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两人懵了一瞬,然后玉渊反应过来立刻让他仰头看着天空,玉渊招来一些水清洗他的鼻子和脸颊,从青戒中找到一块手帕递给他,看上面的刺绣样式应该是小师妹闲来无事的作品,师门中每个人都有份
是不是在热水中泡太久了?
擡头看着天空的禅院甚尔有些生无可恋,为什么每次都在对方面前丢人,想让自己沈稳可靠一些却每次都弄巧成拙。
没过多久,鼻血就止住了。
还好没弄到衣服上,禅院甚尔松口气,这两天呆在这里尽洗澡了。
他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说:“好了,已经不流血了。”
玉渊抓住禅院甚尔的手腕,细细的探对方的脉搏,没什么大碍……
他眼神无奈,应该是中午吃的鹿肉还有泡温泉泡太久导致的。
应该是补过头了。
禅院甚尔好了以后又巴巴的凑过去,他想问问刚才玉渊准备做什么,是不是打算对自己说什么?可偏偏那鼻血如此不解风情。
玉渊好笑的看着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腿,让禅院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再枫巫女家下榻时,自己也是这样躺在对方的腿上的,在昏沈的灯光下盯着对方的眼眸,就连脑袋也跟着昏沈起来了。
出了眼眸他还记得对方怀中的气味,似是花香,又似是别的什么香气,幽远绵长的钻进自己的鼻孔中,一会闻不道就好像自己的幻觉,一会又纠缠上来让他难以入眠。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能被这样的香味所包裹着,他便放任自己沈溺下去。
玉渊用水打湿了禅院甚尔的脸,对方虽然不解,但也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他从青戒中又找到一把短刀,因为刀鞘镶满了宝石,他一直觉得浮夸才一直没用过,但现在在野外没有那么多顾虑。
玉渊在刀鞘的宝石上多看了两眼。
随后他用冰冷的刀锋贴在禅院温热的皮肤上,禅院甚尔脸上被这寒气激的汗毛竖起,这把刀并不是外表看的那样花哨无用,相反它锋利的能够瞬间就割断一个妖怪的头颅,何况是人类。
禅院甚尔心中没有恐惧,相反他还被这把短刀激起了战意。
男人的yu/望都是相通的,尤其是会在生理上相通。
玉渊一巴掌拍在禅院脸上,今天已经战斗过一场了,别这么兴奋。
但明显没什么用,那玩意好像还更突出了。
玉渊轻叹一下,只觉得禅院甚尔可能在修行上也没有天分。
不过无所谓了,自己作为师长也修行的稀烂,没有必要苛责别人。
他拿着刀的手很稳,刀锋贴着禅院甚尔的脸颊划过,冰冷的气息让禅院不由得将脸上的刀锋与眼前的人相比较。
玉渊就好似一把刀化成的人形,冰冷的,沈默的,但又是危险的,他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但能舞出那样剑锋的人绝不可能是寻常之辈。
但这把刀又足够绚丽,就算没有被使用,他身上的美丽锋芒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当锋利的剑光闪过时,就能让人为之疯狂。
当刀锋贴在自己的脖子划过时,他不由的幻想这是对方冰凉的手指。
他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冷的,好像怎么暖都暖不热。
不就和这刀锋一样吗?一样冷,一样的锋利。
他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
有几缕黑发从他肩头滑落,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自己的额头,像伊甸园的蛇引诱着凡人。
他的表情那么认真,好像在研究什么难懂的课题,被这样的眼神看过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况且他看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他在为自己剃须。
有这个想法的一瞬间让禅院甚尔忍不住想要□□出声,他情绪高昂的可怕,眼睛里都是血丝。
他想不顾一切的尽力贴近他,但他没有,他只是像一座石膏雕像静静的僵硬在哪里,眼球都不敢动一下。
这全都因为对方的要求。
不要动,甚尔,我会划伤你,他说。
他想说,没关系,如果靠近你让我鲜血淋漓,那就让鲜血作为见证。
“好了。”
等结束时玉渊看着禅院甚尔的脸都憋的青紫,双手握拳,额角上的青筋直跳。
他无奈的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让禅院赶紧呼吸。
真的有着么可怕吗?
