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第 78 章
    忍校的宣传墙上详细地贴出了各项成果。
    有孩子们自力更生建设公益基金的, 有小忍者们研发出来的各种新忍术，还有孩子们在抗疫任务过程中的建树。
    她们弄出来的覆合警戒系统丶控温阵法等成果都详略得当地进行了展示讲解。
    这面展示墙不长，但几乎所有忍族都在这里不住地徘徊。
    孩子就是忍族的未来，没有忍族不希望自己的后代更强。木叶忍校此时就是一个钩子, 钩地她们的心不断偏向木叶。
    木叶忍校的现状也是一个棒槌, 一下子敲向她们的脑子。这里的下一代进步如此之快, 又能集合起这么大的力量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成果, 如果今后在战场上对峙, 族内的孩子们哪里能是对手？
    打不过呀打不过。
    没有忍族非得要和忍界最强掰掰腕子，人家都给机会了，还不如直接加入。
    一路走进木叶，这周边的繁华安定有目共睹，现在还添了先进的教育环境和教育资源这类重要优点, 何乐而不为呢？
    参观完学校，鬼灯英龙华跟着族人踏上了另一条线。这条路去往鼎臻园。
    夜晚的鼎臻园少点了许多灯，只留下一条光明的路通向宴会厅。这是自然而又明显的路标，同时也让本就紧张的忍族们对周围景观的注意更少。
    这让许多人白天走进园子时大吃一惊，园子真的是昨晚的园子吗？
    鬼灯一族来自水之国, 对江流湖海都极为熟悉, 但她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水。它从一处处景观中穿过, 好像串起宝石的缎带。它在亭台下缓缓流淌，如同托起佳肴的银盘。
    这里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无非水木花石，可用法之精妙，效果之奇异令人瞠目结舌。
    白天的鼎臻园四处都是活的, 都是灵秀的丶有生命力的。
    选好菜品落座以后，她们体会到了木叶之旅真正的巅峰美味。
    “说实话, 冲着这个虾我也想生活在这里。”
    “你说。。。咱们国家的大名能在这种地方吃这种东西吗？”
    “说实在的，我吃鱼都吃腻了，这次出来本来想吃点不一样的，但是这里的鱼做地也太好吃了。”
    “队长，你怎么不说话？到底要怎么样啊？咱们究竟能不能加入木叶？”
    队长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木叶真的看起来像一个很适合忍者生活的地方。
    木叶的环境对孩子们来说更安全，生活条件也好，势力也足够强大，这里的普通人居然也能和忍者们相处地不错。
    好吧，是相处地很好。
    看来族长最担心的问题并不存在，鬼灯一族不会有彻底沦为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附庸的风险。
    这几天，忍族们的信息经由千奇百怪的渠道向外传出。没过多久，忍族们真正的话事人开始扎堆出现在木叶。
    她们来参加更加私密的谈判。
    族长级谈判涉及木叶之后的城建计划，只有迁族意向明确丶经过扉间审核丶愿意交出一些“抵押”的忍族才能进入这一环节。
    和族长们几乎同时到来的还有阿市公主。面对族长们的信息交流，有些部分是她需要参与背书的。
    小春找到她时，她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站在一盏路灯底下仰头凝望。
    夜已深了，街道上的人稀稀拉拉。
    阿市公主发现小春后默契地跟上她的步伐。
    “你们木叶总是有新鲜的好东西。那个灯是用忍术做的吗？”
    “姬君过奖。它们不是用忍术做的，只是一种工具，就像翻地的犁，织布的机器。”
    “哦？”阿市公主踩着小春的影子。
    “普通人也能造出这种灯吗？”
    小春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阿市公主看到了她的眼睛。这双眼睛被昏黄的灯光一照，竟然泛出黑金色的光。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阿市公主好像在这双眼中看到了更多。
    “回姬君，当然可以。”
    夜晚的茶香更让人沈醉，舒适地昏昏欲睡。阿市公主没有丝毫放松，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细细思考小春刚才那番话的用意。
    小春将她带到这个僻静的空间后，详细地向她讲述了电力作为一种新能源的广泛前景。期间丝毫没有避讳木叶对辖区——也就是她的封地的各种主要规划。
    阿市听完她的规划，不用再试探，这中间的野心昭然若揭。
