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 莫妮之死 血鹰
拉格握着这半截腰带,犹豫要不要去找希格娜进行当面对质。
此时,已经和好如初的夫妇二人再次回到了帐篷里。
拉格下意识地把腰带团成了一团,塞进了她身后的衣服箱子里。
整个下午,帐篷里的一家三口都沈浸在各自心绪之中。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亲人们的异常。
很快就到了晚餐时间,大祭司如约而至。
平日里丰神俊秀的老爷爷今天却是一脸的憔悴。
他连日来衣不解带地照顾伤患,充血肿胀的眼睛下两团浓重的青黑清晰可见。
熬夜的人往往会食欲不振。
拉格体贴地将大祭司面前那盘略显油腻的烤肉换成了清淡的炖菜。
拉格对医学的了解只是个门外汉。
她便试探性地向大祭司提出如果有需要神力辅助的地方,自己随时都可以去神殿帮忙。
闻言,大祭司眼角扬起的笑纹里充满了慈祥与欣慰。
转过头,大祭司向哈尔和澜举杯道:“这次的战争幸有拉格希尔德王储殿下的守护,我们的损失比预计的要少了很多。”
哈尔和澜一脸有荣与焉地与大祭司隔空碰杯。
澜抿了口酒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向大祭司嗔怪道:“您即便脱下了世俗的身份,但还是拉格的长辈。这个孩子以后还需要您的从旁教导。”
大祭司没有接话,只点了点头。
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大祭司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擦了一下嘴角。
他正襟危坐地看向了餐桌上的众人:“我正好有件事情需要向陛下们请示一下。有关各大贵族们的嘉赏安排,您们这边是否已有决断了呢?”
澜瞥了眼周边站着的侍从,后者识趣地全部退出了帐篷。
哈尔沈思片刻,首先正色道:“我希望在明天上午举行处决仪式,以此抚慰战士们的英灵。然后,我将当众宣布发起对法瑞赫的覆仇之战。”
说到这里,哈尔看了澜一眼继续对大祭司道:“在结束对法瑞赫的战争前,我不准备晋封任何的北境贵族。”
澜颔首表示同意。
略思索了一会儿,澜手指交叉地放在桌子上补充道:“南境贵族中,部分的女继承人和女性贵族们都回归了瓦尔哈拉。所以,接下来大贵族们间的联姻会变得密切……”
澜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了哈尔。
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我会让南境贵族占据多数席位。”
对于夫妇二人的决定,大祭司并没有提出异议。
他突然点了拉格的名字:“殿下,你的意见呢?”
拉格一脸蒙圈地停下了口中咀嚼的烤肉。
她自穿越以来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多月。
这个所谓的松恩王储,拉格也只是上任了一个月不到。
拉格是既不了解各大家族之间的利益纠葛,也不清楚松恩王国的内部局势。
拉格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
纵观维京的整个兴亡史,王权与贵族之间的斗争从未中断。
就如同北欧诸神与巨人一族间那永无止境的斗争。
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中,拉格大概推断出现在的松恩王国由于“合国”存在着“南北派系”。
既然是解决两大集团和王权间的权利争夺,拉格想当然地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入第三方形成牵制。
“我想分封一些在这次战争中作出杰出贡献的奴隶们,先给予他们贵族的头衔但不分封领地。
特别是这次救了我的奴隶奥拉夫!”
“据我观察奥拉夫武力高超丶头脑灵活,心思也很缜密。再加上他在战场上救了松恩的王储,这个理由足以让奥拉夫成为新势力的领头人,从而与南北贵族们形成制衡。”
听完拉格的叙述,桌上的其馀三人面面相觑。
哈尔更是懊恼地擡手按压起他的太阳穴了。
手旁的拉格还是懵懵懂懂,哈尔拍了拍澜的手叹了口气。
他在心里安慰自我道:拉格以前还未开智,所以体弱多病的她被我和澜保护得很好。
拉格不像我那般从小生活在云谲波诡的宫廷之中,她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现在拉格已经是松恩的第一继承人了,那么政治手腕这块就必须尽快培养起来了。
下定决心后,哈尔安慰地握住了妻子的手。
他恳切地看向了大祭司:“您辅佐了两任君王,澜更是您一手带大的。在此,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您成为拉格的老师,教导她去做一个合格的王储。”
面对哈尔的请求,大祭司面有难色。
他本想婉言谢绝,可哈尔不等大祭司开口便开口继续道:“我知道您的犹豫是为了对王权避嫌,但我接下来会亲征法瑞赫,澜将在此期间独自统治松恩。即便是以君主的身份,我们唯一能托付且能信任的人也只有您了!”
