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耿诺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就是被野兽压在身下的倒霉猎物, 被无情撕咬掠夺之后还只能问一句“肉质嫩吗？合胃口吗？塞牙吗？”
    这世上的Omega是死绝了吗？顾承砚发.情为什么要找他，他是个Beta啊，哪有Beta要经历这种事的。
    难不成他顾承砚还是个绅士, 有原则, 不愿意轻易动Omega？因为Omega更柔弱更容易受伤？
    那他是Beta就可以随便对待了吗？
    耿诺眨了下眼，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浸入床单, 脖子后颈处被顾承砚咬破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地注入进来, 但也只是如此了，除此之外, 耿诺感觉不到任何。
    他都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头脑思绪竟然可以这么清醒。
    甚至有空闲想, 原来Alpha成结后的……那什么，要持续这么久吗。
    肚子好涨, 好疼。
    身体要被劈开了。
    耿诺漏了一声压抑的啜泣, 顾承砚禁锢他的气力随即加重。
    许久之后, 顾承砚松开嘴, 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不闷吗？”他把耿诺翻过来, “脸都憋红了。”
    耿诺紧闭着眼，不看他。
    顾承砚低头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又吻了吻，满足感几乎要从胸口溢出来。
    “累了吗？”
    他像是问了句废话。
    “疼不疼？”
    还是废话。
    “舒服吗？”
    这句更是无耻至极。
    耿诺闭着眼扭开头，连眼皮都懒得掀开。
    顾承砚却凑在他的颈窝闷闷地笑, 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谈起恋爱来总喜欢说点没营养的幼稚话了。
    他就是想抱着耿诺, 说些没意义的话，内心无比的平静祥和, 且安逸。
    半生杀伐混乱中走过，似乎在这一刻终于寻到了一点幸福。
    简直让他有种落泪的冲动。
    “这几天把你折腾得不轻，好好歇歇。”顾承砚在耿诺脸上轻啄，终于发现耿诺一直闭着眼，没给出回应。
    “怎么了？”用额头蹭了蹭耿诺的额头，没发烧，“累了？”
    顾承砚说：“你睡着，我抱你去洗洗。”
    说完也不管耿诺给不给回应，打横把人抱去浴室。
    他知道这几天对耿诺来说确实不太好承受，他毕竟是个Beta，正常情况下，Omega和Alpha一起度过发情期的时候，双方会在信息素的指引下调节身体各项机能来适应和缓解情热带来的汹涌欲念，但Beta没有这个能力，耿诺既不能释放信息素安抚顾承砚，也不能很好地承受此时的顾承砚。
    让你受苦了。
    顾承砚轻轻亲了亲耿诺的额头。
    但是没关系，即使你没有信息素，只要是你这个人，就足以安抚我。
    如果没有你，这次失控的发情期恐怕会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痛苦。
    顾承砚抱着将将睡去的耿诺，本打算轻手轻脚帮他清洗，但是没想到这次和以往不同，成结让他的子子孙孙进得太深，耿诺的肚子都微微鼓起来，难以排出。
    他只能用手轻轻按压他的小腹加以辅助。
    没想到这让耿诺直接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头抵在他肩上发出细弱的哀嚎。
    “好了好了，忍一忍，马上就好。”顾承砚搂着他的身子，“必须排出来，不然会生病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体里成结呢？
    他们说AO成结是为了生宝宝，可我又不能生。
    耿诺止不住眼泪，胡乱蹭到他的身上。
    你也不能生，你死精。
    所以就肆无忌惮在我身体里成结吗？
    再浴室待了好久，水都换了三波，在泡下去耿诺的皮肤都要发皱了，顾承砚把人擦干抱出来。
    床上还没来得及收拾，顾承砚先把耿诺抱到沙发上，耿诺坐不住，沾着沙发就斜斜躺下了。
    顾承砚拿过一张毛毯给耿诺盖着，问：“冷吗？”
    耿诺垂着眼，鸦翅般的羽睫扑扇两下，没吭声。
    顾承砚掰着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看向自己，十分恶劣地说：“不冷的话就别盖了，我还是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耿诺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
