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阚焱吓的一把捂住露着的胸口。
“羞什么？”江寒上下打量，“黄花大闺女。”
阚焱：“……我不干净了。”
那几人黑小孩也回过神来，捏着鼻子自以为小声的嘀咕着：“这个煤球是谁？”
“应该是哥哥新捡回来的倒霉蛋。”
阚·倒霉蛋·焱：“……”这小孩说话忒难听了点儿。什么叫倒霉球！？
“他们谁呀？”
他刚刚粗粗扫了一眼，一共七个小孩，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
江寒取下虚拟面具，露出原本俊美的面容，还不待他回答小黑脸中唯一一个女孩子抢答道：“我们是小寒哥哥的邻居。”说是邻居，其实是江寒顺手带到这里的一群流浪儿。
这里本是一处废弃的房子，简陋破败，任凭风吹雨打，萧条无比。
江寒只把这里当临时的歇脚点，也没想过修葺。
后来这群小孩子来了，添了几分聒噪，也增了几分生气。
他们无父无母，在废墟里无依无靠，时常因为抢夺别人的吃食被打。好在被打多了慢慢变得激灵了，跑起来像个泥鳅一样，一般人想要抓住他们还得费上一番功夫。后来虽然被打的次数少了，但其他人对流浪儿的厌恶感愈深，防备严实，导致他们越发吃不饱。
几个小孩子无遮无蔽，饿得皮包骨头。
江寒把他们带出来，教了他们一些制作机甲零件的手艺勉强讨个生活。
后来江寒除了偶尔放点食物在房子里，就没怎么帮过他们了。
小孩子没多少心思，以前偷东西也不过是为了口吃的。在江寒默许下，他们时常会来这里看看。
“小寒哥哥，你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姑娘小心的问着，大眼睛中带着点狡黠，古灵精怪的。
旁边几个小孩也睁着溜圆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不知道。”江寒摸摸她的头。
小姑娘有些失落，其实江寒每次离开他们都很不舍。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别难过，哥哥给你们糖吃。”阚焱蹲下身，拿出几颗薄荷糖。
医生给江寒的药他随身带着，怕江寒多想，他特意让医生把药做成了薄荷糖的形状和口味。
因为他记得上一世江寒身上总是带着薄荷糖。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带了些真的薄荷糖。
真真假假才难以分辨。
“我叫柳琉。”说完很有礼貌了说了声“谢谢”。小姑娘拿过他手中的糖，一一分给其他孩子。
江寒注意到，小姑娘把自己那颗喂给了最矮的小男孩。
于是找阚焱拿了一颗糖，塞到她嘴巴里。
小姑娘有些惊讶，脸色红扑扑的，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江寒哥哥。”
阚焱庆幸自己也看到了，不然给错了“糖”就糟糕了。
吃着糖，小孩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封阳也要了一颗糖，疑惑道：“阚少，你怎么还随身带着糖啊？”
阚焱随口糊弄：“防止嘴馋。”
江寒扫了他一眼，不说话。
“那江寒哥哥，怎样才能跟你一样进入军校呀？”最矮的小男孩问道。
阚焱像拎鸡崽子一样把他拎了起来，笑眯眯道：“打赢了我就能进军校。”
小孩儿不服气的挣扎了下，见江寒没阻止，便非常认真的向阚焱问道：“打赢你？打赢你就可以了吗？”
小姑娘一点都不怕生，抱着阚焱的大腿好奇极了：“那小寒哥哥是打赢了你才进的军校吗？”
阚焱眼中闪着细碎的光，脸上少了几分羁傲多了分柔和，道：“那当然，你们小寒哥哥超级厉害的，上来就把我打趴下了。”
“哇——好厉害。”
江寒打住话头，生怕阚焱越说越离谱。
“爷爷近来可好？”
小姑娘吃着江寒带过来的食物，连连点头，语气像个小大人：“好着呢。就是更爱睡懒觉了，懒得跟猪一样，一点儿不愿意动，拉都拉不起来。”
爷爷？资料上没显示江寒还有其他亲人呀。
阚焱想问，却又怕唐突，而且江寒明显没有要说的意思。
喂，系统，你在吗？
【不在。】
“……”真是诚实。
系统，你知不知道江寒那爷爷是怎么回事？
一点回应都没有。
阚焱心中奔过一百只戴草的马。
这货绝壁在装死！