大祭司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一想到拉格对政治的理解,大祭司就感觉脑壳又隐隐作痛了。
饭桌这头的拉格没有去操心自己马上要多出来的课程。
她还在心里反覆预演推算着接下来与尼奥尔德的赌约。
根据赌约,拉格不仅要竭力抵抗住身体内部的嗜血欲望,她还要防止周围的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为了确保她能撑到处决结束,拉格甚至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小刀以防万一。
第二天,大家在号角声中盛装出席。
这是一个很好的午后,慵懒的阳光洒过了葱葱的草丛。
不远处海鸥正踏过浪花,在声声清啼中呼唤着远方的夥伴。
“嘭——”
一声擂鼓打破了眼前的温馨。
大祭司单手托盘,手持权杖踏上了阶梯。
广场中央的高台之下已经围满了等候的人群。
“嘭——”
又是一声擂鼓,大祭司高举权杖神情肃然地向众人道:“安静!”
瞬间场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
大祭司转头看向了阶梯旁的士兵。
士兵在收到指令后,立刻走向了被五花大绑的莫妮。
莫妮还在神色焦急地看着高台下的人群。
没人知道莫妮嘴里发出的呜咽声是在求饶还是像往常一样地在咒骂。
眼见莫妮倒在地上不肯起来,士兵粗暴地抓起她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其一路拖上了高台。
而哈尔也在随后走到了莫妮的面前。
莫妮瞳孔收缩,眼中又浮现出了几分希望。
她像只扭曲蠕动的虫子飞快地挪动到了哈尔的脚边。
莫妮脸涨得通红,“呜呜”地直起了上半身。
哈尔弯下腰,伸手取走了莫妮嘴里塞的布条。
莫妮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丑态了。
她一获得说话的权利,便满脸带泪地向哈尔哀求道:“陛下,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莫妮甚至讨好地去亲吻哈尔的靴子,丝毫不介意鞋面上的淤泥弄脏了她曾引以为傲的脸庞。
“不是我,他们在说谎!我没有,我真没有!是……是王后,肯定是王后教公主这么说的!他们都在诬陷我,我不是背叛者丶我没有出卖松恩!呜呜呜……我不想死,求求您!”
莫妮哭得泪涕横流,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冷漠。
因为无人回应,莫妮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默氛围带来的压迫感在空中蔓延开来,莫妮的脸色也越来越白了。
她依稀听到死神的脚步正在逼近。
莫妮瘦虾似地伸着身子,再次看向了台下表情淡漠的贵族们。
她找啊找,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曾让莫妮万分嫉妒的拉格。
拉格宝蓝色的斗篷下包裹着一袭华丽的丝绸长裙。
只看款式和质地,莫妮就知道它肯定是由希格娜亲手缝制的。
真讽刺啊!
价比黄金的东方丝绸,我费尽心思不过偷到了一方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手帕。
她却能穿着这身长裙尽情地欣赏我的狼狈。
所以,从头到尾我争取到的不过是“莫妮”这个名字。
莫妮用力眨了眨眼,挤出了眼眶里的泪水。
她努力将身体扭向拉格:“拉格公主,不不不,公主殿下!求求您帮我说句话,我没有想杀您。以前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求求您宽恕我!我就是个奴隶不会再和您争了,以后我就是您的一条小狗。求求您帮我求求陛下,我不想死……”
作为被哭求的对象,拉格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
她还记得自己刚穿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莫妮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掸着米色布裙上的皱褶。
当时,莫妮还饶有兴致地讥笑坐在地上的自己。
现在莫妮身上还穿着那条裙子,可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本的米色了。
在那破破烂烂的裙摆缺口间,拉格还能瞥到结着厚厚血痂的小腿伤口。
莫妮曾最引以为傲的金发上沾满了草屑。
莫妮精心呵护的脸庞遍布污泥。
莫妮甚至在向她曾经最不屑一顾的“傻子公主”求救。
拉格移开了和莫妮对视的视线,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澜。
澜作为被莫妮恶心最久的人,此时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察觉到女儿看来的目光,澜安抚地摸了摸拉格的头顶。
她似乎在说无论拉格做了什么决定,澜都会毫不介意地去支持。
头顶上传来的温暖褪去了拉格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忍。
如果不是因为我提前勘破了莫妮的阴谋,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血洒眼前的这片土地!
拉格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这里是千年前的维京,不是21世纪的法治社会!
我是拉格,不是夏染。
拉格是维京时代松恩王国金胡子哈拉尔德与王后澜的长女——拉格希尔德公主殿下!