    顾承砚被瞪得心狂跳了两下，探过身在他唇上亲一口，轻声耳语道：“这沙发颜色深，衬你。”
    耿诺呼吸急促了起来，擡手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十分清脆。
    可惜力度太小了，不痛不痒，顾承砚当人跟他玩情趣呢。
    “行啊，诺诺。”
    顾承砚露出兴味的眼神，抓着耿诺的手往自己另一边脸上贴，“来，这边也来一下，使点劲。”
    耿诺咬着下嘴唇猛地抽回手。
    这简直比被Aloha调侃长得像Omega，或者被人起哄是亨特的小媳妇儿还让他感到羞耻。
    比被顾承砚日还耻辱。
    奇耻大辱！
    耿诺悲从中来，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愤怒在别人眼中是个笑话更让人感到愤怒的了。
    他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万恶的Alpha，万恶的顾承砚，Alpha很了不起吗？是Alpha就可以对Beta为所欲为吗？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
    耿诺悲伤地意识到，帝国最高权力人——皇帝陛下，是跟顾承砚好得像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都一样，Alpha都是垃圾！
    可怜的他，可怜的希洛……他们作为Beta和Omega，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只能屈服于Alpha都压迫之下，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毁灭吧，这个世界！
    ……真可爱。顾承砚想。
    还会动手了。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
    之前听穆迩说发.情期能促进感情，他还不屑一顾，现在看来，穆迩说得是真的。
    他怎么没早点到发.情期呢？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要不是顾及耿诺的身体受不住，顾承砚简直恨不得从明天起就开启新一轮发.情期。
    他又去换了套床单，其实他大可以让酒店的服务员来做这些琐事，但是自从耿诺那天进了卧室之后就再没出去过，顾承砚也没让人进来过，就算是送餐也只是放在门口。
    这几天凡事亲力亲为还让他寻出点乐趣。
    多么琐碎寻常的事，只要是和耿诺一起，主要是这都是和耿诺相处的一切。
    他很享受这种自己在做事，而耿诺乖乖在一边坐着等的样子。
    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新婚爱人，生活中的一切细枝末节的事都让人感到新奇。
    真想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顾承砚铺好床单，走到沙发旁，耿诺裹着毯子，将边缘压在下巴下面，闭着眼睛，但顾承砚知道他没在睡。
    索性自己也坐在沙发上，把耿诺搂在怀里。
    大约就是所谓的贤者时间吧，顾承砚觉得心情无比爽利，浑身上下又有些慵懒，看耿诺这懒懒的模样，想必也差不多。
    这种时候一般要聊聊天。
    之前基本上都是耿诺半道睡去，这次耿诺既然没睡，顾承砚就忍不住想和他说说话。
    不管什么有的没的，两人无所事事地你一言我一句，说些没意义的对话就让人觉得心头无比温暖。
    很安逸。
    可惜耿诺看上去真的累惨了，不想说话。
    顾承砚就只好自顾自说。
    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抱着耿诺自言自语也不算滔滔不绝，想起什么，说两句，然后停下来，静默一会儿，再说起别的话题。
    说着说着，就说到耿诺这次的冲动返回，还是忍不住翻起旧账教育他，“你都没历练过，也没有经验，就直接闯到这边，连具体什么情况都是未知数的，多危险，以后不许这样了，你要懂得远离危险。”
    耿诺把脑袋往毛毯里缩了缩，消极抵抗地当作没听见，心想：我没能远离的最大危险就是你。
    顾承砚轻轻拧着他的脸颊，“听见没？”
    耿诺打掉他的手，闭着眼装聋。
    顾承砚手指在他脸颊上蹭了蹭，觉得他不理自己的样子都格外可爱，过了会儿，慢慢说起自己以前遇到的事。
    他说那是他当年还在黑市收保护费的时候，他待过的底层是真正的底层，和耿诺家里单纯的清贫还不一样，那里每天都充斥着暴力，血腥，斗争。随时有人死于帮派斗争或者某些从军方淘汰下来的科技武器。
