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三期6 他吻了上来。
    日头半落, 暮色很快就来了。
    沈鸣野从扎好的帐篷边站起身，目色冷冽。
    距离他们在河滩分别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明曦怎么还没回来？
    他不住地朝补给点方向眺望。
    可惜微型无人机当时跟着明曦走了，他这边没有任何能和节目组取得联系的方式。
    沈鸣野凝着眉头又站了五分钟。
    仙泉谷里降下了雾, 被黄昏染成烟色。
    他背起双肩包, 按照记忆中地图上补给点所在的方位, 摸索着往前走。
    路上经过几个直播摄像头，大致能判断出来，他走在正确的路上。
    【啊啊啊啊急死窝了怎么回事！】
    【刚才明姐这边直播中断了！陈知和陶天宇已经回到驻扎地，说补给点那里遇到了小型泥石流！】
    【啊啊啊啊我那么大一个明姐失踪了吗？？】
    【我们小夫妻补药这么命途多舛啊！野子哥一定要找到老婆！】
    【信女愿一生吃素, 只求明姐平安归来！】
    片刻后, 沈鸣野走到了补给点。
    暮色四合, 山路已经被几台车堵了起来。
    黄哥带了几个人，面色凝重地站在悬崖边。
    “不好意思, 实在没顾得上通知您, 季制片已经带警方去找了，不过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明曦是不是被冲下去了，陈知和陶天宇说，他们离开时明曦还没到, 可能只是在山里走散, 所以……”
    刹那间，沈鸣野有些头晕目眩。
    视线掠过崖下苍翠，在那件红色外套上停了一下。
    “……无人机呢？”他额头青筋凸起, 双手克制不住地颤抖，“跟着她的那台。”
    “在这里。”黄哥指了指树根下扁了的金属部件, “我们这边收到的画面是无人机一路跟着明曦到了补给点，然后……就被碎石块砸毁了，推测就是在那时遭遇了泥石流。”
    沈鸣野闭了下眼, 半晌森然——
    “手机给我，再派一台无人机跟着。”
    “我去找她。”
    -
    日光像把迟钝的刀，从崖壁上缓缓刮擦了出去。
    明曦觉得有点儿冷，在原地蹦跶了两下。
    她其实没什么大碍。
    好消息是泥石流冲下来那一瞬，她敏捷地抱住了近旁的一株大树。
    坏消息是大树也被石块连根拔起，顺着悬崖下方的斜坡滑了下来。
    而她的外套也被风吹走，不知道飘到哪个地方去了。
    坡度其实没那么陡，明曦很快就放弃了抱树，抓着藤蔓跳到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
    确定安全后，她先看了看四肢，确定除了小臂和手掌上擦破了皮，裸露在外的肌肤有点脏以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往上瞧了瞧，她刚才是斜着掉下来的，上面树木森森，已经看不到补给点所在的位置了。
    倒也不是不能抓着藤蔓和岩块攀上去。
    就是包里没带安全绳，纯纯free solo，危险系数还是挺高的。
    对面有瀑布，下方汇集的泉水流向白天她和沈鸣野走过的河滩。
    她目测了一下，距离很远，盲目跳下去的话，很可能喜提脚踝骨折。
    明曦坐在那想了一会，决定珍惜生命，等人来找。
    如果陈知和陶天宇还有点良心的话，应该……会想办法通知节目组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她隐隐约约听见风中传来警车和无人机的声音。
    只是这一片山区实在是太大了，两个小时过去，也没人找到这儿来。
    谷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了。
    她站起来原地小跑，让身子热了起来。
    但很快，寒意顺着裤脚往上爬，光裸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明曦盯着扔在脚边的背包，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把包拆了，再找点枯枝树叶，或许可以当个铺盖。
    但是食物和水都不够，也不知道他们要多久才能找到自己。
