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期1 深夜，浴室，猝不及防……
    十分钟后。
    从震惊中缓过来的明曦一掀被子冲进浴室, 先把半干的长发梳了梳，对着镜子仔细检查了脸蛋和嘴唇，有没有不该出现的绯色。
    然后回到卧室, 点亮所有的灯, 把手机架在台面上, 挑选了一个合适的角度，确保前置摄像头的视野空旷，尤其不能拍到那方还放在角落的收纳箱。
    最后，她坐在台面前, 打开相机自拍模式看了看, 又立刻跳起来——
    真丝睡裙是蜜色的, 吊带纤细地挂在肩头，就像没穿上衣一样, 太露骨了！
    明曦套上了一件极为正经的长袖棉麻睡衣, 还拘谨地把衣领的扣子一直下巴下方。
    这才按下视频通话键。
    对面倒是很快就接起来了。
    沈鸣野那张帅得雕像一样的五官占据了大半屏幕，黑色碎发散落在光洁的额前，他应该靠在床头，就只开了盏床头灯, 昏暗朦胧的光线给那张脸增添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
    明曦也说不上来, 就是男人眉梢眼角洇着一点脆弱的碎红……让人想把指腹或唇瓣贴上去——
    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微笑, “晚上好呀！”
    沈鸣野向右上角瞥了眼，显然在看时间, “再过五分钟就可以说凌晨好了。”
    明曦抓着额角讪笑，听屏幕里的人问，“刚才在忙？”
    她嗯了声, 小学生般坐姿端正，“刚洗完澡，才看见你消息……对了，怎么忽然想起来打视频了？”
    沈鸣野喉结微动。
    “之前你我异地时好像就会打视频电话，比如……去年我过生日那晚。”
    明曦就想起了那段叫人面红耳赤的聊天记录，还有那几张被黑色蕾丝袜带包裹住大腿的照片。
    以及照片之后长达四十分钟的视频。
    “嗯，我也看见了。”她口干舌燥地点点头。
    沈鸣野目光从她衣扣严实的脖颈上扫过。
    “今晚工作很忙？”
    他换了只手拿手机，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生冷。
    明曦感觉自己也逃不掉了，于是老老实实回答，“不是工作电话，是然哥打来的。”
    沈鸣野长睫一垂，听不出情绪地嗯了声。
    明曦内心很坦荡，反正也没和季星然说什么出格的，干脆和盘托出。
    “——然哥就是为了上回在明宅的事，他想替他爸妈去我家道歉，又担心我爸妈不接受，问我能不能同去……你放心，我给拒绝了！”
    沈鸣野点点头。
    明曦看氛围不错，就接着说，“唔，还有……他邀请我下个月去国王乐园，和星露朵朵一起……你听说过那个游乐场吗？在我小时候它很有名的！听说现在重新装修，下个月就会正式开放。”
    “……嗯，知道。”
    沈鸣野表情顿了顿，好半天才张口，带了点低哑，“出道前我和温泽去那打过工。”
    明曦感觉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她声音放轻，“不好意思啊……”
    沈鸣野只是默了一下，语气平平，“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到时我和你一起去吧。”
    明曦睁大眼：“……啊？”
    屏幕上的人偏偏头，眼底闪过晦暗的情愫，“游乐园这种地方，一定要和珍视的人一起去……再说都是带孩子，三个大人和四个有什么区别？要不我把温泽也叫上？”
    明曦被前半句撩得心头一颤，干巴巴吐字，“……也行。”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沈鸣野点点头，将手机拿远了一点，“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挂断通话的瞬间，明曦看见他锋利锁骨上肌肤莹润，青筋随动作轻轻浮动。
    她放下手机，摸了摸自己微红的耳尖。
    …
    这一夜明曦几乎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是周末，她依旧早起晨练。