    他从小出生在这种地方，早已对死亡见怪不怪。
    后来有一天，某个帮派加入了一个小夥子，那个小夥子挺聪明，说话做事都让那群底层大老粗耳目一新，很快得到重用，地位直线上升，但毕竟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年轻人，权利和金钱的簇拥下，逐渐变得自视甚高起来。
    接下来的事就是可以预料到的，交给他的事办砸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无视可能遇到的危险，害得他的兄弟死了大半，从前看不惯他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最后死得很惨，手脚都被打断了，然后扔到狼窝，爬都爬不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啃食掉血肉。”
    顾承砚怕耿诺吓着，说几句就在他脸上亲一下，殊不知这样的举动配合着如此血腥的恐怖故事，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你也要把我的手脚打断吗？”耿诺突然瓮声问道。
    这本是他赌气的一句话，暗含着他的心中的埋怨，但顾承砚并没有理解出这层含义。
    他很高兴耿诺终于有了点回应，聊天嘛，就该是有来有往你一句我一句这样才有意思。
    “你可比他聪明多了，你不会让别人陷入到危险中，但是你最关键的是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顾承砚拧拧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
    “但是，”顾承砚顿了顿，又很恶劣地和他开起玩笑，“我的确很想把你手脚打断，让你哪也去不了。”
    耿诺又不说话了。
    “当然，不这样做也可以。”顾承砚语气随之变得慷慨起来，“只要你听话一点，我可以给你打造一条最昂贵的金丝链。”
    他的手指从耿诺露在外面的小腿一路下滑，拇指和食指圈住耿诺纤细的脚踝，握在他手里，好像稍用一点力气就能掰断。
    顾承砚心中那不可言说的暴虐心思又在蠢蠢欲动，要是放在之前，他刚认识耿诺的时候，说不定他真会这么做。
    但现在不会了。
    顾承砚亲了亲耿诺。
    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他松开手，又握住耿诺的脚掌，对他那珠圆玉润的脚趾尤其爱不释手，满腔爱意不知如何倾泻，最后还是裹着暴虐的心思过过嘴瘾。
    “把你锁住，好不好？不要去上学了，每天只能等着我下班回家，然后对我张开腿。”
    耿诺闭着眼睛不说话，轻轻颤抖的眼皮暴露了他把顾承砚的话听进去了的事实。
    顾承砚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吻上他的眼皮。
    顾上将的小课堂到此结束，他很满意自己的故事和恐吓，看耿诺蔫哒哒的样子就知道应该起作用了。
    殊不知耿诺在默默地想：那我要在你打断我的手脚之前离开了。
    那故事是顾承砚瞎编的，里面有一部分是以他自己为蓝本，但并没有这么一个自视甚高死状凄惨的年轻人，十几岁的年纪里，也没人斗得过他，他被人视作眼中钉，但想杀他的人都被拉去喂了狼，最后他更是直接当上了统领。
    没人再敢忤逆他。
    这些事没必要告诉耿诺，那是多年以前尘封的过往，太过暴力血腥，如今他站在了权力巅峰，披上了规则的外衣，偶尔还会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今时不同往日。
    他不再是无心无情的Alpha，他有了心爱的人，有了弱点。
    弱点。
    顾承砚咂么着这个词。
    要是从前，如果有人对他说，有个Beta会成为他的弱点，他大概要把那人的头揍到肚子里去，但是现在……
    顾承砚对自己有了弱点这件事感到很得意，好像他通了人性，更加像个人了。
    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想和这个人组建家庭，他不再是冷血无情的那一类Alpha，而是转变为有责任有担当那类。
    Alpha就该为爱人和家庭撑起一片天，就算顾承砚从来没有接受过这种Alpha责任教育，有些东西也像是刻在他的骨子里，从血液中传承下来。
    那个狗屁寄生物应该是想对他不利的，没想到反倒让他因祸得福了。
    呵。
    顾承砚胸口一阵激荡，沁人的暖流滋润着他的四肢百骸，他抱着耿诺，呢喃道：“诺诺，我可真是……爱死你了。”
    耿诺的身子突然微微颤抖起来，推开他，问：“你发.情期还没结束吗？”
