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准备回京
“柳君,柳君”
柳文安如风过耳隙般自顾往前走,谁知刚下了府前台阶就被人追上,敛眉侧目,又是莫正涵,你不是很怕我吗?怎么老往他身上凑?
见莫正涵身后还跟着仅存的两家丁,拧起眉掩下心中不耐烦,冷冷地瞥过他:“莫大人何事?手中事务可完成?”
刚追上来的莫正涵脸色一僵,移开尴尬的视线,自顾相邀:“柳君也出门闲心,在下正准备将二姐找回,希望柳君能相助”
他得到消息,二姐似乎住在城东,再过几日城门便要开启,若不趁此时将二姐找到,二姐怕是要出城离去了,莫正涵不明白二姐为何不来找他这个父亲,并且婉儿如何了?难道她他在怨恨他吗?
“没空”柳文安断然拒绝,神色冷淡无波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谢家家士还未缉拿归案,在街上保重安全”说完不顾对方相留,一甩袖子迈步走了。
街上早已没了晨曦时的风声鹤唳,变得平稳匆匆忙,或许是因授田一事,传得城内沸沸扬扬,一路上尽是讨论何时能得到田地,在什么地方,要怎么种的讨论,吵吵杂杂,倒恢覆了往日里金庸城的几分热闹。
“嘿,俺隔壁家原本要将自个女孩送走,今儿也不送了,好好的留在家里”
“因那五亩田?”
“谁说不是呢?即便少,可种出的粮食不仅能够女娃的嚼用,也够再养半张口,怎么不好?”
“对对对,女娃在家,还能帮着干活,俺隔壁家的恨不得多留女娃几家”
路旁两边尽是带着希望等待的无田贫人,听着他们兴奋的讨论,柳文安垂眼面无表情地走过,古代没现代的耕种体系,也无各类肥料,风调雨顺下一亩田约出产2石,即约三百斤,交完税后约剩两百斤,算下来足够养活一人腹肚,好比现代政府为农村老人发放养老保险,不多,每月百元左右,却让农村老人自杀率大幅下降一样,或许待真正分田时,女子分不到多少好田,可至少能给她们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
也就因局势不稳,所以她才有机会谏言以稳定民心分田,不让谢家裹挟民众反扑,否则,柳文安轻轻吐出口气,否则怎么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也不知申城粮种派发得如何了?流民有多少已经反乡?又有多少人经过寻亲角找到亲人?
想到寻亲角,柳文安顿足细思,待金庸城被朝廷接手后,她便要回京,既然如此何不提前将寻亲信息备制多份?每经一城便放妥当地官员找个地方安置?
不过...苍白的脸上眉头微敛,金庸城目前以稳为主,即便是稳,已是极缺人手,要不...搞点志愿者?
正想着肩膀突然被人撞开,柳文安来不及反应已歪了半边身子,手下意识地拉住撞击之人,被力道带着往对方身上一道,把人给拉道在地,滚作一团,某个柔软砸在她嘴上,疼!
事情发生仅一瞬间,柳文安凌历回神时就听得一声大喝:“你们在干什么?”接着自己就被人扯住,凝神对视,怎么又是你,莫正涵!
柳文安一把甩脱身上攥紧的手,待看清跟她滚在一起的人是谁时,脑子里只剩下两字:完了!
“别碰我”莫姚春一把推开想要扣住她的莫府家丁,怨恨地望着柳文安:“你也来抓我?”
被莫名其妙的帽子一扣,柳文安心中怒火猛蹿,沈下脸来:“你是我的谁?我那么闲来抓你?”说罢冷笑着提脚便走,又被人拉住,脸色寒霜地回首:“怎么,莫大人,是要本官恭喜你终于抓住女儿了?”
迎上冰冷刺骨的眸子,莫正涵心尖一颤,鼓足了勇气,哆嗦着嘴张合道:“你...你毁二姐名节,就...就这样走了?”
被家丁拦住的莫姚春意眼睑蓦地睁大,嘶声大喊:“爹,住口!”