    下到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空落落的，赵妈穿着围裙在厨房里走动。
    听见她脚步声，便格外期待地望过来——
    “先生呢？先生昨晚没在客厅过夜呀……”
    “沈老师出差去了。”明曦笑着解释，“今晚才回来。”
    赵妈失望地喔了声，转身回去炖汤。
    明曦在健身房练了套搏击操，洗完澡后在餐桌边坐下，边吃早饭边看平板电脑。
    海外团队发来了新的研究进展，她打算趁着还没去录第三期，找认识的大学老师一起看看。
    “赵妈，我等下得去趟公司，中午不回来吃饭。”明曦咬着面包片喝了口牛奶。
    赵妈点点头，“知道啦。”
    明曦低头划了几页文件，馀光瞥见赵妈拿了洗地机往楼上走，忽然就想起卧室里的东西——
    “那个……”她慌张地举了下手，“卧室可以先不用打扫！”
    赵妈：“？”
    赵妈不明白，以前先生和夫人最多只会让她别帮忙铺床，也别打开床头柜抽屉。
    昨晚先生出差去了，夫人一个人在家……还能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她满腹疑惑，但作为一位素养极高的阿姨，还是点点头照做了。
    早饭后，明曦就开车去集团处理公务，并在下午三点多离开总裁办，回别墅的路上还顺道去动物医院看了小白。
    去浮省的飞机明天上午十点起飞。她一边开车一边计划着今晚就得把行李收拾好，收纳箱也得搬回储藏室藏藏好，还得给附近的小流浪们投喂三日份的猫粮。
    结果刚推开别墅大门，就看见赵妈一脸紧张地站在玄关。
    明曦不解地眨眨眼，“怎么了？”
    赵妈用气声说：“他们来了。”
    明曦：“？”
    她忽然发现客厅电视开着，整个别墅都是热闹的声响，两个脑袋从沙发上方探出来，朝玄关处张望。
    赵妈这么专业的人，肯定不会放陌生人进来。
    “……”明曦，“他们是？”
    赵妈压低了声音，“夫人您忘了吗？那是先生的亲生父亲啊！他们吸取了三年前的教训，在门口大哭大闹，我怕给您和先生带来麻烦，只能把他们放进来。”
    “……我最近有点犯脸盲。”
    明曦仰起头，深吸口气。
    自从穿到四年后，发现沈鸣野成了自己老公，她心头始终隐隐压着一道顾虑……
    现在才反应过来，穿来一个多月，她怎么把沈父和沈弟这两号人物给忘了呢？
    老粉都知道，沈鸣野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母亲虽然因交通意外死亡，但父亲尚在世间，只是把他当穿旧的鞋子一样扔掉了。
    小道消息说沈父早就出轨，和外面的女人生了小儿子，沈母的丧生刚好给了他重新组建家庭的机会。
    而从车祸中幸存的大儿子，就成了他幸福生活的拖油瓶……
    沈鸣野倒也争气，靠自己双手挣钱，硬是像野草一样在这座城市扎了根，更是凭本事一跃成为顶流大明星。
    明曦曾听同担说过，沈鸣野出名后，沈父后悔不已，多次带人跑到工作室楼下和片场，拉横幅哭诉沈鸣野是一个多么不孝顺的白眼狼。
    沈鸣野一开始靠给钱解决，后来聘请律师，直接和沈父断绝了父子关系。
    ——现在看来，这传言竟是真的。
    她调整好思绪，将视线投向客厅的两道身影。
    不得不说，沈家人都有如出一辙的标致五官和深浓眉眼。
    但是沈鸣野那种惊心动魄的精致好看和优越到惊人的身长比例，则完完全全是中了基因彩票。
    沈父个子不高，甚至比一米七二的明曦还矮了一点。
    旁边的弟弟有一张大脸，就算五官再好看，也因留白太多而显得粗糙。
    沈父关了电视，主动向她打招呼，表情很谄媚，“明曦啊，你回来啦。”
    明曦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
    实在不想对着这个人喊爸。
    于是赶紧回头问赵妈，“我一般叫他们……”
    赵妈低声提醒，“沈叔，旁边那个也是第一次来，好像叫什么小越。”
    听到这个称呼，明曦就明白了大半。
    不让她喊爸爸，大概也是沈鸣野的意思。
