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湿哒哒的地下室里，尹娆手脚被人捆住，眼睛也被红布蒙住，什么都看不到，突然耳边传来少女凄惨的叫声和求饶声丶还有男人恶臭的谩骂声。
尹娆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裙子，害怕的快要窒息了。
“哐当——”一声，铁门被打开。
一只粗糙的手抚上她的脸，满足道：“帝国人就是不一样昂～这小脸真嫩啊～”
尹娆全身都在颤抖，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
耳边传来衣服摩擦声丶拉链声……
他在脱衣服！
尹娆吓的脸色脸色发白，她控制不住的叫道：“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违法？老子就是法！”男人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随后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道：“乱叫什么，等会我让你叫不出来！”
……
尹娆脸上布满泪痕，身上穿着的裙子已经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她的左腿呈一个扭曲的姿态，已经断了。裸露在外的皮肤青青紫紫，不少地方被划拉出伤口，血流不止。
她才发现旁边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好吗？”
尹娆双目无神的看着她，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你的手呢？”
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她看了眼自己化脓的伤口，轻描淡写的说道：“被砍断啦。”
“为什么？”
“因为我逃跑，他们不喜欢不乖的，所以你不要哭了，不然他们会惩罚你的，那样会很疼。”
尹娆惊骇的听完她的话，忍疼努力止住眼泪，“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废墟。”
“废墟？”她没听过这个地方。
“你是从外面来的吗？”女孩语气中带着点羡慕和向往：“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可以跟我讲讲吗？”
尹娆跟她聊了很多，聊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是被开门声吵醒的，两个小男孩拿着担架骂骂咧咧的走进来，晦气道：“tmd又死了一个，这个月第几个了！”
正当尹娆疑惑时，两人把睡着的小女孩扔上担架，盖上几根草，就这么擡出去。
“等一下……你们，你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带哪去？”男孩楞了一下，随后恶劣一笑：“当然是死人该待的地方。她死了你不知道吗？你跟死人睡了一晚上。”
尹娆瘫坐在地上，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
晚上，墙面上突然出现抹亮光，那是小女孩躺过的地方。
有光？有光！
尹绕心头被什么东西敲中，奋力爬过去。
从里面爬出来，尹娆连跑带摔一刻不敢停。
她要从这里逃出这里。
跑，要跑起来，不能停，不能被他们抓住！
·
【阚焱阚焱，醒醒……】稚嫩的少年音唤着他，好似围绕在他身边急的团团转，少年顿了顿，喊道：【再不醒，江寒就要跟别人跑啦！】
阚焱被气的醒过来时，江寒侧身挡在自己面前，脸上的虚拟面具碎落满地，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抹血。
阚焱想都没想把他拉到身后，脸色沈的可怕，抓着江寒的肩膀上下看：“怎么吐这么多血了？哪受伤了？”
江寒有些心虚的抚开他的手，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没事。蓝和封阳还在外面等我们。”
“任务既然完成，就从哪来的滚哪去吧。”
阚焱这才注意到高台上的人，那人手中玩转着黑金卡牌，身份呼之欲出。
“在下斗胆一问，不知卜皇您要如何处理敖峻？”
“他已经死了。”“卜皇”不耐烦道：“至于其他的，我自会处理，还不劳你在这费心。”
阚焱没有立马走，“能否借用一下医疗机器人？”
医疗机器人给谁用自然不言而喻。
对方有些意外，目光在他和江寒身上转了几轮，随后嗤笑道：“我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但他最后还是给江寒安排了医疗机器人。
阚焱给江寒检查了几遍，结果都显示没有任何问题，他在江寒身边转了几圈，疑惑不解：“奇怪，明明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
喂的血包，有事才奇怪好吗？戴着虚拟面具的叶子肃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既然没事，阚焱也不想多留，带着江寒与外面的两人汇合。
“阚少，对不起呜呜呜……要不是因为救我，你也不会跟我一起被关在地下三层，还要让江同学和蓝一起去救我们……”
封阳刚一看到他两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差点扑到江寒身上，幸好阚焱及时挡住了。
阚焱心思还在江寒身上，随口道：“举手之劳，不过你真该减减肥了。”
封阳心碎，他丧着脸看向蓝。
“按照帝国身高和体重标准比对，你确实需要减肥。”
封阳：“……”
因为太晚，他们错过了军校接考的航舱，只能在江寒的小破屋里将就一晚。
四个人挤在狭小的房子里，耳边时不时传来“呼呼”的风声。
阚焱脑海里全是这几天在废墟里发生的事情，最后定格在江寒嘴角的那抹血迹上。虽然江寒说自己真的没事，但阚焱还是不放心，他坐在凳子上根本睡不着。
忽然，床上传来响声。
江寒起床了。
怎么出门了？
不会是哪里难受吧！
阚焱紧张的一激灵，跟着出去了。
他出去找了半天，没看到江寒。
