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三期12 紧绷丶拉直
午后, 海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江南的秋雨有一种独特的缠绵，天阴沈而潮湿，丝光似的水滴打在落地玻璃窗上, 模糊了繁华的城景。
男人从床上坐起, 摸起床头柜上的金丝眼镜戴好, 披着浴袍走进浴室。
巨大的镜子找出他保养得当的身材，他弯腰漱过口，拿起台面上的紫檀木梳子，梳理略带灰白的头发。
女人柔媚的声音从卧室床上传来, “今晚我有个局, 顶级时尚杂志GH的主编也在……景明哥哥, 你同我一起吗？”
男人左右偏头，检查着鬓角, 漫不经心地回答：“不去。”
女人失落地叹了口气, “可是我真的很想上一次杂志封面，只是一次应酬而已，我以为你至少会为了我……”
叫景明的男人不高兴地看向手中梳子，嫌弃地摘下一根长发, “孔月, 你用我东西了？”
孔月披着浴袍，赤着脚跑下来，敞开的衣襟里是光裸的胴体。
她从后面抱紧男人的肩头, 用柔嫩的肌肤摩擦男人的后腰，故作委屈地撒娇, “我这不是第一次到你家嘛，昨晚吃过饭你就要我留下来过夜，又不提前说, 我自然什么都没准备……”
男人阴冷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你们娱乐圈的女明星都是千年的狐狸，大晚上的请你到我家来，还能盖着被子睡素觉吗？还要我提前说？”
孔月打了下他胳膊，“哎呀哥哥，你真讨厌。”
男人冷漠地刮胡子，“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孔月却没动，而是从浴袍口袋了拿出手机。
“哥哥，我想你一定还没看《爱人错过》的最新一条微博吧？”
男人耳廓一动，动作没停，“如果你指的是陈知被老婆爆出柜那件事，我已经知道到了。”
“那是昨晚的热搜，今天战况已经更新了！”孔月单手一撑，坐上了洗手台面，双脚在空中荡来荡去。
“首先是《爱人错过》官博，那三组夫妻在今天上午的双人约会中给对方拍照，明曦给沈鸣野拍摄的照片目前投票第一，远远碾压第二名。”
孔月看男人没什么表情，便继续道：
“热搜前三条也被这几个人包圆了，第三条说本该互相拍照的陈白夫妇和陶徐夫妇变成了女的给女的照，男的干脆缺席。第二条是沈鸣野大粉发的，说明曦的照片风格让人想起星野站站长……”
她捂着唇，“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买这种营销，也不怕被打脸……这还没完，热搜第一条，据传陈知在射箭馆的厕所里把陶天宇强上了，这还有直播回放……”
孔月点开话题下方链接的视频，浴室里立刻回荡起陈知和陶天宇对骂的声响。
“关了。”男人对着镜子皱起眉头，“把热搜第二条再念一遍。”
孔月喔了声，“明曦拍的沈鸣野像星野站作品……我看看啊，差很多嘛，构图有点像，但色调一看就是后期跳出来的……”
男人却不顾手上沾了剃须泡沫，一把将她手机夺了过来，点进图片，放大。
“不同的相机会影响色彩风格，但构图和光影才最能反应一名摄影师的巧思。”
他深吸口气，喃喃，“难道她们是同一个人？这比我想象的更棘手啊……”
孔月听不懂他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拉着他的手，“哎呀景明，像就像呗……反正沈鸣野已经拒了那部戏，也没什么好本子给他，听说前几天温泽都急上火了！”
男人扔下手机，打开龙头，鞠起一捧水，冲掉脸上的泡沫。
“这个投票第一，有什么奖励？”
“可以上杂志封面呀！”孔月笑了起来，“我今晚饭局要见的，就是这本杂志《GH》的主编，你说是不是很巧？”