    她立刻转过身，表情不是很热情，“沈叔，小越，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
    沈父夸张地拍大腿，“我给鸣野打电话了，他不接呀！我只好上门找他来了！”
    明曦深吸口气解释，“他在飞机上。”
    说着话她已经走到沙发边，看见被沈鸣野当作床睡的真皮沙发上赫然出现好几只脏兮兮的鞋印。
    毯子和抱枕被凌乱地丢在地面，茶几上堆着零食包装袋丶瓜子壳丶糖纸丶果皮。
    一杯混合果汁被打翻了，流到了羊毛地毯上，洇出一大团一看就不好洗的红色。
    难怪赵妈刚才表情这么痛苦，连她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此时沈父用胳膊肘捣捣旁边的沈弟，“楞着干什么，叫嫂子啊！”
    “嫂丶嫂子好！”沈弟倒是鞠了个躬，“我叫沈越野，今年十七岁，来自……”
    沈父拍了小儿子后背一下。
    明曦冷淡点头。
    沈弟这套自我介绍，听起来如同练习生公司专门培训的话术。
    而且沈越野这个名字，怎么看都像为了立志超过哥哥才改的。
    难道他也眼红沈鸣野的流量，想进娱乐圈？
    果然下一秒，对方就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嫂子啊，我前段时间签了一家艺人经纪公司，也想和哥哥一样出道，当一名演员。”
    明曦：“………”
    沈父搓着手，“小越这孩子太单纯了，不懂人情世故，你可别见怪啊！”
    明曦没说话，隐隐约约嗅到了他们专程登门的原因。
    沈父说：“不过孩子有这份愿望，我当爸爸的，自然得尽力满足……今天上门就是想请鸣野和你帮帮忙，你们不是在娱乐圈都有人脉吗？那个什么离婚综艺现在又火得很，能不能请你们打个招呼，给他一个在综艺里露脸的机会？”
    沈越野说：“嫂子，我会唱歌，还会跳街舞！我表演给你看！”
    说完就咔嚓一下，来了套污染眼球的地板动作。
    明曦盯着地毯上越变越大的污渍：“……”
    沈越野站起身，窘迫地捏了捏衣摆，“嫂子！你能不能劝劝我哥帮帮忙！要是我能走红，一定给你们……”
    “沈叔。”明曦正色，“您这么偏爱小儿子，想过沈鸣野的心情吗？”
    沈父开始抹眼泪：“当年我确实有错，我对不起鸣野，他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也是我咎由自取……可是越野是他亲弟弟啊！就看在他们血脉相连的份儿上，你们当哥哥嫂嫂的有钱又有人脉，不应该伸手扶一把吗？”
    明曦眯眼，“为什么是应该的呢？”
    沈父脸涨红，“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尊老爱幼哥哥拉扯弟弟，从来都这样！”
    明曦冷笑了一声，“从来如此，就是对的吗？”
    沈父气急败坏，双臂抡起，把茶几上的零食通通扫落在地。
    “明曦！你也就是趁鸣野不在才这么刻薄，敢不敢把这话当着他的面说一遍！”
    明曦面色平静：“我……”
    她刚说了一个字，背后玄关处忽然传来一道低沈有力的声音。
    “不用重覆，我全都听见了——”
    明曦回过头，看见沈鸣野拉着行李箱，从一脸焦虑的赵妈身边走过来。
    神色漠然，眼底夹着一丝只有她才看懂的厌恶。
    沈父慌张了一瞬，大喊，“哎呀鸣野，你不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飞机改签了。”沈鸣野和明曦解释了一句，将视线转向父亲，眉心蹙起，“我不能回来？”
    他眸光冷冷，“你们来之前，就知道我不在海城？”
    沈父被小儿子拍了下后背，立刻说：“我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是你老婆说的，你在飞机上啊！”
    沈鸣野没再追问，走到明曦身边站定，借着衣袖的遮挡，轻轻捏了下她手指，用很低的气声说。
    “你说得很好。”
    明曦松了口气，便任由他将自己的指尖握在掌心。
    沈鸣野擡起眼，看向那个五官与他极为肖似的父亲——