    胡思乱想间，她手指略过工装裤的贴身口袋，忽然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事物——
    户外哨！
    明曦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啊！她怎么把沈鸣野塞给她的户外哨给忘了！
    她把哨口抵到唇边，呼地吹了一大声。
    咕——咕——咕——
    一大群鸟扑着翅膀扑啦啦飞走了。
    总归是好兆头！明曦深吸口气，搓搓哨口又吹了两声，屏住呼吸等了几秒。
    遥远的山顶上，蓦地传来一声哨响！
    她高兴地原地蹦跶了一下！
    有人听见了！户外哨果然有用！
    但是呼喊的方向显然太远了，于是她又接连不断地吹起哨音，给对方报实时位置。
    很快，在最后一丝夕阳的烫金光辉下，对面山顶上出现一道身影。
    黑色外套在狂风中飘飞，瀑布的雾气笼罩了他的身形。
    但明曦还是一眼认出了男人的轮廓。
    “沈鸣野——！”她挥了挥手，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
    山顶上的人也跟着喊了一声，只是距离太远了，听不清说了什么。
    明曦摇摇头。
    沈鸣野有点急，比了个手势，拿起户外哨又吹了几声。
    明曦就懂了——他让她别急，站在那儿别动，他这就过来找她。
    她蓄势待发地背起了双肩包。
    很好，这会身体彻底不冷了。
    …
    二十分钟后，一条绳索从上方落下。
    沈鸣野人也跟着跳了下来，一把拉住明曦，眼底被潮气浸润。
    “有没有事？受伤了吗？”
    “我没事，只有一点擦伤！”明曦淡定地把胳膊举给他看，“我刚才为了暖身，还做了好几遍运动呢！”
    沈鸣野深深吸了口气，感受胸腔里凌乱而剧烈的跳动。
    他抓着她微凉的指尖，把能看见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确定她说没事是真的，才脱下外套，将她整个包了起来。
    明曦就这么站着，看向对面唇角紧抿的人。
    他脸色有点白，额角还缀着一滴冷汗。
    明曦眨了下眼，“怎么了？”
    “没事。”沈鸣野摇了摇头，倒也没打算瞒她，“四年前片场出事后，我好像变得有些恐高，不过之前做了攀岩练习，现在已经好多了。”
    明曦目光一动，“其实你可以放条安全绳下来，让我爬上去的。”
    “不行。”沈鸣野目色沈静，“万一你摔下来……”
    一支微型无人机慢悠悠从上方飞下来，落在他掌心。
    季星露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来，听起来简直要崩溃了，“曦曦你没事吧！我要吓死了！我这就派车去接你！”
    “沈老师已经检查过啦！”明曦从宽松肥大的外套上方露出脑袋，哭笑不得地说，“真的，腿脚齐全，甚至还可以继续录节目。”
    “不行！”沈鸣野目色严厉，“得去医院做检查。”
    明曦却知道节目组不容易，如果她明明没事却非要去医院，所有人都会被连累延工。
    浪费钱财不说，这么多人力物力的协调，都足够季星露当场崩溃了。
    “我真的没事。”她认真摆摆手，“星露，我不想耽误大家的工作。”
    无人机静了一瞬，才传出季星露的声音。
    “这样，反正今晚是户外之夜，另外两组嘉宾已经分别驻扎了，我现在联系救护车，送你去最近的医院做检查，你留院住一夜，确定没有问题，再回到节目组，参加明天午后的环节，可以吗？”
    明曦立刻说：“可以！”
    沈鸣野默了默，“我陪她一起。”
    季星露笑了声，“当然，节目组人手不够，沈老师，曦曦今晚就交给你啦~”
    沈鸣野轻轻嗯了声，“等下我背着明曦下到河滩边，车可以就近等我们。”
    明曦，“……”
    她还远没到需要人背着的地步啊！
    那边季星露说：“好，我让导助去接你们，直接送到医院。”
    沈鸣野：“把明曦的行李和手机也送过来吧。”
    明曦看着他俩已经撇开了她直接商量，一脸无语地在旁边搓起了脸。
    无人机盘旋了两圈就飞回去了，沈鸣野拿着安全绳，给自己和明曦的腰间挂好锁扣。
    “我不用你背。”她一脸正气地看着他，捏了个拳，“我有的是力气和手腕！”