男人甩了甩手，一粒水珠飞溅到孔月的眼皮上。
她下意识闭上眼，掸去水珠，再睁开眼，男人已经走到了落地窗前。
“想让我陪你去？”他指了指透明玻璃眼前的那一方地，“把浴袍脱了，过来。”
孔月“呀”了一声，脸上泛起红晕，“哥哥你真讨厌，怎么又来！”
她嘴上这么说，人却是乖巧地依言做了。
视线落在楼下的那台刚刚转赠给她的酒红色迈巴赫上。
“哥哥？”男人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抵在被雨水蒙住的玻璃上，拇指擦过锁骨处细嫩的肌肤，感受因触及冰凉而泛起的鸡皮疙瘩。
“你和小默的戏，过几天就要开机了吧？片场甜甜蜜蜜地和他亲嘴，晚上搂着他的父亲，一边打火包，一边叫哥哥，孔月啊孔月，你知不知道羞啊？”
孔月嘤了声，细弱的脖子随后茹的动作微微挣扎，“疼……”
吴景明撤回带着老茧的手，捏了捏她的波涛汹涌。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的，我会帮你争取，露面不行。”
孔月不服气地转过涨红的脸，“遮遮掩掩的，我算什么？二奶吗？情人吗？你不会一把年纪还想跟季星露相亲吧？她爹妈脑残，她人可不傻！”
“我是为了我儿子！我唯一的儿子！”
吴景明撞击的力气又大了些，让贴在窗上的孔月忍不住嚎叫。
但很快，他就泄了。
男人毫不留情撤开，返身进了淋浴间，只剩下孔月蹲在地上，难为情地收拾他留在身上的狼藉。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飘出一句话——
“明晚十点半，水上KTV188号房，沈越野丶陶天宇和季正会来，我希望你也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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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妈！”
暮色与秋雨同时漫过城市天际线，花园别墅外，明曦怀里夹着硕大的画筒从专车上下来，撑起一把足以遮住两个人的巨大雨伞。
沈鸣野跟在她身后，推出两台行李箱。
“哎！回来啦！”赵妈喜洋洋地迎上去。
三个人站在门边，和工作人员挥了挥手，目送专车离去，才转身踩上台阶。
斜顶在雨帘中晕开琥珀色光斑，风吹过花园，半枯的紫薇枝条把碎落的花瓣抖在积水间。
沈鸣野帮忙收了伞，“我先把行李箱推进去。”
赵妈说好，偏过头看见明曦正弯腰收回搁在墙角的猫碗。
“这两天雨一直没停，小猫都没怎么出来，还好你们飞机起落平安，没晚太久。”赵妈伸手接了滴雨，“凉丝丝的，秋天真要来了。”
“是哇，就快中秋了，到时候给您放三天假，不调休。”
明曦进了玄关，换过拖鞋，将画筒递过去，“回头麻烦您找人把这两张裱起来，就挂在……客厅壁炉上方吧。”
赵妈喔了声，“谑！这就是节目里画师给您和先生画的？老明总看了都说好。”
明曦得意地擡了擡下巴，“那当然！”
她拍了拍手上的水，趿着拖鞋直奔楼梯，“我先上去换件衣服啊。”
赵妈应了声，将画筒倚着墙边放下。
等明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她才走到一楼工作室边，敲了敲敞开的门。
沈鸣野正坐在桌边查阅电脑邮箱，有些诧异地擡头，“请进……怎么了？”
赵妈面色凝重，“先生，您这两天不在家，您弟弟沈越野又独自来了两次。不过他没闹事，就是在别墅大门对面站着，我也不好报警。”
沈鸣野眉心折起，叹了口气，“谢谢您，我知道了。”
赵妈说：“那夫人那边……”
沈鸣野想了下，“我自己跟她说吧。”
赵妈嗳了声，揣着手回到厨房。