    “我早就同你断绝了亲缘关系，小时候你养育我花费的那点金钱，我也早就远超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了……对我和明曦来说，你就是私闯民宅的陌生人，现在，请你带着你儿子，立刻丶马上从我家出去。”
    沈父气笑了，“好啊！好啊！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我当年就不该把你丢在福利院门口，还不如卖给人贩子，我好歹还能换点钱！”
    他凶狠阴毒的目光扫过沈鸣野和明曦，“你等着，我会上网曝光你这条白眼狼的恶劣行径！小越，我们走！”
    还想和哥哥套近乎的沈越野被父亲不情不愿地拖走了。
    临走前他冲着沈鸣野委屈地嚷嚷，“哥，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弟，我发达了不会忘记你的！你有钱给你老婆买别墅哄开心，都不愿出钱帮我买个选秀出道位吗？”
    沈父把他一把拉出门，“……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越野还不死心：“哥——”
    片刻后，门口传来砰一声巨响。
    负责关门的赵妈神清气爽地从玄关回来，拍了拍手。
    “夫人，这件事要转告老明总吗？”
    她语气里有种不符合年纪和身份的冷厉，“三年前他们就大闹过一次别墅，当时您和先生宅心仁厚……”
    明曦垂眸想了想，“先别告诉我爸，他年纪大了，还有高血压，我不想气着他。”
    赵妈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建议您……”
    “下次再来就报警。”沈鸣野冷淡地张口，“不用顾念我和他们的血缘关系。”
    赵妈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好。”
    “谢谢赵妈。”
    沈鸣野转过视线，看着地上一片狼藉，额头青筋凸起。
    “这些我来叫人收拾吧，您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赵妈波澜不惊地看了眼时间，“距离平常下班也就四十分钟了，我干脆把晚饭做了吧。”
    说完就拉风地撸起袖子走进厨房。
    物业有直管的家政服务，沈鸣野站在旁边打电话。
    明曦却抓抓额头，耳边响起刚才沈越野乱呼乱喊间透漏出来的信息。
    她凑过去，低声问：“刚才你弟弟是不是说，这幢别墅是你买给……我的？”
    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像柑橘和橙花一样清爽多汁。
    沈鸣野喉头轻轻一滚。
    “嗯。”他握着手机假装打字，“可以把房本找出来看下，我来搜搜转账记录。”
    明曦嗷了声，转身就往楼上去了。
    她记得刚穿来那天好像就在书房保险柜里见过房本，就是当时心慌意乱，也没打开看过。
    沈鸣野站在窗前查了下手机银行的记录。
    三年半前。四千多万。
    这几乎是当时自己全部的存款。
    沈鸣野眸中波光微动。
    钱在哪儿，爱在哪儿，是这宇宙最颠扑不破的真理。
    他想起胸前以她为名的刺青。
    所以。
    原来。
    ……真的有这么爱。
    他放下手机，按了按眉心，在明曦抓着房本从楼上跑下来的瞬间换上平静神色。
    “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她大呼小叫，“沈鸣野，我是这个家的户主！”
    沈鸣野淡淡嗯了声，“对，你是这个家的户主。”
    不过明曦却站在原地想了想，“可这毕竟是你出资买的别墅，我们还是抽空改成你名字吧，要不以后……”
    外面传来门铃声，是物业安排的家政工已经上门了。
    沈鸣野转身去玄关，“暂时不急，以后再说吧。”
    明曦喔了声，把房本塞进口袋，揣着手在旁边看家政打扫卫生。
    那条毯子显然脏得不能再盖了，明曦拉了拉沈鸣野的袖子，“卧室置物柜最下面一层有备用的毛毯，你今晚先盖那条吧。”