眼神扫过巷子外指指点点的百姓,柳文安心火愈发猛涨,气势阴沈地回首盯着不远处看戏的百姓,寒声道:“好看吗?要不要过来贴着看?”
‘唰’见巷外的人瞬间散了个没影,才眸色沈沈地看向要她负责的人:“哦,我怎么毁她名节了?”
“你...你”没想到他竟然不认,莫正涵涨红了脸,吱唔半响才,手指发抖地指了指自己耳朵:“你...你刚才...这”
柳文安心火顿住,脸色奇怪地回想片刻,才记起有什么砸在自己嘴人,原来是莫姚春耳朵?
可是...即便是耳朵又如何?柳文安嘶嘶地笑起来,像头从暗处爬行的蛇类,吐着鲜红的芯不经心道:“然后呢?我被撞就要我负责?”
不等莫正涵有所反应,她又嘶嘶笑起来:“我要是亲莫大人一口,是不是要娶莫大人归家啊?”
“哼!匪夷所思!”柳文安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径自原路回府,心中气没散又添一重,她就不该出出府散心,活干完了还是京城来人了?如此懒惫!
埋头将事务处理完,心中郁气还未散,又被梁统请到厅堂,刚踏进屋就见到厌恶之人:莫正涵
见他来了,梁统略有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文安呐”他不想管这方闲事,柳文安有官身,他偏偏又是御史大夫,有监管百官言行之责,只能无奈撮合此事:“今日之事我都了解了,不知文安是如何打算?”
“要什么打算?”柳文安皱着眉头坐下,没给脸涨得通红的莫正涵一个眼神,擡眼看向梁大人,语气冷淡道:“若这般行各,有心思狡诈之辈岂不是行此事便能随意迎娶她人?”
平常高门贵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底层女子没这顾忌,也不会被无赖随随便便缠上,毕竟她们身后还有父伯兄弟,甚至有宗族相撑,可不是那么好轻薄。
偏偏出了柳文安这样的特例,几乎都是女方压制男方,将事情摸了去,偏偏莫家不知哪来的疯,非要闹得人尽皆知,要柳文安娶莫家女。
忍受不住的莫正涵跳脚怒道:“谁说我要将二姐嫁于你,我莫府是何门第,岂是你这等出身配得上的”
柳文安无视掉无能发怒的人,疑惑地看着脸色渐青的梁统:“梁大人这是...?”
被背刺的梁统憋紧了脸,怒沈沈地猛往桌上一击,喝道:“莫正涵!你有没有将本官放在眼里?你既已上告岂能随意撤告?”
奇怪了,莫家女儿莫非是嫁不出去?柳文安实在疑惑,为何要巴巴地将女嫁给她?难不成莫姚春有隐疾?想到她不愿意认亲举动,她心中一动,扫过耸肩垂头的人,笑意盈盈地开口:“既然莫大人如此想结亲,有又何不可?毕竟是文安高攀”
话一出口,屋内正执言的两人一楞,随即莫正涵缓过神恶狠狠地一摔手:“我二姐才不会嫁你这人,别癞蛤蟆做梦!”
听到他话,柳文安就见梁统几乎气了个倒卵,嘴角沟出冷笑,从怀里摸出玉佩,强硬地塞进怒气冲冲的莫正涵手里,淡淡道:“毕竟你已在大众广庭下,指出我毁了莫家女的名节,既然如此,我也负责才是,此玉佩是家母留给文安想念,便作定亲礼罢。”
说罢又朝梁统拱手作礼,真诚道:“还请梁大人作个冰人,签两方结姓之好!”
座上的梁统冷冰冰地扫过发懵的莫家三爷,拈须点头:“有佳亲在前,老夫喝定媒人酒,莫大人,你的定亲礼呢?”
定亲礼被他咬得甚重,像座山丘般将莫正涵砸醒,茫然地盯着面无表情的御史大人,想要拒绝的话突然又说不出来,又转眼看向笑意盈盈的柳文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无错地呆楞起来。
“怎么?”被气着的梁大人击掌拍在桌上:“莫大人是戏耍老夫不成?先前还来老夫跟前哭诉,这会又反悔了?”
