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谢谢
他关了电脑,走出电竞室,梁雁就在门外等他。
他应该是刚从同学聚会上回来,穿着很随意,普通的黑色大衣穿在他身上显得他身姿格外挺拔。
林栖靠近了些,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今晚喝酒了?”
梁雁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带他往餐厅里走,“嗯。遇到了老朋友,喝了几杯。”
他高中的时候有几个兄弟,玩得好,这么多年了一直有联系。
不过那几个人都跟林栖没交集就对了。
那群人里,还有一个人,算得上是梁雁的白月光。
要不是那个人结婚了,梁雁也懒得退而求其次,折腾一个林栖。
当初那人结婚,梁雁还发疯在演唱会上给那个人唱情歌。当天唱完,林栖就把梁雁从楼上推下去了。
万幸中的不幸,梁雁没摔死。
太可惜了。
林栖想起来那些过往就想笑,自顾自坐到桌边,语气带着刺:“怎么不和你的白月光叙叙旧?回来找我做什么?”
梁雁坐到他对面,笑意盎然:“那怎么办,人家结婚了,不愿意和我偷情,我只能回来找你了。”
他托着腮,笑得很纯良,“我们偷情吧?”
合着那个人就清白,他林栖就下贱,可以用来偷情?
林栖自嘲地扯起嘴角,“你胆子可真小,喜欢一个人,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梁雁表情不变,依然冲着他笑,眉眼显得有几分薄情,“偷情这种事呢,还是要低调一点。”
他说着,手指就不安分地贴上了林栖的大腿,细细摩挲着。
林栖直接把他的手拍掉,“不好笑。”
梁雁笑眼弯弯:“那我跟你说个好笑的。”
好笑的。
林栖心沈了几分。
肯定是要嘲笑他打游戏烂吧?
那么简单的关卡,他打了一整天都没过。他知道梁雁在监视他,他今天一直在打这关,梁雁早就知道了。
他唇线平直,没什么情绪起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没一件事好笑。”
梁雁噗嗤一声笑出来,站起身,绕到林栖身后。
手指落到林栖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果然是要笑他打游戏菜吗?
“今天看见你玩这款游戏,忽然想起来,我们小时候,你总是打我。”梁雁笑着低下身,在他耳边轻语,“你还专门打我脸,是怕我出去勾引别人吗?”
林栖绷着脸,“你别这么自恋。”
“我这脸可是上了保险的,以后不能打我脸了,很值钱的。”梁雁笑眯眯的,说的话真假参半,搞不清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我的确没你好看。”梁雁话音一转,居然没有继续谈游戏这个话题。
他看向林栖的脸,“我以为没人会记得你,结果参加同学聚会,居然有好几个人问起你。”
林栖不自然地挺直了后背。
“你魅力这么大,高中当了三年哑巴,都有人记得你?”
梁雁冰凉的手指慢慢抚摸上他的脸颊,“靠的是什么呢?成绩?家世?还是……你这张脸?”
这话明知故问。
林栖成绩中等,家世更别提了,烂的出奇。
“你都消失那么久了,竟然还有人记得你,你说好笑不好笑啊?”梁雁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只有林栖能听出来其中蕴含的愤怒。
梁雁希望所有人都把他忘掉。
这样才能把他牢牢地掌控在手里。
林栖无力道:“我不记得他们了。”
“是吗?都不记得了?”
林栖有些阴郁地笑起来:“我高中的时候,不是在跟你纠缠吗?我跟谁有交集,你会不清楚吗?”
梁雁松开他,重新坐回原位,好似很苦恼:“大家都想见你,我该怎么办呢?”
“我不出去。”林栖平静地答覆:“你不想我出去,我就不出去。”
他低头用勺子搅弄着粥,“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出去,说到做到。”
梁雁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阴冷。
当初他们约定的是,梁雁替林栖照顾他妈妈,林栖留在这里,永不外出。
可是就在昨天下午三点,医院宣布林栖他妈妈死亡了。
那个女人苟延残喘了二十年,还是死了。
梁雁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栖,私底下处理了他妈妈的尸体,送去火葬场火化了。
如何瞒着林栖,让这个人继续留下,成了最大的难题。
梁雁面不改色,转移了话题:“今天没去院子里玩?”
林栖没好气地回覆:“你一天到晚都盯着我,我哪敢去!”
“不是不让你去,外面太冷了,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梁雁耐着性子哄他,“等开春了,你和管家一起去种花吧。”
他记得林栖很喜欢花草。
林栖“哦”了一声,没太大兴致。
离春天还早,这个冬天,他都会出不了门。
梁雁观察着他的表情,斟酌了一下,决定给他多一点权利,“马上过年了,家里没年味,明天你和管家一起布置家里吧。”
“哦。”
林栖还是没什么反应。
自从被关进这个别墅以后,林栖就一直都是活人微死的状态。他不怎么爱说话,不爱笑,不哭不闹,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
林栖吃饭速度很快,而梁雁则是细嚼慢咽,吃个饭都要把装逼坚持到底。
往往林栖都干了三碗饭了,梁雁第一碗饭都没吃完。
这顿饭也一样,林栖一口把粥全闷了,他觉得有些反胃,没太大胃口,便放下碗,等着梁雁吃完饭。
可惜梁雁太磨蹭了,他等了半天,没按耐住心思,“快过年了……我能和我妈见一面吗?”
每年过年的时候,梁雁都会带他去医院见妈妈一面。
虽然时间很短,但这是他唯一能和妈妈见面的机会。
梁雁眼皮一跳,不动声色道:“嗯。”
林栖松了口气,“谢谢。”
他对那个妈妈的感情很覆杂,就像他对梁雁一样,爱过也恨过,到最后就形成了不愿意见面,又怕她死了的局面。
梁雁心里盘算着,表面上不显:“光是嘴上说谢谢?”
林栖面色一热,局促地站起身,左看右看,确认没人了才咬着牙说:“床上等你。”
梁雁笑着说:“好啊,刚好有剪指甲,会让你舒服的。”
他这话调戏意思太浓了,林栖脸皮再厚也绷不住了。他只是脸皮厚,可是人家梁雁直接不要脸,骚话一个接着一个。
不要脸。
林栖脸皮子躁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