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讨债的上门？
    半个小时后，楼下的饭菜香味和着某首不知名小调一起传上休息室。
    顾曦不知道沈之晏约了医生上门。
    平底锅里摊煎饼，整个人都还沈溺在手中的黄金鸡蛋上。
    突然，离研究院不远的外墙处却忽地传来一阵杂乱，紧接着几乎都快要赶上暴力拆迁的巨响，一下就叫顾曦好不容易煎好的糖心荷包蛋被手边的尖筷戳中。
    金黄的蛋液流出来，霎时成形，顾曦垂眸，手上的动作都因为如今就锅里的突然状况而变得停滞。
    好心情的破灭只需一瞬间。
    烂掉的荷包蛋有时就想那烂掉的人生一样！
    顾曦手中的因此一撇，脑中有一根筋，在荷包蛋破损的瞬间尚且隐忍。
    却又在研究院门口不停传来的砸门声下积攒，爆发。
    “妈的！”嘴里没忍住就是一句脏话，他左手扯了把围裙直接丢弃，出门。
    砸砸砸！家里死人了赶着来投胎是吧？
    在顾曦明知道研究院只有两个人，一个残废，还有一个是他不算人的情况下，按下研究院大门的同时就撸起袖子。
    离主角他妈带球跑的时间还有两天，所以顾曦断言有人来者不善，却不料当研究院的大门对外缓缓开启时，先一个映入眼帘的居然还是和沈之晏一样，穿着一袭白色研究服的研究员。
    “1306？”
    杨狸瞧他第一眼，眼里就带着几分轻蔑，还有一股子高高在上的自尊。
    身后不知从哪至少带了十几个同夥的模样，没有主人的应允就直接迈步闯进。
    看的顾曦原本又平静下来一点的火又一下点燃直冲天灵盖。
    一把拿过刚顺来的棒球棍就直接打在了杨狸最先迈出的右腿。
    “嗷！”
    几乎是应声而动，随着一声难听的惨叫，顾曦几乎冷眼看着，没反应过来的杨狸突然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一张长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霎时揉皱成一团。
    原本两条腿迈进来的模样变成了一条腿单跳，受了伤的右腿被他疼的抱在身前，左腿后腿的模样像极了是在玩那金鸡独立。
    破锣嗓子声音也难听，“各位谁啊？”顾曦扫眼，很快就对着外头的人群来回看上了一遍。
    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最中，看着杨狸跳出去后被人扶，一群人纷纷关心问他有没有事的同时，顾曦这个始作俑者的心头却是半点愧疚感都没有，反手实力，倒是顺便将手中棒球棍往肩上一扛，张口。
    “暴力敲门损害费，菜品焦糊赔偿费，还有你们那么大声，扰民了的精神损失费……”
    “1306！”
    顾曦话都没说个完全，却见对面几到愤愤的目光直射而来。
    仿佛他刚刚那一下是多么的天理难容。
    “沈之晏平常就是这么教你的对吧？”
    科技时代，顾曦闻言还真恍惚了一下。
    AI不能伤害人，当仿生人初诞生时所接收到的第一条指令也是必须无条件顺从人类。
    时代在进步，压迫却从未停歇，人对人，人对物，甚至是物对物的一些关系好似无时无刻不在印证着。
    就算是科技发达如今日，人类的同伴掌握高科技的同时却不一定会为族群贡献，因为比起贡献他们更希望成为资本家，不仅享受科技的便利，还享受底层人类所带来的廉价劳动力。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条在哪都适用的最终法则也同样适用于现在。
    他们……这是来找茬了？
    顾曦领悟，在那一瞬间就突然的想起，博士是个残废嘛。
    “随意修改，鼓动仿生人拥有反抗意识，违反了联邦律法，人口生命安全保障法第七十二条条例。”
    沈之晏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又找来个新的轮椅出没在院外一层。
    一开口，却也已是直接点破了对面的小心思，“何助，多年不见，何必一见面，就想把我送进联邦法庭呢？”
    门外，一众人的神色霎时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们诬陷？”
    何鑫是杨狸的助理，当年首都科学院同年级里一个班。
    沈之晏是那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杨狸是那个看他极度不顺眼，但奈何左右也无法难为到他的二代。
    而何鑫，从同一个小地方上来，沈之晏却始终甩他一截，在校招惹到杨狸这个富二代，还莫名其妙牵连他，这是这个矮个子，娃娃脸，长相幼态，脸上还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的研究员对沈之晏怨恨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