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现代校园if][番外]
    “你你你，你怎么又迟到了！”教导主任戴着一副半框眼镜，眼睛“唰唰”飞出几把飞刀。
    少年嬉皮笑脸的，缓慢往校门里面挪动：“主任我买早餐去了，我现在还在长身体，不能不吃早餐，不吃早餐身体……”
    “阚焱！你还敢跑！”教导主任一路狂奔追逐，气得火冒三丈：“你给我站住！”
    “您别追了，待会儿我会把检讨放您桌子上的！”
    教室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正在早读的江寒丝毫不意外地看着这个准时准点出现的人。
    “快拿着，再不拿着等会儿黎主任来了你就没得吃了。”
    江寒伸手接过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馀光看到跟在阚焱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黎主任。
    “无组织无纪律！一点，一点学生样儿都没有。”黎主任喘着气，道：“你干嘛去？给我好好在这站着！”
    “主任，我是二班的，这是一班。”
    望着教室里面好奇张望的人，黎主任太阳穴突突的，“你还知道自己丢人啊！”
    阚焱理所应当地说：“早读我得拿书啊，不能干站着吧。”
    “……赶紧把书拿出来，然后再写一千字检讨，放学之前交上来。”
    阚焱一口答应下来，转身在黎主任看不到的地方，对江寒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江寒指尖微动，很快收回目光。
    放学后，因为阚焱和江寒两家离学校都不远，所以两人像往常一样步行回家。
    江寒扫了眼那只搭在自己肩上修长有力？的手，道：“你不用每天都给我送早餐。”
    “我买了面包的。”
    “你说你那超市买的面包？那多不营养啊，里面全是添加剂，密密麻麻的，再长点都可以写在检讨书里凑字数了。”
    阚焱父亲在军中任职，一年才回一次家，而他母亲沐颜最近在法国参加画展，还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
    江寒父母是做科研的，这段时间在外出差，家里做饭的阿姨突然有事，请假回家了。
    恰好他们现在处于高三阶段，学业紧任务重，江寒一认真起来有时候不大会注重早餐。
    他们两家是邻居，从小就认识，用俗一点的话说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阚焱从小就很照顾江寒，一直到现在，已经成了习惯。
    他太了解江寒了，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好好吃饭，中餐和晚餐他可以管着，早餐江寒起得早，他盯不住，只有顺路给他带一份。
    以前都是他母亲沐颜帮忙准备早餐，现在让他自己买，还有点不习惯，所以这几天总迟到。
    其实今天他是赶上了的，谁知道黎主任突然查岗，许是人到中年，格外不好说话起来，拦着他让他错过了进校的时间。
    他争取明天不迟到，不让江寒担心。
    江寒欲言又止。
    “小寒，你想考哪个学校？”
    江寒报了个名字。
    阚焱笑了笑，在意料之中。
    那个学校在科研技术创新等各方面排全国第一，江寒父母也都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你呢？”
    “我想考军校。”
    那就一起朝着各自的方向努力吧。
    两人身影被橙黄色的斜阳拉长，却不成分离过。
    高考放分那天，两人分数都很高，最后成功被期望院校录取。
    “我明天就要走了，要是我不在，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早知道就不报军校了。”阚焱嘀嘀咕咕收拾行李。
    江寒坐在他床边看着，清疏的眉眼间带着浅浅笑意，他故作苦恼道：“可是报都报了，要不你覆读一年，跟我考一个学校？”
    “也不是不行，反正只要我再努力一点，也能擦边进去。”
    见他神色不想作假，江寒在他腰上踹了一脚：“你要是真敢这样做，小心你那条腿。”
    阚焱转身坐在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中，怨道：“给我出主意的是你，要看着我挨我爸揍的也是你，我该拿你怎么办啊小寒～”
    两人一高一低，一个低眉一个擡头，眼中都藏着对方看不透的情绪。
    也许是看懂了的……
    阚焱直勾勾地望着他，江寒逃避似地偏过头。
    阚焱想再问一句，最后还是没开口。
    “你们送我到这就可以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到学校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沐颜不舍道：“生活费要是不够了跟妈说。”
    “妈，你这是背着一家之主给我开小竈呢？要是被我爸知道他又得说我败家了。”
    阚大壮在军中任职，性格古板了些，见不得家中孩子在生活上花钱大手大脚的。
    “该省省该花花，哪有什么败家不败家。”沐颜吐槽道：“我给我儿子花钱我乐意，他一年回一趟家，管得倒挺多。”
    阚焱凑在她耳边，馀光看着被沐颜挽着的某人，坏笑道：“总得留些钱攒老婆本吧，不然人家哪看得上你儿子。”
    沐颜惊得捂着嘴，克制道：“这是有喜欢的人了？”
    “小寒，你知道这小子喜欢谁不？”
    江寒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开口，沐颜又自顾自地说：“瞧我这记性，你俩不在一个班。”
