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委婉
    易谨发现了她的异常, 安抚地笑笑，“所以你在的地方，我和柴淑才是正常人。”
    “只在你眼里是这样的, 所以那些研究员并未说谎……我们确实非常冷漠, 不够有人情味。”
    解决了自己的一个疑问, 但殷淮依旧没能从这件事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
    她本以为这种差别是因为长时间共事，有交流之后的正常发展……
    “不过, 我把没告诉尹博士, 她也没有……这会危害到你，我们无法突破内心的障碍。”
    “当然, 在我们心里, 你不可能对其他人造成伤害，你是最值得我们跟随的人。”
    殷淮再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勉强挤出笑容, “你现在有点像那种, 狂热得失去自我的信徒……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停顿了一下，她还是说出了这次的感受，“而且, 我这次还发生了一点变化，好像各方面的素质还有提升空间。”
    易谨点点头, 没回应她关于狂信徒的说法, “你吃完了吗？”
    “吃完了我去切点水果给你, 是之前住这里的人剩下没带走的。”
    殷淮张了张嘴, 没能说出话。
    “那我就先后面去了，有问题喊我。”
    拿上两人的碗筷, 易谨很快就消失在餐桌上。
    许久没有改变姿势，直到右腿变麻, 她的脑袋才重新恢覆运转……现在能肯定的一点是，穿书和怪谈有关。
    所以在怪谈开始泛滥之前受到影响的那些人，才会对她是这样的丶这样怪异看法和反应。
    原本就已经回忆过自己上辈子的经历是否真实，殷淮已经从各种发那个面进行过验证……绝对保真。
    而有莎拉的经历在前，她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也接受过实验，然后失去了相应的记忆。
    但莎拉是那部分记忆是朦胧的，类似于空白，只是回避回想，才一直没发现问题。
    但她是能回忆起从小到大每一件大事的，当然，这是指书内。
    上辈子的那些因为时间原因，已经有一些模糊了……这很正常，毕竟她是在这里实实在在地过了二十几年，而不是在这位女配长大之后才穿过来。
    无法找到原因的情况下，殷淮打算先判断这点关系到底是好是坏……目前来说，大部分还都是好事。
    增强的体魄和良好的记忆，都是通过怪谈的关键。
    唯一的问题来自于“现实”，来自于别人的怀疑。
    如果当初没有把东西上交，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多事……但没上交，说不定屏蔽器不会那么快出来，会有更多人死亡。
    叹了口气，殷淮倒是不后悔，就是思绪难免转到了接下来该如果应付审查上面。
    以及，要不要坦白身份？
    回想自己“异常”的时候，殷淮难免带上了一点研究所那边的动向。
    发现有相当一部分的成果都和自己有关系，甚至之后还有个莎拉等着，她那边的应该更为关键……主角呢？正常来说，不应该是主角来解决这些问题吗？
    仔细回想了很久，她都没找到那兄妹俩做过的事情，内心的想法变得矛盾起来。
    一方面，她觉得最后灾难早晚会解决，现在只是黎明前的必经之路。
    但另一方面，她找不到他们努力的相应证据，无法真正安下心……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贸然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书里的人，会不会引发连锁反应？
    到现在，殷淮倒是不怎么怕切片了……只是可能宋怀月会非常难过……但现在她应该已经和姑姑丶姑父的关系不再那么僵硬了。
    呼出一口气，她做出了决定：先搜集信息，如果没有要变好的迹象，那就全盘托出。
    ……这最后应该也能帮自己找到穿书的原因，解开二十几年的疑惑。
    情绪恢覆后，她才发现，说是进去切水果的易谨一直没出来。
    “……”
    “真贴心啊。”
    ……
    政治中心的某栋大楼，会议室中。
    “我还是觉得为了这件事专门开个会太小题大做了，不管怎么说，她一直都把自己所有的经历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们了，你们难道发现了问题？”
    “你们难道没查她之前的经历，这一段又有问题吗？”
    另一个有学者气质的人推了推眼镜道：“不能存有侥幸心理，如果有问题，那现在很多信息都要弃而不用。”
    “不然说不定会得到更坏的结果……”
    原本的那个人一下变得有些颓废，“但至少现在，还没出现任何问题。”
    “我们可以等，等那个教授醒来，然后让他去和钱旭林那边沟通一下。”
    “反正我觉得，不能像对犯人一样……那不是让人寒心吗？”
    “人家每次出来都是最先给你打电话，什么事情都是主动要求的，如果出了事情，你让论坛里的人怎么看？你能保证一点消息都不泄露出去？保证民众不会因此暴动？”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通过视频见过那个小姑娘，都听过她很有逻辑的分析，对她怀着友善。
    但现在生死攸关，不是几个人的友善就能决定某件事情的，必须得再三思量。
    争吵一直持续到天边微亮，都没有定论。
    “我们必须有个确定的结论。”
    大领导同样头痛，“尹博士那边发来的信息都看了吧，还有她的‘记录笔’上传的总结……我们需要知道，这些信息是否需要立刻做出应对。”
    “投票，不记名。”
