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灯光
    在天边挂着的太阳落下了，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
    路灯昏黄的灯光，照着垃圾桶边觅食的猫狗，照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火腿肠，掰碎了喂给这些小动物，另一个则是站在一边，踮起脚尖，不时的看着远处。
    “嗯？这车怎么还不到呢，应该还有趟公交车吧？”段颐墨拿着手机，说到。
    “再等等吧。”墨辰熙语气含糊，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
    小猫小狗一直围着他转，时不时的舔舔他的手。
    墨辰熙也没管有没有细菌，还是继续喂着。
    “不对啊，你缝完针都不痛的吗？”段颐墨远远的望见了公交车，“快到了。”
    “嗯……”墨辰熙看了一下，“暂时没有感觉。”
    “哦……如果痛的话我去买几个止痛药。”段颐墨应了一声，“真的不疼？”
    “不疼。”
    火腿肠被吃的差不多了，公交车也缓缓的停下，墨辰熙把最后的一小块火腿肠喂完，跟着段颐墨上了车。
    墨辰熙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段颐墨……
    “嗨，阿姨，你长得真好看。”
    “啊？是吗，谢谢你啊。”阿姨被夸的一楞，随后笑道。
    好嘛，这个社牛是知道怎么打开话匣子，引出话题的。
    夜晚的宜落市很漂亮，路边灯光点点，一座座高楼大厦闪着光。
    车不快，足以让他看清楚窗外的景象；车很快，每个地方都不能长久的观赏。
    墨辰熙看着窗外。
    如果没有灯，将会是一片黑暗。
    墨辰熙通过玻璃的反射，看着段颐墨的身影。
    自己貌似对他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可能是爱，也可能是单纯的好感。
    他不明白，甚至有时候把两者搞混。
    墨辰熙很纠结，毕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收回目光，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正看得入迷，手上却传来痛感，不过还能忍受，他就没有开口。
    “辰熙，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段颐墨突然开口问道。
    这时，墨辰熙才发现刚才那位阿姨下车了。
    墨辰熙被问的一楞，上下看了看他。
    或许自己真的喜欢他？
    少年人的爱意总是很仓储又很让人琢磨不清，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对他到底是爱还是单纯的有好感。
    但是爱这种东西，又让人不忍心错过它。
    墨辰熙闭了闭眼睛，开口：
    “我……找个社交牛逼症……”墨辰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开玩笑似的看着段颐墨，“像你这样的，我就觉得很不错。”
    “什么？？”段颐墨楞了半天，突然明白墨辰熙在说什么，脸腾的烧起来，“我？百年老gay脱单记？”
    段颐墨的内心先是一滩平静的水，随后这滩水被他的话语带来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惊起一片浪花。
    “为什么？”段颐墨为了确保他没说错，自己也没听错，又问了一遍。
    “喜欢你，没有为什么。”墨辰熙道，“如果有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段颐墨又“啊？”了一声，随后听墨辰熙轻声问了一句：“行吗？”
    “我我……行啊，当然行，为什么不行。”段颐墨脑子里不断回想着那句：“喜欢你，没有为什么。”
    “等一下。”墨辰熙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是自己的母亲打来的。
    “辰熙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电话一端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嗯，妈，我很好，您老就别担心了。”
    段颐墨坐在一边，看着他。
    墨辰熙低着脑袋，手指在一边的扶手上不断的敲着。
    段颐墨感叹他父母基因的强大，不仅脸好看，手还好看。
    “生活费不够就跟我要啊。”
    “我有钱，这个月还剩的800多块钱呢。”
    “哦，好，你现在干嘛呢？”
    “呃……坐公交车出去玩玩。”
    “哦，这样啊，那先挂了啊，注意安全。”
    墨辰熙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哇，你妈好歹一个月给你打一次电话，我那家人打完钱就跟死了一样！”段颐墨撇撇嘴，表达着对家人的不满。
    但是，段颐墨目前一个月生活费都在3000左右，问不问似乎都没关系，活着就行。
    墨辰熙笑了笑，没有告诉段颐墨自己只剩下一个家人这件事。
    ……
    回到学校已经很晚了，不过墨辰熙的手却掉了链子。
    段颐墨见墨辰熙的手不住的发抖，脸上开始冒冷汗，便问他：
    “手痛吗？”
    “嗯……有点……”
    “有点个屁啊，都这样了还有点。走，去校医室，应该开着门。”
    墨辰熙吞了两个止痛片，才得以睡下。
    不过段颐墨想着墨辰熙说过的话，突然觉得自己自身难保。
    ……
    夜深了，灯火通明的城市也暗了下来。
    但是外面的路灯照着大地，泛起一片光芒。
    段颐墨的内心也泛着光，一晚上没有睡着，一直在脑海里反覆问自己：他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校园内不知何处的一道光亮，斜着照进寝室。
    段颐墨循着灯光看去。
    墨辰熙也正支着脑袋向自己这边看，被发现还笑了笑，用口型问：“要过来吗？”
    段颐墨心一横，心说：反正他表白了，干脆当真好了。
    随后四脚并用的爬了过去。
    两人也不看手机，就借着外面透过来的点点光亮，看着对方发楞。
    墨辰熙轻咳一声，问：“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啊？”段颐墨一楞，问。
    “我们现在算是谈恋爱吧？”墨辰熙歪着脑袋，“要不我们讨论一下攻受问题吧。”
    段颐墨头大了，虽然自己是个gay，但是被人这么直白的问还是有点奇怪。
    所以自己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我上，你下。”墨辰熙做了两个手势，“怎么样？”
    段颐墨：我是没经验，但是1和0我能分清楚。
    “不怎么样。”段颐墨指指自己道，“我比你高，并且比你体格大，你信不信还是我攻。”
    “不信。”墨辰熙指了指自己，“我技术好。”
    “你做过？”段颐墨问，“没做过怎么知道。”
    墨辰熙：“没做过，但是看的多。”
    看的多……
    光逐渐暗了下去，两人今晚的攻受理论到此结束。
    灯彻底熄灭，段颐墨心里那盏灯却更亮了。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