    沈鸣野却没说话，拉着她走到石块边缘，拉起她手臂，示意她牢牢锢紧他的腰。
    明曦：“……”
    行吧，总比让他背着强。
    于是她听话地将一只手搭在他腰间，另一只手紧紧抓住绳索，“我们走吧。”
    “……稍等。”
    沈鸣野低眼看向腰间，对着她虎口处深红的擦伤看了两秒。
    他将空出来的手伸向口袋。
    在明曦略带疑惑的目光下。
    ——掏出一只眼熟的黑色小羊皮手套！
    还散发着熟悉的淡淡清香！
    明曦后背一震，耳尖迅速地红了。
    “这……”
    不是明明被她收进床头柜抽屉里了吗？
    他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怎么还随身带着啊！
    “戴上。”
    沈鸣野不容分说地在她受伤的手上垫了层纸巾，然后帮她把手套戴好。
    明曦重新用那只被羊皮熨贴保护的手轻轻箍在他的腰。
    喉头艰难地一动。
    那边沈鸣野已经轻快地动作了起来，两个人连体婴似的往下降。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明曦的小臂圈着那截紧实的腰身。
    随着他一呼一吸，她能感受到那八块轮廓鲜明的腹肌正变得灼热而紧实。
    明曦就带着滚烫的耳尖一路到达河滩。
    导助的车已经等在路边了。
    这里恰好安装了固定摄像头，直播间立刻刷过一片弹幕——
    【终于等到明曦安然归来！】
    【呜呜呜野子哥找到明姐了，感谢上苍，信女的荤素搭配果然有效！】
    【到底发生了什么呀！明姐看起来还好，就是有点灰扑扑的】
    【我明姐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明曦对着摄像头，落落大方地解释：“在补给点遭遇了小型泥石流，被困在悬崖下面啦，现在节目组让我医院做检查，明天就能回来继续录节目，大家千万不用担心！”
    暗蓝色的天幕下，她看起来神采奕奕，仿佛那消失的几个小时不过去度了个假。
    沈鸣野走过来，修长手臂圈住明曦的肩，不容分说地将人带上车。
    【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野子哥好有男友力！】
    【什么男友力，人家是合法夫妻！丈夫力ok？】
    【明姐穿着野子哥的外套我磕晕！】
    【所以今晚神明小夫妻是不是要在医院度过了？】
    【深夜，小城旧医院，空旷的病房，啊啊好刺激好香的场地啊，豹豹猫猫会不会放饭？明明有野老师你快去钻床底啊！！】
    …
    这边明曦和沈鸣野已经上了车。
    拿到手机后，她第一时间打开微信，上百条消息一瞬跳了出来。
    老明：【收到速回！爸爸派直升机去接你！】
    项女士：【我和你爸申请了航线，明天到。】
    季星然：【曦曦你没事吧？露露真是的！我现在在出庭，马上就来浮省。】
    小田：【姐！！！！】
    小彭：【明总你不要吓我啊明总！！】
    明曦先给老明和项女士打了视频电话，向他们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在去医院的路上，不用兴师动众地跑到浮省来。
    老明皱着眉，“我不相信你，把手机给鸣野。”
    明曦只好把手机塞给旁边目色沈沈的男人。
    听到女婿也确认了女儿看起来没大碍，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时，老明和项女士才松了口气。
    老明：“鸣野，就交给你了，我和曦曦她妈等你消息。”
    沈鸣野肃然，“爸，放心，检查结果出来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明曦这才拿回手机。
    然后她又把同样的话发给季星然丶小田和小彭。
    季星然：【刚听露露说了，没事就好，那我这边就先不去浮省打扰你们了……】
    小彭：【呜呜呜抱抱！没事就好！！！】
    小田：【听说了听说了！那个……去医院就好！医院好！嘿嘿嘿让沈老师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哦！让我们明总度过舒适放松充满爱的住院之夜！】
    “………”
    明曦摸了摸下巴，怎么感觉小田的意思跟别人不大一样……