被重击声响唤回神的莫正涵,委屈地看了柳文安一眼,期期艾艾地从怀里摸出一枚白色圆玉:“这是二姐出生时雕刻的平安佩,每个莫家子仅有一块,权作定亲礼罢。”
接过一面雕有‘春’字,一面花草的玉佩,柳文安坦荡地朝莫正涵拱手,大大方方地道了声:“岳父”
迟来的岳父没有给莫正涵带来丁点逾越,怏怏地颔首离去,只声梁统与柳文安在厅堂。
“结亲莫家也是门好亲事”梁统拈须慢慢道:“莫家是随太\\祖打江山的老人,封为郡公,在军有亦有人望,五年前谢世,如今当家的是莫正晟,任兵部令,其子任书朗校尉”
“谢大人言”柳文安微笑着对他拱手谢礼,心里却想的是兵部令作什么的?文职还是武职?书朗校尉又是个什么官职?
不管怎样,这桩婚事正如梁大人所言,是门好婚事,算起来是她高攀才是,柳文安悠悠叹气,为何结亲?是她想差了啊,她连朝廷官职都一知半解,还想投入朝上官职漩涡,怕不是未经几周便烟灰飞灭,落个担雪塞井的下场。
下一步该怎么走呢?柳文安敛眉静思,起身推门望天,霞光铺天,橘色光芒染出半空,澄莹莹的,煞是好看,火烧云呐,她不舍地眨眨眼,好久好久没见到如此漂亮的天空,仿佛走了许久的隧道,终于见到出口般的感动萦绕于心。
逼回眼中湿意,趁着天色未暗,柳文安提袍往后院找莫姚春,一进庭院就碰上两眼泡肿的莫正涵幽幽地看他。
“岳父好”被吓一跳的柳文安敛好神色,后退半步恭敬地作揖道好,面上扬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小婿先前多有孟浪,便想探探姚春,说说好话,免得她恼了我”
心中还有气的莫正涵不愿他们见面,可又想到已经去世婉儿,忍下气硬邦邦道:“你们只能在我视线里见面,不准多呆”
“谢岳父”
在谢家略显荒芜的花园里等了片刻,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柳文安转身仔细打量她几许,才轻问:“你可好?”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换了身孝衣的莫姚春木然地停在亭口处,原鲜活的眸子暗淡得如同死气沈沈的幽青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找我何事?”
柳文安顿了顿转头望了望不远处紧盯他的莫正涵,双眼落到如朽木的未来夫人身上:“能告诉我你为何不愿回京?或者说不愿联系你父亲?”
亭子原本建在一湾池塘上,可惜近年整个晋陇道干旱,即便金庸城受灾影响小,但池子里的水也仅剩下个池底,只留下一片腐烂的荷叶根茎,七倒八歪地矗立在烂泥里,等待着大雨后的重生。
看着败坏的园景,莫姚春嘴唇微张又覆闭上,心下毫无波澜,对于柳文安语带关心的话,也只觉得好笑,说什么呢?说了又有谁能听?
见她默然无语,柳文安手握成拳抵在唇间轻咳几声,再次道:“我欲守孝三年,诸多婚事事宜,待进京后再上莫府相商,不知你作何想?”
若不是撞上你,我早便脱身了去,又何必在窝身在此?莫姚春空茫的眸子聚焦到对面人身上,面色讥讽道:“那你又何必应承此门婚事?”
“罢了”柳文安心累地摁了摁眉头,疲惫道:“若你不愿,柳某也不强求,其它事宜待进京后再说罢”看着她一身白色孝服,顿了顿又低声道:“节哀”
直到此时,一直如木胎泥塑的莫姚春突然落下泪来,眼神终于不再是木然,仿佛打碎了眼底那层伪装的隔膜,变得悲伤和浓重的痛哭,身子一晃倒在亭柱上,脸色透出一股绝望的灰败,楞楞地喃喃自语:“娘没了,又被逼重回这牢笼,再也出不去了”
柳文安上前两步又停足看向远处树后的莫正涵,见他红着眼背过身去,踌躇几息,终是上前扶住她道:“她...是刀伤去的?”