    顾承砚不明所以，以为他误会了自己还想做，安抚道：“你放心，已经结束了，不做了，不做了诺诺。”
    这让耿诺更加惶恐。
    他说爱，他居然说爱？
    这怎么能是爱呢？
    这不可能是爱。
    这些天在身上留下的痕迹忽然间都开始隐隐作痛，尤其是后颈处被顾承砚咬破的皮肉，耿诺甚至不敢看一眼那处烂成什么模样了。
    他忍不住蜷缩起身子，以此来掩饰无端的颤抖。
    这个姿势像是他主动往顾承砚怀里依偎，顾承砚张开双臂，幸福地搂住自己的小Beta。
    顾承砚发.情期结束，恢覆如常，卫氏三兄弟和医生迫不及待地给他汇报工作丶检查身体，他听着三人的汇报，却让医生先给耿诺检查。
    耿诺说什么都不愿意。
    顾承砚道：“你是Beta，根本不适合承受Alpha的发情期，让医生帮你检查一下。”
    他本意是想说自己没轻没重的，害怕哪里把他伤得厉害了。
    可耿诺突然看向他，冷不丁问道：“你现在才知道我是Beta吗？”
    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沈寂的冰冷，随后转瞬即逝，顾承砚以为自己看错了。
    因为眨眼的功夫耿诺又窝在沙发边，低眉顺眼地耷拉着脑袋。
    大概是害羞了吧。
    顾承砚又劝了两句，结果耿诺脾气上来了直接朝他扔了个杯子。
    只好作罢。
    嘶，脾气渐长啊。
    皇宫似乎出了什么事，顾承砚发情期一结束，那边就催着他回去，无奈，顾承砚只好结束休假，带耿诺一起回帝星。
    回到帝都，耿诺才知道之前希洛接到的密信是穆迩陛下突然遇袭，怪不得他这么急着回来。
    耿诺休息了两天，逐渐恢覆元气，顾承砚像所有发.情期完成标记的Alpha一样，时刻想和耿诺待在一起，但他们之间毕竟不是真正的标记，留在耿诺身上的气味很快就消散殆尽。
    闻不到代表占有的标记气味，顾承砚变得很焦躁，对谁都没个好脸色，卫氏三人有时候给他汇报工作都战战兢兢的，偏偏那个“罪魁祸首”还在一边无所事事地翘着腿，用牙签插水果，一口接一口，根本不顾他们求助的眼神。
    明明只要他说一句话，顾承砚立刻就会变出好脸色。
    不过他们看着耿诺始终恹恹的神色，也能想象到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那毕竟是顾承砚……所以也没人好意思私下求耿诺安抚安抚顾上将。
    随着耿诺被“标记”的气息越来越淡，顾承砚时不时就要凑到他颈肩窝嗅来嗅去，像是在确认他是否还是他的所有物，蠢蠢欲动又想在被治疗舱恢覆洁白如初的脖颈上再留下几个牙印。
    耿诺推着他的脸，说不要。
    “疼。”他声音软软的。
    没想到还真的可以奏效，顾承砚再躁动也忍了下来。
    他现在不管做什么都要把耿诺带在身边，耿诺不想动，顾承砚就抱着他挪动位置。这时候耿诺就很乖地搂着他的脖子，偶尔擡头看向他，就会对上顾承砚的视线。
    一开始他会立刻移开视线，过了几次之后，他就那样直视着顾承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每当这时，顾承砚就会忍不住按着他亲个十来分钟。
    只是顾承砚不在的时候，耿诺依然恹恹的。
    顾承砚在军部办公室里给耿诺腾了一半的空，平板电脑零食漫画全都放在他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但耿诺仍只是窝在暄软的沙发里，什么也不干。卫海几次进来，恰好顾承砚不在，他就看到耿诺虚虚地望着窗外，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见他来了，也只是漠然地瞥来一个眼神，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让卫海感觉很不舒服，他关切询问耿诺怎么了，有什么不适或者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怎么。”耿诺摇摇头，“就是有些累。”
    有些累。
    卫海送上一个同情的眼神，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来顾上将真的把耿诺折腾的不轻，瞧瞧这蔫儿的。
    几天了，还没缓过来。
    他只好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们开口，不用不好意思，直接和上将说也行，他什么都愿意给你。”
