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新气象
周时顿时岔开视线，他一向贯彻说话算话这点，可随着现实里的事情一件件迫不及待地发难，只能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可他终究是因为周末要面试这件事，生出“正好不用去”的欣喜感，从而倍感心虚。
“对不起。”周时只能这样回答，可怎么也无法许诺“下一次一定”的话。
“就因为一个可能工作都不算的机会，你就要背弃约定，丢下我咯？”林清昱阴阳怪气道。
“如果不去的话，永远不知道是不是工作机会。”周时坚定道，不想再在这里和林清昱平白耽误时间。
周时正要往外走，却猛地被林清昱扯过胳膊，他凶巴巴问道：“你真的要走？”
“嗯。”周时毫不犹豫回答，用了些力气挣脱了林清昱的限制，更是在对方挡路时，伸手把人拨开。
林清昱气急，站在玄关处，喊道：“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了！”
周时关门的手一顿，回头看向气得像炸毛的林清昱，闷闷道：“这是我家。”
他家，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林清昱气到光脚追出去，正巧这时候电梯门开了，看到周时头也不回地走进去，对着那道背影喊道，“是你家了不起啊，我才不稀罕呢！”
电梯门虽然关上，但周时还是清楚地听到林清昱所说的话。
这段时间，倒是很少看到这样暴跳如雷的林清昱了，更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以为自己是最凶的模样，实际还没有长大。
周时这样想着，脚下也不耽误地直往那家游泳馆而去。
当时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的简历，毕竟这家游泳馆离家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如此优秀的地利，自然让周时很心动。
可心动只是心动，别人不一定要他这个员工。
现在来了机会，周时当然不愿放弃。
周时进了前台说明来意，被人带到场馆里面，这家游泳馆有三处室内游泳池：浅水区适合给初学者；深水池里用浮球规划了赛道；跳水池分为各个高度的跳台，应该和深水池一样用来做训练场地或者赛场。
当时看这个场馆的介绍就有“比赛”和“练习场”这两项，不过这两个池边都有专业的教练在场，周时被带到浅水区这边。
“蒋老师，人来了。”前台的工作人员对坐在躺椅上玩手机男人打了招呼，然后侧身让开。
“嗯，你去忙吧。”蒋寻说道。
蒋寻也不过三十来岁，穿着黑色长泳裤，健硕的身材带着四块腹肌，下巴带有胡渣，却不显沧桑，反而带着蓬勃朝气。
“周时是吧？”蒋寻翻着手机，调出周时的简历，“在校期间拿过市一百米自由泳三等奖，还考了游泳教练证……可你没有任何从事过游泳工作的经验……”
周时知道这是面试里的正常询问环节，既然都有机会来面试，那就得积极表现。
“我知道自己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可我考了游泳教练证后，每次审核都过了，教人游泳这点不必担心。我可以从助理做起，而且我家离得不远，平时可以帮忙做些杂事。”周时积极地争取道。
“嗯，也行吧。”蒋寻把手机熄屏，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于是道，“你先去更衣间换一下衣服，这是钥匙。”
蒋寻从胳膊上解下皮筋，上面缠着一把小钥匙还有写着号码的吊牌，周时把它接过，按照指路牌的提醒找到了更衣间。
原本周时还想着要紧急出去买条泳裤，没想到置物柜里有一次用的泳裤，可明显尺寸不合适，只能拿在手里提前松了松，这才穿上。
场馆里有中央空调吹着热气，就算只穿着泳裤也不会冷。
周时走回浅水区，见到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家长的陪同下和他顺路，他们走过蒋寻面前都喊着“蒋老师”。
不用问，就知道这是今天要来上游泳课的孩子们。
这时候周时才明白，今天下午不仅是来面试，还是来被抓来当壮丁，要是这节课上得不好，工作机会就将一起溜走。
蒋寻和面前的几个学生打完招呼，见周时走过来，对他说道：“今天就先试着上一节课，一会儿会来十五个学生，等人齐了，你先点名。”
说完这话，蒋寻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递过去。即便隔着一层，还是能看清楚里面的字。
“好的，没问题。”周时接过来，眼睛时不时地看向人数渐渐变多的学生堆，而蒋寻已经和一旁的家长聊了起来。
周时没有当游泳教练的经验，可他脑子又不笨，看着蒋寻怎么做，都在旁默默地学，深刻认识到自己有哪些方面不足。
至少能学到真东西，当个助理也不亏。
他和蒋寻一起盯着学生们热身，有些动作不到位，还要耐心去纠正。
而周时遇到的都是比较调皮的学生，在岸边把该教的都教了，结果在水里就胡乱扑腾，还是越扑腾越往下沈。
他只能一个个托着，一遍遍去纠正。
就算是个铁人，这样的流程下来，也吃不消，而周时明显是个普通人，双臂还有些微微发酸。
七八岁的男孩子精力实在充沛，不止游泳不好好学，还会趁机对女孩子砸水花或者扯头发，这时候都需要教练费精力去管。
折腾了两个半小时，这堂课终于结束了。
“蒋老师再见！”
“周老师再见！”
一下课，在孩子们一声声说再见的声音里，周时立刻被抚平了劳累，找到为人师表的自豪感。
蒋寻递给周时一瓶矿泉水，坐在旁边的躺椅上，说道：“没想到你适应得这么好。”
“还好，他们很有活力，感觉自己也变得年轻不少。”周时认真道。
或许是他以前工作的环境里，同事一个个年纪都比他大，导致他也喜欢绷着脸，努力凹出成熟的模样。
就这样度了光阴，以至于后来想表现得活泼开朗，年龄又到了这二十五岁的关卡。
“你也不大啊，正是好年纪。”蒋寻连忙道，要是那二十五岁的人都觉得老了，那他这个三十岁可得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