她记得先前她那岳父似乎有提到过?记忆里浮现出那个略显英气的女人,柳文安轻轻叹口气,亦不知该安慰些什么,丧亲之痛,锥心刺骨,旁人劝言,怎能共情?
莫姚春恍惚地支起身,咬牙将背脊挺得笔直,眨落眼睫上的泪珠,神色冷淡地后退半步拉开与柳文安的距离,眼帘低垂,漠然道:“天色将晚,大人还是早些回房歇息罢”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柳文安眸光幽幽,面上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半点神色。
从这日起,她便再没见过莫姚春,只听得未来岳父时不时地抱怨,整日呆在房内,人变得没有半点生气,他怎么对得住婉儿?见二姐行尸模样,莫正涵也顾不得礼仪教导,直径开口让柳文安多陪陪二姐,说些开解玩笑的话,疏解疏解她心中郁气,可金庸城申城省城,三城诺大一摊事务,几乎要将柳文安给埋没,神情一时覆一时地困倦,哪有时间陪伴开解?
一直忙活到半月才稍稍得闲,期间又有谢家家士想要掠杀柳文安或梁统,以期换谢家主家,可惜被柳文安及梁统两人设计杀击大半,剩馀小半彻底隐入民间消失不见。
“呼~”柳文安吐出一口气,将案桌上完结事务推到一起,重重地吁出胸中闷气,特么的终于是大致理清金庸城事务,终于不用整日燃烧生命零零柒了,扭了扭颈脖子,听着骨头间传来的‘嘎嘣’脆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正准备逛逛世家修整的园子,就瞧见梁大人手持一封白色文碟走了进来:“这是?”
“朝廷的丧事文碟”梁大人脸色沈沈地将手中文碟放置桌上,推给他:“五日前是前太子出殡日子,圣上下旨派调南境边垂卫营收覆聊城”
哦,原来白色封面是丧事贴,柳文安心道,了解了,了解了!~至于太子出殡日,她并不关心,而是将注意力聚中在最后一道问题上:“什么时候的事?对打多久了?”
见她半点不提太子,梁统暗自摇摇头,指尖在亮褐色的桌面上点了点,慢吞吞道:“大概是秦王回京那日罢,具体战果,或许朝廷早已知晓罢。”
见他不愿说,柳文安也不强求,指腹摩挲着桌上白色文碟,神色如常道:“也不知秦王到京没”
“按秦王性子,当是快马加鞭,许是到了罢”
柳文安点点头,简单交流后,两人分别各自继续忙碌,又至半月后,谢家田地已丈量好,需要授田的百姓名单亦整理归好,甚至连授田数量都被柳文安大略安排好,朝廷官员还是未到,没奈何,她与梁统商议后,只能先进行授田,直到田地分拨完毕,金庸城外一片春耕忙活景象,朝廷分派的官员才姗姗而来。
“林刺史,请”
“诸位大人远到而来,席上无酒,安且以水代酒迎诸位”
......
经过几日的政务交接后,金庸城外,柳文安带着二姐并李三水,微笑着与新任的林刺史等人告别:“山高路远,诸位大人,我等在此分别”
“柳大人有治世之才呐,丈亩分田,条理分明,可谓是为我等减轻许多重担呐,柳大人果然是荆山之玉!”
......
这些日子以来,从京城调拨过来的官员对柳文安可谓是和颜悦色,恨不能以比侄相称,拉近彼此关系,谁让柳文安处理三城诸事大多极为妥当呢?虽然对世家谢家激烈了些,对百姓过份宽容,但孝是小事,他们后续调整便好,费不了多大心力,但能轻轻松松赚得优异政绩,是以对柳文安各种京城问题是倾筐倒箧,无所不言。
几番商业告别后,柳文安扶着二姐进了马车,转身想将莫姚春扶进上去,却遭到无视,柳文安笑笑,镇定自若地收回手,利落地翻身上马,又听见身后传来阵阵激奋的呼喊:“梁大人~柳大人,慢行,慢行呐”
正准备出发的柳文安一楞,马上回首就见一群有老有幼,穿着打扮不一的百姓,浩浩荡荡地从城内相携而来,怎么了?她连忙下马上前扶住最前头的老人,放软了声道:“老人家,慢些,慢些,老人家找文安可有事?”
