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对于昭王的回封地的请求,霍瑾瑜装作没看到,只是命令太医院尽心医治。
让她没想到的是,昭王妃居然也感染了汞毒。
根据诊断,对方应该是差不多与崔慧贵太妃差不多时间,因为年轻身体好,爆发的时间比崔慧贵太妃晚。
但是她越是治疗,病情反而越重。
到了年底腊月,昭王妃就气息奄奄,真的卧床不起,眼睛都看不清楚了。
明显有人在捣乱。
而且还是昭王府的人。
霍瑾瑜心中的嫌疑人多了,昭王府的每个人都有嫌疑,昭王妃的这遭遇,让她怀疑崔慧贵太妃并不是自服水银。
可惜没等她派人查清,腊八那天,昭王妃就香消玉殒,抢先一步,走在了昭王的前面。
霍瑾瑜:……
听说昭王哭的几乎就要昏厥。
朝臣通过昭王这段时间的反应,推测昭王估计恢覆记忆了。
可惜……时间晚了,人都没了,昭王现在哭有什么用。
昭王妃是先帝为数不多的皇家媳妇,她过世,宗人府肯定要重视。
宣王猜出昭王妃的去世有猫腻,但是与他无关,比起昭王妃,他更关心昭王什么时候去陪昭王妃。
昭王妃葬礼过后,昭王也重新倒下了。
京城的百姓感慨昭王对昭王妃情深义重,如此悲痛,怕是这关难过,可惜了昭王府的孤儿寡母。
让百姓诧异的是,这个年才过完,昭王一下子变了性子,一下子又有了精神,沈迷女色,整日酗酒享乐,看着是能走了,就是气色有些不对劲,四公主丶崔慧贵太妃也劝不住。
霍瑾瑜也能猜出他的心态,无非就是因为没有奔头,彻彻底底摆烂了,想要趁自己还能动的时候,肆意享受人生。
四公主丶崔慧贵太妃命令府中女子不得接近昭王,若是想接近也行,直接灌了绝育药,随便闹腾,收拾了几个有心思的丫鬟,大家也就不敢凑近了。
毕竟都知道昭王时日无多,现下留不下儿女,若是感情深厚了,昭王让他们陪葬怎么办。
虽说景朝并无陪葬一说,但是架不住有些主子暗地里的想法。
至于酒,崔慧贵太妃更好控制,压根不给他碰。
让崔慧贵太妃心痛的是,昭王居然用朱砂炼制水银丹吞服,等发现时,已经中毒颇深。
知道此事的霍瑾瑜也是无奈,命令御医尽心医治。
说实话,她对昭王还是忌惮的,要不然也不会将他束缚在京城。
昭王可能没有多少野心,可是人心是最不受控制的,谁也没法确定未来。
以昭王的经历,未来哪一天,他脑袋发神经,振臂一呼,说自己死而覆生,通过会试都是上天的指引,是天命……天底下看她不顺眼的人肯定会支持。
所以昭王还是放在眼皮底下安全,现在他的病情也确实严重,若是死在回封地的路上,民间会不会说她刻薄寡恩。
就这样,昌宁十三年三月,昭王也追随昭王妃的脚步去了地府。
对于昭王的去世,民间大部分还是惋惜,许多忽视昭王人生最后一阶段的糜烂,诉说他对昭王妃的深情,估计传到后世,还会成为一代传奇深情藩王。
霍瑾瑜嗤笑,对于这些事,也不在意,人死如灯灭,况且对于昭王的离世,崔慧贵太妃与四公主都清楚是何事,若是因此而怨了她,只能说大家之间缘分已尽,她也没办法。
昭王死后,他与昭王妃的儿子霍佑临就成了新昭王。
……
昭王府门前,身穿常服,面带笑意的霍佑临亲自送韩植出府。
韩植身为内廷大总管,此番出宫,是来送赏赐外加探望崔慧贵太妃。
韩植:“昭王殿下莫要送了。”
“让陛下忧心是佑临的错,明日佑临自会进宫向陛下告罪。”霍佑临眼睫微垂,带着两分愧疚和忐忑。
“殿下莫要担心,陛下只是心疼殿下的遭遇,毕竟……唉,总之,殿下将崔慧贵太妃照顾好,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不好受。”韩植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擦了擦泛红的眼眶。
霍佑临见状,眼眶也似有水光,声音带着哑意,“……多谢总管关心,佑临……本王感激不尽。”
霍佑临目送韩植的马车走远,等见不到了,才收敛起笑意,负手行至崔慧贵太妃的院子。
进屋前仔细整理了一下冠冕衣袖,才缓步入内,被嬷嬷引入内寝,就见四公主正在给靠在榻上的崔慧贵太妃喂药。
他恭敬地行了礼,然后坐在床边的小凳前,“姑姑,由我来侍奉祖母,您歇一歇吧。”
四公主没拒绝,将汤碗递给他,让了位置。
崔慧贵太妃张口吞下药汤,“佑临,你现下成了昭王,可有其他想法?”
