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毒蛇
林栖眼皮子不安地跳动,乖乖点头:“好,那就先谢谢你们了。”
“对了,梁雁他最近有没有为难你?”江昼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他发高烧了,没空搭理我。”
“难道我的诅咒生效了吗?”江昼惊奇地叫起来,“上次跟他对骂,我说我祝他吹个风就感染甲流……”
林栖笑了一声,“应该是生效了。”
另一边,褚荀表面上在跟他们聊天,实际上悄悄地用手机给江昼发消息:【你知道林栖妈妈的信息吗?】
江昼一边和林栖对话,一边回覆他:【好像是有精神病,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林栖和她的关系似乎不太正常,不过林栖肯定很担心她。】
褚荀说:【探探虚实,从林栖嘴里再套点话。】
【怎么套?】
【我们要查清楚他为什么不走,看样子她妈妈被梁雁控制了,如果能把他妈妈救出来,他应该就会走了。】
江昼说:【你确定?】
褚荀摇头:【看样子没那么简单,不过我们也没有别的线索,就先从他妈妈身上下手吧。】
江昼操控着角色砍死了一个小怪,笑盈盈地说:“林栖,你之前跟我讲的故事,接着讲讲呗?”
林栖呆呆地“哦”了一声,“上次讲到哪里了?”
“你们乐队拿了冠军……”
……
虽然梁雁的妈妈认为他们应该分手,而林栖的妈妈也觉得爱情讲究门当户对,可他们还是偷偷在一起了。
他们白日里从不对话。
互相漠视。
等到夜深人静,林栖就跟只猫儿一样,踮着脚悄悄地摸进了梁雁的房间。
他和梁雁在夜里接吻,说一些暧昧的悄悄话,讲今天遇到的趣事,还会像个傻子一样不断地说“再等我大一点,我一定会养活你”这种中二病发言。
林栖越发努力,他知道自己和梁雁的差距太大,犹如天堑。
梁雁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他们不是一路人,可林栖不愿意认命,世界上有那么多逆天改命的例子,他觉得自己也能成为其中一个。
夜里相处的时间不会太长,否则第二天会没精力。
大多数时候,林栖都只是扑进梁雁怀里,搂着他脖子跟他接吻,亲得迷迷糊糊的,梁雁就拍着他脑袋,“回去睡觉吧。”
偶尔他也会赖着不走,躺在梁雁床上抱着梁雁睡。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梁雁会把他抱回他自己的房间里,不被任何人发现。
他们周末的时候,会一前一后地相继出门,等脱离了父母的监管,他们才会重新聚到一起。
最常去的地方是池斐家的琴房。
很多个午后,梁雁都是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把吉他,嗓音轻柔低缓,给林栖唱一些自己写的小情歌。
他的嗓子更适合唱情歌,总给人一种情深不寿的错觉。
林栖喜欢看梁雁弹琴,他觉得梁雁唱歌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如果可以,他想听梁雁唱一辈子歌。都到以后老了,梁雁就给他唱一首古老的歌谣,两个人手牵手,肩并肩,就这样一起睡着。
那是一段暧昧而禁忌的小时光。
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他们很小心,半年以后,这段恋爱还是曝光了。
或者说,他们自以为是的手段,在大人眼里,不过是儿戏。
很普通的一个日子。
梁雁的妈妈突然回了国,她戴着墨镜,气势凌人,在看到梁雁的那一刻,就从包里拿出来一叠照片,扔到了梁雁脸上。
照片散了一地。
“我让你处理好这些烂关系,你就是这样处理的?”
梁雁沈默不语。
林栖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他看见梁雁脸上有一道血痕,应该是被照片锋利的边角划出来的。
他冲到梁雁面前,把梁雁挡在自己身后,很不甘心,“你做什么?!”
女人红唇紧紧绷直,若不是墨镜遮掩了她的眼眸,林栖就不会忽视她眼里的厌恶。
她烦躁地拧起眉,招来佣人,短短一句话就宣判了死刑,“把林栖送走,以后不允许他再出现在梁家。”
林栖死活不肯走,他像一只刺猬,谁靠近他都会被他刺伤。
佣人们想抓住他,可他一直在激烈反抗,张嫂在一旁干着急,努力拉架,生怕这群人真的伤到林栖。
“林栖,你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你不过是一个伴读,你怎么敢肖想和我儿子谈恋爱的?”
女人呼吸急促,她指着地上那些照片,“你们两个恶不恶心?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林栖,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出去!再也别想靠近梁家一步!”
林栖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照片,是他们这半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拍下来了。
“不是……”林栖喃喃自语,“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你以为和他谈恋爱就可以傍上豪门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女人情绪越发失控,“你别想毁了他!”
她矛头一转,眉头挑起,“梁雁!还有你,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给我滚出国!”
林栖眼里闪过一丝憎恨,他知道自己不配,可他年少气盛,被人这样当面侮辱,情绪失控:“你他妈凭什么拆散我们!你根本没管过他,你为什么一回来就要做这些——”
女人取下墨镜,朝林栖砸过去。
她长得很高,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凌厉,“林栖,我再说一遍,你,配不上我们梁家。滚出去。”
被墨镜砸中的地方火辣辣得疼,林栖眼神越发恶毒,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即使被四五个佣人按着,他也想扑上来跟这个女人打架。
他太年少了,根本不会考虑后果。
“滚出去!”女人声音拔高,指着大门,“你如果再敢踏进这里一步,我保证,你和你那个妈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是林栖第一次直面现实的残酷。
他不甘,怨恨,可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们只是一群半大的孩子。
而梁雁却轻飘飘地笑出声,他弯下腰,把那些照片一张张捡起来,“拍得还挺好看的。”
可下一秒,他把那些照片全部扔进了垃圾桶,语气轻佻,带着笑意:“妈妈,你太当真了,我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何必这么激怒?”
他看都没看林栖一眼,嘴角含着笑,“我只不过是在模仿你和爸爸,果然,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很刺激……难怪你们都喜欢养小情人,乖顺,可爱,像一条狗一样。”
梁雁的手指慢慢擦掉自己脸上带了血,他眉头夸张地挑动,笑意寡淡,“亲爱的,别伤我脸,我还要靠这张脸勾引小姑娘呢。”
林栖如遭雷击,“你,你说什么?”
梁雁耸了下肩,脸上露出那种陌生的,带着恶意的笑:“玩玩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
像伊甸园里,那条不怀好意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