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考试一
    “你准备好了吗？费蒂西娅。”皮塔紧张到看不进书, 他看向一脸悠闲，靠在椅子上翘着腿的费蒂西娅，她耳朵上戴着耳机, 皮塔能听到一点儿重金属摇滚乐。
    皮塔的椅子被靴子推开, 他抓住扶手, 发懵地看着费蒂西娅, 见她收回脚, 满脸嫌恶。
    “离我远点，皮塔，你身上一股鼹鼠和烂南瓜的味道。”
    皮塔更懵了, 反应过来着急地嗅了嗅衣服：“哪里有味道, 我今早洗了三次澡。”
    昨晚确实有只鼹鼠窜进了他的房间, 但它没上床, 他身上不可能沾上味道。
    “那就是你的猪鼻子坏了。”费蒂西娅说完这句毫不留情的话就走进考场。
    皮塔皱起脸, 有些不好意思：“星期三，你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
    星期三手里抱着摊开的课本，一个吸血鬼正在和狼人在上面打架。
    “死蝙蝠, 你竟然偷吃了我家的西红柿。”狼人一口咬在吸血鬼的肩膀上。
    吸血鬼不甘示弱地长出獠牙咬住狼人的脖子, 含糊不清说：“臭狗……我的毛血旺呢, 一定是你把我的毛血旺偷走了。”
    一只微型的乌鸦在他们的上空盘旋，做总结：“当你想要获得吸血鬼的獠牙和狼人的尖牙时，可以挑拨他们的种族矛盾, 等他们两败俱伤, 就可以不耗费一丝力气获得这两种魔法材料。”
    星期三面无表情问：“如果他们打不起来怎么办。”
    乌鸦嘎嘎嘎阴森大笑：“那就拿走他们最在意的东西然后嫁祸到对方身上。”
    咔擦——
    吸血鬼和狼人的獠牙齐齐断裂。
    落到一双突然出现的手里。
    星期三把这条知识点记下, 她看向一脸疑惑又一脸羡慕的皮塔：“你的身上有一股恶心的旺盛生命力味道。”
    皮塔瞪大眼睛, 星期三说：“如果你不喜欢, 我可以帮你除掉它。”
    她拿出了一把斧头, 露出自以为友好但实际上惊悚的微笑。
    “不了不了，考试要开始了，我先进去了。”
    皮塔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仓皇跑进考场，中途好几次撞到桌椅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星期三冷着脸把斧头扔到地上。
    地面的灰尘都被震动起来。
    她又翻了一页，覆习下一个知识点。
    被她这一打岔，皮塔早忘了身上的味道，他原本想坐费蒂西娅旁边的，可看到她那张带着若无有若无笑意的脸打了个寒颤，快速坐到父亲后面。
    赛文趴在位置上打呼噜，听到这动静，用猪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用桌子上的记笔记的纸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开始了吗，最近母鸡开始下蛋，我今天要早点回去。”
    在他的殷切盼望下，加布里埃尔慢悠悠的飞进来，在他之后四个提姆一人捧着一大卷试卷，他们把试卷放到讲台上。
    “谢谢，提摩西。”他微微颔首。
    等戈梅斯和星期三进来，加布里埃尔温和开口。
    “诸位，经过两个月的覆习，终于迎来最后的补考，我相信你们应该都做好了准备，祝你们都能取得好成绩。”
    乌鸦挥了挥翅膀，试卷漂浮，飞到每个人的桌上。
    “考试时间是6个小时，要求字迹整洁，卷面工整。”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细长的链条闪着亮光：“最后一点，千万不要抄袭，作弊，这可不是好学生该做的。”
    四个提姆都忍不住看向费蒂西娅，少女正在看题目，表情轻松。
    难道这次全是她背过的题。提姆知道加布里埃尔重新换了一张试卷，题目跟之前黑进邮箱得到的不一样。
    四个提姆稍稍放心，应该会及格吧。
    煎熬的六个小时很快结束，所有人紧张的等待成绩。
    四个提姆合力搬来一尊人偶，透过人物的眼睛可以看到银色的正在旋转的齿轮。
    加布里埃尔将试卷扔进他嘴里，只听嘎嘣嘎嘣，不一会儿，一张用红笔批改好的试卷重新吐了出来。
    乌鸦拾起一份：“让我看看，星期三。”
    星期三抱紧断手，黑黝黝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加布里埃尔。
    “16分。”
    咔嚓——
    断手被掰骨折了。
    “别灰心，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考试，考得差很正常，以后再努力。”加布里埃尔温和安慰她。
    “下一个，皮塔。”
    小红猪哆哆嗦嗦，嘴里一直用吠陀梵语念叨着：“湿婆保佑，毗湿奴保佑，梵天保佑。”
    “吠陀梵语说得很好，皮塔，你下个学期可以选修印度神学研究。”
    “说不定未来你还能去印度实习。”加布里埃尔笑着说，“让我看看你考了多少分，45分。”
    “皮塔，你还需要加油了。”
    皮塔翻了个白眼，两腿一蹬，晕倒过去。
    “你没事吧，皮塔。”提姆连忙扶住他。
    “哼哼……哼哼……让我去死吧……哼哼。”
    皮塔欲哭无泪。
    加布里埃尔把试卷放下，拿起另一份：“戈梅斯，85分，赛文，23分。”