霍佑临舀起一勺汤药,稳稳地送到她的唇边,“祖母莫要担心,佑临清楚,佑临喜欢京城,无论陛下让佑临去何处,佑临都会好好活着。”
“你想回封地吗?”崔慧贵太妃挡住他的动作,淡漠的眸子仿佛要射进他的心中。
汤碗中褐色的汤药荡起一圈圈涟漪,轻轻撞着雪白的碗壁,
“母妃,不用这般逼佑临,他也才接过王位没多久。”四公主看着坐在下方的腼腆青涩青年,有些不忍,“现在问这些早了些。”
霍佑临抿了抿唇,“母妃丶父王生前心心念念就是回到封地,我……”
“你知道回到封地代表什么,又会失去什么吗?”崔慧贵太妃沈声道。
霍佑临微微侧头,避开她的目光,“知道,可现下我是昭王,说不定陛下怜惜,就松了口。”
他是陛下的晚辈,而且陛下对晚辈一向宽宥,就连四公主的混血儿子都能镇守边陲,他觉得自己不输霍永安。
崔慧贵太妃:……
四公主顿时面露不忍,提醒道:“佑临,你若是回了封地,打算独自将贵太妃留在京中吗?”
霍佑临顿时变了脸色,连忙去看崔慧贵太妃,见她神情淡然,看不出悲喜,连忙告罪,“祖母见谅,佑临从未想过抛下祖母,只是父王丶母妃接连去世对我打击太大,所以……”
他不敢说,让四公主照顾崔慧贵太妃,到时候朝中不少人要参他不孝了。
“好了,你太小,京城也没什么不好的,在京城当一个富贵王爷,有时候也是自在的。”崔慧贵太妃擡手直接接过他手中微凉的药碗,一口饮下。
药凉苦三分,心凉更苦两分。
她真是高看了昭王妃,看来这孩子要从头教。
“母妃……”四公主心疼地给她擦去唇边的药汁,拿起一枚蜜饯塞进她的嘴里,“佑临还不适应,由您在一旁看着呢。”
“祖母……”霍佑临也有些慌了,“佑临知道错了,您想骂就骂。”
“你知道什么错?”崔慧贵太妃忍不住叹气。
藩王分封制本身就有致命弊端,只要皇帝不傻,都会压制,尤其霍佑临还年轻,肯定不会让他回封地。
“我……我不该想着回封地,在京中侍奉祖母挺好的。”霍佑临抿唇低声道。
崔慧贵太妃:“佑临,你现下成了藩王,会有许多居心叵测的人在你耳边乱说,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想自由丶想不受人约束也正常,但是你也要长脑子,回到封地,你真能获得自由?你真能抵抗地方那些大家族的歹意?还是你想过上五王的生活?一辈子困在王府?”
说来也是可笑,当年被困在京城王府养病的五王,除了找死的和王,其他几个现在活的好好的。
就连和王子嗣,陛下也都善待了,甚至还允许其继续在太学学习,去年的环球航行,苗信随也在队伍中,这次航行将他们所处的这片天探索了遍,推翻了“天圆地方”的说法,日后史册说起这事,肯定会有苗信随的名字。
而她的儿子正值壮年就没了,留下他们一院子的孤儿寡母。
想到此,崔慧贵太妃一滴浊泪不禁落下。
霍佑临连连摇头。
四公主语重心长道:“母妃说的没错,在京中也不算是坏事,京城繁荣安稳,毅王丶宣王也在京中,你觉得他们委屈吗?”
“那是因为陛下与他们的关系亲厚。”霍佑临当即道。
崔慧贵太妃:“那是因为陛下信任他们,他们也对得起这份信任,他们也都是嫡子,尤其毅王,虽然身有残疾,可是军功赫赫,陛下登基后,两次开疆辟土都是他,你可曾羡慕?”
