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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翰林院 冷板凳男子二?十, 冠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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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翰林院 冷板凳男子二十, 冠而字。
    在正式入职翰林院之前,徐辞言也迎来了自己的冠礼。
    林西柳她们很重视这场礼仪,早早地就开始准备起来, 到了三月二十五这日,早早地开了祠堂供上各色花朵香瓜。
    徐辞言上辈子十八岁生日平平淡淡地就过了,全身心地为着冲刺高考做准备, 而眼下虽只是占卜出来的吉日,也意味非凡。
    最主要地是, 有为他操前忙后的家人,这日子也格外地特别起来。
    徐问秋已经逝去,老师白巍不得上京, 今日冠礼是由师伯唐焕代为主持的。
    徐家设了东房,徐辞言面西而跪坐, 长发挽成发鬓,插上发簪, 而后用黑帛包住。
    唐焕神采奕奕, 不用人搀扶, 自个顺西阶而下,在堂前洗器里净手, 又回到堂上,在徐辞言面前的席上坐下, 擡手为他整理发鬓。
    整个礼节十分庄重,徐辞言如今属于“士”一族,需加三种发冠,而眼下首加的是黑布制成的淄布冠。
    唐焕从有司手里取过发冠,端肃着面孔为徐辞言整理仪容,把发冠缓缓地为他戴上, 口念祝辞训诫。
    “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这样一个好日子,你戴上了缁布冠,已经成年。
    从今以后,须加强自身修养,培养良好的品德。愿你平安丶健康丶吉祥,上天降福于你。
    徐辞言感到发间一重,心底忽然一颤,神色肃穆地行礼应是。而后,又由赞者帮着他系好冠冕,回屋换上相配套的玄端服,南面而立,这“一加之礼”才算完成。
    而整个冠礼,需要“三冠三服”。
    依着流程,徐辞言又戴上由白鹿皮制成的皮弁冠。春秋时期的贵族们常戴此冠田猎,二加之后,就意味着冠者能入仕途。
    这么一想,这冠礼的时间还真恰到好处。徐辞言心底微叹,他马上就要入翰林,光荣地成为大启朝成百上千螺丝钉里微不足道的一粒了。
    唐焕依旧祝辞训诫,“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今天这良辰吉日,再次为你加冠,你要好好端正自己的仪容仪表,更要完备自己的德行,愿你长久吉祥,永受洪福。
    最后一次加的是爵弁冠,意味着徐辞言从此有宗庙祭祀的权利。三次加冠,一次比一次郑重。
    此后,撤去方才用的各色物品,摆上醴席行醴礼,徐辞言一身成年打扮,前去拜见母亲,林西柳笑盈盈地看着他,庄重回礼。
    这番下来,就到了今日最关键的环节,取字。
    《礼记·冠义》一章有言,“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徐辞言通背群书,自然也背过这句,此前的某次练习中,白巍还把这句充成题目来让他行文。
    只是真正落实到自己身上了,徐辞言还是忍不住有些既期待又紧张。
    唐焕看他面色有两分坎坷,心底也有些好笑,“怎么,怕你师父给你取个不好听的字啊?”
    他一抖手里的信件,只是白巍早早就寄来的,徐辞言一直没得见里面是什么内容,只有唐焕知道。
    “师者赐,不可赐,若是老师当真给我取个不可说的名字,那弟子以后只好在外面强撑不动声色,回家来对着他羞愤欲死了。”
    徐辞言压下情绪,故作伤心地开口打趣,唐焕无奈地敲了敲他脑袋,又怕弄歪了新戴上的玉冠,“你啊,没大没小的。”
    他敛肃神色,“‘辞言之信,可以为国乎?’,你父亲从《左传》里给你择了这两字为名,想来也有愿你比肩子路,贤勇交加,为君为国为民之意。”
    “你师父信里说,你行不苟合,冰壑玉壶,倒也不必再番强调。而子路虽为贤人,然结局却太过苛烈了些,他偏心,便想着替你取字调和一番。”
    徐辞言心底一震,说不上来什么情绪,就见唐焕一手伸出为他扶正发冠,“即如此,你便取字‘无咎’罢,也合了今日祝词。”
    无咎,徐无咎……徐辞言心底不住默念,咎,灾也,难也,无咎,就是希望他来岁里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有一种质朴,又纯粹的善意与怜意。
    徐辞言眼眶发酸,对着唐焕一磕头,又转过身去,朝着千里之外山南群山的方向郑重行礼。
    老师……他在心底默念,你的祝愿,弟子自此牢记于心。
    “恭喜徐弟了!”字成则礼成,周翌泽站在一旁,难得地笑模样。
    徐辞言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对着他扬唇一笑,“多谢师兄。”
    日头升到了正中去,林西柳交待人备好饭席,看着儿子眼下这模样,心底也是微酸,又顾忌着好日子不能流泪,连忙上前来招呼。
    “有劳唐公了,”她朝着唐焕一行礼,“还请入席罢。”
    “夫人不必多礼。”徐辞言上前搀扶,唐焕笑着对林西柳摆手,一行人到了厅内坐好。
    林日瑞巧思,想着徐辞言是山南人士,特意去找了擅做滇菜的师傅来制作席面。
    徐辞言好久没吃到家乡的味道了,不由得多夹了两筷子,方才放下碗,就见清风一脸慌忙地跑进来。
    “老爷,门外来了个穿蓝袍的人,我听着他那声音,像是个老黄门!”