    “考的很不错，亚当斯先生，你合格了。”
    戈梅斯高兴地捏了捏自己的小胡子，一个幽魂从他口袋里飘出来，是个脸皱巴巴，没有牙的老太太，用拐杖戳了戳他的脑袋，戈梅斯浑然不觉乐呵呵傻笑。
    “这个傻小子竟然长了脑子。”
    赛文把草帽戴上：“我知道了，教授，我可以走了吗，我要回家给鸡喂饲料。”
    “当然可以。”
    赛文拉着皮塔离开了，他们能听到他的声音。
    “这学真不是一般人可以上的，皮塔，你还是辍学吧，反正家里养得起你。”
    皮塔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轮到你了，费蒂西娅。”加布里埃尔拿起最后一份试卷。
    四个提姆的心提起来。
    “71.9分。”
    费蒂西娅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下一秒笑容僵硬。
    “真可惜，费蒂西娅，只差0.1分就能及格了。”加布里埃尔看着费蒂西娅不敢置信的眼睛又说，“及格分是72分，亲爱的。”
    宿舍的房间，费蒂西娅停下笔，算了算自己的分数：“72分，原来这次的试卷这么简单，早知道我就自己去考了，算了，反正奈亚肯定能及格的。”
    她随意把试卷卷起来扔到编织篮里，拿出刻刀和橡木，开始构思新作品。
    正打算爬进房间的黑雾瞬间消散，费蒂西娅转头，窗台上的向日葵在阳光下微微摇晃，舒展的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世界之外的宇宙，犹格索托斯刚从读书会回来就察觉到一个不速之客，面露嫌弃。
    “你怎么又来了——”
    他的双手被握住，奈亚拉托提普目光灼灼：“泡泡，快帮我拉一下时间线。”
    “哈，你又要整谁。”犹格疑惑，他甩掉奈亚的手，“不管你要整谁，我都不帮你，上次万圣节那次我已经惊动了那几位冕下，我不会再去动地球的时间线。”
    他的视线穿过银色大门，很快就了解事情经过，毫不顾及他们少得可怜的兄弟情，大笑出声：“活该，奈亚，让你天天翘课，现在尝到教训了吧。”
    砰——
    犹格被揍了。
    奈亚收回手：“弟弟还是该有点礼貌，不要嘲笑兄长。”
    年轻的学者眼里浮现一层薄怒：“奈亚，你觉得我打不过你吗。”
    “看来你很有知之知明，泡泡。”
    五彩臃肿的泡泡和流动庞大的混沌纠缠在一起，空间扭曲，时间静止，无数星辰成为了被殃及的池鱼。
    正在宇宙懒洋洋飘动的邪神们被两位大老板打架的架势吓得哆嗦，抱着自己的触手和大眼珠子麻溜地逃窜。
    宁静美丽的夜空，无数星辰像闪耀的钻石点缀在漆黑的绸缎上，散发着凛冽而持久的光芒。
    忽然，许多道耀眼的光芒打破了这里的静谧，它们拖着长长的燃烧着焰火的尾巴从天空划过。
    世界各地正在观星台上观赏星星的天文学家和天文爱好者们惊讶的看着这一慕，其中一些人很快反应过来。
    “快，调整望远镜的方向，我们要记录下这些流星的轨迹。”
    “启动所有可用的观测设备，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妈妈，好漂亮呀。”一个小孩子痴痴的看着天空。
    在普通人类眼中的美景，在神秘侧人的眼中都变成了宛若世界末日的可怕图景。
    各种散发着恶意的眼珠子，触手，残肢，奇怪颜色的鲜血和不明物从天空坠落，邪神独有的恶臭污染了整片天空。
    梵蒂冈，一位红衣主教说：“谁捅了邪神窝，这是把地球当垃圾桶了吗。”
    教皇握住权杖：“通知各地的教堂让教士前去净化驱邪，不要让邪神污染主的信徒。”
    长剑划过天空，夜风将李昊天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他双指并拢，对着地面一划，奇形怪状的怪物被爆裂的剑气轰成了灰烬，地上多出了一道巨大的深深的剑痕。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哪个瓜娃子干的好事。”李昊天满身怨气。
    他好不容易凑满了钱，去找铸剑大师给自己的宝贝剑强化，顺便加些附魔，结果天上落下个眼珠子，把他的钱全毁了。
    那都是他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该死，莫要让他逮到是哪个在搞事情！
    “师叔，那边还有两只。”一个穿着八卦袍扎着丸子头的少女御剑飞来。
    李昊天额头蹦出一个十字：“太玄子，你就不能自己上。”
    “我上了，师叔，打不赢呀。”少女摸了摸脑袋上被烧焦的头发如实说。
    “瓜皮。”李昊天抱怨，“等我飞升了，你们这群瓜皮可该怎么办。”
    “师叔，你一百五十年前也是这样说的。”
    “现在不还在这。”
    “师叔，你干嘛打我。”
    “闭上嘴吧，瓜娃子。”
    外面的喧嚣费蒂西娅一概不知，她正在和提姆通电话。
    “你说什么，我没考及格！”
    “这不可能！”
    提姆有些疑惑：“雨果先生当场批改的，你当时不是在现场吗？费蒂西娅。”
    费蒂西娅僵住一瞬，然后立马找补：“我刚刚睡了一觉，现在脑子很迷糊，我现在想起来了，谢谢，提姆，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