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选择 （二）
    许与乐和井承宇出门后，分别在巷子口。
    许与乐转过身后，井承宇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那是不甘，也是疼爱。
    上辈子，许与乐在医院里迎来送往，井承宇在这里迎来送往，送高了巷子里的小孩，送走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也送着许与乐迈向了自责，痛苦和死亡。
    他想伸手去够许与乐的书包，最后只能够到几粒白雪。
    几个人的申请材料递交上去时，彼此在自己所处的空间内坚定着。
    井承宇又窝在了自己空荡荡的房间，打开电脑，开始填写信息，他挣脱了“家”的束缚，有了自己选择是否读书，在哪儿读书，何时读书的权利。
    禾怀和许与乐站在相邻的两个办公室门口，对望着。
    冬天的洋城总是灰蒙蒙的，禾怀回学校的这天，却不知怎的，夕阳盛满了天空，远远望去，让人一下就想到了那天傍晚，禾怀选择许与乐做同桌的瞬间，灿烂，辉煌。
    “哪个学校？”禾怀语气听起来很冷淡，但不知为何，他的手已经开始攥紧档案袋了。
    许与乐冲着他扬了扬手里的资料，什么话也没说，进了办公室。
    人人都说，命运像河流，流淌着所有人的遗憾和命中注定。
    许与乐也说，“老师，命运像轨道，谁人都不可避免，但我自己可以选择走缓或者走急，我想好了。”
    刘爽从许与乐进门后就一直在撑着头看着对方，“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不该问你，只是，你得一个人做选择，比其他同学要辛苦些，老师不得不问。”
    许与乐笑了笑，但能看出来，他的笑不自然且弧度小，“老师，我不辛苦，井承宇，禾怀，我们，都一样的。”
    “联系上井承宇了吗？”刘爽还是牵挂着自己的学生，提到井承宇她就下意识地想去找他不小心留在学校的东西，刘爽拉开了办公桌的每一个抽屉，又急急站了起来，去拉柜子，“诶，在哪儿呢？”
    敲门声和刘爽关柜门的声音一起响了。
    进来的是禾怀，刘爽拿到手里的是井承宇的速写本。
    上面用一根细细的线套着，还写着“此生珍重之物，捡到请联系xxxxxxxxxxx，万分感谢。”
    刘爽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许与乐，拿过了他另一个手的资料，“把这个给井承宇，电话不知怎么打不通，他家里人收拾东西没带走，他应该挺着急的。”
    许与乐没有什么犹豫的，顺手的事。
    禾怀礼貌地问了好，“老师好，许与乐要去哪个学校？”
    刘爽刚关上柜子，就想起来自己还有什么没有拿，急匆匆地又拉着把手打开了，她蹲了下来，“他不就在这，你问啊。”
    许与乐看着禾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师，我先走了，周一见。”
    刘爽扒拉扒拉两下柜子里成堆成堆的作业，又去翻抽屉了，她擡了一下头，“周一见。”
    周末，十中的校园里，还残存着未清扫及时地几片落叶，半深半浅地扎在雪里，呈现出金黄却又衰败的色。
    禾怀跟在许与乐身后，踩碎了一片又一片树叶，踩深了一堆又一堆的雪，他的声音近在咫尺，“东西给我。”
    许与乐手里的速写本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晃，“什么东西？”
    “喂，你抢什么？”许与乐还没反应过来，他手里的本已经被禾怀拿走了。
    禾怀的动作太过强势，那只是象征性捆着本子的线在不自觉间就被扯坏了，一张纸飘落在地，黑色的是许与乐的发丶眼眸和黑夜，破碎的是车已经肢解的残肢和整个背景世界，相接的是两个人生死相依的双手，红色的是许与乐脸上和井承宇手臂上挥之不去的斑驳血迹。
    井承宇把所有都画下来了。
    那张飘落的纸下面是枯叶和白雪在打底，所以显得整个有色彩的画面更加夺目璀璨。
    许与乐看着这纸，楞神了许久，禾怀只看了一眼纸上许与乐坚定和担忧的神色，就收回了视线，将本子翻了个遍。
    越往后翻，他的神色越冷，等到看到两具肉色的裸/体后，禾怀的脸像是已经垮到了地上，看不得了，他的视线转到了许与乐的身上。
    许与乐还在看掉落的那幅画。
    禾怀以前确实没发现，许与乐的发顶是那么黑，唇是那么红。
    头低下时，脖颈后露出的齿印也是那么扎眼。
    禾怀拎起了许与乐的衣服帽子，逼得他咳了两声。
    禾怀紧攥的手快要把羽绒服的皮给扒下来，许与乐的脸就在他的唇下微微仰着，禾怀的情绪跨度从来没有这么大过，他不断收紧着捏许与乐的衣领，“你跟他睡了？”
    许与乐本来还藏着怒气的脸在一瞬间就惊慌起来，禾怀知道了。
    禾怀站在夕阳馀晖下，失掉了第一次主动触碰许与乐肩膀时那种明媚的感觉，也第一次感觉到明天的太阳不会再升起了，反正也不会再升起，这张嘴，这张皮，随便亲随便揉就好了。
    禾怀用蛮力拉着许与乐，让他动弹不得，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紧紧地捂住了许与乐的嘴，从身后锁住了对方，这个时节的天气，闻着的空气都是清冽的，进到人鼻腔里，凉凉的，禾怀一个吻不容拒绝地就印在了许与乐的脖颈上，细细地吮/吸着，像杨揠南以前做过的一样，“许与乐，我终于知道了，遇到你，人根本没办法懂事，都会变成疯子。”
    还没等许与乐咬他的手心一口，禾怀就又收紧了手臂，“许与乐，不管你填哪个学校，我都会跟你一起去，你记住，我做的一切决定都不需要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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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4条鱼
    Currywy  楼主| 发表于 2023-9-13 20: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urrywy 于 2023-9-14 11:42 编辑
    我买了t子来更新，怕有人等我，也谢谢来专门支持我鼓励我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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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5条鱼
    Currywy  楼主| 发表于 2023-9-14 13: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urrywy 于 2023-9-14 13:32 编辑
    翻身的青花鱼 发表于 2023-9-14 13:10
    之前作者说杨揠南这个新名字很拗口，我就寻思这不是和杨亚楠一个读音吗，知道这样许与乐说是第三声的ya我就 ...
    1.之前本来名字是：杨琊南（二声，拗口，改掉了。你没看到之前的，所以不知道）
    2.亚虽然只有一个音，但按照北方的口语习惯，大家就随便读读（至少我们这是）亚楠读三声的比较多，尤其是女生，所以当时的设定就是让与乐读三声，而且三声显得更亲，四声就没那感觉了。所以与乐才会说他读三声。
    读杨揠南名字时，因为是男生，所以大家不自觉会读四声。而杨亚楠读三声会更好听些。
    这个读音我当时专门设想过，就是这样的设定，要不然我也不会专门去写与乐说他读三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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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条鱼
    Currywy  楼主| 发表于 2023-9-15 23: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urrywy 于 2023-9-16 15:55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