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没有明说的事
    这话一说出来，蒋寻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示意周时过来，两人到了没人的角落，他才道：“这事本来一开始就该告诉你，只是有规定，不能在实习期说。”
    “最少得招一个班，十五个人，才能转正式员工。”蒋寻说这些话时，眼睛四处在看，警惕着有没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周时神色倏地暗淡，还以为找到了一份混生活费的工作，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坑。幸好没出现什么需要缴纳职前保证金或者培训金，不然得多亏。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这呢是正规机构，就是招生和工作业绩并一块这点，确实让人难受。不过要是招的学生多，还是有格外奖励的。”蒋寻低声道，“也是最近不太景气，才想的这种招。”
    “我估计这后面的实习生啊，不会像你这么容易招进来了。”蒋寻无奈道，这也是他越待越不舒服的地方，偏偏又因为现实原因，无法主动辞职。
    周时明白这是大环境里的不景气，并不是他们这样的小人物能改变，他认真道：“我明白了。”
    “也不用想得那么沈重，我给你推的那几张名片，是我当初订宣传单的那几家。除了宣传单，还得在各种群里丶平台丶朋友圈之类的地方多发一发信息，总能找到有意向的学生和学生家长。”蒋寻还不忘鼓励几句，见到有人过来，主动擡手打招呼，随即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周时。
    周时也不在原地耽误，还不等他走去更衣间，那边就有教练在喊：“新来的，过来帮个忙。”
    他连忙跑过去，脱下羽绒服，见对方正举着浮标到池边，说道：“来接住。”
    手刚伸过去，就被催促着拉扯浮标，周时一用力，胳膊上的肌肉尽显，都不用泳池里的教练搭把手，就沿着那条绳全扯了过来。
    “新来的力气不错嘛。”男人笑道，“我叫封哲延，你呢？”
    就算周时这个实习生跟着一起开早会，可馆长那边并没有给他自我介绍的时间。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实习生能坚持多久，何必再花时间和精力去认识。
    “周时。”周时老实道，本来是想抱着这堆浮标走，可明显抱不住。
    “我们一起带过去。”封哲延说着，双手撑着池边起身，把浮标的大部分扛在肩上。
    周时托着小部分跟在后面，封哲延像闲聊般说道：“你是蒋哥带着吧？我看你们在那边说话，他和你说什么呢？”
    “让我多看多学。”周时闷声道，既然招生和能不能过实习期有关这件事不能明说，他也不好转头把蒋寻给卖了。
    封哲延回头了一眼周时，似有顾忌般，压低声音说道：“估计是让你多招学生吧。”
    一下被点到明处，周时还在想着该怎么接话才能绕过这点，而封哲延又道：“你不知道吧，现在你实习在蒋哥那边，就算找到生源，学生也得让蒋哥带，提成也是他的，你只能算名额。”
    周时认真听着，注意到提成这点和蒋寻所说的不同。
    他很认可谁拿提成谁带学生，可按照封哲延所说，学生是由蒋寻带的话，那他就不能厚颜去拿那提成！
    “确实不知道。”周时实话实说道。
    “我就说嘛，你别看蒋哥……实际上不太好相处。”封哲延越说到后面越是收着音。
    这下周时能确定，这个叫封哲延的深水区教练应该和蒋寻私下有点恩怨，否则也不会明知他是那边的实习生，还这样说。
    “这个我不太清楚。”周时诚实回答。
    天就突然被聊死了，封哲延也没再多说，两人沈默地往贴着“闲人勿进”牌子的房间里走。
    “就放在这里吧。”封哲延说着，擡手指向周时旁边沾了灰的浮标带，“把这个拿上。”
    周时把浮标带拿起来，还以为封哲延要过来搭把手，没想到对方是与他擦身而过，他只能默默地将这些浮标带扛起来。
    封哲延回头，像是才发现周时把浮标带独自扛起来，“你能拿得动啊，那我们去沐浴间洗一洗，再放回池子里。”
    “好。”周时回道，扛着前面，拉着后面，这才跟上走在前面的封哲延。
    他们要去沐浴间就要路过泳池区，周时闷头跟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蒋寻快步跑到他们面前，说道：“周时！你怎么在这，我找你有事，快过来！”
    随即看向封哲延，又道：“小延，人，我就先带走了啊。”
    话都说到这了，周时哪里不懂是什么意思，他把肩上扛着的浮标带放在封哲延脚边，随后跟着蒋寻离开。
    走开一段距离后，蒋寻问道：“他没和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招生和提成的事。”周时简单明了地回道，把两边的话一对比，就知道谁说得更为真诚，“学生是蒋哥带的话，提成也该给蒋哥，我不能沾。”
    “他和你说这事啊。”蒋寻无奈道，没想到能在背后捅刀的人是熟人，“到时再说吧。”
    周时明白蒋寻是什么意思，像他这样不健谈的实习生，想找到足够的生源，无疑很困难。
    只是对方没有明着说出口，也是在顾及他的颜面。
    “我听蒋哥的。”周时表明立场道。
    “其实招生这事不拘泥于小朋友，也有些成年人想学，到那时候就要借深水区的池子。”蒋寻收回看向封哲延那边的视线，“我们先去整理下救生衣，为下午的课做准备。”
    周时点头跟上去，顺手把躺椅上放着的羽绒服拿起来穿好，跟着蒋寻到置物间，房间的灯一亮起来，那些本该保持整洁的排架变得很是杂乱。
    他忽然听到身边的蒋寻低声道：“小延那个臭小子。”
    而蒋寻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周时也不会出声追问，两人就这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各自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按照架子上的标签放回。
    时不时有灰尘飞出，蒋寻那边的咳嗽声却不停，周时关心道：“蒋哥，你先出去吧，我能把它们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