    沈鸣野说好，转身就准备上楼。
    “……先生等等！”
    赵妈忽然举着锅铲跳出来，拦在半路。
    沈鸣野问：“怎么了？”
    赵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指了指一楼健身房，“刚才沈叔和他儿子进你工作室了，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沈鸣野眉心轻蹙，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赵妈立刻换了表情，低声向明曦说：“夫人你不是说卧室不能进吗？有什么不能让先生看的东西，赶快趁现在藏起来啊！”
    明曦：“…………”
    感谢赵妈忠心耿耿站在她身边……
    但她的想象力真的好丰富啊……
    现在解释起来太覆杂了，她清了清嗓子，从善如流地说了声谢谢，转身上了二楼。
    明曦站在卧室门边看了眼收纳箱，视线转向床头柜。
    也许它们本就该待在那里。
    是最好的归宿。
    她深吸口气，在收纳箱旁边蹲下，打开箱盖。
    比起第一次见到它们时的羞涩和惊惧，明曦忽然觉得看顺眼了，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毕竟是自己和沈鸣野曾经用过的东西。
    她把它们一件件放回床头柜深处。
    脑中忽然跳出一个问题。
    这些马鞭手铐之类的夸张道具。
    ——是用在她身上，还是他身上呢？
    …
    明曦从楼上下来，家政工已经清扫完毕离开了别墅。
    客厅重新回归了干净清爽，就是地毯被卷走送去干洗公司了，露出大片浅色的实木地板。
    赵妈把菜端上来，顺便脱下围裙，“那我就下班啦？”
    明曦挥挥手，“赵妈辛苦！”
    大门关上，明曦在餐桌边坐下，沈鸣野也从工作室走出来。
    明曦看了眼今晚的菜色，随口问：“他们没乱翻什么吧？”
    沈鸣野摇摇头，视线扫过沙发，“没拿毯子下来？”
    “哎呀，忘了。”明曦摸摸鼻尖，试探地看向对面的人，“要不……你今晚就上二楼休息？”
    她怕对面的人直接拒绝，赶紧解释，“你这两天都没睡好，明天去浮省录综艺会很辛苦的，而且海城降温了，睡沙发很容易感冒……反正咱们之前也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卧室的床这么大，你不用担心我会睡着了会对你动手动脚的，我可以用被子把我自己包起来……”
    她准备的一肚子话还没说完，却看见沈鸣野唇角弯起一丝笑意。
    “好。”他轻轻点头。
    明曦脸颊一红，低头将脑袋埋进饭碗里。
    …
    因为进二楼卧室睡觉，所以沈鸣野自然地去楼上主浴洗漱。
    他把放在楼下的日化用品全都拿了上来，和明曦的瓶瓶罐罐摆在一起，打开水龙头，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看着浴缸放水，陷入了幽幽沈思。
    如果明曦就是自己猜测的那个人的话。
    那么家里一定还留下蛛丝马迹。
    公共地盘应该早就被明曦收拾过了。
    全别墅上下只有书房是她的私人空间，没得到她的准许，他也绝不会进去随意翻看。
    要直接问她吗？
    她会说实话吗？
    以前的他，知道明曦是自己粉丝吗？
    沈鸣野心头有很多疑问。
    浴缸水很快就放满了，他脱去衣物，沈入热水池底，好像沈入一片温暖的怀抱。
    …
    “砰——！”
    浴室门忽然被推开。
    明曦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神情。
    满室的蒸腾白汽随风消散。
    浴缸里的朦胧裸影慢慢显现。
    碎光猝不及防落在眼中。
    明曦转瞬楞住。
    两秒后。
    “——啊啊啊啊！”
    她捂着眼跑开，剩下浴缸里一声没吭的沈鸣野，被滚热的洗澡水，煨成一只半熟的红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