    “这都毕业了表白没啊？不对，你上了军校，也不知道以后要在里面待多久，到时候还要人家等你，大好青春都荒废掉了。”
    阚焱无奈道：“那要看人家愿不愿意等嘛……”
    沐颜追问：“听你这意思对方对你也有意思？”
    “也许吧。”
    江寒肯定是听到了的，还故意装作听不见！
    马上就要进站了。
    阚焱回头又朝身后望了一眼，正巧对上江寒的目光。
    他心头一怔，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行李箱逆行在人群中，紧紧抱住了江寒。
    阚焱悄悄地在他耳旁问：“你会等我吗？”
    江寒没说话，阚焱心中发涩。
    “S1789即将检票，请乘客……”
    车站里的广播声无形之中催促着他，阚焱一闭眼，一点点退回正常的距离……
    收回去的手被人轻轻抓住。
    江寒动作克制，看向他的眼神却十分坚定。
    阚焱茫然了一瞬，直到坐在位置上才回过神。
    他傻乐着，突然有些后悔让他妈来送他了。
    四年后，阚焱军校毕业，被分配到了一线作战部队，而江寒则在大二的时候拿到了本硕博连读的资格，正处于博士科研训练阶段。
    两个人都很忙，之间的联系却没断过。
    “对不起，又要让你等。”电话那头传来阚焱闷闷的声音。
    这些年他们忙忙碌碌，插缝见针地想要争取更多的相处时间。
    阚焱不是没想过早点公开关系，可他觉得那么点时间太过匆忙，太不正式，对江寒太不公平。
    他只能等，还要让江寒跟着他等。
    江寒整理着实验数据，低眉笑了笑，“没关系。”
    “只要你还喜欢我，隔多远都没关系。”
    阚焱忍着声道：“……小寒，我想亲你。”
    “那我等你回来。”再过几天，阚焱就可以回来了。
    ……
    结束通话，江寒刚放下的手机又振动起来——是沐颜。
    “小寒啊，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那小子说呀？他让你等了这么多年，我看他心里也只有你，再考核下去阿姨也怕耽误了你。”
    其实江寒四年前在车站的时候就跟沐颜坦白过，他说他喜欢阚焱。
    沐颜怔住了，又有些担忧。
    两家是邻居，她当时还不知道阚焱喜欢的是谁，怕江寒受到伤害。
    江寒明白她的担忧，望着她的眼神十分坚定，“阿焱也喜欢我，他刚刚问我愿不愿意等他。”
    “我说我愿意。”
    沐颜并不反对，她经常去法国办画展，见的东西多了，也看得开。
    既然孩子们互相喜欢，她也做不到棒打鸳鸯。
    但这不是小事，是两家的事情。
    她一个人做不了主。
    沐颜让江寒先别说出去，帮着江寒旁敲侧击江家夫妻俩的态度。
    之后发现江寒父母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他们就是怕自家儿子受欺负。
    社会舆论，身边人的态度和看法，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
    更何况阚家那小子常年不着家，平时生病了发生什么事了都没个照应。
    于是他们便提出要考核阚焱几年，说是考核，但两家相处这么多年，他们怎会不知道阚焱的秉性。他们平时工作忙，很多时候都是沐颜和阚焱帮忙照顾着江寒。
    于是，江家父母就这么默认下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一直被忽略的阚大壮，在他休年假回来要对阚焱吹胡子瞪眼的时候，那根反对的苗头就被沐颜提前掐灭了。
    沐颜揪着他耳朵，“江家那孩子多优秀啊，还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儿子错过这一个，上哪找这么好的对象，你胆敢拒绝一个试试！”
    “是是是！我听你的！”
    寒风刺骨，这次阚焱没让江寒来车站接他。
    雪花打在身上，阚焱却不觉得冷，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人心口便热乎乎的发烫，恨不得直接飞回去。
    他刚插上钥匙，大门便从里面被人打开。
    “回来了？”
    “回来了。”阚焱被惊吓冲昏了头脑，一下子将江寒抱入怀中。
    直到屋里传来咳嗽声他才发觉不对，江寒怎么会出现在他家里？！
    也不对，他们两家有时候会一起过年。
    阚焱朝里头望了一眼，就见江寒爸妈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罕见的手足无措起来，结结巴巴：“叔，叔叔阿阿姨好……”
    江寒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
    阚焱脸更红了，傻乎乎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进屋。
    “先进来吧，外面冷。”季遥道。
    “哦哦好。”他脑子这一刻像是停止了运转，一边搬着行李一边说着：谢谢阿姨。
    季遥乐不可支，逗他：“还叫阿姨呢，该改口了。”
    阚焱看了眼把江寒拉着坐在她身边的沐颜，大声对沐颜和江明川喊了两声：“爸！妈！”
    江明川温和地点了点头，季遥应了一声，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塞在他手里。
    阚焱不知所措地转头看江寒，这才发现对方口袋里也有一个红包，跟他的差不多厚。
    都到这一步了他哪能不明白，不由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