    “之前我以为木叶想成为第二个大将军，现在看来。。。好像不止如此。”
    小春为她续上一杯茶。
    “我知道您为了成为木叶唯一的选择做过不少努力。木叶没有对此有什么反应。您知道为什么吗？”
    她没等阿市公主回答，利索地给出了答案，“因为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阿市公主咀嚼着这四个字，不禁苦笑起来。可不是嘛，对于注定要下台的棋子何必要费那么多心思？只要听话就好，反正最后的结局也是一样的。
    “你们就那么自信？即使是我，在京都积累多年也。。。”
    “没有别的结果。”小春没有等她把话讲完，直截了当地说：“无论是谁，做多少年的准备，结局都是一样的。”
    阿市看着她笃定的脸色，忍不住想问她，要是京都把她这些手段全照搬过去了会怎么样？她们能发展，国都也能。反正经互会也没什么商品禁售。
    就算她们靠武力达成了目的，难道能说服天下人？她们怎么保证别人也不会造她们的反？
    可她一下子想起来进村之前游历过的那些城池乡村。那都是她的封地，可她没有权力对这块土地置一言一词。来之前她还担心领民会不会在当地贵族和忍者争权的矛盾中过上更加流离失所丶穷困潦倒的工作。
    看看她们现在过的日子，若是火之国明天真的易主了，那些贵族丶那些武士丶那些领民真的能做什么吗？阿市公主更不愿面对的问题是：她们真的会做什么吗？
    皇室易位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否则也不会千百年来无人敢做。她本应能够迅速找到许多角度质疑小春。
    她看着小春平静的脸，思考变得更加困难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好像真的找不到木叶会失败的理由。
    “我听说了你在京都做的事，说服大名降低了战后三年的赋税，还亲自带队主持了战后抚恤金的发放。”
    小春说完忽然叹了一口气，“一张完好的帆应该被挂到一条完整的船上，一起向前航行。如果它挂到一艘将沈的破船上，还有什么价值？”
    阿市公主的面上一片空白。
    “我知道大名前些日子很折腾，新来的夫人怀上良宪大人的孩子后他倒是有了指望，消停了下来。”
    “你看，就算是依靠血缘获得继承权的游戏规则中，你也从未被正视。连军功都只能唤起他的警惕心。”
    “如果他自己还能生，说不定早就自己整个新继承人出来。”
    “你一个姬君尚且活成这个样子，其他连贵族都不算的平民能有什么好日子。你难平，大家也难平。你要找条出路，大家也要找。何必挡大家的路呢？”
    阿市公主涣散的目光骤然凝聚起来看向她，“可是，如果我。。。”
    小春摇了摇头，她今天态度出奇地强势。
    “你是想说，你站上那个位置了就如何如何？”
    “你能下决心打破贵族制吗？你不能，因为你继承权力的合法性都在这个基础之上。可是我们，以后绝不能容许世上有贵族这种身份存在。”
    “我说过，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换个身份生活，我们随时欢迎。不愿意也没关系，先进的注定要淘汰落后的，我们可以一起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对面的人已经离开许久，阿市公主还是歪坐在地上，撑着身子的十指紧紧地扣着榻榻米。
    今夜的事来得太突然，她从没想过木叶真的会是这种心思，也从没想过木叶会在这种时候把她们的野心全盘托出。她们的资本真的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峭壁之上，阴沈的云层压低，疾风骤雨卷入崖下狂涌的怒涛，她在天地间无限渺小。向前是绝路，向后也不是退路。
    究竟该怎么走？没有人能教她，从没有一位姬君面对过这样的问题。
    小春回到家，春妈春爸早已入睡。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推开房间门。
    一只尾巴蓬松如圆球丶绽开似花瓣的小狐狸正坐在她的书桌上，将爪下的小扳扣按下去，再扒拉上来，再按下去。。。
    台灯的光明明灭灭，这是她惦记了许久的夜晚光源，如今终于将光明填满她的房间。
    “喜欢吗？我还以为只有我和师父喜欢台灯。”
    喜欢应该是都挺喜欢的，只是听到她说出做这玩意儿的目的是方便晚上办公后大家该萎的都萎了。只有扉间眼前一亮，露出了痛点消失的爽快感。
    “你们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白天工作还不够，居然还要花力气制造工具好让晚上也工作。”
    小春将九喇嘛抱起来，摸上它的耳朵。她的手刚接触到周围，细长的耳朵就敏感地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