战火四起,群雄逐鹿。
乱世之中我的同情心是最无用之物,只会害死我自己!
想到这里,拉格逐渐坚定了信念。
她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莫妮道:“阿戈尔在上,我不会宽恕你的罪行。”
最后一丝希望被破灭了,莫妮彻底崩溃了。
她扫过眼前的人群,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莫妮,我叫莫妮!我可是莫妮啊!”
可当士兵靠近后,莫妮也仿佛反应了过来。
莫妮半张着嘴发出了嘶哑地尖叫:“陛下您说过的,我是您的血脉!您说过的……”
哈尔闻言擡起了手。
就当大家都以为哈尔是要放了莫妮时,他的手指弯了弯并向士兵偏了一下头。
原来,哈尔是在示意士兵去塞住莫妮的嘴巴。
莫妮顿时僵住了直起的身体。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细细望着眼前的男人。
莫妮仿佛是在确认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哈尔吗?
他真的是那个曾无比宠爱我的哈拉尔德国王陛下吗?
哈尔对此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他温温柔柔地向大祭司提议道:“既然莫妮坚持要配上她的血脉,那么就取消割喉用血鹰吧!”
一听到“血鹰”,莫妮的脸色瞬间变成了充满死寂的灰黄。
她脏污的裙摆处晕开了一道深色的痕迹。
莫妮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挣扎力气。
她就像一条躺在地上的死狗,被士兵粗暴地翻了个身并牢牢地按住。
这一切同样也被广场另一侧的角落里关着的战俘们收入了眼底。
原本满不在乎的他们变得抖如筛糠。
这些人高马大的大男人们就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颤抖着靠近身旁的同伴以便汲取一些勇气与安慰。
维京血鹰?
在穿越前,拉格曾翻阅过这个刑法的详细资料。
血鹰可是维京历史中最古老丶最残忍的刑罚。
这种酷刑带来的痛苦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超越中国的凌迟之刑。
大祭司闻言眼中带上了几分玩味。
他故意摇晃着手中的药瓶,俯身捏开了莫妮因为害怕而在不停颤抖的嘴唇。
在一股脑地给莫妮全部灌进去后,大祭司还特意捏住了莫妮的嘴巴等了一会。
然后,大祭司头一回慈祥地拍了拍莫妮的脸颊笑道:“放心!这可是用来救命的好药,足够让你撑到血鹰的结束了!”
大祭司说罢起身退到了一旁,给哈尔腾出位置。
哈尔脸上的柔情似水已被冷酷无情所取代。
他丝毫没有理会脚下莫妮发出的惨叫。
哈尔将一把尖刀伸进火堆,冷冷地看着莫妮的四肢被士兵们用钉子固定在地上。
全部准备好后,哈尔提着烧红的匕首单膝跪压在莫妮的背上。
他一手控住莫妮的脖子,一手将尖刀刺入了莫妮的背部。
“啊——”
伴随着焦糊味,莫妮发出了非人的惨叫声。
她好像一只垂死的幼兽,整个身子因为剧痛而猛地反弓挺起。
莫妮的这点挣扎对于哈尔来说无关紧要。
他扔掉了匕首,不紧不慢地剥开了伤口。
哈尔就这么单手插入了莫妮的背部,耐心地在寻找着什么。
“唔?原来在这里啊!”
就像是个发现了宝藏的孩子,哈尔开心地在莫妮身体里一把握住了她的肋骨再猛地掰出。
白色的骨头上残留着丝丝血肉,莫妮的背上好似长出了一双小巧的翅膀。
哈尔抿着嘴仔细观察了一下,再伸手调整了一下高低确保两边能对称。
血鹰还未完成,哈尔再次伸进伤口里继续翻找着。
周围的人其实已经听不太清莫妮的呼吸声了。
只有她还在起伏的身体和伤口中不断抽搐着的筋肉说明莫妮还有微弱的意识。
终于找到了莫妮的肺部,哈尔心满意足地将它一起拉出摆在了莫妮的肋骨附近。
至此,血鹰之刑全部完成。
哈尔站起身来,脸上愉快的神情中透露着满满的餍足。
而地上的莫妮已经痛到了失声。
她的每一次呼吸或者每一次喘气都会带动肋骨的颤动,乍一看就像是老鹰在活动翅膀。
附近还真有一只秃鹰闻声而来,并落在了不远处的树上。
秃鹰虎视眈眈地望着这里,难耐地期待这顿即将会属于它的大餐。
太残忍了,好在拉格没有看完。
她正低头忍耐身体里的不适。
身体向拉格的大脑不断发出警告。
有个声音在拉格的耳边反覆劝说不要再抵抗了,去服从心中的渴望。
莫妮的呼吸并没有再维持多久,她很快就没了气息。
现在轮到角落里的俘虏们了。
瑟瑟发抖的奴隶们因为士兵的靠近而努力往后缩着身体。
就连士兵都忍不住向他们讥笑道:“你们不会以为自己也有资格获得血鹰的恩赐吧?哼!俘虏只配血偿,你们的鲜血会祭奠我们同伴们的英灵。”
还好是“血偿”!