他现在真的很想把这个所谓的系统拆出来看看！
·
“学长还有任务在身，我和江同学就不打扰学长了。不如我们就兵分两路吧？”
“不用。”蓝湛蓝的眼瞳中闪过蓝色的微光，语气淡淡；“任务不急。”
封阳附和：“对啊对啊，学长可是有一个多月的通行时间呢。”
二人世界泡汤！阚焱朝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下回任务他再跟封阳组队他就是狗！
封阳摸不着头脑，阚少怎么越来越不待见他了？
蓝点了下束缚环上的按钮，霎时变成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
“哎！学长你这束缚环的功能还挺多啊！弄得我也想整一个了。”这还是封阳第一次见蓝使用束缚环上的功能，一双小眼睛都在放光。
江寒拿出一个绳子套在蓝脖子上，很自然的牵着绳子的另一端，“走吧。”
阚焱心里咕噜咕噜的冒酸水，“……这什么变态玩法。”他两什么时候商量好的！
废墟高墙上都是人工智能识别，没有守卫，但大门却守了两个大汉。在人工智能普及的星际时代，还使用最原始的人力劳动，实属少见。
大门破破烂烂，还落满了灰。
阚焱估量着，应该是几十年前的建筑边角料。
与前世他去过的被炸毁的废墟相比，现在这里虽然杂乱贫苦，但好在有人生活，没那么荒无人烟。
门口瘫着两个大汉，脸上泛着油光，眼皮低拉，小拇指扣扣耳屎扣扣牙垢，露出的牙齿发黄，还有一股恶臭，狭窄的眼中透着危险的寒光。其中一个面容不善的伸出手。
他颠了颠，意味明显。
怪不得要守在门口，原来是来撸油水的。
江寒沈默的看着大汉那只黝黑的手，眼睛微眯，随即从破破烂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一百元的废墟通用纸币。
“进去吧。”
阚焱靠在江寒身边嘀咕：“这钱按人头算？”
“嗯。”
“1：10的汇率，倒也不贵。”
【叮！】
光脑收件声响起，江寒打开查看。
【新生特殊考核任务发布：查明废墟人员失踪原因。】
“失踪？”阚焱琢磨着。
“看来我们的任务是一样的。”
蓝在一旁提醒道：“那这次任务应该不简单。军校考核，人数越多，考核越难。”
“有江同学在，小小考核，简直易如反掌。”阚焱又开始勾肩搭背，却被江寒躲开，不免委屈抱怨：“怎么又躲我。”
“你已经腌入味了。”
阚焱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可能是习惯了，他觉得勉强能接受。
习惯真特么可怕。
废墟外围是贫民窟，楼房摩肩接踵，少有的间隔也用木板搭建，形成过道或者住房。风一吹，木板吱嘎作响。建筑的不规范导致地面楼房之间阳光稀少，地面湿湿嗒嗒，久不干涸，霉味和臭味浓重。过道狭窄，行人枯瘦，如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过往的人并不多，但阚焱还是注意到，但凡是小孩，都会被大人拿着一根绳子像牵宠物一样牵着。屋子里的人偶尔偷偷往外望，却没有过多的举动。
汗液的臭味和劣质烟的味道充斥在口鼻之间，吸上一口仿佛能尝出味来。
阚焱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新鲜空气的可贵。
正疑惑封阳怎么没有嗷嗷直叫，才发现对方已经晕了。一旁的“小孩”扶不起来，面无表情的思考片刻，抓着一只脚直接拖着走。
“……”人形拖把？
眼看封阳身上的黑泥越积越多，阚焱默默想着，这下是真的腌入味了，比土着还土着。
如果他晕了，江寒会这么对他吗？
还没得出结论，一股恶臭飘来，阚焱一个不设防吸了一大口，下一刻再也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呕完还不忘抖着手给了江寒一颗薄荷糖，顺带在自己嘴里也塞了一颗。
触及江寒蹙起的眉，他笑笑：“江同学这是在担心我？”
“别死这了。”江寒收回目光，直直往前走：“不然我还要给你拖尸。”
“原来不是我多想，是江同学你真的忍心这么干。”阚焱咬开糖果，还不忘戳戳某人的良心，“我那异能核花的，太亏了。”
良心缺失的某人看柱子上贴着的小广告的眼神都比看他的眼神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