    -
    一路颠簸到了医院。
    云浮山是景区，最近的医院在县城。
    条件不能跟海城的一般公立医院比，更不用说明曦常去的私家医院。
    这段时间流感发作，急诊科里睡满了大大小小的病人，过道里都躺了两个不停咳嗽的老人。
    沈鸣野从背包里拿出两只口罩，给自己和明曦戴好。
    不过还是很快引起护士站一阵骚动——
    “那两个人长得好好看！女生好高，男生更高！”
    “是不是明星啊？我听说有个什么节目在云浮山那边录制来着……”
    “《爱人错过》？我上晚班前还在看直播呢！我靠不会是明曦和沈鸣野吧！”
    “那个前顶流和他的豪门千金老婆？会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看病吗？你看他俩还老老实实排队呢，一点架子都没有！”
    明曦站在沈鸣野身后，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终于进了科室。
    急诊科的医生听完经过，先把她手臂上的擦伤检查了一遍。
    “小姑娘没什么事啊，给你涂点碘酒，可以回去了。”
    明曦向沈鸣野眨眨眼，“你看，我这么强壮，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沈鸣野充耳不闻，哑声看向医生，“还是请您开一张检查单，最好能让她留院观察一天。”
    医生啧了下嘴，“倒也没这个必要，你看我们急诊科人满为患……”
    沈鸣野油盐不进，“不用在急诊，只要有病房就行。”
    医生打量他们一眼，叫来门外的小护士，“不缺钱是吧……那咱们县医院高级病房是不是还空一间？”
    小护士连连点头，沈鸣野就立刻说：“麻烦您了！回头我让工作室给贵院捐赠一笔善款。”
    明曦：“………”
    没人会拒绝送到眼前的财富，医生登时刷刷提笔，开了张内科外科全套检查的单子。
    等一整套繁杂的检查做完，人被送进病房，已经快九点了。
    明曦坐在病床上，吃着小护士送来的晚饭，听沈鸣野对着检查单一个个打电话报平安。
    “季制片丶黄导，明曦目前的检查没有问题……好，留院观察了，不用派工作人员过来……嗯，明早联系，辛苦。”
    “……对，没有问题，爸您放心吧，让妈也放心……好，回海城我再带她检查一遍。”
    这套完美女婿的形象，简直让明曦感到无所适从。
    要不是最近感觉到了某种暗流正在涌动……她简直要怀疑他是演的了！
    小护士一脸歆羡，“明老师，沈老师对您可真好啊！我朋友是你们的CP粉，我以前还劝过她娱乐圈没有真爱呢……现在感觉被活生生打脸啦！”
    明曦无言以对，只能回以一个笑。
    过了一会，外面的说话声停止，沈鸣野收起手机走进病房。
    小护士立刻体贴地将空间留给两人。
    “饿不饿？吃点东西吧。”明曦把面前医院食堂打来的晚饭朝他推了推。
    沈鸣野只摇摇头，在窄小的病床边坐下。
    夜色沈沈，老旧的玻璃窗透出山林间安静的树影，老式台灯的光照出一片昏黄的光，将两双优越的眉眼都映得清晰。
    沈鸣野低眼，语气发沈。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他深吸口气，“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掉下去的吗？”
    明曦眨眼，“泥石流……”
    “以你的警觉，在第一个石块掉下来的时候就能躲开。”沈鸣野眉目沈凝，“而且当时无人机已经被砸毁了，我不相信你还会继续往前走。”
    他压低声音，“是陈知还是陶天宇？或者……他们两个一起？”
    明曦轻轻叹了口气，“就知道瞒不过你。”
    她把被陈知陶天宇围堵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每说一个字，便看见沈鸣野脸色青了一分。
    最后腾地一下站起来，浓黑的眸子里像是蕴了团暴风雨，攥紧的指节用力到发白，一言不发就要转身往外走。
    明曦忙从床上跳起来，小跑着追上去，在他拉开房门前，抓住他的衣袖。
    沈鸣野站在一片暗影里，回过头，声音低沈，语气平静，“明曦，松手。”
    “我知道……你心疼我。”
    明曦就朝他笑了一下，指尖顺着往下滑了滑，心虚地牵住他袖口下冰凉的小拇指。