这群俘虏放松地坐了回去,安心地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死亡。
行刑前,哈尔拉上澜和拉格站在了众人面前。
“在我赶赴西福尔参加庆典之时,卑鄙的法瑞赫人趁机偷袭了我们的营地,他们以为凭着几百人就能战胜松恩的勇士。然而阿戈尔在上,赐予了我深爱的贤妻和勇武聪慧的长女。在各位的追随下松恩赢得了这场胜利,但法瑞赫也将为它的挑衅付出代价!”
哈尔深情地亲吻了一下澜手上的戒指。
然后,他指着那些俘虏对贵族们宣布道:“叛徒莫妮已被血鹰放飞,而接下来欠各位的血债仍须他们偿还。阿戈尔在上,我——金胡子哈拉尔德以国王的名义判决,以血还血丶以眼还眼!”
士兵粗鲁地从俘虏堆里扯出了一个人,而人群中一位贵族也出列站到了俘虏的面前。
拉格还记得这个男人的妻子是一位有着点点雀斑的爽朗女战士。
当时她得知了拉格受伤,还特意去抓了一只怀孕的母鹿送给澜。
那个女战士曾笑着拍过拉格的肩膀嘱咐拉格要多喝点鹿奶,将来就能长得像她一样强壮了。
那场战斗夺走了她的生命。
那个像太阳花一样温暖的笑容只能永远地活在大家的记忆之中了。
男人没有说话。
他沈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眼中的悲伤显示着此刻无法平静的内心。
男人利索地抽出了腰间的利刃。
他扭着俘虏的脑袋,缓慢地丶一寸一寸地慢慢割开了俘虏的喉咙。
鲜血咕噜咕噜地涌进了俘虏的喉管,窒息产生的痛苦让俘虏本能地开始挣扎。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俘虏试图伸手去够天空。
没人知道俘虏想要抓住什么,喷出的热血很快就带走了他的生命。
被溅了一身血的男人在确认俘虏已经死亡后抹去了脸上的鲜血。
男人先是温柔地亲吻了一下胸前的挂坠盒,然后转身依次向哈尔丶澜丶大祭司行礼致意。
最后,男人面无表情地退回了人群之中。
接下来,人群中的贵族们依次上前。
有因为对战失去手臂的,她就上前砍下了伤她他之人的手臂。
有因为战争失去家人的,则由该家族里此人的血亲上前取走对应之人的性命。
不一会儿大量的鲜血就染红了整个广场中央,汇聚成了一个个零散的小血泊。
拉格不知是因为不远处秃鹰正在啃食着莫妮尸体,还是因为周围浓郁的血腥气。
她的胃不自觉地在翻滚。
嗜血的欲望已经快占领拉格全部的大脑了。
拉格死死地咬住口腔内壁,想用疼痛来强行压下心中翻滚的欲望。
为了控制住快要扑上去的冲动,拉格悄悄地滑下了袖子里提前藏好的匕首。
她用刀尖抵住静脉,轻声说道:“滚回去,不然我就扎下去!”
一个恶劣又冷冽的声音在拉格的耳边响起。
他戏谑地模仿着从拉格那儿学来的21世纪淘宝体回覆道:“亲,不建议您这样做呢~”
“你够了吗!有种就滚出我的身子,你给我……”
拉格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古索姆舅舅轻轻地推了一下。
哈尔和澜正在向拉格微笑她招手。
“阿戈尔在上,我以松恩国王和王后的名义……”
拉格机械地向前迈着脚步,脑中的嗜血欲望已经夺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拉格听不清周围的声音,长久的能量缺失让她的身体濒临崩溃。
拉格额头处的神纹因为应激机制而开始若隐若现。
众人见此情形后反而面露狂喜。
他们纷纷激动地呼唤着“吾神在上”“阿戈尔保佑”“神佑拉格希尔德公主殿下”……
在所有人的微笑祝福中,拉格跪在了血泊里。
血液顺着她的小腿快速向上,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慰。
身体在放松,拉格的心却在下沈。
额头的神痕在照耀,众人都在微笑,她的灵魂却在咆哮。
我终于还是变成了一个深受大家崇拜的怪物!