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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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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小产
    王氏对身边的孙妈妈道:“翻翻医书, 看看风疾最不宜喝那些酒,买些回来,再掺几两合欢花进去, 送去桂院。”
    “是,夫人。”孙妈妈暗暗将王氏的话放在心里, 服侍着王氏坐榻。
    “对了,二小姐那边打算找一些妊娠十月的女子,孙妈妈你觉得如何…”王氏将李姨娘的话头放到一旁, 开始说择选怀妊女子的事情。
    孙妈妈一边给王氏打扇, 一边低眉思量,徐徐道:“老奴觉得小姐想得对, 与其等着三小姐生产, 然后手忙脚乱地去给庄子上的其他女子催生,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找些产期临近的, 等有人诞下女婴,再去给三小姐服下催产药,这样更稳妥些。”
    王氏嘴角含笑地点头:“妈妈说的甚对, 看来咱们之前物色的那几位都不行了, 得需再多打探。”
    孙妈妈:“夫人放心,这事老奴亲自带着石白去找, 不假手他人, 免得走漏风声。”
    “这几日事情多, 你就多费费心了, 待两边事了, 我就遣你回家多与儿女团聚。”
    “老奴多谢夫人怜爱。”听到自己可以回乡,孙妈妈眼睛一亮, 笑吟吟地谢了,蹲身告辞后,便径直出门去忙。
    …
    当僮人来报杨侍郎府的蒋管家前来吊唁的时候,陆宸是有些惊讶的,他静立在东正堂的门口,看着蒋管家提着一个系着白绛的盒子拐过堂前的青石萧墙。
    蒋管家在尚未走到近前的时候也见到了他,两人遥遥施礼。
    “少卿大人,这是我们家大人的一点浅薄心意,还望少卿大人不嫌。”蒋管家并没有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侯府管理赙赗的人,而是直接递给陆宸。
    陆宸欠身接过盒子,借着收回的动作拎在手里轻轻地晃了晃,感知到盒子的摇晃有些剧烈,未觉里面装有什么沈重物什,料想里面可能是吕氏所愿的祝文,心口忙地一松,对蒋管家道谢:“侍郎兄的心意哪里浅薄,陆某感激不尽。”
    “少卿大人客气了。”蒋管家移眼去看堂中的棺椁,目色渲染上一点哀伤:“对了,我家大人临走之前嘱咐我,让我代他给世子敬柱香。”
    陆宸侧身让路:“请。”
    僮人将点好的三炷香递给蒋管家,蒋管家举香恭敬地对着灵牌拜了三拜,礼毕后,便打算辞别。
    “逝者已登仙,侯爷丶侯夫人丶少卿大人节哀顺变。”
    送走蒋管家后,陆宸将堂前的事情暂时交给夏平看着,自己一个人拎着蒋管家送来的盒子到一旁的偏厅查看。
    长条状的盒子内果然卷着一张粗生纸,上面的字迹工整挺拔,辞藻间极尽悲哀叹惋之言。
    真的是一篇祝文。
    陆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磨墨润笔对着粗生纸上的内容重新誊抄一份,校对无误收好,随后急急趋向扶香居。
    他在扶香居的西厢房见到了吕氏。
    “母亲,杨侍郎同意帮忙,现已将写好的祝文送了过来,请母亲查阅。”陆宸将盒子放到吕氏身旁的桌案上。
    吕氏正在翻阅前几天来吊丧人的赙赗账目,听完陆宸说的话,眼底惊疑地怔了瞬,她合了本子,招呼孙妈妈道:“打开盒子让我看看。”
    “是。”孙妈妈轻手轻脚地掀开盒子,将里面的粗生纸展开。
    吕氏留意到纸面左下角的印章,面上兀地浮现出赞叹的神情:“华章溢彩,辞句婓然,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的文章。”
    她左右地来回看了几遍,才将祝文重新放进盒子里,让孙妈妈送给陆庭去看:“侯爷那边要是也觉得这祝文写的无错,那送葬当日,就用这篇祝文罢。”
    孙妈妈抱着盒子称诺离去,西厢房内只剩下陆宸和吕氏。
    吕氏端起茶盏,拈手掀开茶盖,撇了撇茶面上的白气,对陆宸说道:“如珩,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好。”
    陆宸看着吕氏鬓角上的白玉如意簪,短暂踌躇后,说出自己的一直潜藏在心底的目的:“母亲,如珩这边有一事相求。”
    “嗯,你先说,我听听。”
    “我看阿鸢这几日的身子太重,身边又缺着贴身知心的丫鬟照顾,吃的东西也已渐少,所以想恳请母亲宽恕小杏的误闯之罪,毕竟她当时也是护主心切,又不知疏云居内的情况,一切情有可原。”
    吕氏坐在高椅上默默地啜茶,让人不清她掩在睫毛下的情绪。
    见吕氏不说话,陆宸咬了咬牙,让步道:“但小杏误闯适室的确莽撞,母亲可以竹笞罚银放回雨棠院。”
    “笞六十,罚钱二年。”吕氏放下手中的茶盏,语调悠悠道。
    笞打六十?!若是遇到个手重一点的妈妈,人怕是都被打死了!