    “可是一来，陈知和陶天宇并没想到会发生泥石流，动机只是想给我个教训，让我别再左右白姐和徐姐的想法。二来，如果能让他们在节目中说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他们的妻子，还有全世界的观众都认识到这两个男人的真面目，这不是一种更好的方式吗？”
    沈鸣野听完，眸子一眯。
    半刻后，神色才略松，轻轻嗯了声。
    明曦正想把手抽回来，却忽然发现被他反手攥紧了。
    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她呼吸微微屏住。
    病房里格外安静，一门之隔的走廊上是护士站忙碌的声响。
    和耳畔响起的两道清晰有力的心跳。
    黑夜模糊了彼此的面容，将周遭陈旧的设施笼得暧昧模糊，视线里只剩下沈鸣野眸中的暖光——
    海面上的暴风雨终于离去，皎洁月色在他眼底缓缓升起。
    明曦轻轻，“沈……”
    眼前的光亮倏然一暗。
    是沈鸣野先动了，他迈了一步上前，一手抚上了明曦的后背，将她整个人带进自己怀中。
    明曦感觉自己埋进一片结实滚烫的胸膛前，独属于他的清淡香气盈了满身。
    她的第一反应是，脸颊紧贴的位置，就是刺青所在的地方吧？
    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
    此刻，她正被他抱在怀中。
    隔着黑色衬衣轻薄的布料，是沈重如雷轰的心跳。
    ……而且比平常快了很多。
    明曦轻轻吸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沈沈，小腿肚奇异地发软。
    这是在拥抱吗？
    他为什么……要抱她？
    是在安慰她？还是……？
    她轻轻挣扎了一下，给自己取得了一片足以仰起头的空间。
    “沈老师，我们不是说好合约……”
    “不。”
    沈鸣野低眼打断，就这么看着她，眸光沈浓。
    下一秒钟。
    他吻了上来。
    沈鸣野温热的唇压着她的唇，只是相贴，没有任何深入的动作，就叫明曦心神一颤。
    闭上眼，仿佛埋在身体深处的某个开关被按下，浩大情潮裹挟酥麻的感觉，迅速漫了全身。
    呼吸交融间，她甚至想擡起下巴，张开唇缝，用尖利的牙去碾磨吮吸他的唇瓣。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紧紧抿着嘴，而他也没有越雷池一步，只是微微一动，用柔软的唇瓣在她唇上缓缓蹭过。
    本该如此，合该如此，反正类似的事他们大概已经做了无数次。
    英俊高大的男人在暗夜中深情而克制地吻着他美丽的妻子。
    这感觉熟悉又熨帖，这场景旖旎而纯情。
    不知过了多久。
    两双唇终于缓缓分开。
    明曦茫然地睁开眼，感觉自己乱透了，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颊涌起的热意是从未有过的地步。
    她轻推了一下他的胸，想从怀抱里退出来。
    而他却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开她。
    他用大手按了下她纤细后腰，滚烫的额头贴住她同样滚烫的额头，声音因动情而沙哑。
    “明曦，那个提议，终选后离婚的提议，我们可不可以……先忘了它？”
    明曦哑然地张了张唇，“其实我是……”
    “我知道。”
    沈鸣野闭上眼，几乎只发得出来气声。
    “我知道你是我粉丝，是星野站站长，但不是因为这个……”
    “明曦，我喜欢你，喜欢的就是原原本本的你。”
    怀中的动静忽然停住了。
    昏沈夜色中，沈鸣野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再一次变得飞快。
    紧接着，他忽然感觉一双手臂用力地攀上他脖根，搂着他的指尖蓦地收紧，下唇被不容分说地衔住。
    明曦甜蜜纯粹的气息钻过他微微张开的唇缝，霸道而主动地占据了他全部口腔。
    柔软的舌裹挟锐利牙尖，吮过他内侧的柔软唇肉。
    沈鸣野感觉后颈一震，浑身都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