alpha堵在操场告白，又或是偷拍的照片登上热帖。
    前段时间浏览人数登顶的帖子里历数了海城数十所高中校花。梁心澄的照片很模糊但还是被投票排在第一位。底下的评论里无非就是他颇为覆杂的身世，还有他的感情生活。
    #楼上有什么不敢追的，以前是高攀不上，现在他就是个普通人。
    #他应该有男朋友…看到好几次开着摩托车来接他放学了lol
    梁卓看到这些评论后就直接打电话给了梁志军公司的公关部，帖子删除前他还是保存了那张照片。
    白衬衫，表情不悦，巴掌大的脸。
    是17岁的梁心澄在他手机里留下的第一张照片。
    ————
    周五又照例是在春斜街吃晚饭，老陈把梁惜唯送到后依着汤慧的嘱咐叫他千万别再溜出门。
    自从有次逃课被汤慧抓包后，汤慧就拐着弯地说过梁心澄别再带坏了他，何况身体都还没养好。但梁心澄充耳不闻装傻，只逮人陪自己玩儿就是。
    吃过饭后一起躺床上，梁惜唯的手机震动，是个陌生号码。一接起来才发现是魏琮。
    梁心澄手翻着书却听的仔细。原来是梁卓喝醉了让梁惜唯找老陈赶紧去接人。梁惜唯挂了电话才想到老陈送汤慧出城了。
    正要回电魏琮的时候，梁心澄已经起了身穿衣服，“别麻烦魏哥了，听他们声音估计玩的正开心呢，我去接他，你待在家免得萍姨担心。”
    是顾彦希出国前的party，在保利宫。也不知道梁卓是怎么了，还没尽兴呢就喝的人事不省的。
    梁心澄进包厢的时候，魏琮赶紧把梁卓架在身上迎过去，又找了个服务员帮忙送到楼下。
    看着一包厢的男男女女，乌烟瘴气地，漂亮的脸上没表情，饶是如此也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走之前还有个小Omega牵着梁卓的衣角问没事吧，被梁心澄看了一眼后吓得连忙松了手。
    那Omega见人走后委屈巴巴地问魏琮“琮哥，那是谁啊，眼神那么凶…”
    魏琮只说那个是梁卓的弟弟。海城大多数人都知道梁家几年前的旧事。也有人问道“就是那个抱错的？唉，可惜了命不好。”
    魏琮切了一声，“可惜什么呀，梁卓宝贝着呢，跟以前没差。一心要把人往国外弄，房子都看好了，结果老爷子不放人呗，说再过几年。”
    一路架着梁卓下阶梯，梁心澄的身子越来越歪，不小心撞到旁人后顾不上说声“抱歉”又被一把抓住。
    “怎么撞了人就走啊！”
    来人是找茬的语气，倒是一见梁心澄分了神。见他年纪很小扶着个喝醉的Alpha，一双眼睛望着自己，眉是蹙地。
    那语气冷冰冰，好似不是他撞了别人，是别人冲撞了他般说“有事吗？抱歉，没看清路。”
    他眼馋心热，想碰碰运气问问是不是这儿新来打工的Omega，话还没问出口，那烂醉的Alpha倒开了口“看够了没？”
    梁心澄一惊，这醉鬼竟然开了口，才把他手臂一甩，“重死了，一身的腱子肉膈地我骨头疼！”
    没等那人张嘴，梁卓就摇摇晃晃地带着人上了车。
    “师傅，云海湾谢谢。”
    “师傅，去春斜街。”
    像是作对一样，计程车司机望着后视镜抱怨“到底去哪儿！”
    梁心澄靠在后座不言语。
    梁卓开口“春斜街，麻烦。”又挨着梁心澄说：“现在这个点云海湾不好开车，明天等老陈来了再说。”
    他的气息滚烫，梁心澄摸了摸耳朵，往旁边挪了一下，又问：“那你住哪儿？”
    梁卓不说话，只闭着眼假寐，半晌才说“上次住哪儿今天就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