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眼神嫌弃
    “现在该收敛的是你吧？”沈弃眼眸透出丝丝缕缕寒气。
    他发红的指节慢吞吞扣上前两颗扣子。
    程无郁倒也懒得掩饰。
    学着他靠墙坐下，侧身。
    放出信息素给他时，嘴上欲盖弥彰解释：“别多想，我对你没想法，不过人毕竟是看脸的生物，好看的生物多看两眼，无可厚非。”
    沈弃忍着白檀香缠绕自己时，那种温暖挣脱不开的感觉，低低嗯一声。
    再次被白檀香强势占据。
    沈弃抗压能力令程无郁很诧异。
    面上红着，神色镇定自若。
    如果不是用力到泛白的指节，他还真被骗过去。
    没有任何A能抵抗Enigma信息素。
    这次发情期并不会持续太久。
    加之有抑制剂起了作用。
    沈弃只需要会令他上瘾且舒服的白檀香。
    同时离得近，程无郁心理得到满足。
    看起来亲密无间。
    不过二人对视时。
    沈弃浓浓嫌弃之色简直快要满到溢出来。
    程无郁：“……………………”
    挺没良心。
    半晌，二人彻底回归正常。
    沈弃发情期暂时被压下去。
    程无郁应激症此刻没有再犯。
    “你真的是Alpha？”沈弃冷不丁出声询问。
    “不像？”程无郁很冷静道。
    “有些像。”沈弃转头，“但是A能让A进入发情期，按理来说，不可能。”
    他倏地想起那个神秘的性别。
    凌驾于顶级Alpha之上。
    待在上城区这么久，Enigma这个性别少之又少。
    近乎就听过一次。
    程无郁挑眉笑道：“交换，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被追杀，我告诉你我的秘密？”
    沈弃扯开话题：“既然你提出合作，那我们以后就算是……朋友了？”
    瞧他不想说，程无郁也懒得再问。
    “梦魇结束后我们再好好聊聊，现在最关键的是安全度过这次梦魇世界。”
    “可以。”沈弃说，“结束之前，一个屋子，你没法离开我。”
    程无郁要笑不笑，“到底谁离不开谁啊？”
    也不知道是哪只大猫埋在自己被子里，一个劲儿嗅白檀香。
    想起死对头那副模样，某人又不太淡定。
    沈弃不给面子笑了，哪怕自己尴尬，也要拉他下水，“程无郁，你……”
    程无郁：“……………………”
    事实就是这样，无法反驳。
    沈弃非常贴心道：“正常反应，理解。”
    程无郁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奈何好胜心作祟，扭头视线往下扫，声音带着笑意和逗弄，“好意思说我？”
    他盯紧沈弃依然淡然的脸。
    然而面皮底下透出的红像是快要滴血。
    “还真以为你冷淡，没想到啊。”
    “滚！”
    沈弃一脚送他去睡门板！
    程无郁脊背砸在门上。
    哎呦一声，装模作样滑坐下去。
    以沈默结束过了界的拉扯暧昧。
    .
    翌日，窗外天空灰蒙蒙一片。
    浓重潮湿的雾气笼罩整座城区。
    凌空之都是一座距离地面有三百米，漂浮的钢铁巨城。
    百年前，土地干涸，黄沙肆虐，自然灾害席卷各国。
    华夏幸存下来的人类建造这座城市。
    经过前几代人们辛苦劳作。
    这里恢覆人类原有发展。
    可惜，不属于人类的神秘能量降临。
    所有人被卷入这场看不到终点的游戏。
    每隔二十多天，梦魇世界降临。
    白日雾气浓重，夜里寒风凛冽，危机四伏。
    沈弃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
    主动和程无郁的小团体拉开距离。
    昨夜那位热情的小O凑近。
    “沈弃，喝杯热拿铁吧。”
    “谢谢。”沈弃接过，悄悄观察这位可爱小O。
    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好似新月。
    小O连忙伸出手：“我叫唐现现，一名傀儡师，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小名咸咸！”
    好奇怪的名字。
    就像表面正经的程无郁，背地里看的那本总裁的落跑99次小甜心一样怪。
    “你好。”他和对方握了握手。
    唐现现是个胆子大的小O。
    眼睛发亮，双手托腮，一眨不眨盯着沈弃一直看。
    Omega身上有蜂糖的气息，泄露出些许。
    沈弃刚刚嗅到，便过来一光头青年。
    身着中式长袍，类似中山装，纯黑色，绣有暗色花纹。
    长相帅气，五官深邃端正，气势略显锋芒，注视着他们。
    那抹冷淡的视线在沈弃身上停顿一秒，而后对唐现现道：“开会。”
    “大冰块。”唐现现嘟囔，小声说：“你叫光头小贺就行。”
    客厅里程无郁出声：“趁着白天那些东西少一些，咱们试着往回移动。”
    其他人没意见。
    沈弃问：“这里不是你家？”
    程无郁：“不是，这是我大外甥家。”
    医生身旁那位青年徒弟主动举了下手。
    “是我家，我一直在忙，没囤食物，万一这次时间是五天，我们会挨饿。”
    沈弃沈默。
    不想去捋这种奇怪的关系。
    就比如那本很潮的书。
    都很炸裂。
    程无郁正准备下最终决定往哪里走。
    忽然，沈弃身侧的玻璃窗从外被敲了敲。
    “咚……咚……”
    是那种很缓慢，人类指节故意拖长似的敲击。
    沈弃转过头。
    白色窗帘后映出人类身体的轮廓阴影。
    这个时间段，没有人敢这么悠闲地站在窗外。
    变种群种类繁多，一时之间不好判断外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檀香靠近，懒洋洋窝在单人沙发中的大猫掀起眼皮。
    程无郁做出手势让所有人噤声。
    这时，外边响起声音：“小远，你在吗？”
    除了处于情况外的沈弃，屋内所有人面色倏然变得难看。
    程无郁主动解答，“这是对面商铺那家的老板，昨晚上已经死了。”
    他亲眼看着人被C级变种异形咬断脖子。
    血流了一地，死不瞑目。
    沈弃嘴唇动了动：“亡灵者。”
    在梦魇世界死去的人类。
    会被自己未完成的执念束缚，哪怕死去，也会再次覆活。
    想要了结执念，它们不惜任何代价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窗户敲击声加大。
    阴恻恻的声音传进来：“小远！你见到我女儿了吗？！”
    “小舅，千万要小心他。”姜慕远面色紧张。
    “对面商铺老板脾气不好，他女儿在去年有一次梦魇降临时死在学校里，现在怎么可能找得到。”
    小姑娘那天送去火化，男人眼泪快要流干，一夜之间头发花白。
    “嘭嘭嘭！”
    外边原本敲击已经变为大力捶砸。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门外男人大吼，声音尖细扭曲。
    “出来！！！”
    程无郁轻啧，“待着，我出去弄他。”
    只是区区一个亡灵者，倒是不足为惧。
    不料有人先他一步。
    沈弃干脆打开门走出去。
    只听外边几声“咚咚咚”肉体被拍在墙面上的闷响！
    唐现现缩缩脖子，“我去，该不会是沈弃帅哥挨揍了吧？”
    程无郁嗤笑，“得了，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果不其然，一出门。
    那只雪白的大猫一手攥住亡灵者领子。
    像是抡布娃娃似的。
    反手将他从空中离地甩了半圈，狠狠砸在地面！
    程无郁嘶了一声，“好粗暴。”
    他想起当日猫猫非要标记自己时。
    也是以这样的姿势，被甩半圈抡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