    这时候的黄门,可不是后世东北那个,而是对太监的一种唤法。
    宫里来人了?!
    徐辞言心底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整肃衣冠,朝外头跑去。唐焕和其馀几人对视几眼,叹了口气,也狐疑地擡脚往外走。
    他心底疑惑,这不年不节的,没有送节礼这一说。徐辞言又还没正式入翰林,就是宫里有事,也找不到他头上啊?
    而徐辞言此时也心绪繁杂,等他跑到外头,就见一个宽领蓝袍的老者坐在厅里,慢条斯理地喝茶,见着他过来,还未开口就是三分笑模样。
    “都是君子尚玉,以洒家看啊,还得是玉尚公子!看小徐状元这玉冠一戴,可真真是个好模样啊!
    洒家往日里听人唱那些什么玉面少年郎,还以为是哄人的呢,见了您才知道,竟还真有这样的事!”
    徐辞言赶忙推辞,“哪里哪里,公公这般赞誉,倒是折煞晚辈了。”
    那厅里坐着的,可不正是乾顺帝御前的大太监,鸿喜么。也不知道今儿刮了什么妖风,把这尊大佛挂到他家来了。
    “鸿喜公公怎么来了?”唐焕也正好入了花厅,见这场面神色不由得一顿。
    “原是唐大人来给这徐状元加冠啊,当真是满门清贵。”
    鸿喜笑眯眯地朝唐焕一行礼,从怀里掏出个紫檀的匣子来,朗声开口,“陛下口谕,赐徐状元和田羊脂白玉佩一块!”
    徐辞言赶忙往地下一跪,“臣徐辞言谢陛下隆恩!”
    鸿喜公公赶忙上来拉他,有心提点,“羊脂白玉金贵,洒家前头看了,徐状元这块玉质细腻,更是了不得。”
    “有劳公公辛苦。”顺着他的动作,徐辞言悄无声息地往鸿喜袖里塞了个荷包,那鸿喜面色不变,指尖悄悄一撮,银票。
    像他这样的御前红人,说真的,压根不缺底下的人孝敬。但银子也分个高低贵贱,这徐六元给的银子,用那民间的话说,都是沾着文气的,对子孙后代好!