    听到这个刻薄无情的数字,陆宸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太阳穴一阵突突地鼓动,他想开口再解释小杏当时的无助,以图为小杏减轻些惩罚。
    “母亲。”
    “我乏了,要去睡了,你下去。”陆宸的话被吕氏冷漠打断。
    “母亲!”面对神色威仪的母亲,陆宸别无选择,只得对着吕氏离去的背影颓然闭目。
    也不知是哪位妈妈执刑,他也好早些去找…
    …
    靖远侯府又连续几天宾来客往,忙碌非凡,终于在第四天稍有寂静,府中上下因此得以浅浅地歇一口气。
    小杏也回到了雨棠院。
    “小姐,小杏不在的这几天你过得怎么样啊。”见到了颜鸢,小杏泪眼朦胧,顾不上后背才结痂的笞痕,连连询问颜鸢的近况。
    “我挺好的。”颜鸢拍着小杏的手背笑道:“你在疏云居那边做事,不用时常担心着我。”
    颜芙看着面前主仆情深的场面,嘴角勾出一抹欢欣的笑。
    她记着陆宸请托她帮忙打掩护的事情,便抿嘴轻咳,适时开口,解释小杏最近“失踪”的原因:“妹妹,让你这几日身边缺人照顾是我的错,那夜世子不停地吐血,整个侯府都乱做一团,需要很多做事稳妥的人。”
    “我被吓坏了,想着小杏是雨棠院的大丫鬟,手脚利落,见过的世面多,撑得住场子,就晕了头自作主张地将她留在疏云居听候吩咐,派了个不得力的去给妹妹请郎中,最后差点耽误妹妹腹中的孩子。”
    颜芙知道自己一这番话编的很牵强,为了不让颜鸢注意其中细节,言罢,捡了帕子去揉眼角,硬生生地挤出几滴泪来。
    “哪有哪有,姐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颜鸢见颜芙眼底生红,当真不再管其它,一双清瞳只顾着凝望颜芙,宽慰她道:“如珩都与我说了,丧祭的仪程繁多覆杂,半点都出不得错,所以他才让小杏继续留在疏云居做事。”
    “我不怪姐姐。”
    颜芙破涕为笑,她擦干眼角的泪,垂眸道:“妹妹不怨我就好,姐姐就安心了。”
    颜鸢让小杏下去歇着,自己又和颜芙说了一会话,见日头西偏,便决定结伴前往停放灵柩的东正堂,准备夕祭。
    此时,东正堂内,吕氏挽着袖口,亲自布置用于夕祭的果品丶酒水和菜肴,碗箸摆放整齐后,又握了块干净的白布,将棺椁前的黑漆牌位上下地擦了擦。
    擦着擦着,垂泪的吕氏终于止不住悲伤,忽而放声大哭起来。
    “珏儿,母亲想你了…真的想你了…”
    一直在旁边静默服侍的张妈妈红了眼眶,轻轻去抚吕氏的肩,哑着嗓子劝慰道:“夫人,莫哭,世子若是知道夫人天天如此哭,他是会伤心的。”
    “再过一会,府中的两位少夫人就来了,要是让她们看到夫人这个样子,会不安的。”
    吕氏抱着牌位摇头,泪水流得越来越凶猛。
    她想起昨日吕家大房在堂内背着她说的那番阴阳怪气,胸口如被锤碎般阵阵剧痛。
    “她吕婷当年破了那么多钱财求医问药滋养身体,到最后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生个儿子,自己的身体留下屙疾不说,儿子死了还让咱们的女儿过去陪她说贴心话,真晦气。”发出不满声音的是她的大嫂嫂周氏,一个容貌平平,却经常来侯府邀她出门赏茶制衣,最后十有六七都由她来出银子的女子。
    吕氏想起自己这么多年对于大房帮衬,心底气不过,冲进门与之大吵了一架,闹得连陆庭都被人请了过来。
    横眉竖立的周氏搬出她早些年卜算的过往,嘲笑她八字五行太偏,此生与子孙无缘。
    吕氏冷哼一声,当即扯了颜芙的手腕,指着那略有平鼓的腰腹驳斥回去:“嫂嫂你怎能如此咒我,阿珏虽然去了,但是他还给我留下个遗腹子做念想,你这样说,是在咒我陆家的子孙断绝吗?”