    “审查是必须的，之后再根据审查过程再进行一轮投票。”
    这句话一出，对其他人的观点都有充分了解的十几人依次得到了卡片，上面有三个选项：
    【抓捕后审问】
    【控制审问】
    【钱旭林】
    弄清楚三个程度各不相同的方法后，几乎所有人都埋下脑袋，在自己的选择后打上勾，然后附上简短的理由。
    结果还未出来，有人敲门。
    “王教授醒了！”
    ……
    第二天，殷淮接近十点才起来。
    “昨天晚上确实有点吓人了……”
    她做了个梦，关于狐狸的。
    山庄里有狐狸偷鸡吃，然后引发了山庄内一系列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但在某个时间点时，开始陆续有人死去，走向又带上了一点恐怖因素。
    回想着还算清晰的细节，殷淮洗漱完成，离开房间。
    发现易谨易谨准备好早餐，正等着她。
    “你经常在这段时间起来，所以我刚煮好面没多久，可以吃。”
    殷淮尽量保持着表情的平常，“其实你也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易谨很是认真的点头，“这就是我的事情。”
    “……”
    她觉得有些牙酸，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后有些无法坦然面对这个管理员，总感觉某天他会为了自己干出什么大事来……比如说去搞传销。
    “钱老给你检查过吗？”
    “之前我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了，整体比刚开始那段时间要好。”
    他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他们根本没发现什么问题……易盛知道一点，但是不会说。”
    这个意思是，最后这点说不说完全看自己？
    夹起根青菜，殷淮认真思索起到底要不要加个码……“大猫在哪个位置？我过去找她，验证一下……她和你们受到影响的表现不一样，可能这个也不一样。”
    行程是以殷淮为主，他没有任何意见，“可以，那我重新规划路线。”
    用餐时间中，易谨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列举丶讲述，让她心里有数，“莎拉通过入侵的方式给你发了消息，内容我已经转交给相关部门。”
    “你进入之后，我搜寻了这里的各种事件，有部分有价值的拉了个表，上传论坛了……”
    说道这里，殷淮想到了那个没有后续的神话，尝试着询问道：“这里有没有一家叫‘黄金屋’的书店？”
    给出指令，易谨将终端摆到桌子上。
    “烛火系统为您服务。”
    “限定范围内，‘黄金屋’存在，位置：……”
    “7年前开店，持续至今，老板叫……”
    后面都是书店的基本信息……殷淮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那里可能确实是某个城市的缩影。
    或者说是根据“居民”建立的缩影。
    “……他目前身体健康，还未进入过怪谈，属于非常幸运的人……”
    猛地擡头，殷淮诧异出声，“活着？”
    那我能和他接触一下吗
    直觉这个有点重要，殷淮想弄清楚完整的神话到底是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她自己的终端就响起来了。
    来了！
    精神一振，即使已经知道是审查，殷淮还是难免略有点紧张。
    但转念一想，反正都已经想明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而且都没有过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心虚！
    但还是免不了停顿两秒做好心理建设。
    “喂？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儿？”
    没看名字，殷淮听到耳朵里只觉得是熟悉的苍老嗓音，但一时间还真对不上是谁……
    “我在，额……”
    易谨接过话头，“外面，周围没有隔音装置。”
    那边听说了，沈默一秒后，“尽快回去，我们先说说这次怪谈中的事情。”
    那说完之后呢？
    殷淮抓住了话语中另外的可能性，几下将面吃完，和易谨一起回到房车。
    她进去开会，易谨则从不知道哪里掏了一把枪出来，坐到车顶。
    因为有坦白的打算，这次殷淮一点都没隐藏，把自己的大部分心理活动丶那俩木雕的态度都完整讲述。
    其他人明显也察觉到了，殷淮有看见其中某位多次出现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直到讲述完成，虽然这次同样有极其重要的信息，但这次丶丶没有讨论环节，只留下那位专精心理领域的老人。
    殷淮把终端拉进了一点，“钱老。”
    他应了一声，随后说起大猫的情况，“02的精神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身体上的伤还要花很多时间来恢覆，还有感染的……”
    “哎，你也知道了，她们出现了有别于普通人的表现。”
    “你也是。”
    “对于这点，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语气一点都不尖锐，但也改变不了质问的本质。
    殷淮早就预想过相关的情况，现在一点都不惊慌，反问道：“您指的是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