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别往那看
连轺抓开她的手，见她脖子上戴了一条银色的闪电珍珠锁骨链，底下皮肤生了一圈红色的小疙瘩，“很痒？”
“嗯。”
他低头转动链子找到延长的环扣，小心拆卸下来放回桌上，同时拿过那杯蜂蜜水，将杯沿贴着她的嘴唇喂了两口，她皱眉偏开头。
“不喝了？”
何夏苓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手肘撑着床垫坐起身，擡起下颌示意他继续喂。连轺坐在她后侧搂着她的肩喂她。
喝完最后一口，她把头贴在他的侧颈，唇瓣微张，温热的液体不断从他的锁骨滑入领口，白色衣服染上一条淡黄色的水痕。
她擡起手，指尖顺着那道水渍逐渐下移，那条灰色的裤子也湿了一片，指力时轻时重，触碰到松紧带的边缘，缓缓贴着肌肤伸进去。
“怎么都湿了？”她的声音又细又软，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
连轺眼底的情绪难以辨明，放下玻璃杯，用力捞起作恶的手掌，贴在她耳边哑声问：“真醉了？嗯？”
她直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仰头直勾勾地看他，眼底浮上一层水雾，氤氲的灯光落在眼帘，遮挡了真实的神色。
“连轺，我好热。”似是没听到他问了什么，又像是为了转移话题，她挣脱开手腕想要掀衣服。
连轺来不及思考她到底醉没醉，立马抓住那只手，没给她脱的机会，“开了空调，脱衣服容易着凉。”
“那我的袜子可以脱了吗？”何夏苓看着他眨了眨眼，指着脚上穿的白色长袜。
连轺说好，起身走到床尾把裤脚轻轻拉上去，握住她的脚踝发现袜子上渗出血渍。
褪去长袜，她脚后跟处有一道很细的伤口，血液将皮肤晕染成红色，伤口上沾着的血线已经凝固。
他顺着伤口抚了两遍，“脚怎么也伤了？”
何夏苓曲了一下腿躲开他的手指，眉头微皱说不知道。
连轺松开脚腕让她不要乱动，转身去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帮她洗脚，何夏苓难得全程没有捣乱，只是安静地低头注视他。
宽大的手掌很轻松地裹住脚背，指腹贴着她的肌肤轻轻摩擦，眉眼严肃认真，同那夜沙滩一样的神情。
仿佛她的脚是件罕有的艺术珍品，想到这，她心头痒痒的，像是有一根羽毛飘过。
凝固的血液褪落后，他从急救箱里翻出碘伏消毒，最后撕开一片创口贴盖住那道伤口。
回身拿稳冰袋贴上她的右脸，刚触碰的一瞬间何夏苓想躲开，被他按住肩膀拉回来，“乖，别乱动，帮你敷一会消肿。”
何夏苓抿紧唇，楞楞地挺直腰身，温柔的低音在耳边回荡，连轺斜坐在床边恰好挡住了一束光线。
她的视线有些灰暗，可他后背却闪耀着细碎的光，让人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
敷了十分钟左右，连轺放下冰袋，抽了两张纸擦去她脸上的水迹，拉起旁边的空调被帮她盖好，“喝了那么多酒，今晚早点休息。”
何夏苓抓住身前的手腕摇头说不要，扯开被子勾住他的肩膀，借力跨坐在他腿上。
另一只手顺势环住他脖颈将人往下拉，眸光幽幽地瞧向他，“连轺，你喜欢我吗？”她停下几秒，缓缓说，“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连轺怕她摔下去，两只手贴着她的后臀，眉梢挑了两下，盯着她的眼睛，神情有些捉摸不透。
过了一会，像是思考完毕，鼻尖轻轻蹭过她脸颊，声音低沈：“怎么突然问这个？”
何夏苓勾他的手缠紧了些，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那就是不喜欢？”
他唇边浮起一抹笑，手掌落在她的腰窝，稍微用力将人往里带，“我以为很明显了，你感受不到么？”
何夏苓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两只脚紧紧环住他的腰，底下的火焰愈燃愈旺，仿佛触上了一颗火石，既诱人又可怖，腰上的手紧往里压，丝毫没给她后退的馀地。
腰间细微的摩擦碰撞勾起一团火燃遍全身，她声音有些抖，呼吸不自觉地缓而沈，“那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他弯腰咬开肩上那根细带，下巴推开了衣领，湿漉的唇舌往下探，“嗯？”
“你加了我联系方式，”轻咬的痛感涌过，她忍不住地哼唧，“却一直不发消息，是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说不常用？”他有些用力地吮吸，唇瓣贴着肌肤轻笑，“我以为你喜欢近距离接触。”