因为突然下起暴雨，幼儿园提前放了半天假，赵妈便也不用回去接孙子。
明曦建议她留在别墅吃过晚饭再走，要是暴雨一直不停，干脆就留宿一夜。
赵妈从冰箱里擡起头来，茫然，“那怕是不妥！先生喜欢睡沙发，我总不能跟夫人您一块住卧室吧……”
明曦咳了声，脸颊微红，“那个，先生以后应该都和我一起住卧室了，沙发还是可以借您睡一晚的。”
赵妈喜出望外，忍不住拍了下手，“那太好了！是喜事……”
眼疾手快的明曦赶紧拈起一块月饼，塞到赵妈嘴边。
赵妈笑眯眯地自说自话，“喔，是西式月饼啊，乳酪味儿的，我觉得还是传统的莲蓉蛋黄最好吃。”
明曦：“………”
心情美满的赵妈晚饭做了杏花脆皮鸡丶桂花糖藕丶鱼头煲和海参鸡汤，暖融融的一大桌菜，来应对初降的秋意。
明曦和沈鸣野吃了三四天浮省菜，对赵妈的手艺当然想念至极。
饭后还每人吃了半块月饼和水果溜缝。
把碗碟送进洗碗机，赵妈就施施然地去客厅沙发铺床。明曦偷偷拉了下沈鸣野的手，邀请他跟自己一起上楼。
沈鸣野挑眉，低眼看了看手表，“现在才七点半，会不会有点早……”
“……”明曦拧眉，从楼梯上方背过身来，“在想什么！我只是想请你看看星野站后台。”
沈鸣野喔了声，掩饰掉略显失望的眼神，跟在她纤细的腰身后面，进了二楼书房。
这是第三次进来了，想到上一回停电的糗事，两人脸颊都在微凉的空气里慢慢发烫。
明曦吸了口气，“可能有点闷，我开窗通通风。”
“我来吧。”沈鸣野走过去，推开窗。
雨还没停，梧桐叶在潮湿气流中缓慢发酵，散出清苦醇厚的气息。
一辆小车驶过，尾灯在雨幕拖出彗星般的红痕。
但不是沈越野，也不是扛着摄影机的陌生狗仔。
沈鸣野收回眼，站在桌前的明曦已经打开了工作站。
落地灯的暖光与电脑屏幕的冷光在她光致的轮廓上交相辉映，有一种滤得失真的美。
“准备好接受惊喜了吗？”明曦从显示器上方擡起眼，笑盈盈地望着他。
沈鸣野快步走过来。
四年后的星野站比他想像中建设得更华丽，板块很多，图片丶文字丶视频丶音频丶原创丶二创各有分区。
即便这段时间站长没有发新图，后台的留言也以每秒上百条的速度滚动。
“怎么样？厉害吧！”明曦得瑟地擡起下巴。
沈鸣野淡淡嗯了声，耳根却漾起一阵滚烫。
论坛页面用了暗色的主题，一整张高清图片做背景，是他好几年前拍的杂志图。
风格很色气。
他垂眼看看她，声音发哑，“这组照片是杂志摄影师和视觉老师设计的，我当时……并不想拍，只是才刚走红，为了下一次合作，温泽劝我不要拒绝。”
明曦楞了会，才反应过来沈鸣野说的是主题背景的图片。
她认真端详了他扣子解了一半的皮质正装外套，因为是真空上阵，所以露出的一小半霜白胸肌。
湿漉漉的修长手指上套着一枚银色的大号戒圈，表情却是放空的，无辜脆弱如孩童般纯真。
“这个风格怎么了？我觉得很禁忌很性感啊。”
明曦转过脸眨眨眼，瞳孔深处露出狡黠的笑意，“你是怕我觉得……你不守男德吗？”
“不是。”沈鸣野嘴硬地站起身，“怕你认为我喜爱这种风格。”
明曦挠了下他掌心，“……难道你不喜欢？”
沈鸣野呼吸一窒，感觉裤子上的某一处布料正在徐徐紧绷丶拉直。
“哎呀其实我想让你看的不是这个。”尚未察觉的明曦轻快地点击鼠标，页面上弹出一个长长的名单。
她转过脸，换上一副严肃表情盯着他，“星野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大家一起打下的江山。”
沈鸣野眉头轻蹙，“……”
还以为后台存了和她有关的信息。
没想到她所谓的惊喜，是这个……
“这位是一天老师，她和我一起筹建了网站；nono酱，代码大神，服务器流畅运行的功臣，至今都没瘫痪过呢！beso，美术设计；禁止沈溺，论坛运营；yeye，总审核员……”