四公主见状,也补充道,“佑临,你当了王爷后,估计有许多人在你耳边胡言乱语,当年即使霍铉出事,还有毅王丶宣王可选,那个时候我虽然不在京城,可也知道,霍铉的呼声大,那是因为毅王丶宣王不争,他们若是争,男儿只要有脑子能生,那点残疾并不重要。”
“……”霍佑临眼敛一紧,嘴角忍不住抽搐。
虽然四公主这话有些糙,确实没错。
崔慧贵太妃:“现下朝野昌平,你接连丧母丧父,陛下也不是心硬之人,你若是想明白,未来过宣王那样的日子也不错。”
霍佑临沈眉思索,过了好一会儿,撩起衣袍,在崔慧贵太妃床前跪下,“请祖母放心,孙儿谨记祖母所说之言,也会善待弟弟妹妹。”
崔慧贵太妃明晓他说的弟弟妹妹是江莲的那双孩子,擡手摸了摸他的脸,“有你这话,本宫就暂时放心了。”
等霍佑临离开,崔慧贵太妃长叹一口气,似是体力不支地倒在靠垫上。
“母妃!”四公主连忙上前。
“我没事。”崔慧贵太妃摆摆手,“只不过觉得太累了。”
“母妃。”四公主紧抿着嘴唇,努力控住自己鼻端的酸意。
“好了好了。”崔慧贵太妃拉过她,将她揽到胸前,“永安都成亲了,你马上也要当祖母的人了,怎么越活越孩子气了。”
“母妃……”四公主虚靠在她的胸前,“在亲娘面前,儿臣再大也是孩子。”
“是啊,都是孩子。”崔慧贵太妃又摸了摸她的鬓发,目露爱怜,“我听说永安与他媳妇要回京。”
“嗯,霍铉是他们的长辈,于情于理都要回来一趟。”四公主低声道。
“真好,都成家了。”崔慧贵太妃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真好啊!”
……
霍永安与徐衔蝉回京后,先去昭王府上了香。
四公主见到徐衔蝉,吃了一惊,徐衔蝉居然有四个月的身孕,都已经显怀了,气的四公主直接上手拍霍永安,“衔蝉都四个月了,你居然带着她舟车劳顿,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坐在一旁啃点心的徐衔蝉乐得看热闹,“娘,你再用力些,将我那份力也出了。”
霍永安怒目:“徐小猫!”
“干啥?”徐衔蝉懒洋洋道。
没等霍永安回答,耳朵顿时一疼,四公主阴恻恻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你大声喊什么?吓到孩子怎么办?我告诉你,从今以后,衔蝉若是让你往东,你敢往西,老娘打断你的腿。”
“娘……”霍永安软声喊道,试图唤起亲娘的母爱。
“哈哈哈……”徐衔蝉笑的前仰后合。
虽然怀孕挺难受的,但是这种能称王称霸感觉也不错,待会儿,她去徐大虎跟前吓唬吓唬他。
……
下午,霍永安与徐衔蝉进宫给霍瑾瑜请安。
霍瑾瑜看到站在一起的两人,轻啧两声,“朕真是没想到,你们两个会凑一起。”
霍永安闻言,也是面露哀怨,“微臣也没想到小舅舅您是女的。”
霍瑾瑜闻言,勾唇一笑,“那是你眼瞎。”
霍永安:……
按照陛下这说法,朝野眼瞎的可不少。
徐衔蝉忍笑道:“当年陛下救了我和哥哥,我还想长大后以身相许,谁曾想这个愿望一开始就是歪的。”
亏他哥长了一个好皮囊,居然没入陛下的眼,果然徐大虎太无能!