    鸿喜没有亲身骨肉,但他有个随侍东宫的干儿子,陛下隆恩,这年头里内侍也是可以识字的。
    他心底一转,打定主意把这荷包交给干儿子好好悟悟,最好能悟出点学问来。
    “说起来有件事情我还得谢谢徐六元呢。”
    鸿喜笑呵呵地开口,就像是随嘴一提,马上就岔开了话题,边说边往屋外去,“这玉难得,陛下也是珍之爱之。只前些年送出去一次,后来又收回来了。”
    徐辞言顿时醒悟,一下想起当年从青山书院回来,白巍同他说过,自个手里曾经也有一块好玉的事。
    时过境迁,这玉佩竟然又被乾顺帝赐给他了,还是加冠这日。徐辞言心底苦笑,他这个“师兄”,当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又让人一眼看透。
    “陛下身边离不得人,洒家便先回去了。”
    鸿喜一脚跨出门楣,擡眼对着徐家门外挂着的御赐牌匾看了两眼,“小徐状元止步罢。”
    等他上了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之后,徐辞言才唤人关上府门,快步返回花厅,打开那紫檀漆盒。
    里面当真是一块巴掌大的玉佩,白如截肪,光亮油润,玉佩上刻了竹,该是名家所制,清逸俊雅。
    “不错,”唐焕拿去玉佩来仔细一看,“是你师父当年手里那块。”
    师侄俩对视一眼,纷纷叹息,唐焕打起精神说,“既是陛下所赐,你便小心些收着罢。”
    徐辞言指尖摩挲着玉佩,想着白巍当年千百遍拿起玉佩又放下的场景,情绪覆杂。
    江西科场案一日不平,老师便一日不会返京,如今他们都来了京城,哪怕有喉官衙的人看顾着,徐辞言也难免担忧几分。
    好在石师兄来的信里,白巍身体倒是不错,得知他考中状元之后,更是喜得饭进两碗。
    能吃就好,能吃是福,徐辞言心底念叨。江西一案远不是眼下的他可以查到的,所为者必是朝里的大官,他要想有所收获,必得爬到更高地位置。
    第一步,入翰林为官。
    四月初二一早,新进士们到翰林院报到,会试《书》一房座师,翰林院侍读程晏领着三人,边走边讲解翰林事务。
    “翰林”之称,早在汉代就已经出现,直到唐代才正式将其定为官署名。
    “翰林院者,侍诏之所也。唐制,乘舆所在,必有文词丶经学之士,下至卜丶医丶技术之流,皆直于别院,以备燕见。”
    启朝大抵沿袭了唐代翰林院的各项官制,特别是“非翰林不入内阁”的惯例,又让此时的翰林院更显得清贵几分。
    而其中的“清”,是清闲的清,也是清苦清贫的清。
    徐辞言进了屋子,一眼望过去,就见堆叠如山的各色典籍,一本比一本厚的史料,甚至还有不知道哪代的竹简,被人珍之又珍地供在桌上。
    而书籍后头,翰林们面色如常,或许是看不见那满桌的书,自顾自地捧着茶盏啜饮。那笔搁在架上,墨汁啪嗒顺笔尖滴下。
    “这,这也……”
    骆熙出生南直隶繁华之地,自读书来也是听着翰林院各种玄之又玄的传说长大的。眼下见着众“翰林”们俨然是一副摆烂的模样,目瞪口呆。
    周翌泽表情还好,显然是早早听父亲说过翰林院里这帮词臣们懒散懈怠,火不烧眉毛不心慌的“好”名声了。
    见他们进来,这些前辈们略点了个头算是行礼,又低头喝茶去了,仔细一看,角落里那个好久没动弹的,竟是睡着了。
    徐辞言心底不由得感慨,天子脚下地位显贵,工作简单事务稀少,哪怕钱少了点,也不至于饿死,简直是理想的养老岗位。
    “嗨,”许是见几位新人面有震惊,程晏无奈笑笑,“修书是个苦累活,总归院里给的时间足,最后能交得出来不就行了。”
    他看着骆熙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想想也是,能考到这的人,天赋必然有,可也定是“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苦读之士。
    只是求学时勤勉让人满足,工作时勤勉就只会让人感到痛苦。
    “等你们待久了,也就明白了。”
    程晏叹息一声,“到后头不想修书了,便抢着出去任考官或者到藩王领地宣旨这样的活,还能得两日假期新鲜新鲜。”
    逛了一遍,他带着三人来到侍讲学士邱明仁办公的屋子里。翰林院的最高领导是学士高道,只是这人还兼着宗人府经历一职,重心并不放在院内。
    是以,像给新员工分活这样的杂事,是由邱明仁来负责了。
    进了屋,他先是上下打量了几眼徐辞言,见他面含笑意,并无心高气傲的神色,也不免满意几分。
    能进翰林,在读书人的圈子里也是一顶一的,少不得被人吹捧几分。特别是徐辞言连中六元,堪称是整个学界的神话,论起来比这满院的状元还要高贵几分。
    作为领导,邱明仁自然不希望手下一天天的心比天高,眼下也不免松了口气。
    “新翰林入院惯来是到文史馆里修史的,你们自然不能免俗,”邱明仁指了指外头的屋子,“眼下院里正修着《代宗实录》,你们便跟着干活罢。”
    所谓的代宗,就是乾顺帝他爹。
    眼下是安乾十年,乾顺帝已经登基十年的,《代宗实录》还没修完,可见翰林院这活干得有多慢。
    不过也不能全怪他们,徐辞言心底嘁嘁,实在是这代宗太能活了,乾顺帝儿子都生了几个又死几个了,才熬死他爹登上帝位。
    他初入翰林院,干活自然干得不能太出挑,否则不就把前辈们的脸丢在底下踩了,不快不慢最好。
    徐辞言心底打定主意,在彻底摸清这大启官场之前,还是该低调低调。
    “且慢!”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呼,“本官不同意!”