被人搀扶的老人满脸褶皱,灰黄的脸满头蓬乱的灰发,索抖的手拉住她,流着泪不舍道:“何必让你们走呢,何必呢,你们是好官呐,好官呐”
“是啊,留下来吧”
“梁大人丶柳大人,你们是好官,留下,别走”
......
百姓殷勤挽留的动静传到马车内,柳珠儿疑惑地掀起车帘,伸头一看,听着百姓声声苦求的话,眼眶微好,缩回车内,眼含热泪对不言一词的莫姚春道:“先前在屯里时,小弟就说过要做好官,如今弟要走,这么多百姓来送,要给俺弟万民伞,俺听人讲这万民伞都是给好官的,俺弟值了!”
为何啊!柳珠儿又是高兴又是担忧,想到自家弟弟与眼前女郎已交换定亲信物,又觉得对不起对方,可又不知该如何时好......想到弟弟今后该如何走下去,柳珠儿泪珠落得更凶了.....
好官吗?...泥塑样的莫姚春听着耳旁哭声动了动眼珠子,还是忍不住悄悄地掀起车帘往前瞧去......
“老人家”听着耳边殷殷切切的挽留话,柳文安鼻子酸涩,心里也说不出清晰的感受,只觉胸口涨涨的,憋得难受,用力眨下眼中湿意,轻轻拍了拍老人干裂的手背,屈膝半蹲,温和地平视老人:“老人家,别担心,接任咱们的官员圣上指派的好官,待春暖花开,咱们种了地,今年秋天也不用挨饿了”
老人身旁的人皆哽声呜咽,忍不住期盼相问:“柳大人,咱今秋真能不饿肚子吗?”
“肯定不会饿肚子”柳文安一脸蓦定,掷地有声道:“都已将田授予你们,难道你们会疲懒不耕种吗?”
“当然不会”
“谁敢偷懒啊”
“所以啊”柳文安擡眸环视相送的百姓,真切道:“今年秋天定会有所收获,待我回京,定将咱们城内百姓情形好生报与圣上,圣上闻之,定会将咱们金庸城父老乡亲放至心上,秋收时定会再次相问金庸城况如何?”
百姓闻声而泣,稍后又听得稍远处有声在喊‘让让’‘来来’,疑惑望去就见两顶鲜色的圆形盖伞被百姓举着挤了过来,伞顶为浅色,长长的伞围是深色上,上面系着许多小绸条,似乎还写着字,柳文安正迷惑这是何物时,静立在旁的新任官员看到此物突然变了脸色,心中齐齐发酸,悔路途耽误时日许久,若早些到金庸城,怕是收这万民伞的便是他们。嫉妒地瞟过被百姓拥簇的两人,又开始担忧圣上观注金庸城过多,若他们某事未执行到位,岂不是在圣上心中落下不良形象?随即又想到,若圣上真注目金庸城,他们作出政绩,岂不是向圣上表明他们的忠心?
如此一想又开心起来,甚至主动对一众相送的百姓表示:今年秋日定有收获,不让金庸百姓再覆过往年挨饿生活。
金庸百姓哭见不能留下梁柳两人大位,哭泣着把怀中吃食和万民伞塞进他们怀里,让他们带着路上吃,这是他们金庸城百姓的心意,定能收下,旱春食物本就缺乏,柳文安那里肯收,坚决退了回去,并道:“老人家,我等只是尽了本分,那能让你们口上省食呢?岂不是失了本心?快快拿回去”
几番推拒,柳文安无奈,只能道:“老人家,我与梁大人便收下万民伞,其它的吃食便拿回去罢,春耕劳累,你们得多进食才能保证秋日收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