    这一场闹剧最后以她大哥哥拉着周氏登上回吕府的马车为终,吕氏在扶香居心郁了半宿,泪水哭到干涸。
    今日朝祭她因昏睡晚起错过,故而夕祭的时候便早早地到了,甫进门,看到棺椁前的灵牌对她孑然而立,免不得心中绞痛再起,悲伤得不能自已。
    阿珏,颜芙腹中的孩子母亲会代你照顾好。
    吕氏将灵牌重新放回在供案上,拈了三炷香,点燃,双手奉着插进灵牌前的兽首鎏金香炉。
    细白的烟气盘旋着缭绕向上,遮挡了灵牌上凿刻的名字,也搅动了吕氏心头的怅惘。
    不知道孩子出生时会有几分像她的阿珏…
    “张妈妈。”一个小丫鬟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张妈妈觉得她莽撞,刚想低声喝出去,不想却先听到了小丫鬟接下来的话。
    “不好了,世子夫人从荷花池桥的桥顶滚下来了。”
    张妈妈闻言大惊失色,忙回头去看吕氏,发现吕氏也惨白了脸。
    “阿芙腹中的孩子…”吕氏捂着心口,每吐出一个字都觉得像过了半日那样艰难。
    小丫鬟支吾地不敢乱讲:“回…侯夫人…奴婢也不知道…但是世子夫人身下流血了…”
    “张妈妈,带我去看看。”流血两个字刺痛了吕氏的心脏,她胡乱地抓住张妈妈的手,脚下的步子左右踉跄,半借着力气向东正堂外扑去。
    …
    疏云居内,殷红的血水一盆盆地从紧闭门窗的内室向外送去,吕氏不敢多看那些丫鬟匆忙的背影,躲进西厢房内,等待看诊郎中的结果。
    不多时,西厢房的隔扇门吱呀 地一声开了,满脸褶皱的郎中什么都没说,只静默地摇了摇头。
    吕氏胸中最后一簇冉冉的星火熄灭,整个人颓然地瘫在黄花梨圈椅里,半晌没喘匀气来。
    “当时桥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阿芙会滚落下桥。”吕氏用了好大的气力才将自己从圈椅里支起,叫张妈妈找画碧进来问话。
    画碧哭着跪在地上回话道:“是大少夫人在莲花池桥上差点踩到石头崴到脚,我们家夫人怕她跌落进池水中,伸手去拉,然后人就踩空滚下了台阶。”
    听到颜鸢的名字,吕氏烦心地阖眸,胸腔的郁火越烧越旺。
    在她的印象里,颜鸢虽有一副丰颜秀鬓丶琼姿花貌的好样貌,但脾气温吞软弱,胆怯又呆滞,是一个礼数不周,不得她的欢心,只会无端生事,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每次侯府里出现不好的意外,颜鸢总是在旁边,之前珏儿在外吐血就是,这次颜芙跌桥流产也是。
    颜鸢好像就是她的克星一样,她所有心念的人和孩子,都这样一个个地离开。
    吕氏怒睁着眼瞳死盯地面上墨色方砖,心底恨不得将颜鸢从头到脚地扒掉一层皮。
    “啪。”
    那股灼热的恨意最终没能压制住,目眦欲裂的吕氏一把抓起旁边的茶盏,直直地向地上掷去。
    仍跪在地上等待吕氏再次问话的画碧被飞溅的碎瓷片划破了脖颈,温热的血顺着伤口流进单薄的夏裳里,黏黏腻腻地痛。
    画碧被吕氏的发怒吓坏了,她瑟瑟地抖着肩膀,没有半分精力去管脖子上的伤口,只顾着拜地求饶:“夫人,没有照顾好夫人是奴婢的错,但夫人小产需要奴婢照看,还望夫人能够从轻处罚奴婢。”
    “你到张妈妈那里领杖五,领完罚赶紧滚回疏云居当差。”
    “其他随侍的人杖十,都给我狠狠的打。”
    听到自己的杖刑比旁人少了一半,画碧心底连道万幸,她咬着牙向吕氏磕了两个头,领命道:“奴婢多谢侯夫人宽恕。”
    随后利索地起身,准备出去传话。
    “等等。”吕氏喊住她。
    画碧颤着脖跟扭头:“…候…夫人…”
    “把颜鸢给我叫过来!”
    颜鸢甫一进入西厢房的时候,就被满地的狼藉吓到,她只擡头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吕氏,便被吕氏身上那股纠结难散的郁气骇到,垂了眼帘不敢再乱瞟。
    只见坐在黄花梨圈椅上的吕氏阖眸静坐,一双细眉扭曲地紧皱,像两条蜿蜒爬行多节蜈蚣,狰狞邪佞。
    颜鸢小心翼翼地踩着石砖上锋利硌脚的瓷片,扶着腰,一点点走到吕氏的面前。
    快到近前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吕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颜鸢惊得腿一软,差点跪到布满尖锐的地面上,她慌忙扶住身旁的椅凳稳住平衡,抖着声音问:“婆母…有事找我…”
    看着吕氏眼底郁缠的黑云,颜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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