“下次还是你自己来吧。”他把短刀递给了禅院。
对方没有接,还是直楞楞的看着自己。
玉渊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但看着他的脸确实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伏黑甚尔,相似的脸,却因为阅历的差异又不尽相同。
这样专注的眼光让他的脸颊有些发烫,那些曾经做过的亲昵事情再一次如同海啸一般向他袭来。
他们鼻息相交,肌肤相贴。
而他也没注意到禅院甚尔越来越靠近的脸。
双唇相接之下,禅院甚尔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每一寸皮肤都快炸开,鼻腔中的味道更讲浓郁,他感觉自己像是噙了一朵花,香味扑鼻。
玉渊在震惊之后推开了眼前的还是少年的禅院甚尔,他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小孩,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了。
禅院甚尔似乎还沈浸在刚才唇齿相接之中,表情有些落魄,转身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玉渊:“……”
店主今天没开张还倒贴了几件好料子进去,妻子愁眉苦脸,因为战争的原因,粮食价格越来越高,如果再不挣钱他们就连饭也吃不起了。
孩子已经睡了。
男人和女人们的只能小声争吵。
“这东西有什么用?能买一粒米吗?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去报告城主不行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件料子贵的很。”她将手中的符咒扔在地上,一边哭泣一边用手捶打着身边的男人。
家里已经穷的快揭不开锅了,他们就剩下这一个铺面,不经营生意还能做什么呢?
男人垂头听女人抱怨,“可那是贵族老爷,你没看到对方的衣服料子有多昂贵,他身份尊贵,只怕我们得罪不起啊。”
女人知道是这个道理,但连续的战争以及不断征收的赋税已经快让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活不下去了。
“他们是真的想让我们死啊。”哭过的女子呆呆望着房间的一角,世道如此艰难,或许在某天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了。
男人将符咒捡了回来,虽然没有脏,但还是抚了抚,他透过月亮看着金黄色的纸张叠成覆杂的模样。
纸张在这个时代也是奢侈品,何况是这种带颜色的,确实是贵族之物。
他心态很好,“不如让孩子戴上,希望那位贵族老爷的好运能保佑我们的孩子,让他也能吃饱穿暖。”
女人理智回笼,看男人手中的东西确实不像平民之物,他们已经习惯了被贵族们压迫着,除了私下抱怨还能怎么办呢?
夜逐渐深了,他们家还阔绰时,晚上还能点一盏油灯,现在夫妻俩也只能看着门外的月光惆怅。
在对明天还能不能活着的恐惧之中,两个人都失眠了,他们只是静静的躺着然后思考死亡和现在静静的躺着是不是也没有区别。
今晚月亮很大,很圆,照在门帐上微微发亮,于是在这样的光芒中,一旦外面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光亮来源就会显得非常清晰。
所以当怪物游过窗外时,这一对夫妻马上发现了端倪。
他们立刻起身盯着门帐,心脏跳的快要从喉咙中蹦出来,他们还在暗自祈祷希望是弄错了的时候,怪物的影子再一次游过门廊。
妻子差一点要尖叫出声,被丈夫眼疾手快的摁住了,冷汗瞬间打湿了脊背,虽然听说过有妖怪这种生物,但不是每个人都见过,口口相传之下也只当做是一个传说。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巨大的生物从自己眼前划过,还是超过了他们的心里承受范围。
它像是一团实体烟雾一般绕着房子飞了两圈,最后缓缓的落在了门口,如散沙从四面把风凝结成了人型。
这对夫妻睁大了眼睛盯着门口,然后缓缓的,缓缓的移动到自己孩子身边。
男人用口型对女人说,一会他冲出去,让妻子带着孩子跑。
妻子噙着泪点点头,她的腿软的像面条一般,匍匐到孩子身边,将他抱起。
他们默默的做着准备。
本来应该睡的很实的孩子,竟然在这时醒来,他看着眼前的母亲有些不明所以。
“妈妈,你怎么不睡觉啊。”
本来不算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一般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女人面色瞬间惨白,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孩子的嘴,可依旧是来不及。
外面的妖怪已经知道房间里的人,醒了。
它一挥手纸门应声而倒,男人从门口拿了一把铁锹就想冲上去和对方拼命。
怪物的血红色眼睛看向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类,只是伸伸手隔空就把这个愚蠢的人类抵在墙面上。
男人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咣当”一声,铁锹掉落在地上。
女人紧紧抱住了孩子,这个怪物巨大的身体完全遮住了放门口,她抱着孩子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只能浑身颤抖着,祈祷着,希望有神明能够救救他们。
“父亲!”小孩大喊一声,竟然挣开了母亲的怀抱想要去看看自己的父亲。
“小木!”女人喊了一声,往前追了两步摔倒在地。
“你这个坏蛋!放开我父亲!”
孩子对父亲的爱让他冲了过来,但父亲只想让他活着。
怪物看到向他奔来的孩子表情一喜,他本来喜欢吃的只有小孩,大人的肉都太柴。
无形的力量消失,男人落在地上,长久的窒息已经让他看不清眼前的情况。
小木快跑。他心中默默的喊到。
怪物以为这小孩是送上门的食物,却不想,在他的手掌碰到孩子的一瞬间,一阵金光闪过照亮了室内。
怪物尖叫一声化作烟尘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