一个石子掉在他脚边，他第一反应是谁这么没素质居然高空抛物。
脑中响起一声叹息，系统颇为无语道：【擡头。】他声音变成了少年音，清冽中带点倨傲。
【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醒了，但是我为什么要搭理你？】
阚焱不跟他计较，擡头便见一个熟悉的黑影坐在旁边屋子的天台上，他一只脚踩在边沿上，一只脚垂着。
因为隔得太远，他看不清江寒脸上的表情。
他上来时江寒正坐在天台边，背影孤独，仿佛下一刻就要与这浓浓的黑夜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阚焱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喊了声：“江寒……”
江寒转过头，眼中如春水化冰，久年冰寒在这一刻好似化解了般，有些温柔。
阚焱软软的，这些天压在心口的闷意消散了些许。
“失眠了？”医生说过，江寒经常服用安眠药。
“嗯。跟你一样。”
阚焱笑了一下，问：“在看什么？”
江寒反问他：“如果在这次特殊考核中，只有牵扯到无辜之人才能破局。你会为了完成考试，继续这次考核吗？”
“不会。”阚焱斩金截铁的回道：“如果牵扯到无辜之人，那就说明方法不对。既然方法不对，就该另谋出路。”
江寒难得又问了句：“那如果没有其他路呢？”
“害了无辜的人，我会寝食难安。如果失去了这一颗果子，最坏也只是抱憾终身。可人生的路很长，容错率很高，不是所有的果子都要抓住，我还可以找到其他的果子，不必为了这一颗，换得一生愧疚。”
眼前是废墟静谧低矮楼屋，身后是帝国霓虹四射的灯光。
好似都很祥和，却都充满了危险和算计。
许是午夜多情，阚焱忽然想到了田锐，那个他没能救下来的男孩子，少女失踪案受害者田小雅的哥哥。
系统：【你是不是把田锐的死怪在了自己身上？】
阚焱收回看着江寒的目光，低眉不语。
【你还想着让他安慰你！告诉你吧，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了，嘲讽你两句还差不多……】
“阚焱，其实就算你不去竞技场，他还是会死的。”系统熄了声，阚焱再次看向“不会安慰人”的江寒。
“他写下那两个字，就说明他知道你会去救他，而他从未怪过你。”江寒努力忽略对方的目光，继续道：“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就不必过多烦扰。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找到那些女孩子，这样也算是……”
“你在安慰我吗？江同学。”
江寒躲避的有些仓促。
阚焱早在江寒开口的瞬间释然了，但他还是很高兴。
“做事要有头有尾，我们还没把坏人绳之以法，还没给受害者一个交代。如果就这样走了，我相信江同学你也不会甘心的，对吧？”阚焱站起来，笑容夺目，“我已经跟教官请过假了。所以明天我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将那些被敖峻藏起来的女孩子找出来。至于艾尔斯那个杂碎，我收集过他很多黑料，想要一举推翻他不难。”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一切，他该知道，阚焱从来不是懦弱无能之辈。
江寒怔怔的看着他，半响才道：“你好像总是这样子……很天真。”
阚焱看着他，眼睛亮亮的，“江同学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江寒又不说话了。
“那就当你夸我了。”
“你对田锐他们，是出于同情心，还是别的？”
“同情心也有，更多的是正义感。”阚焱很认真的对他说：“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危险，我也会这样拼尽全力的去救你。”
江寒没料到阚焱会跟他说这些，与他对视良久。
“我倒希望你不会。”他声音轻轻的，飘散在静默的夜里，“死亡是一个人的事，没必要牵扯到两个人。”
“这怎么会是牵扯？是我心甘情愿。”阚焱想把话说的直白些，又怕太过直白，找补道：“无论是谁，只要能救，我一定会救。”
但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定会舍命相救。
阚焱始终看着江寒，眼神意外的温柔。
其实温柔这个词形容阚焱并不恰当，因为他有凶相。可他看着江寒的时候，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我家老头告诉我，强者之所以是强者，是因为他比弱者更厉害，有保护种族的能力。正所谓，能者多劳，自然就要多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怎能因为畏惧而踟蹰不前。”阚焱吐槽道：“虽然我很烦他总跟我叨叨这些大道理，可我又觉得他讲的对。”
那天晚上他们两聊了很久，回去的时候蓝不知道又跑哪去了，他总是来去无踪，封阳也看不住他。
无意间，阚焱看到了江寒床上的安眠药。
他才明白，今天晚上睡不着的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
·
第二天早上醒来，封阳喝完营养液刷着星网时事资讯，却发现星网炸了！
【震惊！帝国某公爵以权谋私，不仅大肆敛财，还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拐卖废墟未成年少女！附图1附图2附图3……】
【天啊！他还是人吗？！】
【简直猪狗不如！那些女孩还那么小，他居然下的去手……不敢想如果他伤害的是我女儿，我跟他拼命的心都有了。】
【抛开事实不谈，这些女孩难道就没有错吗？】
【sb快滚！】
【已举报。】
【举报＋1！】
【举报＋10086！】
同一时间，废墟也炸了！
“我们要一个交代，把我女儿还回来！”
“你们将我们赶到这破地方，却不准我们出去，让我们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这还不够，你们还要抢走我的孩子！你们还是不是人了！”
“艾尔斯你个畜生！我要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