    徐辞言心底叹息一声,想法是好的,偏生有人不让他低调。
    来人一身官服,长长的花白胡子落下,尖鼻子小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话,“徐修撰年纪轻轻就中了六元,哪里能和我们这些庸人一同干活,怕是折煞了他一身珠光吧?”
    邱明仁见着他,面色一变,“高大人,这?”
    高道并不理他,直直地看向徐辞言,“正好,前几日有人来报《仁宗实录》久未检修了,徐修撰就去干这活罢。”
    这话一出,周翌泽两人顿时就坐不住了,仁宗乃是我朝第六位皇帝,这么几朝几代下来,《仁宗实录》早就修无可修了。
    让徐辞言去干这活,这不是摆明了要让他年底考核的时候吃挂落么!
    “高大人,这怕是不妥吧?”
    邱明仁为人仁厚随和,也止不住帮徐辞言说起话来,“徐修撰既是本科一甲进的院,按照典例,自该是去修《代宗实录》的。”
    这也是给新进院的翰林们一个优待,翰林院内除了少部分任日讲官得了陛下青眼,或是朝中哪位大佬提拔能突飞猛进,其他的,向来是靠着修史慢慢熬资历。
    这修《代宗实录》是眼下最要紧的任务,哪位翰林干了多少,年底都是有计数的。修这个,自然比修什么地理史之类的好得多。
    这每人都享过的优待,到了徐辞言这反而削了,这都不是漠视,而是赤裸裸的针对了。
    “高大人!”
    周翌泽也想说话,刚开口,就被高道打断了,“怎么!本官身为翰林院学士,统领院内一切事务,难道还没有给新翰林分派任务的权利了吗!”
    “今日这事我做得妥妥当当,那是徐六元告到陛下那去,本官也有理!”
    说到这,高大人直勾勾地瞪着徐辞言,黑面冷声,骇人无比,只徐辞言两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个大人物,哪里会被他这么个五品小官吓到。
    他高道难道还是内阁的大佬们不成!
    徐辞言心底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应下,“下官自然遵从大人的安排。”
    气势汹汹地来,还以为是什么招呢,不过是坐冷板凳,简直是小儿科,真当他没有办法了?!
    “呵,”高道上下看他两眼,“知道就好,本官作为你的上司,翰林院众官之首,还能害你不成!”
    还以为这徐六元有多大的本事呢,不过就这,目地达成,高道也不多留,背着手缓缓离开,邱明仁站在屋里铁青着脸。
    好他个翰林院学士,平日里一事不管全扔给他就算了,今日还有脸来耍这么一通威风!
    “徐修撰,”邱明仁冷声开口,言语间却是安抚之意,“这高存文实在是无礼!你日前才来京城不久,想来家里还有些事情未结,今日不妨就先放个假,回去处理处理。”
    他戴上官帽就要出门,“我还真不信他高道真能在这翰林院里只手遮天不成!且等老夫去找阁老们论上一论!”
    徐辞言与他不过一面之缘,邱明仁就能如此相护。
    哪怕知道这人本性高洁对院内翰林都有种护犊子一般的慈爱,他也不免心生感动。“邱大人!”徐辞言快走两步,一把把邱明仁拽住,躬身行礼,“我知邱大人好意,只还请听下官一言。”
    邱明仁看他两眼,青年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里并不半点戏谑之意,反倒十分认真,他冷静下来,“你想说什么?”