    耿诺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就在卫海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耿诺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顾承砚在他跟前的时候，耿诺也懒懒的，也不爱说话。对方说什么做什么，几乎不给出回应。顾承砚是察觉到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可他一问，耿诺就伸个懒腰，懒散地瘫靠着椅背，或者往沙发上歪，半眯着眼瞧他，唇角微微勾着不说话。
    这简直是在盛情邀请。
    不过顾承砚一旦靠过去了，耿诺就用指尖抵住他的唇，轻软地开口：“不要，好累哦。”
    这是块免死金牌，他说累，顾承砚就不会再对他做任何事；他说累，卫海也不会对他的异样有任何怀疑，想来他们都知道一个Alpha和一个Beta在一起度过发.情期是多么不人道的事。
    他只是一直在思考，该怎么离开。
    显然顾承砚不是能轻易放他走的样子，他说不听话要打断他的手脚，用铁链锁在家里呢。
    信息素真的很可怕，它能够这么轻易地就将人掌控，顾承砚在信息素的影响下，居然还对他说爱。
    太可笑了。
    因为耿诺这段时间在顾承砚面前表现得很乖，很听话，让顾承砚春心萌动时再次陷入两情相悦带来的美好之中，所以有一天起床时，耿诺懒懒地赖床，揉着眼睛哼哼唧唧说困，不想起，把脚塞在顾承砚怀里，说好冷哦，不想离开被窝，不想出门的时候，顾承砚几乎没有什么思考就同意了。
    “那你在家待着，等我下班回来。”
    耿诺闭着眼，半梦半醒地回应：“嗯嗯……”
    他一走，耿诺就睁开眼，非常清醒。
    起床后，他到处逛了下，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东西好带走的，他溜达到顾承砚的书房，这里虽然对他开放，但耿诺一次也没进来过，这次进来，还是因为庄园的整体控制中枢放在他的书房。
    耿诺加了一个木马病毒，设置好时间开启。
    这是在顾承砚发现他离开之后给自己争取时间制造的混乱。
    设置好后，他百无聊赖地在书房看了看，找到了顾承砚的工作日志，随手翻开，里面夹着一张日历单。
    上面有一些行程和时间的备注，有几天的备注引起了耿诺的注意。
    他震惊地看了半晌，才敢确认那真是顾承砚在好几个日期下标注的“X时，诺诺，棍棒教育。”
    耿诺嘴唇都在颤抖，顾承砚说的都不是玩笑话，他要拿棍棒打他，他真的要打断他的手脚，甚至已经提上了日程！
    哪怕他这几天都表现得那么听话！
    混蛋！禽兽！王八蛋！
    但是没用的，在此之前，他会跑掉的。
    耿诺定了定神，有了谋算，分别给卫海卫路卫空打了个电话，差遣他们去隔壁星球买一些东西，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特产或者罕见的作物。
    他有些羞涩地说：“我想明天在家里做些小点心，需要一些材料，嗯……你们不要告诉上将，也不要让他今天太早回来，我……今天也准备了些东西，怕来不及，如果能让他晚些回来就好了。”
    卫海自然满口答应，卫路难得捞到一个讨好耿诺的机会，说保证会拖住上将，还问成功的话明天能不能也给他尝一口，卫空平时很少去顾宅，见到耿诺的机会也少，他沈默寡言但是很靠谱，他知道耿诺对于上将的重要性，也很乐意帮忙。
    这只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小忙，虽然万年单身狗三兄弟到现在也没找到老婆，但是偶尔吃吃上将和耿诺的狗粮让他们也觉得很有趣。
    一定要拖住上将，然后跟过去看热闹。
    说不定能看到上将从未露出过的表情。
    ……偷偷拍下来，然后拿去找他涨工资！
    他神色如常地在家里做着一切准备工作，没有人会对他产生怀疑，在管家和众人眼中，耿诺就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他做什么都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对耿诺来说，这一切都很顺利。
    临走前，耿诺还接了顾承砚一个电话，很自然地跟他抱怨今天第七大道那家网红店送来的面包口味很怪，顾承砚说不好吃就扔掉，耿诺骂他浪费，顾承砚笑笑说，那就留下，等他回去吃。
    挂上电话，耿诺跟管家打了个招呼，说要去第七大道的网红店买份面包给顾承砚送去，并拒绝了管家让人陪同的建议，表示：“我要亲自排队，这样才能显示出我的心意。”
    管家笑着说：“您就算不亲自排队，上将也知道您的心意。”
    耿诺想，他知道个屁。
    这只是寻常的一天，所有人对耿诺都没有警惕和提防，也没有人对耿诺的言行举止产生怀疑。
    于是乎，耿诺光明正大地从庄园大门走，背着他来时的黑色帆布包，带着二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离开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