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法则
林栖身体一颤,长期的囚禁让他的身体与梁雁极度契合,对方只需要这样轻轻一碰他,他就犯贱地软了身子骨。
梁雁从他耳后一直吻到后颈,手指搭在他腰侧,闷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睡一个发烧的人。”
“你是发情的狗吗?”林栖嘴唇发白,尝试着去推开梁雁,力量悬殊太大,他根本无力反抗。
梁雁掐上他的脸颊,轻笑道:“狗跟狗上床,不是天经地义吗?”
…
林栖醒得很早,昨天夜里发高烧,身上出了不少冷汗,单薄的睡衣被汗水打湿又被体温捂干,反反覆覆,粘腻地贴着皮肉。
他手支撑着床,怔怔地看着窗外半亮的天。
一双手从背后搂住他腰,梁雁把脸埋在他后背,“醒这么早……”
“……天亮了。”
“还早。”
林栖偶尔会觉得诡异,他和梁雁居然能心平气和地对话,他以为他们两个会一辈子打下去,打到其中一方死亡,这场斗争才会结束。
“你今天还有通告吧,早些起床了。”
林栖推开他,自顾自下了床,“我去洗漱,你别赖床了。”
三年的囚禁,林栖学会了收敛自己的利刺,用最温顺的面目来保护自己。
你不能因为狗咬你,你就咬狗。
打得过,你就拿棍子打它。
打不过,你就绕着它走。
在林栖眼里,梁雁就是条穷凶极恶的狼狗,疯起来连自己都咬,打不过,只能不去招惹。
梁雁单手托着腮,单凤眼慵懒而清贵,“这么有精力,不如再跟我上个床?”
林栖理都懒得理他,很冷静地反问:“我上床要咬人,你今天拍广告,我记得是个奢侈品广告。你确定被别人发现也没关系?”
“这么了解我的行程,你偷偷关注我?”
梁雁直起身子,被子从他腰腹滑落,露出结实精瘦的腹肌,肩颈线条流畅,肌理明显又不夸张。
他就这样懒洋洋地看过来,凤眼带着笑意,“嘴上说着不关心我,身体却很诚实。”
明明是他每天派助理过来汇报行程。
林栖找好衣服,看都不看他,“醒了就起床吧,早些出门,早些回家。”
他独自进了浴室,不到片刻就洗好了澡。
林栖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却没带一丝热气。
脸色甚至透着苍白。
他本来就瘦,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衬得他腰身极细。
冷水淋过的身体好似风一吹就能折,林栖下巴都是尖的,瘦到只剩骨头了。
他一出门,就被梁雁拥入怀中,男人炙热的体温隔着一层衣物传递而来,紧紧抱着他的腰,好像试图把自己的体温分给他一些。
感受到他身上的寒冷,梁雁微微皱眉,随即舒展开眉目,低下头笑:“你总是把自己搞得这么惨,是不是想让我怜香惜玉,对你温柔一些?”
林栖不想跟他吵,一个人没皮没脸的,怎么吵都吵不赢。
屋内暖气开得很足,林栖没觉得有多冷,“我身上湿,别碰我。”
梁雁挑眉道:“哪里湿了?下面?”
“……”
林栖瞟了一眼他漂亮的唇,扯了个笑,“你的粉丝知道你嘴这么下流吗?”
男人短促地笑了两声,弯腰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林栖也不挣扎,像个木头一样安顺地坐在床边 。
以他对梁雁的了解,这个人不喜欢早上起来就上床,但是这人只要能说话,那张嘴就贱得出奇。
果然,梁雁只是帮他把拖鞋脱了,温暖的手心贴在他的足踝,皱眉道:“林栖,别洗冷水澡。”
“我喜欢。”林栖的脚踝很敏感,是他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
他忍着羞耻,被梁雁碰过的地方好似有一股细微的电流窜过,飞快地蔓延到全身,让他筋骨酥麻。
他讨厌梁雁。
但他的身体记得梁雁。
“我知道,你是想给我省点燃气费,真贴心。”梁雁脸上笑意不减,高挺的眉骨在脸颊上投下一层阴影。
“你总那么关心我的事业,还舍不得洗热水澡,为我省钱,”梁雁的掌心贴着他冰冷的脚背,笑意盎然,“你就这么喜欢我,舍不得花我的钱?”
林栖被他恶心到了,烦躁道:“我知道了,以后洗热水行了吧!”
梁雁把他的脚塞进被窝里,自己坐到床边拿了毛巾给他擦头发,“真不跟我去同学会?”
“不去。”
梁雁笑意不减,“好。”
他给林栖擦干了头发才去收拾自己。
林栖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脑子放空。
千万别相信梁雁口中的话,任何一句都别信。
他这个人可以把喜欢当做台词,可以把爱你当做演戏,那双眼睛可以看狗都深情。
看狗都深情不是夸张。
梁雁这个人不喜欢狗。
但他演的一部戏里,他可以对着那条脏兮兮的流浪狗温柔有加,眼里的深情都快溢出来了,把观众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表面上是邀请林栖去参加同学会。
其实只是试探林栖,看林栖还有没有逃出去的想法。
林栖心中冷笑,如果他说他要去,梁雁只会找个别的借口把他留在家中,并且把他看得更严。
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演员,就连他能抓住的一线生机,都是梁雁刻意安排的,目的是羞辱他,给他致命一击。
不要想从这里逃出去。
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
不要试图寻求任何人的帮助。
这是被囚禁三年以后,林栖悟出来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