    这高道虽为学士,但并不得皇帝喜欢,才会这么多年来靠熬资历熬了个不上不下的五品官。
    要知道往前的几任翰林院学士,不说入阁拜相,也是六部尚书丶九卿之流。
    远的不说,就这翰林院里徐辞言认识的人里,宋汝璧年纪轻轻就任左春坊左庶子,正五品,虽与高道同品秩,但他是太子属官,侍奉东宫,前途不可限量。
    而宗人府里可都是皇亲贵族,哪个是好管的?高道这个经历,能有几分含金量!
    “我虽出身寒门,但幸得天子垂怜,拜杨阁老为座师。”
    对着邱明仁几人狐疑的眼神,徐辞言语气诚恳地解释,“这事众人皆知,虽下官不肖,只是忝列门墙,但高大人这番行事,倒像是压根不顾及杨阁老了。”
    他的话说得含糊,但邱明仁这么多年宦海沈浮下来,大小也是个人精,当下明白徐辞言的意思。
    杨敬城身为阁老之一,自然威赫无限。
    而徐辞言与他虽只是座师关系,比不得正式的业师。但这徐辞言六元及第,堪称奇货可居,哪怕杨阁老面上未显露出来,保不住心底还是关注几分。
    高道一个五品官,又不得皇帝喜欢,难道就不怕这般行事把人逼急了闹到杨阁老那去吗?
    还有这位,邱明仁又看了眼周翌泽,这探花郎与徐辞言关系要好人尽皆知。他又是周宿的儿子,万一铁了心地要帮徐辞言撑腰,那可就又得罪一位只待入阁的尚书了。
    高道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连这都不怕?!一想到这,邱明仁心底咋舌,原本坚定要奔向内阁的脚也软了几分。
    搞不好这后头又是个阁老,他这般贸然去内阁里闹,怕是也讨不了好。
    徐辞言见他想明白了,当下飞快开口,语气既感恩又诚恳,“高大人身为众翰林之首,此番安排也找不出什么问题。”
    “有劳邱大人替下官操劳,”徐辞言笑笑,“仁宗皇帝仁厚,下官无缘得见,仰慕许久,能通过史书追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要忍下高道的刁难了,邱明仁心底叹气,又隐隐约约泛起些许愧疚来,“你,哎……这都什么事嘛!”
    徐辞言笑笑,朝他庄重行礼,便拽着一脸不忿的周翌泽出去了,而骆熙落后他们一步,神色莫名。
    等到了无人地方三人停住,骆熙笑意爽朗,“想必两位贤弟有话要说,馆里还有要事,熙就先回去了。”
    说罢,他脚步飞快,从另一条小道就掩面绕走了。
    “往日里我们三人御马游街,日益交好,我看骆兄也是爽快模样,只今日师弟遭难,他竟一言不发。”
    周翌泽看着骆熙飞快遁走生怕被人发现和他们两人在一处模样,有些心寒。
    徐辞言摇摇头,倒是没往心底去,“虽是同年,但关系亦有亲疏远近,骆兄此番也是避难,没什么好说的。早些发现,总比交心了才知好得多。”
    他笑着朝周翌泽一行礼,神色认真,“倒是今日还要多谢师兄执言。”
    周翌泽也叹息一声,他惯来对人情往来这些看得冷淡,只不过徐辞言身为小师弟,白师叔也不能在京,难免多关心几分。
    “你我之间何必道谢。”
    周翌泽挥开他行礼的手,目露担忧,“只是你还真要去修那《仁宗实录》不成,这般费时又费力的差事,你若是认了,怕年底考核不好过。”
    《仁宗实录》修了多少年了,一词一句都是历代翰林们精心斟酌过的,他还能去修出什么花来?
    徐辞言心底叹息,周翌泽又说,“不然我去求求我父亲?”
    “师兄不可,”徐辞言一惊,下意识就要捂他嘴,看着周翌泽认真的神色,心底又不免一阵暖流划过。
    “周大人主管礼部,和翰林院概不相关,贸然开口,怕是要被御史们盯上。”
    徐辞言摇头,擡眼望向天空,四月一到,京城就热腾腾地入了夏,冬春里穿的大氅自然就穿不上了,清风把它收到箱笼里,徐辞言每次取衣服的时候都会看到。
    他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越显得智珠在握意气风发
    “师兄且看着罢,最多不过一月,这《仁宗实录》就落不到我手里了。”
    周翌泽楞楞地看着他,直到各自回了房开始忙碌起来,才如梦初醒,遗憾不已。
    方才忘记问徐师弟,可还有什么要他帮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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