正因为陛下是女子,她现在才能光明正大开这个玩笑。
霍瑾瑜闻言,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徐衔蝉,“不行,你不是朕喜欢的类型。就算朕是男子,你也不行。”
“唉,好吧,我彻底死心了。”徐衔蝉擡袖遮面,佯装自己好伤心。
霍永安:……
几人说话时,门口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伴随着孩童清脆的稚声。
“娘!娘,月月来了。”
“娘!云云给你带了好吃的糕点。”
霍永安丶徐衔蝉顿时眼睛一亮,同时回头,就看到两个打扮的粉雕玉琢的女娃奔过来,两人都穿着淡粉色小襦裙,头上也戴着浅青色的流苏绢花,蹦跳时,不断摇摆,轻盈淡雅,仿佛飞舞的蝴蝶。
霍永安笑容微滞,眼睛瞪大。
等等……陛下生的是龙凤胎吧,为什么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娃。
徐衔蝉也是一样的表情。
姐弟俩如小炮弹冲进霍瑾瑜的怀里。
霍云深右手举着半截绿豆饼,“娘,这个绿豆饼好吃,你尝尝。”
“……”霍瑾瑜看着绿豆饼上黏糊的牙口,脸皮一抽,将饼塞到他的嘴里,“乖,娘不会小孩子抢,自己的东西自己吃,不能挑食。”
都不知道咬了多少口。
霍云深澄澈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对上霍瑾瑜含笑的眼神,立马躲闪。
霍瑾瑜:……
她不会说对了吧。
想到此,霍瑾瑜摸了摸儿子又软又密的发顶,温柔道:“我儿真是孝顺,自然喜欢绿豆糕,朕再给你十块作为奖励。”
“十块?”小家夥小嘴巴张大,看着手中还未消灭的半块绿豆糕,目光变得悲愤起来。
霍瑾瑜挑了挑眉,看来她真没看错。
看戏的霍永安拍手配合道:“十块绿豆糕,好羡慕,我都没有!”
“……”徐衔蝉忍笑,也目含艳羡,“绿豆糕,好甜,好香。”
霍云深小朋友闻言,怀疑地看了看手中的绿豆糕,难道他生病了,明明姐姐吃的很开心。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小家夥扯了扯霍瑾瑜的袍子,霍月浅仰头瘪着嘴,眼泪汪汪:“娘,我也要十块。”
霍瑾瑜:……
她差点忘了这茬,这两个小家夥,什么都要一样的,就是放屁,其中一个不小心崩出一个,被另外一个听到了,没有也要努力憋一个。
“都有。”霍瑾瑜轻咳一声。
霍月浅的眼泪立马收起,笑靥如花。
看到霍永安丶徐衔蝉一楞一楞的,小孩子的感情这般收放自如吗?
霍云深一听姐姐也有十块,顿时也不拒绝了,扯着她的袍子,面露希翼,“娘,十块可以分你一半吗?”
霍瑾瑜闻言,饶有兴致道:“一半是几块?”
霍云深一听,眼珠子转了转,“当然是十块!”
旁边的霍月浅点头,奶声奶气道:“娘,我也分给你十块,你可以咬大一点哦。”
霍云深一听,立马道:“娘,我也可以,你可以咬更大一点。”
霍永安迷茫,这个题他怎么不会了,怎么会是十块。
霍瑾瑜楞了一下,试图站在两个小家夥角度思考问题,想通后,有些哭笑不得。
“乖,娘不饿,你们可以给你们爹分一半。”她又摸了两个人的头,一视同仁。
让他们教谢少虞怎么分绿豆糕吧。
两个小家夥如一阵风,呼啦一阵吹进来,又匆忙吹了出去。
霍永安看着他们活泼的背影,艳羡道:“陛下养的真好。”
霍瑾瑜:“好?平时可让你头疼呢,尤其现在会跑了,更加制不住。”
两个小家夥可不缺人疼,长公主丶毅王丶宣王丶谢公丶曾太傅……一大堆人。
霍永安闻言,眸光转了转,握着徐衔蝉的手,“陛下,小猫今年也要生孩子,到时候不如给两个小殿下作伴行吗?”