明曦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如星辰，“沈鸣野，这个世界上默默喜欢你的人很多，星野站从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心血，我不敢居功，只是恰好拍了些图，让大家看见，被推选为站长罢了。”
沈鸣野将大手撑在桌面，凑近看着这串滑动了好几页也没翻完的名单，忽然有些感动。
他喉头轻轻一滚，沈声回答：“嗯，我知道，星野站的星，是每一个托举我的粉丝，就像繁星一样，没有他们，夜空漆黑，空无一物。”
明曦眼角泛红，“哎呀，大家要是能听到你这句剖白，一定高兴极了。”
她又点了两下鼠标，调出草稿箱里保存的图片，“我们还是看看那晚竖店的照片吧！唔，请本尊来决定要不要进一步修改。”
烟火与月光的映照下，穿玄色刺金中衣的男人矜贵英挺。
虽然是拇指相机拍出来的照片，但那晚夜景壮阔秀美，沈鸣野主动配合，她图片也修得精心，俨然比四年前的那些路透抓拍要更出彩了。
明曦沈浸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还忍不住这里修修，那里改改。
身边的男人却接过她的鼠标，径直点下发送。
“啊！”明曦茫然地眨眼。
“你拍的，怎么都好看。”沈鸣野抓住她人体工学转椅的靠背，温柔地转动椅子——让她整个人面向自己，“白天在马场上，你答应我回家后我们继续拍照。”
明曦早就忘了这件事，呼吸不由轻轻一屏，“拍……拍什么样的？”
沈鸣野垂眸想了片刻。
其实他也没想好，只不过，他不希望她总是将目光停在那些精美的照片上，他想让她多看看眼前活生生的自己。
虽然照片上也是他，但到底是经过修饰的，毫无生气的剪影。
“想好了再告诉你。”沈鸣野擡手刮了下她秀挺的鼻尖，感受到体内粘腻焦渴的气息，“我去洗漱了。”
明曦怔怔地喔了声。
沈鸣野离开后，她在原地坐了片刻，才转回身，刷新了星野站后台的留言，并将照片同步发到官方微博。
这年头数据也开始通货膨胀，很快就过了五十万转赞评。
自然，有不少粉丝都发现了这组图的拍摄场景和第二期恐怖密室登顶后的风景一模一样。
【沈老师的服装好像也是那晚的……】
【我放大了图片，你们猜怎么着，野子哥瞳孔里倒映了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人！我找到了当晚直播录像的回放，穿粉裙的就是明曦！快叫我柯南！】
【啥啥啥？这组图是明曦拍的？】
【啊？明姐不会就是星野站站长本人吧？】
明曦感觉头皮一麻。
她还没做好在全网面前掉马的心理准备啊！！！
【不能吧那这也太巧了……人家明总好歹也是上市公司副总裁，没必要凑站姐这个热闹吧】
【上次好像有个猜测来着，说咱们站长大大这么久不更新，就是因为不喜欢明姐……】
【我觉得照片八成是明姐拍的，但隔了这么久才发出来，可能是站长通过某些途径搞到了原图，然后亲自修图发站】
【楼上应该真相了，对比站长出过的神图，这组和今天直播明曦拍的那组构图画质区别都挺大，不像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啊啊啊吓我一跳，我就说明姐应该不是站长，要不我们以前在站子里diss明姐的话被正主看见，我还活不活啦？！】
明曦忍不住扶额苦笑。
当然有区别啦，毕竟节目组两次提供的相机都跟她自组的那套设备不能比。
虚掩的房门外，传来了淡淡的水声。
沈鸣野应该已经浴室在洗澡了。
明曦深吸口气，抹了把额前散落的刘海，关闭星野站后台页面。
她还有点正事没干，公司系统的邮箱里有三四份今晚得审批完毕的文件。
董事大会将在一个月后举行，她得搜罗整理这几年身为副总裁做出的工作亮点，书写报告，做大会上的汇报材料。
虽然这四年的事务小彭和小田或许比她更清楚细节，但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行事逻辑。