何夏苓指缝揪紧他的头发，浑身颤抖，像有一股电流横穿，她轻哼说：“不常用，又不代表我不用。”
黏连的水液浸湿了四层布料，连轺擡头见她眼眶含着泪，眼底的红晕染到了眼尾，侧身轻含住她的耳垂，瞬时感受到了更为猛烈的潮湿泛滥，鼻腔很坏地轻声哼笑：“小何医生，怎么这么喜欢装醉？”
低哑的声线在耳畔撩拨，又勾起一阵酥麻，何夏苓手臂一下子卸了力，身体贴着他的胸膛，趴在他肩侧低声呜咽，“你故意欺负我。”
布料浸湿后更加柔软，很好地贴合了轮廓的凹凸，何夏苓浅浅往下含了一点，又退出来，指尖拗紧了他的衣料，声音细颤带了哭腔：“我穿的牛仔裤，会褪色！”
“脱掉就好了。”连轺压下喘息声把她往后拉开一段距离，额头紧贴着她的，幽深翻滚的目光往下滑到那片潮湿，何夏苓的牛仔裤是深色软布料，不容易看出问题，反倒是他的……
何夏苓伸手捂上他的嘴，被他错不及防地亲了一口，意识到放错了位置，立即慌乱盖住他的眼睛，“你别往那看。”
连轺轻浅地笑了，拉住她的手掌往下带，黏湿和滚烫充斥在她手心，五指不自觉地并拢蜷缩，只听到他喉间低哑的呻吟，低沈又性感。
何夏苓转而轻舔他的唇角，在他的唇边反覆徘徊，就是不愿去吻他，唇角勾起坏笑，故意问：“要我帮你吗？”
连轺眼底掀起海浪，拨开她四处作乱的手，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强势咬上她的唇，一只手顺着腰线往下探，轻松解开扣子和拉链，低笑着说别反悔。
……
纯白的光辉穿透百叶窗缝隙撒进卧室，飘窗被褥染上不连续的光影，何夏苓揉了揉眼睛，伸手扯了两下窗纱，外面的绿树在风中摇晃，她翻了个身，耀眼的光线让她又清醒了些。
后半夜被连轺圈在怀里热得不行，她只能爬到飘窗上睡，馀光瞥见床上的人没见踪影，被子折成方块状放在床尾，底下新换的床单被拉得平整，她抓了一下头发。
早些时候隐约听见动静，何夏苓呢喃叫他名字，后来他在耳边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是不停地轻哼。
拿过手机，锁屏显示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上滑输入密码解锁，微信和电话的图标上都有红色圆点。
她点进去，大多数来自夏星珩。
先回覆了几条重要的消息，最后才点开她的聊天界面：
「夏苓，这事错在你爸，我已经谴责了，他这人就是好脸面，你别跟放心上」
「他没想你真嫁给小周，他跟周叔叔是朋友，本来只是想让你们认识一下」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让他跟你道歉」
「过两天爷爷回来，要不回家吃顿饭？他总说想你」
「你爸心底里还是爱你的，只是不肯表露」
「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指尖在键盘上敲打删减，没组织成一句完整的话，把脸埋进被子里放空几秒，等到快不能呼吸时才掀开，她失神地盯着窗外，最后只回覆说知道了。
从飘窗下来，何夏苓踩着拖鞋感觉两腿发酸，皱了皱眉缓慢起身，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塑料袋，好奇地走过去翻开，里面装了两盒男士一次性内裤，还有四个方形小盒子，其中三款是含香型。
拉开下面的抽屉，之前备的那盒已经空了，她把袋子放进去，转身走出房间。
简单洗漱完，何夏苓走出卫生间把洗脸巾扔进垃圾桶，发现连轺躺在沙发上，衣服还是昨天那套，应该是洗烘完继续穿。
走到茶几旁，桌上放着两张手绘草图，黑色简约的线条描绘出建筑的大致轮廓，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摸出什么门道，又轻轻放了回去，把散在四处的水笔盖合上笔身。
何夏苓转身盘腿坐在地毯上，他左手曲起，前臂遮住双眼，只露出下半张脸，鼻梁高挺笔直，嘴唇微微抿起，红润丰满。
她屏住呼吸缓缓贴近，指腹在他下唇轻扫，柔软弹性的触感像极了果冻，指尖揉按的力度不自觉加重。
忽然手腕被人扣住，何夏苓扭头见他睁开双眼，眼眸微微眯起，勾着笑意，似乎打量了很久。
“饿了没？”连轺吻上她的指尖，声音有些慵懒。
何夏苓点头说有点。
“我买了早餐，放在蒸锅里保温，”连轺从沙发上坐起身，手掌轻抚她的发梢，“现在给你端出来。”
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厨房转角，何夏苓撑着沙发站起来，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温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