“孩子?”霍瑾瑜诧异地看了看徐衔蝉。
徐衔蝉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就四个月,年底就出生了。”
霍瑾瑜:“孩子还是要自己教导,朕若是养歪了,你们岂不是要怨朕,自己别想逃脱责任。”
“微臣不敢。”霍永安嬉笑摇头。
霍瑾瑜指了指他。
因为徐衔蝉怀了身孕,霍瑾瑜又赐下一堆补品,同时让他们出宫前去太医院一趟,让御医们诊诊脉,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
他们离开后不久,徐于菟就进宫汇报事情。
快结束时,霍瑾瑜笑道;“你快要当舅舅了。”
徐于菟楞怔片刻,反应过来,“臣妹与永安殿下成亲已久,此时有身孕也正常。”
霍瑾瑜见状,说道:“今日徐衔蝉还与朕说起你的事情,说你快三十了,还未成亲,你们老徐家要绝后了。”
“有她在,微臣务需担心。”徐于菟淡定道。
“话是如此,朕对你们这些臣子的私生活也不想过多干涉,但是吧,徐爱卿这般锦绣风华,孤身一人确实让人惋惜。”霍瑾瑜侧头看着他。
随着年龄渐长,徐于菟面庞棱角越发分明,中和了不少女气,俊美昳丽,这个年纪的徐于菟相貌仍然美丽,却不会再被人认错性别。
徐于菟薄唇轻轻一扬,温声道:“多谢陛下关心,也许微臣就是孤独的命格。”
“胡说,哪有人这般咒自己的。不想娶亲就直说,朕又不会逼你,”霍瑾瑜蹙眉训道。
“微臣此生无成亲打算。”徐于菟眉眼舒展,立马换了说法。
霍瑾瑜:“……你还真不客气。”
徐于菟:“也是陛下惯着的。”
霍瑾瑜:……
……
徐于菟前脚刚出乾清宫,后脚就被霍月浅丶霍云深两个小家夥堵住了。
“漂亮侍郎,给你一份绿豆糕。”霍云深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快绿豆糕。
徐于菟迟疑地接过去,看了看一旁的檀菱。
檀菱捂着嘴,小声道:“云殿不怎么喜欢吃。”
但是陛下又赐这么多,分给谢少虞一些后,就堵在这里送人,内侍宫女不敢要,目前就堵到徐于菟一个人。
徐于菟刚打算开口,掌心又多了一块,擡眸对上霍月浅的笑脸,“我也给你一块,一样的。
霍云深见状,小眼珠子转了转,又在徐于菟放了一块,“你好看,多送一块。”
霍月浅一看,不舍地也掏出一快,放在他的掌心,“绿豆糕不能吃太多,牙齿坏坏。”所以别要了。
徐于菟看着堆满掌心的四块绿豆糕,笑容止不住,有些烦恼地用另外一手扶额,“都给了这么多……”
让他帮谁呢……
霍云深见状,还想再往上放,被檀菱拦住了,“云殿下,这些绿豆糕是陛下赐给您的,您不能浪费了,徐大人吃不了这么多。”
还有,再给的话,月殿下快要哭出来了。
霍云深想了想,最终放弃,将那块绿豆糕放进口袋里。
徐于菟则是心情愉快地带着四块绿豆糕出宫了。
谢少虞听说后,看着身旁盘子里自己从两个儿女搜刮过来十块绿豆糕。
他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让两个小孩明白两个一半就是一块,拒绝他们想要用牙齿分块的想法。
谁曾想,转眼一人就送出去两块。
问清楚当时的状况后,谢少虞也放下找徐于菟算账的想法,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块绿豆糕,似笑非笑道:“徐于菟,现在受了他们的绿豆糕,未来可要护好他们!若是伤了其中一人,我可不会对你手软。”
……
傍晚,徐于菟散衙,刚回府中,霍永安丶徐衔蝉就上门。
看着面前的两人,徐于菟挑眉示意两人坐下。
见徐衔蝉翘着腿,顿时目光斜射,冷声道:“都当娘了,也没个坐相。”
徐衔蝉一听,立马端正坐好,两手搭在身前,“哥哥,我今日穿的也不胖,你怎么看出来了。”
徐于菟没应她,而是看向霍永安:“永安殿下,下官就这一个妹妹,性格大大咧咧,你们夫妻一体,有事互相商量,未来她若是伤了你,你尽管与我说。”
“切!”徐衔蝉撇嘴,徐大虎居然也变得这般市侩了。
霍永安闻言,眼睛微亮,“大舅哥可以帮我教训徐小猫吗?”
说来惭愧,虽然他是男子,但是论身手,着实打不过徐衔蝉。
徐于菟闻言,薄唇抿起一个完美的弧线,声音温润,又重覆了之前最后一句话,“你尽管与我说。”
徐衔蝉:……噗呲!
“……啊?什么意思?”霍永安懵然,“大舅哥你是想知道徐小猫这些年的恶行吗?”
徐于菟侧头示意徐衔蝉解释一番。
他不喜欢说废话。
徐衔蝉端起清茶抿了一口,摇头晃脑道:“霍永安,我哥不是说了吗?你可以和他说,但是……他也就给一双耳朵。”
“……”霍永安眨了眨眼,额角降下黑线,他无奈指了指徐于菟,又指了指徐衔蝉,“你们……你们不愧是亲兄妹!”
“……”徐于菟淡定饮茶。
为了他们好,他这个外人不随便掺和夫妻俩的事。
徐衔蝉咧嘴笑道:“多谢夸奖!”
霍永安瘫在椅子上,望着屋梁,“总觉得上了贼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