她宁愿花很长时间重新阅读那些决策文件和工作笔记，也不想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下属。
【总裁办啊对对队】里，小彭问：【明总，中秋节就快来了，人事和行政在咨询今年集团的放假策略和节日福利，还是按照往年的来吗？】
明曦看了眼放假表，想了想：【直接放三天，不用补休，前后两日可以弹性工作。另外，今年集团和海外团队的合作很顺利，大家辛苦了，全司上下每人多发2k红包。】
小彭：【哇！！！】
小田：【芜湖！！】
明曦轻笑了声，往群里包了两个一万块，【这是单独给你们的，辛苦啦，过节要好好陪家人呀！】
小田：【谢谢老板呜呜呜！】
小彭：【谢谢明总，您也要和沈老师欢度佳节呀！】
明曦看着对话框轻吸口气，擡手捏了捏山根。
下方任务栏橙光一闪，小田私发来一条消息。
【私家侦探想知道您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希望见面详聊。】
明曦想了下，回覆：【明天吧，午饭后，我问问沈老师要不要和我一起。】
网线另一端的小田高兴地回了句【收到~】，然后搓搓手切换页面，对着自己新写的那章《神的晨曦》磕到飞起。
明曦则检查了所有邮件和消息，确定完成了全部工作后，起身关了电脑。
她站在窗前，阖上窗叶。
天地被雨水染成一片湿漉漉的漆黑，不远处浴室的水声已经中止。
书房里光线昏暗，门缝里透出来走廊光线便格外灼亮，沈鸣野沈稳有力丶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而门缝黑了一瞬却又亮起，他只是从门前经过，并没有进来打扰明曦。
直接了走进旁边的——
卧室。
明曦回到桌边，端起茶杯润了润干涩的唇。
然后深吸口气，推开房门，走向隔壁。
赵妈为他们新换了海蓝色的四件套，沈鸣野靠坐在床头，垂眸读一侧装订的剧本。
他又戴上了那副眼镜，穿着轻薄的黑色绸缎睡衣，领口松了两颗，暗纹在床头灯下闪着淡金的光泽。
听见声响，他放下剧本，用青筋凸起的手摘下眼镜，目色清淡温和，专注地看过来，“有话要说？”
明曦点点头，她还没来得及洗澡，就走到床尾凳上坐下。
“明天你有空吗？”她说，“侦探到公司来，我们可以一起去见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时间你定。”沈鸣野十指交叠，“事实上，我正打算把目前查到的信息告诉你。”
明曦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本来还担心这会不会侵犯了你我之间边界感。”
“……边界感？”沈鸣野眉心一动，语气沈下去，“我们还需要保留边界？”
明曦舔了下干燥的唇瓣，正视他的浓黑眉眼，“那个，毕竟我们只是刚在一起没多久的男女朋友——”
“是吗？”沈鸣野倏地坐直身体，表情平静，秋湖般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带着情愫的暗光。
剧本随他动作从丝滑的床单上掉下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所以，我们要从头开始吗？”
“这就是你今天在季制片提示按内心真实想法做选择后，依然差点勾了离婚的原因吗？”
明曦盯着他锁骨下方薄薄的凸起，浅吸口气，“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觉得……”
但是沈鸣野没有听见后面的解释。
他俯身下去，用一个激烈而冲动的吻，打断了她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